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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平等之爭 文 / 美麗的阿朱

    楊勇聽了楊廣的這句問話,不禁哭笑不得。這還真是一個天才啊,他的思維如此的敏捷,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八歲孩子的說話?

    此時,楊勇已經十歲,當別人都驚歎於他的天才之時,誰知他卻在驚歎自己弟弟的天才。楊堅已經到了門口,他剛好聽到兄弟二人的對話,想不到地伐也有答不上的時候,他想。自己這兩個兒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啊。楊堅搖搖頭,心裡卻十分滿意。

    「答不出了吧?看來你這種奇異思想果然不經駁啊。」楊堅笑答道。他平素並不是一個嚴父,相反,妻子雖然溫柔慈愛,對孩子們嚴肅起來,卻比自己更讓孩子們害怕。

    楊勇對楊廣道:「我不是以兄長的身份逼你,我是用真理在說話。人沒有貴賤之分,卻有對錯之別,如果是我錯了,你同樣可以要求我道歉。」

    他的這些語言,楊堅是不能理解的,但他平素聽慣了,只把它當作一個小孩子的奇言怪語,所以並不在意,也沒有驚詫。

    「看來如果是我做錯了,為父也得向你們道歉了。」楊堅笑道。

    楊勇一愣,他看見父親在笑著,但他分明感覺到父親的那一絲不滿。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十歲了,在有些人眼中,已經不再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在這個世道,自己要傳播什麼民主思想,那顯然是不現實的,自己最多「獨善其身」,不可能「兼濟天下」。就是自己,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在這個尊卑有序,貴賤有別的年代,在這個等級森嚴,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以身世論英雄的年代,自己若要講什麼平等,只能會讓自己碰得頭破血流,更別說建功立業了。

    但我至少應該做到尊重別人,無論別人的身份是高貴還是低賤。

    「父親大人言重了。」楊勇想通了這一節,便不想與楊堅頂牛。

    「呵呵,阿糜,你哥哥的話是對的,你不能善待士卒,焉能叫人幫你打仗賣命?吳起做將軍時,和最下層的士卒同衣同食。睡覺時不鋪蓆子,行軍時不騎馬坐車,親自背乾糧,和士卒共擔勞苦。士卒中有人生瘡,吳起就用嘴為他吸膿。所以士卒打仗能勇往直前爭先效死,吳起因此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阿糜,你要向哥哥學習,將來做一個吳起這樣的名將。」

    楊廣聽父親如此一說,心中頓時怒氣全消。做一個吳起那樣的名將,馳騁疆場,攻城略地,縱橫天下,是他從小的志願,原來要做一個名將,就得這樣對待士卒?看來哥哥是對的。他是教育自己呢。

    楊勇聽了父親這一席話,卻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所說的平等,與吳起對待士卒的那種「同甘共苦」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但他也不想再爭論,也不可能爭論得明白,何況讓人以為他這樣做是學古之名將,乃治軍之道,也很好,免得別人總當自己是怪物。

    「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楊廣想通了,便走到那士兵面前,親切的拉了他的手,笑著說道。他既然想通了,便馬上放下了面子,心想古之名將能為士卒吸膿,我楊廣為士卒拉拉手,慰勞兩句算得了什麼?

    「別,公子,你折煞小的了。」那士兵慌得有些六神無主,結結巴巴的道:「公子打小的,那是看得,看,看得起小的,小的,小的,挨,挨打,是小,小的榮幸。」

    楊勇差點沒吐出血來,原來挨打,還他媽的是榮幸啊。楊廣卻對那兵士的表現極為滿意,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劉飛。」

    「嗯,你以後就跟我干吧,做我親兵。」

    「感謝二公子厚愛。」那小兵感激涕零,卻拿眼望著楊堅。

    「以後你就跟著二公子吧。」楊堅也很滿意楊廣的有錯能改,勇於認錯。那小兵忙不迭的答應,他如今只是一個守門者,日後能跟在二公子身邊,那身份簡值是雲泥之別,前途無可限量。想不到挨了一馬鞭,倒挨出運氣來。

    「大哥,對不起,剛才是弟弟錯了。」楊廣低著頭,站在楊勇面前,道歉說。

    聰明,好學,活潑,任性,驕傲,果決,這就是現在的楊廣給自己的印象,這是一個可愛的孩子,也是一個可愛的弟弟。當初自己對他總是有種防範與嫌惡之心,但後來一想,既然自己能夠來到這個時空,那歷史就未必不能夠改變。如果歷史能夠改變,現在所遇見的楊廣,就未必會成為歷史上的那個楊廣,自己又何必嫌惡他?何必自己把他推向對立面呢?也許他會真的成為我的好兄弟的。

    楊勇想著這些,兄弟之情在心中漸生,無論如何,現在他還小,日後若有兄弟反目事,自己一個閱歷越千年的怪物,難道還怕他不成?

    「好,知道錯就好。」楊勇親切的拉了弟弟的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句話衝口而出,說出之後,想想其中的老氣橫秋,自己不禁笑了。

    父子三人回到住處,楊廣既然釋懷,便纏著楊勇問東問西,「哥哥,你寫的詩好棒啊,平素你怎麼不寫啊?」

    「沒事老寫那些東西幹嘛?」

    「你是看不起寫詩嗎?」楊廣最得意的就是他的詩才,作為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最讓人稱道的也就是他的詩才,他也因此得到天才稱號。

    「沒有,我怎麼會瞧不起寫詩?若真能寫出好詩,那是能流傳千古,青史留名的事,豈是一般武功所能比?」楊勇鄭重的道。

    「那你這麼能寫,幹嘛平時卻不寫?」楊廣依舊追根究底。

    「因為。」楊勇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你以為寫詩那麼容易嗎?那是特別費腦子的事情,累死人不償命。你哥哥愛偷懶,所以平時不寫。」

    「但我看你寫得挺輕鬆容易的,揮手自拈來,比曹子建七步成詩還快。」楊廣臉上一副不依不饒的神情,他對這哥哥寫的詩也實在是佩服得不得了。

    「呵呵。那只是表面,你不知道我寫得多累,都出汗了。」

    「哪裡,我可沒看到你出汗。」

    楊勇碰到這樣一個弟弟,忍不住笑了,楊堅也笑了,說道:「阿糜,別糾纏你哥哥了,你先出去,我跟你哥哥說個事。」

    楊廣很不滿意父親的這種態度,哥哥也就比自己大兩歲,可是父親對他就好像對大人似的,對自己卻永遠是對小屁孩的態度,真讓人憤怒,但他還是撅著嘴出去了。

    「地伐,為父真沒想到你的詩寫得這麼好。不過,你總是讓人驚奇,這次你竟早就料定北齊必然滅亡,相比之下,寫幾首詩倒算不得了什麼了,你是怎麼料到北齊滅亡的?還是真的你能夠預言過去未來?」楊堅鄭重道。

    「哪有那麼神奇。我不過是看形式,因此斷言而已。」楊勇道:「北齊君臣如此**糜爛,倒行逆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軍臣惶惶無心治理朝朝政,而反觀我朝,陛下勵精圖治,勤儉節約,滅佛禁道,百姓因此安居樂業,當此之時,民心思我,天下歸心,而陛下率精兵良將,挾百戰之威,定然是一戰而定了。」

    楊堅聽他緩緩道來,所論軍政之事,竟皆精闢,定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如果只是預言,那麼說明是天意,如果竟有這種眼光,那只能用天才形容了。

    「地伐,你的聰明確實讓為父驚訝,但你寫的最後那首詩,可能為咱們家埋下禍患,你想到過嗎?還是你故意為之?」

    最後那首詩?楊勇要想想,才明白最後那首詩是哪一首,「一陣狂風倒捲來,竹枝翻回向天開。掃雲掃霧真吾事,豈屑區區掃地埃。」想一想,果然,這首詩志向高遠,口氣極大,有王霸之氣,結合自己父親的地位,楊家的勢力,還真會讓本來就疑神疑鬼的朝廷想入非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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