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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二十八章 香骨 文 / 李沃

    大年三十,瑞雪紛飛。

    曹欽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飛濺的哪都是,怒道:「你們都是飯桶嗎?我小妹都失蹤幾天了還沒找到,那陳汝言的腦袋大白天的被人摘走也沒查出個眉目來,你們是不是都活夠了,啊?」這兩件事先後發生讓曹欽有些措手不及。

    曹欽面前站著一溜都是他的心腹,他們也是頭一次看見曹欽發這麼大的火,大家都不敢言語生怕當了他的出氣筒。

    曹欽身後的風林看不下去,道:「師兄,這也不能怪他們,小妹經常這樣胡鬧這陣子指不定上哪瘋去了,至於陳汝言,我看他死了也好,反正石亨已經不再信任他,留著他反而礙事。」

    曹欽看了風林一眼,道:「師弟啊!事情可不是這麼簡單啊!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種事情能不讓我害怕嗎!只要走錯一步後悔都來不及呀!」

    風林微微一笑,道:「師兄,您就聽我的吧!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撒下去的網是不可能動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想明年的這個時候師兄可就不是現在這身服飾嘍!」

    曹欽壓了壓火氣,對前面的人一揮手,道:「別在這拄著啦!還不繼續去找去查!」餘者紛紛退走出去。

    風林給曹欽重新倒了杯茶,道:「師兄,石亨舉事已成定局,不知道我們能在這趟混水裡撈多少好處啊?」

    曹欽喝口茶水潤潤嗓子道:「只要能一舉消滅石亨在京城的勢力我就心滿意足啦!那個時候還不是咱們的天下嗎!」

    風林搖頭道:「師兄,既然都是攪局為什麼不弄的聲勢大一點呢!要是王翱,馬昂,李賢之流也死於混亂之中,不是更好嗎!」

    曹欽微微一愣,盯著風林看了好半天,道:「你是說把他們也……!」曹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風林點頭道:「如此良機錯失不再啊!去掉這幾個治國安邦的能臣,怎麼玩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嗎!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把那皇帝老兒也幹掉算啦!讓曹公公從中出力擁立太子朱見深登基,趁新皇立足未穩發動兵變,一切不都結了嗎!」

    曹欽聽的兩眼放光,猛地光芒隱去,道:「不妥,倉促之下人心難測啊!況且這天下分封的朱氏王侯可不在少數,雖然只有蜀王和襄王兵力還說得過去,但是黏糊起來對咱們無一利而有百害,不行!還是穩紮穩打慢慢來吧!」這等大事曹欽委實難以決策。

    風林是天不怕地不怕,道:「師兄,如此良機如果交臂失之,想再找機會就難上加難啦!我看我們去找師父和二爺商量商量,怎麼樣?」

    曹欽也正有此意,道:「好,順便也跟師父說說小妹的事,他還不知道呢!」

    自從送走魏九齡和兒子後,石亨總覺得人手不夠用,雖然打下手的有不少可他都不信任,兒子雖然不爭氣但跟自己可是一條心啊!這點旁人是比不了的。

    敲門聲響,石亨知道是大兒子石彪,道:「彪子嗎?進來吧!」

    石彪撲了撲身上的雪花,道:「這雪下的還挺大的,爹,你怎麼不多穿點啊!」見石亨身上只披了件袍子,石彪把一旁的貂皮披風拿起為石亨披上。

    看著比自己還出色的兒子,石亨心中高興萬分,道:「爹不冷,事情查的有眉目了嗎?」

    石彪知道爹問的是陳汝言的事,搖頭道:「都查過了,跟誰都不挨邊,與曹欽方面更是八桿子打不著啊!」

    石亨歎了口氣,道:「唉!盧先生這一病倒,爹的心裡都沒底了,彪子,你說誰會把陳汝言殺了呢?不是曹欽干的還會是誰呢?」

    石彪哼聲道:「爹,那陳汝言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他那幾個兒子也百嘛不是就知道喝花酒泡女人,有此下場是遲早的事,我聽說出事那天就是因為女色之事引起的苗子,活該他死啊!況且他最近跟曹欽等人打的火熱,就是沒這事我也不能讓他好嘍!」石彪虎目寒光迸射,對於不忠誠的走狗,除了宰殺沒有別的出路。

    石亨對陳汝言最近的表現也頗為不滿,道:「我也聽說他暗地裡竟然參了我一本,想是他翅膀硬啦!忘了我的好處,真是活該有此報,彪子,陳汝言的小兒子頗是嫩啊!我已經給你弄來晚上好好享用便是,也算給咱盡那最後一回忠了!」說罷父子倆淫笑不已。

    除了袁正有些不假辭色外,承煥這兩天過的還算不錯,除夕之夜為了墨鳳等人承煥特意把客棧包了下來,反正是表哥出銀子他也不心疼。

    承煥雖然想團團圓圓的,可弄到最後竟然沒人,讓他氣惱不已,原來連玨夫婦忙於煉藥,吃過年飯後就去忙了,藍夢司呢?害怕承煥找曹天嬌出氣死活不出李府,墨鳳推脫說頭疼,袁正更是沒有話蒙頭大睡,如果不是為了陪著南琳,承煥真想回李府算了。

    南琳見承煥悶悶不樂,道:「夫君,我們出去堆雪人好嗎?我好久都沒有玩過了!」

    承煥對南琳的要求有求必應,道:「好,咱們堆一個大的,像琳琳這樣大。」

    雪雖大卻無風,所以感覺不是很冷,鵝毛雪片紛紛飄落的場景甚是漂亮,屋頂,樹木,庭院……全都披上了銀裝,到處白茫茫一片,潔白的雪覆蓋著地上的一切。

    南琳穿著皮裘,在輕柔的雪地上踩出行行腳印,看見院中的小樹掛滿雪花,她搖晃著小樹,晶瑩的白雪落下來,有的落到身上有的落到臉上,讓她笑聲不斷。

    看著猶如絳雪仙子的南琳,承煥竟爾看的癡了,歡笑快樂中的南琳多麼美啊!承煥發誓不要讓南琳再有一絲的悲傷,一丁點也不許。

    幻想中的承煥被南琳扔過來的雪球拍醒,南琳嬌笑道:「夫君不要發呆啦!快堆雪人啊!」

    承煥叫了聲得令,拿過一旁的鐵鍬不一會攢起一堆雪來,道:「琳琳快來幫忙啊!」時間不大一個雪人頗具雛形。

    南琳歪著腦袋看了一會道:「夫君,我去拿些好東西來。」好一會承煥見南琳手中捧著一捧干辣椒和石子就知道她要幹什麼,趕緊過來幫著南琳為雪人安鼻子眼睛。

    承煥見南琳玩的高興,一口氣堆了六個雪人,看著院中的雪人陣兩個人快活不已。

    袁正站在門口看著院中玩的正高興的兩個人卻愁苦非常,她說不上來對承煥是什麼感覺,說喜歡嗎?是有那麼一點好感,但更多的是無奈,她無法抗拒承煥帶給她的快樂,她覺得現在不是在為自己而活而是在為慾望活著,承煥的所為其實是很傷她心的,如果放在別人身上恐怕此時對承煥已經恨之入骨,但放在袁正這個歷經滄桑的女人身上她對承煥卻是有些理解的,她也年輕過,知道那種對喜歡的人的zhan有慾望是難以抑制的,所以她對承煥有的是更多的理解和無奈的釋懷,但讓她就此死心塌地地更承煥在一起,確也讓她無法做到。

    南琳眼奸,看見了依門而立的袁正,興奮的她一溜煙跑過去拉著袁正的手道:「袁姐姐,和我們一起來玩啊!你猜,那邊的哪個雪人是我堆的?」

    面對著純真如雪的南琳,袁正實在不忍心拒絕她,任由南琳將她拉到院中,承煥看見南琳攜袁正過來,心裡不曉得該說點什麼,因為袁正這兩天也沒給自己好臉色,委實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袁正比承煥還要迷惘,因為她現在面對承煥根本就沒話說,如果兩個人已經到了沒話說的程度碰在一起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這也是袁正為什麼不給承煥好臉色的原因之一。

    承煥忽然過來拉住一愣的袁正的手,道:「你看這尊雪人像不像琳琳,我們來堆一個像你的好不好?」說著便一手一個將二女拉到落雪甚厚的地方。承煥就在剛才的一轉念之間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猛然想到,不管自己做什麼,能讓身邊的人快樂起來就是最好的,因此他才拋開心中的疑慮邀袁正一同投入到快樂中。

    重溫少女時的遊戲讓袁正也放開了一切,此時,有的是無盡的歡笑和沒有負擔的輕鬆,三個人都敞開胸懷遊戲於飄飄白雪間。

    三個人越玩越不像話竟然打起雪仗,而面對雙方夾擊的承煥自然要光榮犧牲無數次啦!連身上的衣衫都被融化的雪花溻濕而變的僵硬,好在雖然不能對二女動用武功但用烈火之氣取取暖還是可以的,不然他可真就慘嘍!

    精疲力盡的三個人倒臥在雪地裡,互相取笑著對方狼狽的模樣,承煥害怕南琳受凍生病,握住她的手把烈火靈氣輸送過去,當然也不能忘了左邊倒著的袁正,一樣施為。

    二女頓感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南琳更是把身子滾到承煥身邊,承煥想也沒想把袁正也拉到身邊,被承煥握著的袁正的手忽然緊握了承煥一下,承煥恍惚聽見袁正說著聲謝謝,待他正視袁正的時候,樹上積壓的雪壓斷了樹枝垂落下來正好砸在承煥臉上,惹的二女幾乎笑斷了腸子。而承煥早上的悶氣此時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換衣服的時候,承煥本想占占眼睛的便宜,哪曾想被南琳和袁正合伙從房裡轟了出來,袁正關門時看著臉如苦瓜的承煥,悄聲道:「謝謝你!我很久都沒這麼快樂過了!」不待承煥說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承煥至此明白一個道理,單對單時還好些,一旦一對多,那麼自己鐵定是被「照顧」的那個。等承煥換好衣服來找南琳二人的時候聽見二女聊的正歡,這絕對是個好現象承煥哪能破壞啊!索性讓二人繼續聊,他則獨自一人觀賞著雪景。

    過年後自己就二十歲了,承煥心中思緒頗亂,有對過去的懷念,有對未來的憧憬,很多很多。

    「玩的那麼累為什麼不去休息呢?你身體雖好可一旦染了風寒更加難以治癒啊!」墨鳳身穿厚實的棉衣看上去有些滑稽,但絕對掩蓋不了她的絕世風華,此時的臉卻被風吹的紅撲撲的宛如敷粉。

    承煥沒想到她會在這,看她身上的積雪好像站這有一會了,道:「你一直在這看著了?頭不疼了吧?」承煥不忘揭穿她的謊言。

    墨鳳看著樓下院中的松柏沒有做聲,承煥走近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牙齒都冷掉啦?」

    墨鳳微微一歎,道:「雪壓冬雲,滿園凋零,只有嚴寒中的松柏始終常青!人活一世,絢麗常青的日子又有多少呢?當韶華逝去美人遲暮,會是多麼可怕啊!」

    承煥笑了,道:「你也會有此俗念嗎?我記得你應該是身如蓮花淨土心似荷藕浮白,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難道芳心如鐵的你也鬆動了嗎?」

    墨鳳看了承煥一眼,搖頭道:「你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啊!」

    承煥見她立身肅然,猶如雕像紅紅的額角也有些發亮,腦中一轉,道:「我給你寫首詩念給你聽聽好嗎?亭亭園中松,瑟瑟塵世風。松柏本有性,生來不罹冷。美人何如此,香骨灼芳名!」

    墨鳳身子一顫,道:「美人何如此,香骨灼芳名……!」墨鳳默念了好久。

    承煥為墨鳳撲落身上的落雪,道:「人怎麼能跟草木相比呢!外面很冷你身體又不好,回去躺著吧!」承煥多少也瞭解了墨鳳的內心世界,輕歎一聲離去。

    墨鳳看著承煥的背影眼中有些迷茫,這是承煥嗎?為什麼跟自己所知道的承煥完全兩樣呢?美人何如此,香骨灼芳名!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墨鳳感覺剛才的承煥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

    客棧的後院寬敞的很,種了不少蒼松翠柏此時被雪壓的樹枝咯吱咯吱直響,承煥站在雪中,讓飄飛的雪花吹打在臉上,感受著異樣的風景。剛才墨鳳的感傷讓承煥也愁苦起來,從墨鳳身上讓承煥知道他原來很少走進過身邊女人的內心世界,承煥覺得現在全身無力的很,就拿漣漪姐姐來說吧,現在想來也不是完全的瞭解她,旁人就更不用說了!知之甚少!很多時候都是從自己這方面出發的,以自我為中心,回想自己被眾女呵護的情景還真是這麼回事。

    承煥氣鬱非常,手在腰間一拽抽出曹天嬌的那把軟劍在飛雪中盡情狂舞,完全沒有章法全憑意境所至信手拈來,只見他將手中的寶劍揮舞的如同蛟龍出水狂風催竹,時而細細綿綿時而強勁十足,極盡變幻莫測之能事,大有巧奪天工之勢。

    承煥舞劍良久才收勢而立,這一通發汗暢快了不少。「好劍法!」袁正和南琳在旁邊觀看良久見承煥收招站立才齊聲喝彩,南琳雖然不懂武功可她見承煥揮舞的時而虎虎生風時而姿勢輕靈飄逸,大是稱讚不已。

    承煥將軟劍插入腰間,道:「你們怎麼出來啦?」

    南琳小嘴一噘,道:「二哥上午回來說一會有煙花啊!陪我們去看好不好?」她終究是小孩子心性很是喜愛煙花焰火一類的東西。

    袁正的心思則都被承煥剛才的劍法吸引住,她本就是使劍的行家當然能看出其中的精華,道:「剛才的劍法真好啊!竟也一點都不比藏劍閣的劍術差!」

    承煥一撓頭道:「不過是隨手揮舞哪裡稱得上劍法啊!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袁正搖頭道:「我所指的不是招式而是意境,你剛才已經得到了劍之神髓,好好用心琢磨琢磨吧!對你大有裨益說不定武功會上一個台階呢!這種在自然之中悟出來的功夫最是難得,不要辜負了上天的美意啊!」

    承煥猛然想起三哥簡正陽所言的以自然為師,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被自己還趕上了,真是造化不小啊!一看天色已經不早,既然要陪南琳去看煙花還是早點去好,免得耽誤了去伯父哪裡,今天要是不陪陪藍夢司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袁正本不想去可架不住承煥和南琳的軟磨硬泡,「夫妻」三人趕赴東城燈市觀看煙花焰火。

    藍夢司特意在廚房拿了些湯湯水水易於吞嚥的食物喂曹天嬌,可曹天嬌並不領情還一個勁地拿藍夢司撒氣,讓藍夢司氣惱非常,索性也不理她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要不是念著多年的姐妹情誼,藍夢司怎麼會幹這個活計啊!

    承煥已經出去一整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是不是生自己的氣啦!藍夢司想起早上自己的行徑越發覺得當時承煥的舉止很是不順氣,希望他別往心裡去才好啊!

    藍夢司正想著呢,承煥笑呵呵推門而進,道:「藍姐姐眉頭怎麼還皺起來啦!是不是那個賤貨惹你生氣了?」

    藍夢司見承煥眉目之間透出股不可捉摸的煞氣,忙道:「她又怎麼會惹到我呢!我是在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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