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平定西涼（三）
沒兩天馬超軍的大營被迫後撤十里重新紮營，原因是曹軍太能折騰，被自家箭矢洗禮一遍沒有士氣的士兵們晚上很快陷入噩夢不可自拔，受到張遼命令的曹軍利用這段空檔帶著鼓繞到他們後營，然後一到夜晚就敲著鼓鬧到天亮，一臉怒火的馬超士兵出營又追不上，人數不多還單人三馬，他們剛出營就消失無蹤，回去了再來，連續兩晚下來人人頂著黑眼圈大喊吃不消，眼看士氣跌停板，無奈的馬超只好順應要求，給這次出征的前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營帳裡只有火把燃燒的辟啪聲音在響，馬超，馬岱還有龐德都沉默的坐著，馬休和馬鐵渾身不自在的站在下首不敢說話，羌人頭領們的目光都放在馬超身上，他們依舊堅信他們的天將軍能夠帶領自己走出困境，當然也有一些精明的人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只是長久居於威壓下不敢說出來。
馬超在長久沉默後將所有部落頭領都請了出去，信誓旦旦的保證他一定會攻下長安獲得勝利，大部分人滿意離去，回到中央的馬超一屁股沉重的坐到几凳上，出言問道：「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攻城問題？要是等曹操率大軍到達，恐怕我們連退回西涼都成問題。」
馬岱看到變化巨大的長安城牆就不抱什麼希望，看看馬超臉色遲疑的說道：「我以為還是就此退回西涼為上，光是那道城牆就難以攻破，我軍均為騎兵要想攻城十分難為，何況援軍不日可達，西涼地域廣闊正適合騎兵縱橫，不以一地得失為重方為上策。」
龐德也勸說起來：「公子也看到長安的變化，退一步來說攻下長安又真的能站穩腳跟嗎？那個鐘繇接管長安後將曹操那一套完全施用下來，短短數月就已經盡收民心，雖然有倍而攻之的說法，那也是戰力相差不遠才有的說法，曹軍的長弓我們見識到了，其他連弩床弩估計並沒有誇張，要多少人才能填平那條護城河？然後又要花多少人才能攻上城牆？先前細作的回報是長安城裡有三萬守軍，可後來的夏侯會單身到達嗎？要不是顧忌公子麾下十萬鐵騎，想必他們早已出城迎戰而不是龜縮城內等候援軍，最強的虎豹騎和陷陣騎都還未曾出現，現在撤軍還來得及。」
面對眾口一詞的兩人，馬超長歎說道：「如今已不是撤軍的問題，曹操此人我也非常欣賞，北據外族，橫掃天下無一不是以寡敵眾，但是我們也不可以馬上就放棄，要是立即退軍實力是保存了可威望卻沒了，今後如何能夠在西涼立足？羌人最重英雄，當我不戰而退他們會如何看待？」
馬岱和龐德無言以對，他們也知道不能退，就這麼灰溜溜跑回去聲望大跌，以後還能有多少羌人能夠服從都是問題，等曹操大軍攻到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但現在進又不是退又不是，究竟要怎麼才能打破眼前這個局面？他們都沒有答案。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大哥怎麼畏首畏尾起來了？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隨著聲音落下，馬文鴛掀開帳門走進來。
馬超臉色一沉，怒道：「小妹怎麼不聽話留在西涼，私自跑來長安要是西涼有失我們連家都沒了。」
馬文鴛不耐煩的回擊：「大哥何必自欺欺人，長安一戰情況不容樂觀，戰敗了就什麼都沒有，我在不在西涼都是一樣，為今之計只有擊敗曹操或是投降才可能獲得生機，何況你們抽空了西涼的兵力，要是韓遂從匈奴借兵來犯光靠我麾下那幾千騎兵如何抵擋。」
馬超被噎的說不出話，氣哼哼的坐在那不說話，馬岱和龐德面面相覷之餘也不敢多說，作為馬家上下最疼愛的小公主除了馬超誰敢多管，她說的話也是在理還不如保持沉默，馬休和馬鐵沒理會這些，開心的上前拉著小妹問東問西。
寒暄一會家常，馬文鴛看了看掛著臭臉色不說話的馬超，又看看一旁猛丟眼色的馬岱和龐德，上前說道：「大哥何必這麼多顧慮，該戰就要戰，無論如何不能讓曹操小覷我們，十萬騎兵在手為什麼要怕他？論起攻城守城確實不如，可曠野之上我不信隨大哥征戰多年的羌人會打不過曹操，就算他們再如何勇猛又如何能與大哥相比。」
馬岱在一旁說道：「曹操有白檀一戰以寡敵眾的戰例在前，同樣是十萬鐵騎，他一樣戰而勝之，加上他如今外無憂患，兵力數量上就不可能少於大哥，加上那些精良武器，我軍勝算實在不大，你別不信，派出去叫罵的人在距離城牆三百步外都被射殺當場，要是真打起來其他的武器光是用想的都覺得受不了。」
馬文鴛疑惑的看看龐德，獲得同樣的確認後認真的思索一下，甩甩長髮說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曹操遲早會攻入西涼，我們與他必有一戰，既然早晚都要打，在哪裡開戰區別不大，我倒是覺得在長安開戰比較合適，這裡地形開闊適合騎兵交戰，即便失敗曹操也同樣不好受，至少數年無法入寇西涼，爭取這段時間聯合天下諸侯未嘗不是沒有機會。」
馬岱聽完先笑了起來：「妹妹還是考慮不太周到，漢中已經落入曹操手中，西川首先就無法出兵威脅，他們防禦還來不及，何況還有不少人有投靠的心思，荊州面臨以五千士兵抵禦十萬大軍狂攻的鐵壁將軍郝昭如何能夠跨過這人還是問題，江東於廣陵一戰被打的狼狽奔逃損兵折將，加上山越的騷擾，還要防備荊州，不過是有心無力的局面，如何聯合？」
很少花心思研究天下大勢的馬文鴛聞言愕然，小嘴張得能吞下雞蛋，最後不負責任的說道：「那我不管，起碼也要打上一場再決定。」
馬超渾身一震，是的，自己不是早就下定決心要和曹操決戰的嗎，什麼時候又猶豫起來了，不就是丟失一批箭矢，被騷擾了幾天嘛，眼神堅定起來，站起來大聲說道：「不錯，無論如何都是要與曹操一戰，馬岱！你立即去通知各部頭領，曹操到達前不再出擊，等他到了就全軍出擊。令明！你立即開始整軍備戰，這段時間仍然以多派斥候為主，防止曹軍夜襲，等待日後決戰！」
馬岱和龐德知道馬超決心已下，當即應諾離去，戰前必須盡力多做準備，就算失敗也不能讓曹操小覷了西涼鐵騎，自從董卓死去後，西涼鐵騎的光輝就被曹操麾下虎豹騎和陷陣騎所掩蓋，這一戰不僅關係到馬家的未來還關係到為西涼鐵騎正名。
曹操大軍很快到達，綿延數十里的長龍讓馬超軍斥候目瞪口呆，那些架在大車上的巨大弩箭更是讓他們渾身發涼，看了幾眼就急忙飛報馬超，曹軍也懶得去追殺這些斥候，保持著嚴整的行進隊形，在長安城南北兩側各紮下一個營寨，然後大軍迅速駐紮進去，與城內守軍遙相呼應。
接到斥候報告的馬家眾人不信邪，叫上數百親衛親自前往觀察曹營，在曹營前的山丘上，眾人真的是無語問蒼天，龐大的營寨周圍還挖了壕溝，外圍鋪設大量的鹿角挖了許多陷馬坑，木柵欄中還伸出無數寒光閃閃的巨大箭頭，這樣的架勢明擺著就是欺負騎兵，光是那無數的鹿角陷坑就已經讓人頭疼，更別說用於野戰的床弩，營門高達十丈望樓上的曹兵身前都放置著他們才見識不久的長弓，騎兵衝擊只能是送死的份。
遠遠望到還沒進營全身披掛鐵甲的騎兵，馬超情不自禁的問道：「那是虎豹騎還是陷陣騎？」
聽到的馬岱回答道：「看旗號上是個高字，應該是陷陣騎，其前身為陷陣營，因為士兵和馬匹都披掛鐵甲，箭矢難傷，所以衝擊起來無可匹敵。大哥麾下鐵騎最怕的應該就是這類重騎，據說他們身上的鐵甲在和北疆外族交戰時，外族使用的任何兵器都無法打破他們身上的鎧甲。」
馬超聽了為之側目：「有這麼厲害？我們西涼鐵騎連皮甲都不能全部穿上，他們居然全都穿的鐵甲，得花多少錢來養這樣的軍隊」甩甩頭，羨慕的看了一眼陷陣騎，撥轉馬頭叫眾人一起回營：「走吧，明日開戰就知道是怎樣的騎兵，我不信西涼鐵騎在我的統率下還會輸給他們。」
馬岱和龐德相對苦笑，全都是鐵甲的騎兵怎麼對抗，羌人使用的武器能夠起到多大作用都不用去想，好歹匈奴和鮮卑歷年劫掠還有不少大漢時期的好武器，可他們也無法打破這些鐵甲騎兵，輪到武器更差的羌人只會是更淒慘的結局，單以個人武藝來說，曹操麾下大將也遠勝馬家軍，己方僅有馬超，馬岱，龐德三人還算可以拿的出手，可曹操呢？戰神趙雲和曾經的大漢第一將呂布都在幽州不說，典韋，許褚估計就可以接下己方最強的兩人，還沒算楊風，夏侯兄弟等人，這仗可怎麼打下去
在心裡歎息一聲，兩人策馬跟上馬超離去，順帶招呼一聲看得兩眼放光忘記離開的馬文鴛，馬文鴛死死盯了一眼陷陣騎才打馬回營，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