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誰有資格
林遠愕然抬起頭一看，認出這個突然跑到這裡叫喊的大漢，應該是坎比的一個手下，名字……似乎是叫什麼法普。
「看看你們，這都像什麼？現在可是執行護送任務的時候，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生火煮肉湯。」
林遠還在發愣的時候，法普已經辟里啪啦地繼續說了下去。他早就看這群所謂的魔法師們不滿了，而剛才他們那群傭兵一個個在啃著粗鄙無味的乾糧時，這邊居然生起了火，更打了獵物歸來煮上。要是他們手藝差也就罷了，偏偏他們煮出來的肉湯香氣四溢，一個勁往鼻子裡灌，讓他再也吃不進乾糧。
瞪眼睛瞅了一會兒後，法普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火氣，跑過來開始了挑釁。
「你們不覺得羞恥麼？哪一個傭兵會像你們這樣鬆懈？如果現在有敵人攻擊，你們只怕會嚇得連碗都端不住吧？」說到這裡，法普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居然也學別人來當傭兵，覺得好玩麼？你們把傭兵想得太簡單了。還是乖乖聽大爺的話，滾回家吃奶去吧！」
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也不奇怪法普對他們的蔑視。這幫傭兵對待他們的態度，這些天他們也看在眼裡。不過林遠一直讓他們不要在意，所以他們懶得理會。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麼明目張膽地這樣做。
「很遺憾，我們夠不夠資格當傭兵，是由傭兵工會和僱主來決定，而不是由你。」法斯諾開口道。他的語氣非常平靜，整句話完全就是用一個陳述的口氣，沒有半絲波動。
「這個毛多的像猴子的傢伙從哪裡蹦出來的？」拉奇卻不會像法斯諾一樣，一張口就格外的尖酸刻薄。
學生們看看法普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上濃密的汗毛，忍不住偷笑起來。
拉奇這句話，明顯是對法普說他們「毛都沒長齊」的反擊。
「拉奇，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猴子哪有這麼大只，要是像他這樣，只怕連樹都爬不上去。」文斯難得的和拉奇一唱一和起來。
學生們再也憋不住，轟然大笑起來。
法普頓時氣得臉上漲紅，要和這些年輕人比鬥嘴，他這種五大三粗的大漢又怎麼是對手。
「團長，還是把法普拉回來吧，這樣下去，我怕他真動起手來，傷到了那些孩子就不好了。」一名團員低聲向坎比道。
坎比看了一眼遠處依然安坐在地上的林遠，搖了搖頭。
「動起手來也好，正好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本事。假如真的是一群廢物，那還不如早點兒趕走，免得在這裡礙手礙腳。」坎比嘴角揚起一絲殘酷的微笑。「也好讓這幫小孩子們明白，傭兵可不是那麼好混的。」
「你們的意思是覺得自己夠資格是吧？」法普把背後近兩米高的巨劍往地上一插，沒入地面足有半米多深。「那好，我，法普，四級鬥士，在這裡向你們提出決鬥，只要你們有人能贏得了我，那我就承認你們有資格。」
「這個人剛才還說我們是一群小孩子，現在卻跑來提出決鬥，也不害羞啊。」菲麗指著法普向拉奇道。
「菲麗，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這樣，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拉奇非常配合的附和道。
「哦，這樣啊，原來是個心口不一的小人，難怪會這麼沒有禮貌。」
林遠在一旁聽著，肚皮都要笑破了，他當然明白法普到底是因為什麼不滿。說白了，在這個實力至上的法裡諾斯大陸上，沒有實力的人，自然得不到尊重。而自己和學生們看起來實力實在不高，當然不可能讓法普有多少尊重的意思。
只不過法普恐怕怎麼也沒想到，他擺出這麼凶神惡煞的氣勢，非但沒有嚇到學生們，反而遭到了他們的譏笑。
「少廢話，有沒有敢出來接受我的決鬥要求的，沒人敢的話，就趁早滾開。」法普喝道。「不怕告訴你們，再向前面走幾十里路，就進入了盜匪最多的地方，到時候強盜來招呼你們的時候，可沒有我這麼客氣。」
「這個大傢伙真囉嗦。」莉莉塔嘟囔一句，站起了身。「讓我去解決掉他，免得影響我們吃飯。」
「不，讓我來。」穆魯一把拉住莉莉塔，搶先跳了出去，向法普勾勾手指頭。「穆魯，四級火系魔法師。來吧大個子，我陪你玩玩。」
穆魯這話出口，圍觀看熱鬧的人都吃了一驚。這個小子橫看豎看都不可能到二十歲，居然已經是四級魔法師了，這也未免太天才了吧。
法普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因為他知道，在決鬥開始的時候，雙方報出的等級都是依據本身實力，絕不會有摻假。
雖然在決鬥中，同級的鬥士相比起魔法師有一定優勢，但想要獲勝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請。」
法普伸手做了個決鬥的起手勢，倒讓穆魯愣了一愣，不明白這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禮貌。
不過從小良好的教育還是讓他立即反應過來，也伸手做了個同樣的姿勢。
「請。」
兩人各自退開幾步，然後法普雙足在地上一頓，飛身而起。地上的灰塵在他的大力踩踏下，爆出一團濃密的煙塵，氣勢格外驚人。
「啊啊啊啊啊——」
身子還在空中的時候，法普就發出一連串的吼聲，同時把雙手巨劍舉在背後，腰腹挺前，正是標準的跳劈姿勢。
「法普的跳劈越來越有氣勢了。」坎比向同伴稱讚道。
「我錯了，這傢伙不像猴子，根本就是一頭大猩猩。」拉奇向同學們翻翻白眼道。
法普可聽不到這兩邊不同的評價，進入戰鬥後，他就集中了全部精神。這一個跳劈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他其實並沒有把全部鬥氣都用在其中。畢竟對方是四級魔法師，一定有應對的招數試出來。
果然，他剛剛越過最頂點的時候，就看到穆魯雙手一揚，一片紅點迎面而來。
法普和圍觀的其他人都大吃一驚。
因為這一片紅點，居然都是一個個小小的火球。
他們做傭兵這麼多年，就算沒有真的和火系魔法師正面戰鬥過，卻也見過不少火系魔法師施放魔法的場面。然後他們以前的印象中，卻沒有哪一個火系魔法師能夠這樣一次發射出這麼多火球的。
當然吃驚歸吃驚，法普心中卻沒有半分慌亂，再大喝一聲，一團深綠色的鬥氣遍佈全身。
「撲撲撲——」
小火球砸在身上，爆出團團火星，卻對法普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小孩子的玩意！」法普大喊一聲，雙手用力，巨劍從背後劃過一道半圓，猛劈向正前方。
「蓬——」
一聲巨響。
法普落下的地方，無數灰塵和碎土塊四面八方地飛散開來，幾道裂縫從巨劍劈下的地點一路延伸，直到三米多外的地面上才消失不見，足見這一劈的力道有多麼強悍。
商隊的其他人看的大呼過癮，尤其是商隊老闆更是笑瞇了眼睛。
本以為這次僱傭的傭兵團等級不高，團裡的傭兵們水平也不會高到哪兒去，想不到隨便派出來一個就有這樣的氣勢。這樣一來，就算遇到盜匪，似乎也不需要有多擔心了。
然而坎比等人卻是面色凝重，他們很清楚地看到，在法普這記重劈落下之前，那個叫做穆魯的小子就已經溜到了一旁。可是法普卻因為火球爆開後的火星擋住了視線，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所以這一劈根本是完全落空。
由此來看，那個小子發出那些沒什麼威力的小火球，根本是故意的。
他應該是一早就料到法普會用鬥氣來抵擋這些小火球，然後算好了時間提前躲開。
如果這樣的表現出現在那些老魔法師，或者經常參加戰鬥的魔法師傭兵身上，坎比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可是現在這麼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子居然也有這樣的表現，就不能不讓坎比感到驚奇了。
身在戰鬥中的法普雖然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劈了個空，但他可對穆魯沒有半點兒佩服的意思，反而因為自己被這個小把戲耍了一道而更加憤怒。
雖然灰塵還沒散開，視線並不開闊，但法普的耳朵卻捕捉到自己左前方正有人在向遠處疾跑。
這肯定是那小子。
法普又大喝一聲，腳下一點，就飛身向那個方向撲過去。
可是才剛撲開不到兩米的距離，他便看到一團火紅在前方升起。
「火牆術！」法普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魔法。他當然知道火牆術的威力遠非開始的小火球能比，就算他能夠硬扛過去，鬥氣消耗也太高，並不划算。
腳尖在地上一點，法普龐大的身軀頓時止住向前撲過去的趨勢，反而向後倒飛回去。
火牆術的威力強大，消耗的魔力當然也不會小，法普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對面那個小子上來就使出這麼耗損魔力的魔法，很明顯是經驗不足。自己只要等到他魔力不足的時候上去打得他求饒就是。
「法普，小心！」
法普心中正在為自己的算盤得意時，卻猛然感覺到背後升起一股熱浪。他來不及多想，忙在後背集中大量斗氣防護。
扭頭一看，卻見背後出現一堵足有他兩個人高的火牆向這邊壓來。
「火牆術？！」法普又驚又怒。
他怎麼也想不到，穆魯居然能夠一口氣施放兩面火牆，而且其中一堵竟然能夠在自己的背後出現。
可是現在情形也容不得他多想，再過片刻，他就會被火牆吞沒。
而因為身體處於倒飛狀態，速度又快，他也不可能再靠雙腳重新改變方向，只得把巨劍向身後一插，生生阻住自己的倒退之勢。
然而就在他速度剛剛放緩下來，準備進行反擊的時候，一道火柱猛地從他腳下冒起，瞬息間把他全身都吞了進去。
「法普！」
「法普！」
眼看著法普被火柱吞沒，坎比等人失聲驚呼。
剛才那一下法普鬥氣大半都集中在後背，而這道火柱卻是從腳底突然竄出來，他根本沒有完全防護住。
更何況這道火柱顏色格外深，顯然威力非同小可。
果然，火柱消失後，重新顯露在眾人面前的法普已經變得全身漆黑，剛才被學生們嘲笑過的汗毛也被燒得都捲了起來。
不過讓坎比等人鬆了一口氣的是，除了身上的鬥氣明顯削弱了很多以外，法普並不像是受了什麼傷的樣子。
「小子，我要殺了你！」法普狂吼一聲，再次提起巨劍，大跨步向穆魯衝去。
這一次他沿路過處，不僅灰塵四處亂飛，甚至連泥土都翻了起來，聲勢比起剛才還要嚇人。
「法普這次是動真格的了啊。」坎比看著場上的情形，不禁皺起了眉頭。
對方那個叫做穆魯的小子著實讓他感到意外，不僅火系魔法用得無比純熟，完全不像他印象中的某些魔法師那麼呆板，同時連戰術也用得這麼優秀。
從一開始的小火球擾亂視線開始，法普就一步步落入了他布下的陷阱中去，直到最後因為完全沒辦法躲避而硬抗了一下火柱，讓法普的鬥氣大幅度消耗，從而現在佔據了明顯的優勢。
而且現在法普還被他的這些表現激得根本失去了理智，雖然法普全力進攻時威力驚人，可一個不能冷靜的鬥士，充其量也只是一頭蠻牛罷了，又能夠對敵人造成什麼威脅。
果然，雖然法普氣勢驚人，速度又快，看似每一次都有可能把穆魯斬於劍下，但每一次穆魯都提前放出魔法來阻礙了他的進攻，最後輕鬆閃過。
「噗——」法普甚至一劍砍歪，砍到了一棵樹上，這對於一個本應該精確掌握自己手中巨劍的劍士來說，無疑是個重大的失誤。
而穆魯當然也不會放過他這個失誤，趁著法普拔劍的時候，又是幾發火球飛過來，再次消耗了法普的大量斗氣。
看著法普拔下劍又追了穆魯幾個圈後，坎比真想上去把他拉下來，免得他繼續丟人。
可即便他是傭兵團的團長，卻也不能無故阻止正在進行中的決鬥，所以也只能幹看著。
而他那些原本替法普加油打氣的同伴們，此刻也是一個個呆在原地，沒有半分興奮的表情。
「穆魯，可以了，解決他吧。」學生們看著法普猩猩一樣追著穆魯繞圈也覺得膩了，拉奇便高聲喊道。
「好。」穆魯遠遠答應一聲，忽然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這讓一直想追卻總被各種魔法妨礙的法普喜出望外，也沒多想，提著巨劍就衝了過去。
「呼——」
他剛一動，卻見穆魯雙手一揚，一團大得出奇的火球撲面而來，瞬息間就變成了接近十米高，左右寬足有幾十米的大面積火海直撲過來。
「不會吧！」
坎比等人大吃一驚，這麼大面積的火系魔法，又怎麼可能是區區一個四級魔法師能夠使用出來的。
難道穆魯隱藏了實力？
可以他現在這個年齡，成為四級魔法師就可以說是天才了，更高級？那豈不是讓人難以想像的天才。
坎比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雖然魔法學院裡的學生們畢業了也很難成為多麼高級的魔法師，但不代表魔法學徒不可以。
即便是現今的法裡諾斯大陸上，也有一些魔法師喜歡自己帶幾個魔法學徒。而如果魔法師本身的實力高強，那麼一般他們教出來的魔法學徒實力都不會太差。
如果穆魯是哪個強大魔法師的學徒，那麼現在這種情況就能夠解釋得通。
坎比在這邊胡思亂想，場上的戰鬥卻已經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
哦不，是穆魯攻擊法普到最激烈的時候。
那面火海的範圍實在太大，讓坎比根本無從躲避，所以他一頭便鑽了進去。
不過等他進入火海以後才發覺，這片火海的威力似乎並不大，最起碼以他現在所剩不多的鬥氣居然也能夠支持得住。
不過他只高興了不到兩秒鐘，幾團明顯比周圍火海還要濃烈許多的火球襲面而來。
由於剛進火海，他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火球這樣突如其來，又怎麼可能反應得過來，只能硬抗。
可是火球就像是永無止境一般，快速且連綿不絕地不斷襲來，根本不給法普任何喘息的機會，也讓他無從找到破綻突圍。
這個密集的攻勢一直持續了近一分多鐘才漸漸停歇，而圍繞在法普身旁的這片詭異的火海也漸漸消退，等到眾人重新看清楚法普時，不由同時歎息一聲。
現在的法普，全身上下幾乎都找不到一塊完好無損的地方。雖然談不上遍體鱗傷，可是全身焦黑，鬚髮皆卷，衣服更是被燒得破破爛爛，甚至連胸甲都被燒得變了形，這模樣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起初的氣勢。穆魯的連續攻擊讓他的鬥氣幾乎消耗殆盡，再加上連續劇烈地追逐躲閃，更使得他的氣力也幾乎一乾二淨，於是此刻他只能用依靠著巨劍才能勉強站立。
「你……呼……呼……你……有本事別跑……呼……」哈普看著在面前不遠處笑得無比燦爛的穆魯，依然嘴硬。
穆魯卻哈哈大笑，手向天上指了指。
哈普納悶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粗壯的圓柱體壓了下來。
「這不就是我剛才砍的那棵樹？」這是他昏倒之前最後一個想法。
「耶——」
看到哈普倒下，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同時歡呼起來，雖然對穆魯有信心，但是剛才看到哈普的氣勢實在驚人，學生們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哈哈，穆魯，好小子，沒給我丟臉。」拉奇衝上去大力拍了拍穆魯，大言不慚地道。
「去去去，什麼叫沒給你丟臉，是沒給我們班丟臉。」文斯一把推開拉奇，攬著穆魯，眉開眼笑地道：「你小子，居然把火系魔法玩得這麼好了。剛才那幾個魔法平時怎麼沒見你用過？」
穆魯翻翻白眼告訴他：「如果我告訴你是剛才臨時想起來的你信不信？」
文斯也翻翻白眼：「亡靈才信。」
剛才穆魯在戰鬥中使用的幾個魔法，坎比他們不明所以，於是有些亂七八糟的猜測。但是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卻都看得明白，那些看起來很華麗的魔法，例如最後那片超大的火海，分明是超級稀釋的大火球，而前面那兩個火牆，更是一個真的都沒有，只是為了最後那個火柱準備的。
雖說這兩個魔法在現在的一年級三班學生們眼裡沒太大難度，但怎麼說也要先演練一下才能施放得這麼好，哪會簡單到當場想到當場放出來的地步。
「嘿嘿，其實我的確在腦袋裡考慮過這幾個魔法的，今天正好有這個機會，於是試驗了一下。」穆魯笑道。「只是沒想到那個大個子這麼配合。」
本來哈普在坎比等人的幫助下已經甦醒了過來，可是剛一醒就聽到穆魯這句話，頓時又羞又怒，眼睛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只是在腦袋裡想了幾遍就能用得這麼好？」卡索托佩服得看著穆魯。「看來你快和法斯諾一樣天才了。」
穆魯搖搖頭，目光落到遠處樹下一直沒起身的林遠身上，心想林老師才是真正的天才。自己想達到他早上使用火苗的那種水平，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本來穆魯還想贏了這場決鬥後到坎比那邊趾高氣昂一番，可現在這樣一想，便沒了這種興趣。
「行了，打發了大猴子，我們繼續吃飯，被他追了半天，餓死我了。」
「來來，英雄，這是獻給您的貢品。」
「去死吧拉奇，這一碗都是你吃剩下的骨頭！」
「英雄嘛，當然要特殊待遇了。我媽說了，骨頭是最補的東西。」
「你自己吃去……」
……
看著學生們重新恢復了喧鬧，而坎比那群人看向學生們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林遠輕輕一笑，看來，經歷過這個插曲後，坎比他們再也不會把自己這群人當做菜鳥了。
夠不夠資格當傭兵？當真不是他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