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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西遊傳道,佛魔崛起 第十六章 通天河畔,對峙鬥法 文 / 夜之冊

    「可惡!」

    「接引准提,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

    清微天,玉清境

    一向威嚴莊重的元始天尊竟然罕見的在玉虛宮道場之內破口大罵,對像直指西方兩大聖人,嚇得宮外所有弟子都哆哆嗦嗦,戰兢不已。

    瞧原始這怒火中燒的模樣,看來是被人算計得死死的,否則哪會如此失態。

    宮內,傳來一老者的聲音。

    「師弟,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想辦法解決吧。」聲音之中流露出一股無奈,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師兄,我助佛門斷了鎮元子的人參果樹,如此深仇大怨,他鎮元子豈會輕易放過?下次量劫,我闡教怕是危矣!」元始天尊有些懊惱,甚至是後悔的說道。

    上次幫了佛門二聖,以為是幫他們用鎮元子這塊踏板助西遊唐僧一行立威,雖然禍惹得太大,但相比較於原始和西方之間的因果還是大有賺頭的。區區一地仙之祖,在真正的天道聖人眼中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誰會放在眼中?

    沒想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元始天尊終是上了大當。

    明著是得罪鎮元子清算聖人間的因果,暗地裡卻是因為這事跟下次量劫應劫而出的紅雲對上了。這天命應劫之人怠慢不得,就像是當初的姜子牙,即使再廢物也是諸教眼饞的一張王牌。天尊得罪了紅雲的至交好友鎮元子,這矛頭直指紅雲,紅雲要是一個不忿,量劫來臨他闡教怕是要做急先鋒,生死難料。

    為了區區因果而賭上教派的生死,實在是不值得,一不小心便是傾家蕩產,輸個精光!

    「好狠的佛門二聖啊!」元始天尊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暗自憎恨道。幸虧大師兄太上老君察覺不對,上門探討,師兄弟聯手演算天機才挖掘出這麼個天大的內幕,要不然他元始天尊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量劫還沒開始他就坐在火山口,到時火山噴發自己連怎麼完的都不知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能夠如此不顯山露水的將禍水東移,想必是出自接引道人的手筆,果然狠辣。」老君淡淡說道,言語中倒是毫不流露出自己的佩服之意。

    接引聖人果然有大智慧,將如此禍水巧妙的移花接木,惹來了元始天尊和自己入局。要是紅雲回歸,面對的不僅是西方,更有人闡二教的打擊,佛門的情況也會輕鬆許多,說不定為了能夠抵擋這應劫人的報復,他們怕不是要得再次重溫舊夢,鼎力合作。

    「算盤果然是打得霹靂嘩啦響哪!」老君思及前因後果,點點頭的大讚接引高招,轉而對原始說道:「師弟,莫要緊張。即使他紅雲出世,對上你我也心猶未逮,鎮元子和紅雲也是聰明人,他們會懂得怎麼做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下次量劫來了也不知有什麼變化。最重要的是我闡教看來是注定要先出頭了!」元始天尊倒也明白老君之意,鎮元子和紅雲算什麼,要是他和老子聯手,再是天命護身也得繞道走,他並不怕這些,最怕的是被紅雲他們拉下水,第一個出頭。

    槍打出頭鳥,當初截教就是太逞強了,不但不少弟子在殷商入朝為官,更有不少弟子入世行走,大劫一來,不找他們找誰呢?原始也怕這點,他闡教自打衰落之後便開始收緊尾巴,甚至是低頭做人,為的就是能夠在鷸蚌相爭之時做那得利的漁翁。不料被佛門這一弄,他的計劃被全盤打亂了。

    老君聽了原始這話,眼光不經意間神色一閃,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坐下來等待原始發完脾氣,再行商量。

    良久,原始怒火逐漸消長,他沉思了片刻,右掌平伸,一團金光凝聚,裡面附著著原始的影像。接著手指一彈,金光隨著手指的方向一去,直入下界,瞬間便消逝不見。

    做完這些,原始才對一直靜坐不聞的老子說道:「愚弟不及,還請師兄教我!」

    老君看著原始剛才的動作,說道:「師兄我也助你小懲佛門。」說完,又是一道清光訊息直入下界,隱沒不見。

    而後,兄弟倆開始了密商大計!

    再說唐僧師徒一行路過通天河,河邊無人擺渡,只好找戶人家先行住下,靜候時機渡河。

    說來也巧,他們竟然投宿到一戶姓陳的人家中住下,卻意外的得道此地竟然也有妖怪作亂,每年要吃以童男童女,今年卻是輪到了姓陳的人家中。

    唐僧命孫悟空出手降服此妖,孫悟空和豬八戒變身一對童男童女替代陳家接地,那妖怪一時不察竟然被兩人騙過,被孫悟空打傷後逃回通天河,孫悟空與豬八戒無奈只能是回去稟報師傅。

    唐三藏卻不知這妖怪是西方二聖早就佈置在此地的一顆棋子,不光是為了增加西行取經的難度,還有散佈吃唐僧肉長生不老的謠言。自打這取經隊伍一路來伏魔降妖,收拾了不少妖怪之後就很少有人打他們的主意,西方希望能夠通過這枚暗子再次引誘妖族出世,收拾這些個無法無天,藐視佛門的傢伙。

    這金魚精說起來倒是很聽話,完全按照觀音所設定的一切來進行。在逃回通天河後散佈有關唐僧的訊息,再以唐僧為餌,誘惑妖怪前來火中取栗。雖說牛魔王自打救回紅孩兒之後便一再告知群妖不要打唐三藏的主意,以免小命不保,但到底還是有不少不識天數的妖怪,他們就是目標。

    為了把戲演得更像,那妖怪回到通天河便聚集人手商量如何能夠擒拿唐三藏,有一妖怪提議,讓金魚精作法降雪凍住通天河,命幾個善變化者做人形於河上行走,那唐三藏取經之心甚急,當他看著行人如此,便會效仿。等唐三藏踏冰而渡,金魚精穩坐河心,待他腳蹤響處,迸裂寒冰,連土地一起墜落水中,就可一舉擒得。

    金魚精依計行事,唐僧出門見通天河闊水無波,皎潔冰漫如陸路,以為皇天保佑,於是毫無戒心的踏了上去。

    金魚精在唐三藏走到通天河中央之時,發動預先設好的陷阱,將那唐三藏拉到水中,生擒而下。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唐僧被妖怪所擒。

    師兄弟三個中猴子不熟水性,豬八戒和沙僧本事吊兒郎當的,想要從入通天河中捉拿金魚精這妖怪頗有難度。正當他們愁眉莫展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妖族七大聖之一,排行老二的「覆海大聖」蛟魔王竟然來了!

    孫悟空見到了蛟魔王不由心中有些疑惑,上前問道:「不知二哥到此有何貴幹?」

    蛟魔王心中對孫悟空助佛門打壓妖族的手段甚是不滿,雖說他背後也投靠了闡教,但從來沒有忘記自己乃是妖族之人,也絕不會做出有損妖族的事情。這次蛟魔王接到背後元始天尊的指令,為了打擊西方二聖,他只得強裝笑臉的說道:「七弟,為兄前來乃是聽說有一小妖在此地為禍百姓,大損我妖族顏面,所以前來收拾此妖,恢復妖族的名聲。」

    孫悟空一聽心中大喜,蛟魔王的本事他可十分清楚。覆海大聖,翻江倒海不在話下,水中本領即使是曾為天蓬元帥,掌管天庭水軍的豬八戒也遠遠不及,消滅金魚精也是舉手之勞罷了。

    猴子於是立馬向蛟魔王求救,請求就出唐三藏,蛟魔王自然是大方應下。於是蛟魔王和豬八戒聯手,尋得妖怪洞府,在孫悟空的同意下二話不說取出「裂魂槍」,直衝妖怪洞府大開殺戒,那些依附金魚精的小妖在劫難逃,紛紛被殺,只餘三兩隻微不足道的小妖去趕去稟報。

    金魚精為自己抓住唐僧之後沾沾自喜,心中幻想著一旦回去了珞珈山普陀洞會受到什麼獎賞。不料聽到有人來報,他以為自己奉觀音菩薩之命在此行事不會有生命危險,於是率眾出戰。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意外,沒想到七大聖中的蛟魔王也在,他可是水中霸王,遠非金魚精所能抗衡,兩耳一照面那蛟魔王便痛下殺手,與孫悟空聯手絞殺於他。

    金魚精見狀大驚,連忙往洞府伸出逃去,蛟魔王祭起了「覆海珠」向他打去,一擊之下金魚精身受重創,連忙啟動與觀音菩薩的聯繫,向其求救。

    觀音在接到金魚精的求救後心中也不由為之一驚,沒想到這變化如此之迅猛,讓她毫無所知,原本準備的孫悟空上門求救也被搞砸了。於是觀音連忙前往通天河,在最危急的時刻就下了金魚精的一命。

    孫悟空見觀音出手將金魚精救下,心中甚是不滿,說道:「觀音菩薩,此妖心腸狠毒竟然想吃我師傅,你為何要將他救下?」

    觀音說道:「此乃我養在紫竹林中的金魚,不知何時竟然吃呢我不察下界為妖,卻是給你們添了許多麻煩。」

    悟空聽了此言,倒是松下手來不由講道:「觀音菩薩,此妖膽子特大了點,竟然想將我師傅給吃了,卻是要好生給他些教訓。」

    觀音菩薩笑道:「這點你無須擔心,我自會懲罰於他的。」

    不料旁邊的蛟魔王卻出頭反駁道:「觀音菩薩不給我等一個交代,憑這幾句哈就向帶走此妖卻是有些過了!」

    觀音聞言色變,這蛟魔王卻斬釘截鐵毫不留情的說道:「不管如何,既然這妖打著我妖族的旗號在此地為非作歹,就必須給我妖族一個交代,否則菩薩休想將它帶走。」

    蛟魔王說話沒有絲毫給觀音任何商量的餘地,觀音冷哼一聲,說道:「它乃我南海靈物,自有我管教,還輪不到你還這裡指手畫腳。」

    「我沒聽錯吧,佛門觀音菩薩竟然要維護這作惡多端的小妖!哈哈哈哈!」蛟魔王威勢震天,聲音傳到方圓千里之外充耳欲聾。只聽蛟魔王說道:「這妖打著妖族的旗號下界禍害百姓,更是在通天河上興風作浪,無惡不作,每年要吃一對童男童女,大肆敗壞了我妖族名聲,此等禍害,不死豈可慰藉已死的冤魂?觀音菩薩難道還想包庇他不成?」

    觀音見蛟魔王如此大肆聲張,敗壞她的名聲,只得繼續糾纏下去,出口反駁道:「蛟魔王,你說話要三思而後行,吾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又怎會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包庇此妖?」

    觀音說話,倒也沒有證據反駁,只拿自己的名聲做賭。她原本以為這金魚精只是對唐僧無禮罷了,沒想到他竟會下界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這也讓她在氣勢上落了下風。

    「你沒有包庇此妖,卻為何在他即將臨死之前突然出現而救走他?你沒有包庇此妖,為何把他帶回自己的道場暗暗處置,而不交出他接受公審,堵住世人悠悠之口,為冤死之人報仇雪恨?」

    蛟魔王的話猶如利刺狠狠的刺穿了觀音的防線,引得通天河畔受苦已久的百姓一致贊同。瞧百姓對金魚精形成的怨力自發的從四面八方凝聚而來,觀音終於變色了。

    想不到金魚精所作所為竟然為惹出如此天大海深的民怨,這實在難辦。

    如果不處理這金魚精,蛟魔王不放過他,百姓們也不答應,到時佛門失去了一方信仰。若是處理吧,偏偏此妖受她之命下界辦事,說起來自己是有責任的,若是他死了,以後有誰會為西方效命,有誰會聽從她觀音的話辦事。

    觀音進退兩難,眼見得蛟魔王如此步步緊逼,心中恨不得立即處死這蛟魔王,以消心頭之恨。可她不能這麼做,否則佛教的名聲就毀了,日後再也無人肯信奉。

    觀音知道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沉思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此靈乃是西方之人,犯了法自有我西方處置。鑒於此事牽連甚廣,牽涉到了人妖二族以及佛門,吾地位不高無法處理,還需要請示兩位聖人,請你能夠諒解。」

    「不必如此。」蛟魔王再一次直接拒絕,胸有成竹的說道:「我來之前已經有闡教元始天尊和人教太上老君的指點,更是稟報了妖族女媧娘娘求得她的同意,他們都同意對這小妖的處理,現在也只是看菩薩對此事如何處理了。」

    此言一出,震懾全場。沒想到蛟魔王竟然準備如此充足,不但拉來了人闡兩教聖人,連一直不沾染紅塵世俗的女媧娘娘也被請了出來。不過想想也對,最近佛門與天庭對妖族狠下毒手,敗壞妖族名聲,女媧要是不出手,愧為妖族聖人哪!

    觀音聽完蛟魔王的話,甚是無力,蛟魔王搬動了三大聖人,代表人族的人教太上老君,代表妖族的女媧娘娘,還有東土勢力最大的闡教元始天尊,這事情已經是不可挽回了,現在就看她該如何抉擇了。

    觀音一點也不懷疑蛟魔王所語,天下間誰敢冒充聖人之名來行事,而且還是三大聖人。

    觀音菩薩下不了決心,不是因為不想捨了金魚精來維護佛門的聲望,而是她不敢這麼做,怕寒了佛門子弟的心哪!

    佛教看起來勢力十分龐大,但內部卻很不和諧,分成數派,內中關係錯綜複雜。要是金魚精出事,會迸發什麼矛盾也不好說。當初准提聖人四處化緣而湊成的佛門本來就是個大雜燴,火藥桶,輕易亂不得。

    想到此處,觀音菩薩歎道:「蛟魔王,你無需再逼迫於我,此事不是我小小的一個菩薩能夠解決的,不過你的意思我會告訴聖人,我想聖人自會處理好此事,給妖族及人族一個合理的解釋。」

    蛟魔王見觀音菩薩如此下力氣維護這小妖,也知無法殺死對方,於是說道:「菩薩如此維護這小妖確實令人無法理解,你們佛教的教義確實令人懷疑。」

    觀音聞言,見著蛟魔王直指佛教教義問題,提起精神,謹慎說道:「我佛曾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他能盡心懺悔,自然能夠得到我佛的認可,這並沒有違背我佛教的教義。」

    「這樣的教義卻是讓吾無法理解,如果所有人都犯了錯而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只需懺悔即可,那天地間豈不亂套。」停頓片刻,轉身對孫悟空說道:「七弟,你也是妖族的一員,佛教這樣的教義還值得你信奉嗎?你還要保唐三藏西行取經嗎?」

    孫悟空聽到蛟魔王質問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間呆立當場。

    觀音暗道不好,這蛟魔王竟要策反孫悟空,但她也無計可施,誰叫蛟魔王說的話都是事實。

    菩薩緊盯悟空,希望他能夠遵守諾言,不要被蛟魔王說服脫離取經隊伍。

    其實蛟魔說這番話又豈會指望說服孫悟空呢,他之所以如此,只是讓孫猴子心中留下一個猜忌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分裂佛門。

    過了片刻,孫悟空終於有了決定,只聽他說道:「二哥對不起,我曾經有過誓言,要保唐三藏西行取經,而且我已拜唐三藏為師,就不能背叛自己的誓言,放棄取經。」

    聽到孫悟空此言,觀音終於是虛了一口氣,得意的看向蛟魔王。

    蛟魔王見狀冷笑道:「好!好!既然你已做出選擇,我無話可說,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七弟,從此你孫悟空和我妖族再無關係,你取你的經,妖族七大聖也成為過去,你我再也不是兄弟。」

    孫悟空聞言大驚,說道:「二哥,聽我解釋!」

    蛟魔王擺擺手說道:「你無需多做解釋,當初大哥說你不顧兄弟義氣,竟然聯合外人欺壓自己的侄子,我還有所不信,今日一見看來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豪氣沖天的齊天大聖了,如今的你已經不配再是一妖族大聖了。」說完也不理孫悟空,逕直駕著妖風離開通天河。

    觀音見孫悟空對此事心生怨念,勸解道:「悟空,蛟魔王所言無需放在心上,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你還是保護你師傅西行取經為上。」

    孫悟空默默點頭,隨唐僧繼續西行,不過蛟魔王的話對他影響甚大,讓他心中對佛門有了陰影。

    無能為力的觀音只得把此事上報西方二聖,聖人得知,料想這元始天尊發現自己上當受騙,竟動用深藏已久的棋子開始反擊,一下子讓佛門失去了孫悟空的控制,更折了佛教信仰,致使通天河兩岸再無信仰佛教之人。

    人言可畏,再經過幾年宣傳,這事情傳遍人界,佛教東傳也就困難了許多。

    西方聖人連連出手補救,但不知能夠挽回多少人心,而他們更擔心的是,接下來原始和老君又會給他們增添多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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