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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封神大劫,闡截爭鋒 第五十五章 紂王請罪,蓬萊商議 文 / 夜之冊

    朝歌,此刻到處瀰漫著一股愁雲慘霧的氣息。西岐大軍不日將兵臨城下,殷商的末日到了!

    原本對於殷商還抱有希望的大多數貴族平民們此刻已經不再懷有憧憬,他們放下心中最後一絲不捨,紛紛逃離朝歌這塊即將瀕臨戰火之地。城池之中,人心惶惶,絕大多數百姓紛紛收拾好東西逃離出城,也有一些平民聽聞姬發大德,不願背井離鄉故而大膽留了下來。最為難的是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貴族們,身為殷商餘孽,眼下走投無路,天下之大己是容不得一絲藏身之地,不是坐著等死,就是暗中派人聯絡西周,勾結原來的敵人。當然,此刻局勢既定,他們想要翻身就得犧牲很大的代價,武王姬發會在這個時候將他們剝削的一乾二淨,也許會留下一條內褲讓他們裹身以示仁慈。

    其實西周方面並不願意收留這樣的害群之馬,對於這些頑固的殷商餘孽,姬發以及姜子牙他們一開始就有了斬草除根的想法,即使他們貢獻的再大,可是一旦把朝歌給打下來,一切都不又屬於西周的嗎,而且還不必為將來的社稷江山埋下後患。只是這群傢伙雖然令人不屑,但背後牽扯著一大堆利益關係,西周也不得已只得挽留下少數的貴族用來平定戰後態勢。

    另一方面,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即使在生死之際也有不少遺民願意留下來與殷商共存亡。可惜他們無力回天,只得坐等愁城,靜會西周攻進朝歌。

    皇宮之內,現在已是一片慌亂,宮娥太監們紛紛逃離,臨走前還大肆劫掠,侍衛們也無心守衛,由得他們妄為,甚至還加入隊伍當中。只不過虎威猶在,他們還不敢在內宮之中亂來,騷擾皇室一族。

    大殿之上,紂王頹廢的坐在龍椅之上,旁邊有以姜皇后為首的幾個妃子環繞在身,下有十幾個忠心耿耿的大臣們跪倒在地,相比於平時,空蕩蕩的環境之中竟隱隱傳來了一聲聲哭泣。

    「天哪,我辛受到底做錯了什麼,成湯六百年江山竟然毀於我手,我有何面目於九泉之下見歷代列祖列宗?」紂王兩眼無神,大聲對天哭喊!相比於平時更加空蕩的大殿上無人回應,大家都對這必死之局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

    環顧四周,有兩人最為顯眼,那就是站在眾臣上方的殷商太師聞仲以及國師申公豹。

    聞仲自在絕龍嶺被雲中子埋伏所傷之後就一直在金鰲島療傷,直到萬仙陣之後才恢復過來。雖然殷商局勢無力回天,而通天教主截教一門名存實亡,但聞仲不願拋棄自己守護了一輩子的殷商,面對通天的挽留他毅然拜別師門,重回朝歌。

    在聞仲的心目中,師門和殷商社稷顯然是後者更為重要,他乃殷商三代老臣,一生為殷商嘔心瀝血,這殷商過往的繁榮有一半是從他的身上建立起來的,聞仲不願意自己苦心積慮所維護的殷商付諸流水,即使是死也要陪伴著它埋進黃土裡面。

    至於申公豹這廝也是可憐,自從萬仙大陣破後便暗自溜走,他自親眼看見萬仙遭難之後便知敗勢已定,無力挽救,原本有心逃離,卻不料天下之大無他一片藏身之地。結果竟然失魂落魄、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死地朝歌。

    申公豹知道闡教大盛之後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叛徒的,以元始聖人睚眥必報的性格自己即使逃得再遠,躲得再深也是避不開他的清算。而且自己自從叛教而出之後早已遭人詬病,豈能在這危急存亡的時刻再次做出背叛事情,脫離朝歌,會令天下人所不齒,即使是死,他申公豹也要死得有尊嚴。

    想起往昔歲月,申公豹只覺內心悲憤苦悶異常。其實他所做所為不過是為了一個「名」字罷了,與姜子牙的爭鬥以及叛教都是因為這名利之心所害。論資質、論才能他都比姜子牙高上一籌,可惜上天辜負了他,元始聖人又不待見於他,令他不得時機,不然他也不會做出種種激烈的反應。如今一切已成鏡花水月,自己辛苦努力所建立起來的功業即將煙消雲散,申公豹內心的傷痛又是誰能夠理解?

    大殿裡,紂王、嬪妃,群臣就這樣陷入了難以言喻的莫名悲痛之中,就這樣滴答滴答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等待大廈將傾的時刻。而紂王在這種時刻神智癲狂,一直在自責,一直在發洩內心的悲痛。

    突然,大殿之中響起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陛下,我等雖是走投無路,但為何不廣邀天下其他修士助陣?或許天下間還有其他人可以輔助我殷商社稷!」

    說話的是妲己,自從被紂王強納為妃,來到朝歌以後,雖心中懷有怨憤,但紂王為她的美貌以及才能所折服之後一直寵愛於她,呵護於她,妲己心中也漸漸消散了仇恨,對於自己這個夫君漸漸起了好感,如今兩人已是如膠似漆。今見夫君紂王如此頹喪,殷商傾覆在即,她的腦中莫名其妙的湧現了這麼一股想法。

    不等底下人回答,紂王自己親自回應道:「還有誰敢相助我殷商?想那通天聖人所轄截教萬仙為我殷商社稷盡數覆滅,如今西周在闡教支持下望風披靡,你說天下間還有誰有膽量跟我們站在一起,即使有,他們又有何本事能夠抵擋得住西周的攻勢?」

    紂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底下則是默默無聞,但觀群臣之間的神色也知大家都贊同紂王的觀點,現在是不可能有人有膽量、也有本事來相助殷商的!

    不過妲己卻是不合時宜的嫣然一笑,對著紂王以及群臣說道:「大王謬矣!天下之爭不過是民心之爭,若是民心所望,即使仙術再強,法力再高又豈可扭轉乾坤?」頓了頓,妲己看著紂王以及眾臣略微清醒的神態說道:「當今天下,能夠解救我成湯天下者並非是一味仗著仙術施威逞強之截教,而是人族之中具有崇高聲望的蓬萊島逍遙聖父,若是?」

    妲己說道這裡便不再說下去,可是一言激起千層浪,她的話給正在迷途之中失去方向的眾人指引出一條道路。當然,妲己後面說不出的話眾人也明白,當初紂王毀了人族朝拜聖父逍遙的宮殿,要想得到蓬萊島的支持怕是難如登天!

    底下,眾臣們心中活絡開來。之前他們一直想著如何靠著強大的力量徹底的消滅敵人,從來沒有想過利用民心來打敗敵人。按妲己的話外之音,若是殷商有蓬萊島的支持,以聖父逍遙一脈在人族心目之中的地位,恐怕天下百姓都會站在殷商一邊,即使西週一方的人族將士也極有可能倒戈相向。到那時,即使姬發姜子牙有闡教相助又如何,他們再強又豈能扭轉得了民意。更重要的是,蓬萊島一脈一直以來深藏不漏,實力也未見得會輸於闡教!

    眾人越想越是心熱,雖然此路艱難,但終究還是可以一絲希望。往往深入絕境的都會緊緊地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現在的臣子們也抱有這種心思。他們充分的調動自己的腦細胞,反覆思量有何辦法能夠請動蓬萊島聖父出手。而其中轉動的最快的申公豹,這人自從經妲己點撥之後也活躍了起來,放下心中的傷痛,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大王,妲己娘娘說的是。天不絕我成湯江山,今我殷商還有一絲希望,萬勿放棄啊!!!」

    剛才還一直瘋狂的紂王也清醒了,不過他為難的說道:「這,寡人之前在聖母女媧娘娘誕辰之時褻瀆聖父,毀壞了聖父宮殿,這還有可能嗎?」紂王言語間十分遲疑,心中極為不確定,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

    「辛受,到了如今這種時刻你還再顧忌什麼!如果真的到了成湯江山滅亡,那你就是我殷商的千古罪人。」聞仲站了出來怒斥紂王,接著拿起手中的上打天子,下打讒臣的金鞭,步上金階,當真後宮大臣們的面對著紂王就是一頓劈頭蓋地狠狠打罵。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太師,太師,辛受知錯了!知錯了!!!」紂王慌忙招架,卻不敢多做反抗,對於這個成湯三代元老,自小便教導自己的老師,他既是尊重,又是害怕。

    旁邊眾人也不敢上前阻攔,或許大家心中也沒有這種想法。紂王身為一國之主,在這種關鍵時刻如此頹廢畏縮,當真是不打不行。況且老太師所為乃是已故先王所賜予的權力,他們也不敢多問。

    好半天,紂王在聞仲的鞭子之下傷痕纍纍。虧得他自小強筋健骨,雖說自從繼位之後荒廢了武功,但底子也算厚實,硬是挨過了聞仲的責打。

    大殿之上,聞仲累的氣虛喘喘,他不是身體累,而是心裡累,沒想到自己打小看好的弟子竟然這麼沒出息,如今面對危局竟然如此頹廢,難道成湯基業就這樣敗了?難道自己就這樣辜負先王的遺願?

    群臣嬪妃靜默,倒在龍椅之上的紂王卻是突然間抽泣了起來,哭著說道:「辛受無用啊,竟然要在這個時刻讓各位擔心!」在聞仲的打罵之下,紂王突然間悔悟了過來。

    接著,紂王帶著滿身傷痕,站起身來,直挺挺的在金鑾大殿之上,龍椅之前直挺挺的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之中跪了下去,說道:「各位不用再擔心,寡人心意已決,即使前路再難,但寡人死也要拼上最後一口氣,讓世人看看我殷商一脈的骨氣!還請各位王公大臣勿要喪氣,助寡人一臂之力!」

    嬪妃們以及群臣被紂王的舉動給驚住了,自古只有臣子嬪妃跪拜君王,從來沒有君王當眾下跪過的,紂王這一跪式如此的驚天動地,把他們給鎮住了,大家紛紛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淚流滿面的對著紂王方向跪下,從來沒有一個君王能夠放下尊嚴,向臣子做出這種舉動。或許紂王終於悔改,他終於恢復了從前的殺伐果斷!殷商不是沒有希望的!!!

    眾臣只覺心潮澎湃,既然前路已死,他們也要衝出一條血路。大殿之上,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互下決心,這一刻,君臣之見的心思是心心相映的!

    良久,紂王第一個起身,走到了聞仲的身邊,扶起聞仲那副蒼老衰弱的身軀,深情說道:「老師為我成湯鞠躬盡瘁,辛受受之有愧!但請老師放心,弟子再也不糊塗了!」紂王不用聞仲的太師稱號,反而以之前的老師之稱稱之,更顯得情深意重。

    聞仲則是滿面淚水,看著這個醒悟過來的徒弟說道:「大王放心,聞仲我這把老骨頭還有點斤兩,還能夠撐住局勢,萬請大王不要心灰意冷!」

    紂王感慨的點了點頭,接著又一一扶起在場臣子,緩緩地回到了自己的龍椅之上,對著後宮嬪妃只是輕微點頭,接著大聲宣佈:「來人,寡人要與後宮群臣前去聖父廟請罪!速速準備!」

    不過一個時辰,紂王便帶著群臣嬪妃以及大批殷商遺舊到了已成廢墟的聖父廟宇。路上,為了顯示誠意,紂王更是赤身裸腳,負荊請罪,一步一叩首的在群臣百姓的注目下走到了聖父廟宇。

    「聖父在上,還請聽罪人辛受相告。辛受本是凡間一螻蟻般的凡俗據王,早前愚昧糊塗,褻瀆聖父,拆毀聖廟,萬死難辭其咎,然辛受亦有難言之隱!此前所做作為不知為何皆是懵懵懂懂,一塌糊塗。聖父明聽四海,還請恕罪!」

    紂王帶著群臣百姓三跪九叩的禱告,接著又頓了一下,緩緩說道:「罪人前來非是祈求殷商氣運,實則有三。一是告罪聖父,辛受不敬,還望諒解寬恕。二是告罪上蒼,保我神州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苦矣,再也不要有連年乾旱降臨。三是告罪天下,辛受自感辜負天下厚望甚多,行事有誤,耽誤天下蒼生。此番前來聖廟謝罪,只求表明心跡,悔過從新,不求免罪,還請聖父有知,保我無辜百姓不再受那無妄之災!辛受在此謝罪了!!!」

    紂王禱告完畢,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九個響頭,響聲陣陣動天,稍後之間其額上血跡斑斑!

    「大王,臣等有罪,不能輔佐君王庇護天下百姓,致使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臣等失職,還請大王降罪,還請聖父降罪!!!」群臣被辛受行事感動,一一跪倒,在此表明心跡,痛呼出聲。

    底下,圍觀的士兵百姓也紛紛觸動,一個接一個的朝著聖父廟宇的遺跡跪倒在地!

    對於紂王,百姓雖多有怨言,但其實也沒有多大仇恨。紂王登基之後歷經圖改,雖說是為了加強中央集權,但也確實是為了百姓做出不少好事。認真說來,要不是之後連年的乾旱以及西周的叛亂消耗了殷商的大量實力,迫使紂王不得不向百姓抽血,兩者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惡劣到如今地步。今見紂王在聖廟之前如此痛改前非,群臣齊心認罪,百姓們的心也被感動,一一為他們請命!況且如今正面臨著天下大亂,百姓心中也是六神無主,也欲要借這個機會請聖父降下指示。

    自古以來朝代更替都伴隨著無數腥風血雨,傳聞姬發仁德,但為了江山穩固豈會不大開殺戒,屠戮殷商餘孽。更重要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西周建立之後他們這些先朝遺民的前途何方,未來何在!如今這天下已分成商周兩派,失落的殷商一派又該如何走呢,這一切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大家想借用這個機會請一直以來在人族心中擁有崇高地位的聖父為他們指條明路!

    發生如此大事,不一會兒,整個朝歌都知道了聖父廟前所發生的前因後果,原本來亂哄哄的朝歌頓時靜了下來,那些準備逃離的百姓們突然間發現了心目中的聖地,紛紛聚集到早被摧毀的聖父廟宇之前,誠心誠意的跪請聖父現身。

    百姓們的念力以及誠意是如此的深厚,就連天地都在響動。四方聖人以及大神通者莫不紛紛關心著這朝歌所發生的事情,不過大家都不屑一笑。如今局勢如此明顯,殷商想要借助區區蓬萊島之力對付天下幾位聖人,豈不是螻蟻擋車,貽笑大方!就連對蓬萊島一脈懷有深深戒心的老子元始兩位聖人也不認為這蓬萊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逆天行事。

    蓬萊島,逍遙位坐上方默默無語,底下弟子恭敬地坐在在兩側,等待著逍遙的抉擇。

    「你們說,我們靈教眼下該如何行事?」逍遙向底下徒弟尋求建議。

    混沌五精少不更事,六耳天性不善思考,石忠虛竹花雨更是不曉世事,唯有熊貓、倉頡以及人族三位人祖可以詢問。

    熊貓站出來搖頭晃腦的說道:「局勢大定,即使能夠反敗為勝代價亦是不輕,這紂王值得我們相助嗎?況且我等蓬萊島靈教一脈一向置身事外,在西週一方聲勢不小,何必捨近求遠,為了一個垂死掙扎的殷商推開西周呢!」

    熊貓單純的從利益觀點上闡述了事情的好壞,但他這話一出也就堵住了其他人的嘴!不是不幫,是不值得幫,幫不到手啊!!!

    久久的,有巢氏代表燧人氏,緇衣氏弱弱的說了一句:「老師,雖說如此,但觀姬發及辛受所為,這辛受對待百姓確實不錯,要不是天意,怕也是一代英主。至於姬發,其雄才偉略略贏殷紂,但對百姓卻是差了不少!」

    旁邊,倉頡也點頭應道:「不錯,姬發權力**過重,對百姓不夠重視,但亦算不薄。至於辛受,若是當初截教未滅之時能夠相助他們,如今怕是勝負未知!只是局勢如此,我等卻不能得罪西周,喪了靈教氣運!」倉頡說完,還略帶疑問的看向逍遙。

    「你們是對我在封神一劫所做之事有些糊塗是吧?」逍遙輕笑一聲,接著又重複道:「你們對我此前一直相助殷商,卻到了最後對截教之敗置之不理,致使殷商步入如今地步感到糊塗吧!」

    「不錯。」熊貓回應道:「封神大劫老師佈局深遠,立意高深,不管商週二方何方得勝都不會缺了我靈教一席之地。可是為何先前屢次相助莫名其妙的相助殷商,到了最後卻是糊里糊塗的放手,中間之事弟子等卻是不明!更重要的是截教如今衰亡,我靈教鋒芒太甚,恐怕會成為下一個人闡二方所打倒的對象!」

    逍遙看了看下方,隨著熊貓的發問,底下人都豎起耳朵準備他的回應。不過逍遙不答,反而說道:「吾若是搭救了殷商,你們覺得如何?」

    「老師不可!!!」眾弟子齊齊反對,剛才已經是說明白了,如今局勢如此困難,若是為了殷商一方得罪了西周,豈不是害了靈教自身。老師怎會如此不智!

    「要是我下定決心了呢?」逍遙又再次問道。

    「我等絕無異議,還請師尊命下,誓死遵從!」眾徒毫無猶豫之色,立馬起身答應,堅決無悔。

    逍遙看著底下弟子一臉凝重卻又誓死無回的氣勢,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心中一陣滿意。

    最終,他開始發話,向弟子們講述了他在這次大劫之中的打算!!!

    剛才碼字,本想打個水乳交融的,沒想到裡面含有國家禁止的「乳jiao」二字,不能上傳,竟然只能用心心相映!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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