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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章 周武帝的憂慮 文 / 美麗的阿朱

    宇文?一身是血,樣子十分狼狽,但他十分好勝,爬上馬去,縱馳到莊院前,卻已經渾身發軟,鄭譯、於智攙扶下馬,走進莊去。

    眾侍衛團團守候在外,只宇文?、鄭譯、於智和楊勇走進門去。由於武帝崇尚節儉,所以裡面十分簡陋,只有幾個太監服侍。

    宇文?不禁皺起了眉頭,鄭譯忙笑道:「殿下不用急,裡面自然有好東西。」

    宇文?大喜,一起來到內室,這是一個很大的廳堂,只見堂中桌子上已經擺滿山珍海味,更有幾罈好酒,在炭火中熱著,嗤嗤的已經沸騰,室內酒香瀰漫。宇文?全無太子尊貴之像,也不洗漱沐浴,幾步走到桌子上,早有太監斟了酒,宇文?端了便一飲而盡。

    「再倒。」他大聲說著,一面挾了筷鹿肉放進嘴裡,風捲殘雲般吃了下去,一面還砸巴著嘴,似乎美味無窮。宇文?嗜酒如命,常常喝得大醉,醉後無所不為。所以父皇對其十分嚴厲,禁止其喝酒。而在宮中吃飯,種種禮儀拘束,縱然再好的菜亦讓他吃之不香。所以每次出來,他總是狂吃濫飲,感覺十分痛快。

    「來,一起吃喝。」

    鄭譯與於智也不推辭,都上前吃喝,眾人大呼小叫,也無尊卑之序,這時的宇文?哪裡像什麼太子,倒好似香港電視劇裡演的那些黑社會老大。

    大家呼喝連連,風捲殘雲般吃得杯盤狼藉,甚至還猜起拳行起令來,只看得楊勇大跌眼鏡。

    楊勇吃得斯文,眾人見他年紀幼小,也不以為意,吃飽喝足,眾人才到浴室去泡澡。每人單獨一間,宇文?踉蹌來到內室,這裡面的佈置卻十分豪華,到處掛著綾羅綢緞,腳下鋪著柔軟的地毯,屏風絕美,花香幽幽,池子裡的溫水冒著熱氣,這哪裡是冬天,倒好像來到一處仙境般。

    宇文?對鄭譯大是滿意,真是深獲吾心。只是好像還欠缺點什麼,便在此時,一個絕色美女走了過來。

    「見過太子殿下。」那美女跪下行禮,抬起頭來,臉上如鮮花般綻放著笑容。

    這女子鵝蛋臉,丹鳳眉,長得十分漂亮,成熟的臉雖然肌膚雪白,吹彈得破,卻又有種動人的蒼桑。也看不出她的年紀大小。

    「哈哈,我說是欠了什麼,原來是欠了美女,現在就什麼也不欠了。」宇文?大笑,伸出右手抬起那女子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朱滿月。」那女子輕聲答道,聲音也十分動聽。

    「別民女民女的,我討厭這一套,來,服侍我洗澡吧。」

    「是。」朱滿月伸出纖纖細手,為宇文?脫去衣服。她是因父親獲罪而被沒入宮中的,被分派到莊園裡掃地,被鄭譯看見,如獲至寶,此女如此美麗,正好獻給太子。

    此女天生麗質,美艷動人,眼波流處,媚態橫生,正肅容時,高貴典雅,讓宇文?神魂顛倒,愛不釋手。

    「日後我會封你為貴妃的。」宇文?承諾。

    太子宇文?在狩獵山莊中胡天胡帝,樂不知返,忽然聽到外面高聲宣號,竟是武帝宣召,只把他嚇了個半死,酒氣都隨汗而出。

    宇文?提心吊膽的來到宮上,參見畢,只見父皇一臉陰沉,原來,宇文邕竟然已經知道今日狩獵之事,此子不但荒唐,而且差點命喪虎口,只恨得他牙癢癢,大訓一頓之後,激更下令狠狠的抽了他一頓板子,只打得他哭爹喊娘,一身斑痕,心中憤恨不已。

    「聽說當時普六如堅的兒子普六如勇也在?」處罰了太子,宇文邕餘怒未息,他對自己從小要求便嚴,自己這一生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整日宵衣縮食,還怕有什麼地方未能做到,偏偏生個兒子卻只一味的貪玩遊樂,更且荒淫無度,有時候真恨不得就廢了他,可是歷史上的經驗已經很明白,廢長立幼乃致亂之源,國家滅亡常常由此而起,何況老二宇文贊更是資質鈍,非人主之才。其餘孩子又還弱小,還是等日後再說吧,朕尚年經,且觀察幾年。

    「不錯,當時太子妃正召見普六如勇,所以太子便強拉了他一起去狩獵。」王軌答道。「此子極為無禮,竟直呼太子為姐夫。」

    姐夫?宇文邕大有興味,一個漂亮的男孩,口中清脆卻明白的說著異想開天的話,條理清明,所思所想無不讓人驚歎的天才少年的臉便浮現在腦海之中。此子尚來大膽,更是不拘禮節,縱然當初見朕,也從未跪拜過,可他是那麼的招人喜歡,朕所以特許他跪拜不名。

    若是他是朕的孩子,朕更有何求?

    「小孩子而已,這幾年聽隨公說,此子在外出遊玩之時無意中丟失,當時朕還歎息了好久,現在又回來了?」

    「皇上,所謂丟失那全是假話,普六如堅不過心懷鬼胎,把此子藏起來了而已。」

    「哦?」宇文邕大為不解,「隨公心懷鬼胎,卻為何要把兒子藏起來?」

    「皇上,當初坊間謠傳流轉,還有歌謠傳唱,什麼木易楊,**,生個兒子似神仙,神仙都是天之子,天子之父坐江山。普六如堅貌有反骨,更兼文韜武略韜光養晦,而這個兒子更是聰明得讓人害怕。所以普六如堅為了防止引起皇上懷疑,才把此子藏了起來,如今此子再次出現,只怕普六如堅反心未死。」

    一旁的來和忙道:「王將軍此言只怕未必對,謠言止於智者,那不過一個謠言而已,普六如堅縱然面相富貴,不過貴為公侯,官至丞宰而已,皇上英明神武,那才是天之驕子,普六如堅算什麼?有陛下在,他豈能飛上天去?我倒是聽說,有相師認為此子克父克母,乃不祥之人,這才有遺棄之心,大概自己骨肉,終究無法割捨,所以才又找了回來。」

    「謠言止於智者。」周武帝沉吟,「據說這句話也是出於此子之口?」

    「不錯。」王軌說,「這樣富有哲理充滿睿智的話,就是飽食宿儒也未必說得出來,此子不過區區幾歲年紀,說出這樣的話來,非仙即妖,縱然普六如堅對社稷難有威脅,但此子呢?將來太子豈是敵手?」

    將來太子豈是敵手?這也正是宇文邕心中的憂慮,可是朕又能如何?難道無緣無故便殺了他?

    「不然。」來和搖了搖頭,「王將軍此言差矣,天下英雄,莫非王臣,諸葛亮才比劉禪如何?張子房智比劉邦若何?但他們的才智乃國家之福,而非國之不幸。」

    「若是陛下,自然能為國所用,可若是太子,普六如堅非忠誠之主,此子更是妖孽一類,能為朝廷所用嗎?」王軌反問。

    「那如之何?」宇文邕淡淡問,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

    「要麼,殺了普六如堅。」王軌沉聲道,「要麼重立太子。」

    「如果普六如堅真是天命所歸,朕又豈能殺得了他?如果非有天命,朕又何必殺他?」宇文邕心頭也是煩惱殊甚,「至於太子,再觀察吧。剛接邊報,吐谷渾人又在邊界搔擾了,朕決定過年之後,便派太子領軍出征平亂。王愛卿,就由你當太子副手吧,一來平定吐谷渾人之亂,二來讓太子出去歷練歷練,看看他是否有長進。」

    「臣遵旨。」王軌想不到自己倒接了個苦差,只得跪下接旨。

    五軌和來和都已經退下,宇文邕卻仍然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朕比普六如堅如何?普六如堅是個人才,但無論才能超群,還是品德高尚,無論果斷明決,還是知人善任,朕哪裡比他差?可是他生的兒子聰明如此,朕生的兒子卻個個如此草包?這難道真是天意?

    若天意真如此,朕卻該如何?

    殺了普六如堅,或者殺了他兒子?這樣就能免除後患嗎?聽說普六如堅的二子又是聰明絕頂,五六歲的孩子,作的詩卻令許多大儒讚歎,難道朕還能殺了他全家?以什麼罪名?

    在宇文邕心中,第一次真正有了殺意。

    普六如堅的女兒也是聰明俊秀,否則朕也不會納她為太子妃,本想在她的規勸下,太子會有所長進,唉,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此話非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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