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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荊棘遍地統一路 264 統一戰爭(二十) 文 / 風靈子夜

    264統一戰爭(二十)

    回到曹操身邊的曹昂依舊茫然,楊風的話還不是他這樣的小年輕能夠理解得來,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那些透著古怪的話語,曹操看到自己兒子不太對勁連忙追問才知道這麼回事,沉吟半晌,才說道:「子修,你師傅所說其實為父早已知曉,只是我自己都未能理清頭緒,更何況你」

    曹昂苦笑,他理解曹操沒說完的話,自己父親這可以說掌握天下絕大權勢的人都沒辦解決的事情,豈能是他能輕易沾手的,更何況楊風歷來從不同角度給他講解過去的歷史,知道這已經是制訂國策的範疇,關係到曹家今後數百年乃至千年,開口容易可真正實行起來還是免了吧,不過師傅也曾說過,時代終歸是要變遷,今日定下的未必百年後適用,說不定自己也有那麼一天。

    曹操看到曹昂重新高揚的鬥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迅速斂去,說的話卻是與此無關:「這些年來,正世此人看起來懶惰,不敲打一下死活就是不動彈一下,可事實上正好相反,為父最近才想了個明白,一直以來被牽著團團轉的是我們才對,耕作,造酒,換馬,軍備,一步步走下來全是正世的傑作,耕作方式的改變使得為父麾下倉廩充實,不必再為糧草憂愁,直接成就倉慈能吏之名,造酒與換馬溶為一體,將糜家甄家與為父聯繫到一起,還間接削弱袁紹,可謂神來之筆,軍備方面的改進又將鄭渾,馬均這樣的頂尖匠人發掘出來,可偏偏他先知先覺的立即從功勞中退了出去,這其中每一步都是緊密相連環環相扣,老實說我對正世這傢伙都有些毛骨悚然,要不是他始終沒有出任重職恐怕我早已忍不住動手除之後快。」

    曹昂渾身一顫,看了看曹操的臉色立即忍下為師傅辯解的話語。

    曹操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淡然說道:「我兒心性鍛煉的不錯,知道先看為父臉色再決定如何對待。」

    曹昂臉色通紅,期期艾艾的回道:「其實這也是師傅教的,看什麼人說什麼話,其實其實」

    「嗯?」曹操不耐的哼了一聲。

    曹昂一下不管不顧的加快了節奏:「其實總的來說就是一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噗哧」曹操大笑起來:「果然是正世的風格,這傢伙難得一副好心思,總算是做了件好事。」看看不安的曹昂,吩咐道:「子修要跟緊正世,他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拿出來,你得主動去挖,要說教導,大儒都未必有正世的能耐,或許帝王心術還有些差距,但務實方面,恐怕全天下無人能及。」

    曹昂放下心來,躬身告辭離去。

    看著曹昂輕輕放下門簾的身影,曹操低語:「不到時候,你還不夠瞭解的火候,後續的事還不到你能夠參與的時候」聲音越見低沉,終於消失無蹤,臉上的凝重之色卻有增無減,所圖極大下,任何偏差都不容許出現,哪怕是自己最出色的兒子都無法徹底交心,這或許就是上位者的悲哀所在,即便是自己兒子,也無法容忍在自己尚未死去的情況下坦誠一切。

    麥城外,徐晃冷厲的目光掃視著與己方對峙的黃忠軍,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身邊的高覽正在求戰:「將軍,請允許末將出戰,某願以人頭擔保,十合之內定將那老將人頭拿下!」投入曹軍一直未獲戰功的張郃和張繡也躍躍欲試,荊州最後的抵抗居然是一個白髮老將,真是無能到極點,此時不拿戰功更待何時。

    斜看一眼回過頭去,「去吧。」徐晃沒有制止高覽,輕飄飄的答應了下來。

    高覽大喜,策馬而出,上前叫陣:「荊州真是無人,竟然僅僅只有一名老將敢於反抗魏王大軍,不過本將軍憐憫您老,只要您下馬投降,本將軍保證會在魏王面前為您美言幾句,留下您一條性命安度晚年,但凡參與此次戰陣的小兵也既往不咎,如何?」

    黃忠當先出陣,也不廢話,提起手中大刀指著高覽道:「廢話少說,難道魏王麾下儘是只會動嘴皮子的人?」

    高覽怒火上衝打馬就沖,手中長槍平舉,槍尖略略斜指向下,擺出一個標準的突刺攻擊,來自北方的并州馬優雅的踏著節奏前行。

    徐晃看看黃忠穩坐馬上的姿態,右手撫了撫下巴,忽然說道:「俊乂你們準備出陣,如果依靠馬快或許還能救回高覽一命。」

    張郃和張繡一驚,不過這不是問話的時候,齊齊把配置的長槍從得勝鉤上取下,輕夾馬腹出到陣前,眼睛死死盯住高覽和黃忠的交戰,情況不對就立即衝上。

    高覽這麼一會已經衝到黃忠馬前,低垂的槍尖就快要夠到黃忠腹部,眼看功勞就要到手,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豈知眼前突如其來蕩起一片刀光,槍尖所指的目標竟然消失不見,笑意瞬間冰凍,刀光蘊含的寒意撲面而來,顧不得許多,狂喝一聲,雙臂振蕩,長槍立刻分化出數點寒光,無數戰陣中鍛煉出的死中求生本能全力發揮出來,連人帶馬就那麼突入刀光中。

    張郃和張繡臉色大變,黃忠出手如此之快,與呂布都不遑多讓,心急之下連招呼都顧不得打,猛夾馬腹,坐下并州馬負疼之下撒開四蹄疾衝,兩人一左一右撲過去。

    衝入刀光中的高覽如墮冰窟,身周全是黃忠長刀的影子,眨眼間身上就已經多了數道深而厚的傷口,手中刺出的長槍根本接觸不到任何實體,知道今日凶多吉少的他眼睛一下變得血紅,野獸般的狂吼迸發而出,鼓起全身力量揮動越來越覺得沉重的長槍向刀光最密集的地方刺去。

    「咦!」一聲輕微的驚訝聲過去,槍尖終於接觸到實物,但傳回來的巨大力量讓高覽拚命發出的攻擊化於無形,情知生死在此一舉,高覽雙手揮動,長槍飛舞出一團槍影護住全身,腳死命猛夾平時愛若性命的坐騎,期望能夠帶著自己逃出生天。

    張郃和張繡在這時終於拍馬趕到,張郃長槍猛抖,灑出漫天寒星撲向籠罩著好友高覽的刀光,張繡發出低沉的吼聲,手中長槍猛然一振,抖出七朵槍花從另一邊撲進刀光中,居於戰陣之中的黃忠好整以暇的對即將離開攻擊範圍的高覽反手斬出一記,旋即長刀回收迎向攻來的兩將。

    這停頓不可避免造成了刀光消失的一瞬間,張郃和張繡兩人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心神一震馬上強自按捺下來,因為刀光已經重新展開籠罩著他們,收斂心神全心對付眼前的危機,「叮叮噹噹」的兵器交接聲連綿響起,刀光消去,黃忠依然穩居原地,張郃和張繡兩人則在黃忠強橫臂力打擊下被迫斜刺沖離交戰地方。

    張郃脫離戰圈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高覽,入目的是失去一條手臂,僅憑意志驅使雙腳夾緊馬腹不使自己墜落馬下的人,看著渾身血淋淋的高覽,張郃眼睛剎那變得通紅,高覽完了,就算救回去也無法再上戰場,將軍之路從此絕望,怒吼一聲,撥轉馬頭挺起長槍猛夾馬腹,坐騎長長嘶叫,負疼下撒開四蹄開始衝鋒,再度接近黃忠的張郃雙臂發力,長槍疾刺黃忠背心。

    霎時間刀光再現,一溜寒光乍現,兩人錯身而過,張郃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色,他身前的馬頭已經消失不見,嘴巴艱難的張開想說些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胸前鐵甲迸裂,方才黃忠驚天一刀已經破開他那曹軍將領制式戰甲,從左肩至右腰一道血線慢慢呈現,很快從中噴射出大量的鮮血,張郃的眼神轉暗,無力控制的身軀轟然倒下,與心愛的坐騎睡在一起。

    牽著高覽戰馬的張繡渾身一激靈,不敢再啟戰端,連忙遠遠繞開黃忠歸陣。

    戰場一時間冷下來,黃忠身後的大軍一陣鼓噪,本來因為必死而低落的士氣振奮起來,而黃忠本人卻無法如同士兵們一般樂觀,敵方大將一死一傷的戰果相當驚人,可對面的曹軍根本沒有一絲士氣低落的表現,眼中對於這一切彷彿都沒有看見,以黃忠身為神箭手的銳利眼神發現他們眼中絲毫波動都沒有,身軀依舊站在原地保持著戰前的模樣,心中激賞之餘不免產生了悲觀情緒,士兵尚且如此,何況統帥他們的將軍。

    徐晃並不在乎高覽和張郃傷亡,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他警惕的只是黃忠軍會不會就著士氣大漲的勢頭立即發起攻擊,卻發現因為黃忠的冷靜而沒有發生,心下暗暗讚歎,如此武藝又通戰陣的大將可謂是難得的人才,可惜今日之後就只能在他墳頭感懷,抓住這難得時機,口中厲喝:「與我傳令弓箭各隊!隊正出列定標尺!準備戰鬥!」

    傳令小校揚起手中小旗揮舞,弓箭手方陣裡迅速錯落跑出數十名箭手,搭箭上弦分別射出紅藍綠三種箭矢,距離由遠而近,定完標尺後立即歸隊向小校報出射擊參數,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對面的黃忠軍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就已經一切結束,曹軍用事實告訴他們大將的落敗與他們毫無關係,昂揚的士氣頓時受到重挫。

    黃忠看到曹軍在那定標尺就情知不妙,經過嚴格訓練久經戰陣的弓箭陣發揮出的威力將極其可怕,對曹軍弓箭手認識不足導致他做出錯誤判斷,早知如此還不如剛才就立即發動進攻,雖然無法保證陣形,但起碼能夠遏制曹軍弓箭手的部分威力。

    張繡牽著高覽的戰馬來到徐晃身後,聽到徐晃的發令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話,頭不由低了下去。

    一陣難耐的寂靜後,張繡感覺到徐晃淡漠的目光注視到他身上,越發覺得心中難受,忽然耳邊傳來徐晃冷如刀鋒的聲音:「你們在北疆就學來這麼些沒有的玩意?俊乂他們早年跟隨袁紹出現妄圖以將領對戰獲得功勳並不足奇,但張繡你跟隨主公日久,竟然不知我軍早已大幅降低記錄斬殺大將的功勞,就算殺了再多的敵方將領尚且不如一次破陣功勞,況且黃忠此人你居然沒有一絲風聞,正世講解與主公為敵大將中,點到的有限數人中其人排在第一位,對他的評價是若處於壯年,即便奉先出手也未必能勝的人,你們一個個都急匆匆上去送死,真是讓我佩服到極點。」

    張繡一陣毛骨悚然,原來自己竟然是揀了一條命回來,高覽能夠只丟掉一隻手估計還是因為自己和張郃隨後出手的原因,要是當即回頭,說不定張郃還不必死,心中沮喪這輩子都無法追上趙雲的足跡,更是暗恨自己為什麼在楊風數次評點天下大將時沒注意認真聽。

    徐晃轉頭:「此戰過後,我建議張將軍你還是回新建立的軍校進修個兩年再回戰場,目前你已經被黃忠奪了心智,勉強再上戰場與己無益,與軍無益,更與主公無益。不過今後大戰仍然不少,你也不必在乎非要這兩年出戰。」

    張繡凜然應諾,對於徐晃他是只能仰視,隱約記得這人是軍中被多次推許可做一方統帥的真正大將,理順心態的張繡上前請戰:「徐將軍,接下來的戰鬥請務必讓我參加,唯有面對才可能突破,子龍將軍是我師弟,可他為何能夠達到如今地步,與他出生入死的戰鬥不無關係,我師傅童淵也曾說過,他的槍法唯有在生死殺戮中方能得到突破,為今後計,這場戰鬥我是不得不參加,也必須參加。還請您放心,戰後我定會向主公提請回許昌進修。」

    徐晃看了看張繡,嘴裡吐出一個字:「准!」也不管張繡是否開心,逕直回頭關注黃忠軍去。

    黃忠這時已經整頓好陣形,開始發動大軍向曹軍進攻,一開始就毫無保留的催促進軍,他心中知道這一戰本來就已經是凶多吉少,加上剛才錯過斬殺大將鼓舞己方士氣的時機,更是獲勝的希望都沒有,但來到這裡就注定唯有死戰而已,或許很快就可以追隨劉備於地下,即便悲觀,黃忠仍然發揮了最大的能力,一馬當先領著數千士兵向死地快速衝去。

    徐晃看著黃忠軍,嘴裡發出血色號令:「盾牌兵上前列成一線,長槍兵立於其後,各弓陣準備三連射,弩陣預備接替,在長弓陣發射後按照強弓,連弩的順序開始發動箭陣!」

    傳令小校舉起令旗就是一陣揮舞,曹軍大陣迅速流轉,盾牌兵迅速上至最前,舉起手中大盾狠狠砸向地面,將盾牌密密實實排成一線,然後退後拔出腰間大刀預備戰鬥,長槍兵接替他們的位置居於盾牌後,長槍伸出盾前,很快曹軍陣前就出現一排排槍林。

    看到一切完成,徐晃舉起右手握拳狠狠落下,小校令旗再度揮舞,位於大陣後方的長弓兵率先發動攻擊,鐵製長箭搭上弓弦,胳膊肌肉高高隆起,紛紛吐氣開聲拉開弓弦,寒光閃閃的箭頭指向天空,隨著小校的號令發出,鬆開弓弦將鐵箭送上半空,上升勢盡而落下,箭頭所指的是黃忠軍,緊隨其後的是強弓兵,插在地上的箭矢紛紛被拔出,搭上弓弦隨著小校的號令射出,連弩兵們上好箭盒等待最後的號令。

    來自長沙的士兵們瞳孔中出現的是一波又一波彷彿毫無止境的箭雨,他們在黑色代表死亡的雨中艱難前進,每進一步都要留下無數曾經一口鍋裡搶飯吃的兄弟,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亡,中箭後未曾立即死亡的人倒在地上還每來得及發出呻吟就被後續而至的箭矢穿透頭顱,將毫無意義的聲音無情的扼殺。

    黃忠心在顫抖,手中的長刀盡可能的揮舞,力求保證在無盡箭雨下能有更多的人跟隨自己衝入曹軍,身後的士兵以他為首義無反顧的向著曹軍槍陣發起生命最後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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