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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聞道山 第十一章 軒轅之丘 文 / 安慕年

    「喲!都說流源的君悅居聞名雲川,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漸漸一行人走了上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西原世子南宮殤。白飄雪和蕭莫離緊隨其後。

    南宮殤生性不羈,喜好結交。元無雙,師人傑天下聞名,當年更是和南荒故去的老炎帝合稱太稷三傑,他們的弟子,南宮殤自然興趣十足,當下相邀飲酒,不想剛剛來到這便已聽到樓上傳來嘶吼打鬥聲。

    「咦?這是……陸兄?」南宮殤細看之下發現那渾身浴血之人竟是陸羽,眼中閃過一絲驚疑的神色。

    南宮殤瞧著屋內的情形,心中便有了七八分的明白,當下轉頭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巫師兄啊!師兄果真非凡人,在這君悅居以大欺小,對一個凡夫俗子動手打壓,卻絲毫不怕傳揚出去,被人戳脊樑骨,這份淡然,這份灑脫,實在是我輩楷模啊。」

    「不過也是,巫師兄你高高在上,有誰看不順眼直接殺了便是,以巫師兄你的尊位,就是當世五族,四大聖地也要避退一二。」南宮殤不遺餘力,極盡譏諷之能,貌似恭維,其實卻刁鑽狠毒,這樣偏偏最惹人生厭。

    果然白衣青年眉頭微皺:「南宮殤,閉嘴吧,這話要是你哥哥南宮浮來說還有點份量,或許我還會忌他三分。可惜你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在我眼裡你和他一般,螻蟻而已。

    南宮殤嘴角掛著譏誚,剛要開口,卻只聽身邊的白飄雪搶先道:「巫師兄,雲離一見別來無恙。」

    巫蒼冥一看開口的正是白飄雪,臉色緩和了一點,微微點頭示意:「師太傅遠來流源,看來對你極其鍾愛,把你也帶來了。」

    白飄雪微微一笑:「巫師兄,這位陸兄弟和我甚是投緣,不知道巫師兄可否高台貴手,放他一馬?」

    巫蒼冥眉頭微皺,他本已動殺機,卻被南宮殤攪了局。如今白飄雪向他求情,他也不得不斟酌一二,若只是一個白飄雪,一個中州的皇子那也沒什麼,他巫蒼冥還不看在眼裡,可是師人傑非一般人物,而且如今就在流源,他的愛徒開口,這份量可就不一般了。

    「還請巫師兄高台貴手。」蕭莫離見他猶豫不決,當下拱手道。

    巫蒼冥抬眼一種,心頭一動,他認得蕭莫離,那年他隨師長遠去北川,遠遠見過他一眼,那時他就跟在元無雙的身邊,後來聽說他是元無雙的弟子。

    元無雙,師人傑,這兩個人的弟子一齊求情,在加上一個南宮殤也要保這個小子。這小子不不過是一個賤僕,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不說其他,看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巫蒼冥當下微微一抬手淡淡道:「既然兩位開口,我也不做計較。」

    頓時陸羽只覺壓力消失,身子一輕,順勢倒了下去。尹雪見狀趕忙上去扶住陸羽,看向南宮殤三人,口中稱謝,露出感激之色。

    陸羽放佛一頭受傷的絕世凶獸,縱然氣息散落略顯微弱,但是氣勢霸絕,凌厲駭人。

    「巫蒼冥,你是天之驕子,高高在上,今日之恥,我陸羽銘感五內,他朝必有相還之日。」陸羽看著巫蒼冥,目光堅毅寒聲道。

    南宮殤心頭一動,生怕巫蒼冥惱怒反悔,他要殺人,在場無人可當,當下身子一移,擋在陸羽面前,這一微小得舉動被陸羽看在眼裡,心中頓生感激,今日南宮殤三人援手之情,陸羽算是記在了心理。

    「哈哈哈,螻蟻一般的東西,無知可笑。」巫蒼冥不以為意大笑道,在他看來陸羽的威脅就好比一隻螻蟻說要掐死一頭神龍,簡直可笑至極

    「南宮殤,帶著這個賤僕走吧。」巫蒼冥拿起酒樽淡然道,他從始至終都未出手,但卻已讓陸羽深受重創。

    南宮殤扶起子越歸,帶著陸羽一行準備離開君悅居,突然身形一頓,側過頭微笑道:「巫蒼冥,蚍蜉也有化身巨龍的一天,等你醒悟之時說不定已在龍爪之下了。」

    南城小院。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回到家中,屋舍內陸羽莫運真氣,雖然經脈有些震盪,可是體內真氣已能緩緩運行,多虧了這些年打熬**,否則只怕沒個半年,連床都下不了。

    體內的真氣緩緩流動,武藏內經修復**的功效堪稱一絕,體內鬱結的經脈漸已疏通,積血也基本上吐了出來,只需在靜養一段時間,其他的也都只是些皮外傷。

    「陸兄弟,不如和我去西原吧,那巫蒼冥為人冷傲,眥睚必報,你這次觸了他,難保他不會找你麻煩,說句不中聽的,他要殺你比抬抬手指還簡單,真羅王也不會為了你向他追究的。」

    南宮殤看著陸羽低頭沉思了一會,開口道。

    陸羽想了想也不回答,只是緩緩道:「南宮世子,白公子,蕭公子,今日援手之恩,陸羽自當難忘,他日若有驅使,陸羽絕無二話。」

    白飄雪抬手示意:「陸兄不必如此,家師說陸兄不是常人,一時困於糟粕,他日卻是人中龍鳳,命該如此,非人力所能阻擋,今日我與陸兄結個善緣,他日也必有善果。

    蕭莫離在一旁聽的點頭稱是,顯然元無雙或許也對他說過同樣地話。

    「陸兄,你到底答不答應,給句痛快話。」南宮殤開口問道。

    「這裡有我太多太多的割捨不下,非是不想,而是不能。」陸羽低著頭沉默了一會,開口道,語氣中透出不盡的悵然。

    南宮殤見他意已決,也不勉強,只得讓他自己小心,若是有難處,他日可去西原找他。

    「南宮世子,這巫蒼冥到底是何人?」陸羽想了一會,到底還是問出了口,語氣平淡,聽不出悲喜。

    南宮殤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道:「他是太墟的聖子,年輕一輩中的絕代人物。陸兄豪氣干雲,今日這番做派我甚是佩服,但是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陸羽沉默不語,看著南宮殤,等著他的話語。

    「四大聖地,皆是傳承上古道統,底蘊深厚,非常人可以揣度,巫蒼冥更是個中翹楚,為門內大力培養的人物,不入秘境根本難以知道這個世界的深淺,陸兄若要一雪前恥,恐怕……」

    南宮殤說的含蓄,實則等於是在勸他放棄報仇,巫蒼冥不是他能惹的,陸羽閉上雙眼,下意識的摀住胸口,觸碰到了那塊無名金箔。

    「或許還有機會吧!」

    幾日後,南城小院。

    「是誰?到底是誰幹的,連本公主的人也敢打?不想活啦!」碧姬公主揮動著小粉拳在空中亂舞,小嘴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顯得十分憤怒。

    陸羽有傷在身幾日未去王府,碧姬公主心中掛念,前來探望,這才發現陸羽身上有傷,陸羽自小苦修武學,打熬**,別說是受傷,平時輕易連皮都不會蹭破,今日看見陸羽這番狼狽,心知不妙,頓時怒不可揭,叫嚷著要嚴懲兇手。

    陸羽瞧在心裡,心中一暖,可是他知道巫蒼冥身份特殊,就算是碧姬公主為他出頭,也討不了好,所以不想為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而且這件事說到底他也不願意碧姬公主為他出頭。是以出言安撫,希望碧姬公主不要過問。

    碧姬公主自幼與陸羽相伴,深知他的脾性,知道陸羽外似平和沖淡,實則堅毅倔強,既然他不肯說,無論她如何的軟磨硬泡也是無用,當即憤憤離去,臨走前信誓旦旦的說就算陸羽不說,她也能把那人給找出來。

    送走了碧姬公主,陸羽坐下來也靜靜想了想,南宮殤三人送來了不少靈藥,通過這幾日的靜養身體恢復的也差不多了。巫蒼冥是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他要破除心障就必須打敗他,可是他也知道巫蒼冥與他就好比神凰與寒鴉,有霄壤之別,他想要勝過巫蒼冥,近乎不可能,當日南宮殤不想他由此入魔,方才出言提醒。

    本來陸羽有一塊無名金箔,或許裡面有助他創造奇跡的契機,可是自從那晚夜宴之後,這無名金箔就又恢復到往常那般,無論如何也沒有半點動靜,這幾日休養,陸羽閒暇之時便拿出那金箔細細研究,他也曾翻閱典籍,就連學廟內德老學究他都旁敲側擊,可是忙了半天卻還是沒有半點頭緒。

    而且不說他拿著金箔毫無辦法,就算被他看破其中的秘密,也不見得其中就有解決他困境的辦法。

    所以利用金箔的這個辦法,如今他也只能放棄了。

    「或許可以去軒轅之丘碰碰運氣。」陸羽望著窗外的天際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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