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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大哥 文 / 猛太奇

.    那個禿頭阿二果然忍耐不住,不聲不響的閃身而出,右掌疾向殷揚胸口劈來。

    掌尖未至,殷揚已覺氣息微窒,招「亢龍有悔」,左臂畫圈,將其他掌力斜斜引偏。右掌隨後跟上,與這禿頭老者硬拚一記,卻是身形微晃。

    阿二面露恨色,一聲不吭,只把下盤凝穩,如釘在地,就這麼專心致志,一掌一掌的接連劈出,內勁澎湃,的確雄渾無比!

    殷揚見他掌路和那阿三同屬一路,招式輕捷卻有不及,專走沉穩厚實一派。互相打得幾掌,兩人均知對方內力太強,不下於自身,可誰也不肯服輸,仍是見敵一掌劈到,便也一掌劈出……完全是以硬碰硬的蠻力狠打,絲毫沒有取巧的餘地。

    雙掌不時相交,皆要出砰的一聲巨響,雙方身子俱都一晃,接著掌再拼!

    這等蠻打,力強者勝,比之尋常的拚鬥內力還要凶險更多,只須一方支撐不下,就得給對手劈得重傷不可。殷揚此時打出性來,臉上再無半點氣定神閒,硬橋硬馬的惡鬥之下,渾身戰意勃,一幅硬撼到底,捨我其誰的架勢。

    場內兩人,前者身具《九陽真經》這等不世神功。後者習的卻是西域「金剛門」的創派祖師——火工頭陀,當年從少林寺中偷學得來的外家武藝,本無任何可比性。

    概因拳腳兵刃固可偷學,內功一道確極講究人身體內的氣息運行,當初的火工頭陀再怎麼天縱奇才,如果只是眼睜睜的瞧著旁人打坐靜修,瞧上十年八年,又怎知高手的內息,到底如何調勻、周天如何搬運?

    因此外功可以偷學,內功反是萬萬偷學不來。

    金剛門外功極強,不輸於少林正宗,甚至在手段狠辣上猶有過之。至於內功方面,則是遠遠不及的了。殷揚早知,這個阿二實是金剛門內的一位異人,天生神力不說,更是由外而內,另闢蹊徑,誤打誤撞的練成了一身深厚內功。

    如今試其造詣,恐怕早已出數百年前的火工頭陀,可說天授與之。

    事實也正如此,在這「阿二」剛烈的雙掌之下,極少有人接得住三招兩式。此時蠻打硬拚,本來正合他意,哪料得殷揚的反擊狂猛無匹,長力更甚,不由的又驚又怒。

    阿二當下深深吸一口氣,雙掌齊出,同時朝向殷揚緩緩推出。

    利用阿三熱身完畢,此刻激鬥正酣的殷揚,見狀眼神一亮,知曉此招了得,不可小覷。當即也是驟提丹田真氣,一聲重喝,雙掌呼嘯揮出,砰的一聲惡響,對面的禿頭連退三步,雙目鼓起,胸口急喘,明顯氣血翻湧。

    而出力甚宏的殷揚亦不好受,身體連晃下欲往後傾,連拿了幾次樁,方才目光炯炯的穩住不動。

    此擊一過,兩者間的高低上下可謂一清二楚,便是觀戰的旁人也已曉得,阿二的功力終究差了殷揚半籌。

    禿頭阿二兩眼怒瞪,遍佈血絲,輸了一招依舊不肯服軟,週身骨節劈劈啪啪的出聲響,又再強催運勁。

    殷揚料這阿二拚死運氣,出掌之時必定非同小可,已然贏下半局的他,不想再陪這頭公牛亡命。趁著對方憋屎似的提升內氣,早已白影一閃,縱躍空中,一招「飛龍在天」,打得半空之間忽聞龍吟徹響,直轟阿二頂門。

    卡叻辟啪,一陣碎響,卻是不甘就此待斃的阿二,千斤重墜,硬將腳底地面踩出兩個深坑。接著雙臂一振,一股天翻地覆的激猛勁道推將出來,托塔舉天,恰與殷揚的「飛龍在天」對於一處。

    殷揚人在空中,冷抽口氣,體內九陽真氣流轉,無不隨心所欲,如指臂使,瞬間變單掌為雙掌,一拒一迎,將對方的內勁真力全數倒碰撞去。阿二本就佔了地利的劣勢,本身內力修為又遜於殷揚半截,如此被人從上至下、強橫壓制,雙方的兩股巨力等於加在一起,全由身處下方地面的自己承擔。

    下一刻,禿頭阿二原本挺得筆直的粗壯雙臂,臂骨盡皆折斷,嘴裡更是狂噴大口鮮血,將胸前染得一片血紅。得理不饒人的殷揚又再一壓,錯過他的軟綿臂膀,以兩臂外側的硬骨,直接敲擊阿二的肩頭鎖骨與胸前肋骨,登時造成令人瞠目的不自然凹痕。

    最後,十指併攏,雙掌成刀,以堅硬的掌緣,左右合擊在阿二拉風的太陽穴上,打得本來便已內凹的太陽穴更加深陷,差點要將他的頭骨都要一舉擊破,震成碎裂……

    這個時候,阿二得一條老命已去八成,仍不想就此饒他的殷揚兀一落地,便是姿勢嫻熟,暢快淋漓的一記狂野鞭腿,將阿二已經變形的光亮腦袋抽成半片開瓢的西瓜,身子宛如投石機射出的一塊大石,隨著慣性飛撞牆壁。

    在眾人駭然失色的關注中,喀喇喇地給武當派的三清殿,開出個免費的大窟窿來。

    怔怔地望著那口黑洞,趙敏的心中對於某人的評價噌噌上升,幾乎剎那暴頂!在武道上走得並不遠的蒙古郡主,甚或開始懷疑,自己手下的一眾高手是否真是人家的對手?

    這並不是說,殷揚的能力肯定要比那些高手強大許多。而是他這種極具個性,層次分明,並且爽快直接的擊殺方式,帶給旁觀者的那類震撼感觀,實在太過劇烈。

    在他如此強悍並且高效地解決與之對敵者的同時,見其出現以後,心情就一直有些異樣的趙敏,更是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可是,趙敏終究還是趙敏。

    即便殷揚在綠柳莊的策略順利達成,相當成功地在此女心房上留下自己的陰影,可天資縱橫的少女,仍是很快定下神來,妙目流盼,細聲細氣的說道:「殷公子,果真好手段,料理起我的下人來倒也快。」

    她明誇暗貶,意指殷揚大打出手,不過使他的兩個「下人」一死一傷罷了。

    殷揚好似才看到女扮男裝的趙敏,笑吟吟的回了句:「我當是誰,原來趙…公子啊!玉門關內一別,可是久矣不見。」

    他話說的極為客氣,不知情者只以為是兩人表面上的客套,可卻引起了趙敏的一連竄怨念。

    玉門關內,綠柳莊中,水閣機關,地牢凌辱……

    自小到大,從沒被人那麼欺負過,並且之前還很有信心算計殷揚、事實上確功虧一簣、反遭其擾的美麗少女,內心頓時湧起一陣的鬱悶閨怒。直廢了老大的勁頭,才讓自己又笑出來:「的確是好久不見……自那一別以後,小女子可是一直緊念著公子你呢!」

    本是一句很親切、很曖昧、很會讓人聯想的客氣話語,在強笑冷語的趙敏口中說來,確是恨意深深。

    略知趙敏曾在殷揚手上吃過一虧的明教一方,立刻醒神提防起來,生怕對方惱羞怒極,便要擴大戰鬥規模,變單挑為群毆。

    誰想當事人殷揚,仍自沒心沒肺的自戀笑道:「原來趙小姐這麼想我,怪不得,你要急著搶姓『殷』呢!」

    此話道出,敵我雙方均是一楞。

    張無忌第一反應過來,忍笑不禁。跟著明教五人都也大笑出聲。武當的張三豐淡淡苦笑,其後的祁沙則是一臉古怪……唯有趙敏一方寂靜無聲,沉默的可怕。趙敏兩頰粉紅,氣得胸口起伏,說不出話來。

    眾人皆未料到,在眼下這般緊張的時刻,殷某人仍舊有著**的心情。

    可不是麼,扮作殷揚、欲給殷揚抹黑的趙敏,今夜口口聲聲的自稱姓「殷」,不是想「出嫁從夫」,還能有什麼?

    趙敏這下再忍不住,小女孩兒般氣急敗壞的嬌聲罵道:「好個奸詐狡獪的混蛋!阿大,去幫我把他的舌頭砍下來,看他再怎麼胡說霸道!」

    老二、老三全被撂倒,身為老大哥的阿大,只得滿臉愁苦的躬身應「是!」,徐徐走至場中,來到殷揚的對面站定。

    刷的一聲,拔出倚天劍來,諸人眼前青光閃閃,隱隱錯覺寒氣侵人,暗自均道一句:端的是口好劍!

    殷揚揍人的時候不擇手段,夠損夠毒,扁完了以後卻又是一幅懶洋洋的樣子:「啊喲,這把劍不是峨嵋滅絕師太的鎮派之寶麼,何以到了你的手中?」

    趙敏最是看不得此人裝腔作勢的模樣,立時開口啐道:「混蛋,你懂什麼?滅絕老尼是從我家中盜得此劍,此刻物歸原主,倚天劍又跟她峨嵋派有甚干係?」

    很喜歡笑,也一直笑著的殷揚,突然眼色一冷,瞇起雙目,微翹著下巴哼道:「倚天劍是你們家的?那麼百多年前,一心抗元、死守襄陽、後來鑄造此劍的郭靖黃蓉夫婦又是幹什麼的?只憑你隨口一句『是你家的』,峨眉祖師郭襄的貼身配劍,便成姓蒙了麼?」

    看那趙敏嘴唇一動,欲要辯駁,殷揚根本就不給她機會:「不錯,你可以說『良禽擇木而棲』之類的廢話來自我安慰!而天底下,也確實是強者為尊,重寶有能者得之……」

    「不過……」

    趙敏的面色才剛好看不少,殷揚又冷笑道:

    「……是否也可以這樣認為:你們蒙古人侵略中原,佔我漢人王朝,所竊之鼎……亦有所謂的『物歸原主』的一天!?」

    帝失其鼎,天下群雄爭相逐之。

    作為幾十年來,一直都沒坐穩漢人江山的元人新貴,趙敏對這方面很是敏感。聞言瞳孔一縮,再看時殷揚的目光,溫度降低不少。

    她原不知倚天寶劍的真實來歷,被殷揚這麼夾槍帶棒、意有所指的反口詰問,現竟是答不上來,當下避開殷揚灼灼有神的雙眼,岔開話題道:

    「殷揚!你我之間,也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徒逞口舌而已……正像你所說的,這世上萬物總歸要由真正的強者所有!既然,你這麼想要接下針對武當派的陣仗,我便給你一個機會,看看高傲自負如你殷揚,又能否擋得住倚天劍的鋒芒?」

    殷揚變臉極快,聽了又笑:「怎麼,聽你的口氣……似乎挺想我死的樣子?」

    趙敏也冷笑道:「你若擋不住倚天劍,你今晚自然要死……哼!就算將你碎屍萬段,也難抵當日綠柳莊鐵牢之中,你對我輕薄羞辱之罪!」

    說到「輕薄羞辱」四字,趙敏想起當日情景,忍不住又是滿臉飛紅,又惱又羞。見那殷揚仍是微笑自如,心頭大恨,銀牙一咬,對那阿大令道:「去把那姓『殷』的小子,一條舌頭,兩條臂膀給我斬下送來!」

    阿大再度應「是!」,一振手中長劍,踏前一步,沉聲說道:「殷公子,主人有命,叫我斬下你的一條舌頭與兩條臂膀。」

    在旁觀戰的周顛,心中早已憋了許久,這時再也忍受不住,破口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不如斬下自己的雙臂。」

    阿大愁容滿面,乾巴巴的回道:「那也說得有理。」

    周顛這下子可就樂了,大聲噓道:「那你趕快斬啊!」

    阿大道:「也不必忙。」

    他手中的倚天劍鋒銳無匹,任何兵刃碰上即斷。即使是由高手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也需將手伸到這等鋒利的寶劍之旁。只要對方的劍招稍奇,變化略有不測,敵對方的一條手臂,自指尖以至肩頭,不論哪一處給他劍鋒一帶,立時便有削斷之險。

    阿大雖對殷揚的武功暗自忌憚,心想此人內外功俱屬一時之選,也不知會否還通曉劍術?自己目前雖有寶劍在手,佔了一分便宜,可觀其人方纔的比鬥風格,倒是以快打快,以強勝強的作風,勝負之說,恐怕難以預料……

    而明教、武當諸人,確對手持快劍的阿大更為顧忌。

    他們少見殷揚使劍對敵,光明頂上制住滅絕師太的那一劍,也只是驚鴻一瞥,不可算數。殷揚手上的功夫少有敵手,若以赤手對搏敵方利刃,那是大大吃虧,一時都為殷揚憂心起來。

    這時楊逍心念一動,狀似突然想起,朗聲言道:「閣下原來是『八臂神劍』方長老,不想居以堂堂的丐幫長老之尊,甘為旁人廝僕?」

    名家群豪一聽,俱都吃了一驚。

    先前與他笑話的周顛更道:「你不是早死了麼?怎麼又活轉了,這……這怎麼可以?」

    那阿大不想楊逍如此博學,居然當場被人認出,悠悠的歎了口氣,低頭說道:「老朽百死餘生,過去的事說他作甚?我早不是丐幫的長老了。」

    老一輩的人中,都知「八臂神劍」方東白,乃是丐幫四大長老之。劍術造詣之精,名動江湖,只因他出劍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條手臂一樣,方此才得了這個外號。

    十多年前,聽說他身染重病身亡,當時人人都感惋惜,不意他竟尚在人世。

    眾人之中,除殷揚外,唯一知曉方東白真實身份的那人,忽然出聲說道:

    「大哥,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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