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當年那些事兒
秘洞之中，鬼王和欽嬌正要向洞外走去，他們頭頂的石壁忽然離開。碎石飛揚中，一片金色的光華閃現，而在光華之中，一個金甲戰將出現在洞內。
「赤畢達，你是逃不掉的！」
金甲戰將肅穆的目光瞅著鬼王，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寬厚的金色長劍，劍尖直指鬼王。
「金甲，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死心？」看到金光出現的時候，鬼王的臉色就變得很嚴肅。從他的話語來看，他和這個金甲戰將應該是老相識。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怎麼看都不像是朋友，而是生死仇敵的那種。
「赤畢達，自從雪兒死後，我就發誓，這一生一世，我都會追著你。我們戰神一族的誓言從來都是用性命和鮮血來捍衛的。所以，即便是你身魂分離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守在這裡，我知道，你早晚會回來尋回你的真身。蒼天可見，我沒有失望！」
「金甲，當年的事情，我不想跟你多解釋。雪兒的死，不是我的意願。只是，雪兒畢竟是死了，所以，我不怪你。不過，當年我就說過，我只會讓你三次，若你還是執迷不悟，休怪我不講往日情分！」
「小丫頭，你到外面去吧，告訴那兩個小子，這是我的私事，讓他們不要手！」
「鬼王前輩，您——」
「照我說的去做！」鬼王聲音冰冷，揮手間，欽嬌已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鎖住，身體不由自主地飛起來，極快地到了秘洞之外，到了莫少游和狂戰的身邊。
莫少游和狂戰正無聊地守在戰獸傀儡陣法的外面，看到欽嬌出來，一起圍了上去。狂戰迫切地開口，道：「欽嬌姑娘，鬼王前輩呢？他，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欽嬌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將那神秘的金甲戰將的出現告知了兩人，同時也是通告了莫少游和狂戰。而聽了欽嬌的轉述，狂戰和莫少游面面相覷。不過，出乎欽嬌意料的是，狂戰和莫少游非常的聽話，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衝進秘洞之內的感覺。
「難道你們不擔心麼？」
「當然擔心，不過，都是男人，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
莫少游難得地和狂戰達成了共識。
從欽嬌轉述的情況來看，鬼王和那金甲兩人之間的糾葛應該是感情債。俗話說啊，清官難斷家務案，而這三角戀的關係，就算是青天包拯見了也得繞道啊，更何況莫少游？
「金甲，這麼多年，你一直守在這裡？」
「是啊，說起來，你還得謝謝我，如果不是我，你這真身只怕早就被那些人毀了。不過呢，你也不用謝我。我之所以保著你的真身，也只是為了能親手殺你，你赤畢達，堂堂魔王至尊，只有死在我的手裡，才算是沒辱沒了你！」
「哈哈，金甲，這麼多年了，難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麼？」鬼王哈哈笑起來，「當年的事情，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錯。否則，你根本不會一直守著我的真身。雪兒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因為對她的承諾，我也不會獨活。這麼多年，我忍辱偷生，不是為了擔心你的追殺，而是，我想知道，當年究竟是誰設計了那一場陰謀。如果不是那一場陰謀，雪兒不會死，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赤畢達，你這是在服軟麼？這可不像你們魔族的做派，你們魔族不是一向寧折不彎的麼？只要拳頭夠硬，什麼都是你們做主的麼？」
「金甲，我當你是兄弟，不管你是不是相信。呵呵，我赤畢達是魔族至尊，魔族之王。可是如今呢，還有魔族麼？魔族整個一族都被滅殺，只有我一人苟存性命，如今的我不再是魔王，而是鬼王，為了雪兒，為了魔族所有子民，我都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赤畢達，不需要說這些，和我一戰吧！」金甲沉默片刻，「不論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你我一戰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當年，因為雪兒選了你，我認了。如今，雪兒已經不在了，就讓我們一戰吧，無論誰勝誰負，當年的事情總會有人去查。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你我兩人總該有人去跟雪兒說說話的！」
「金甲，你身上沒有殺氣，也沒有戰意，你是來求死的！」
「你錯了！」金甲冷笑，「戰神一族並不是只有戰意才表示殺意，我和你之間的戰無關乎榮譽，只在情意。曾經我們是朋友，一直都是，直到此刻，我金甲仍然當你是朋友，最好的過命交情的朋友。哪怕是這一戰你殺了我，你依然是我的朋友。只是，我在雪兒的靈前承諾過，我會給她一個交待，如今，已經拖了這麼久，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金甲，你是不是搞錯一件事情？」
「什麼？」
「雪兒是神魂俱滅的，她根本沒有建靈，你如何在她的靈前立誓？」鬼王冷冷地瞅著金甲，「還有，雪兒死的時候，你在哪裡？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年，我想了很多，尤其是當年的事情，本是天內世界和天外世界的同盟，為什麼到了大戰的那一刻，一切都改變了？那一次的聯盟，你們戰神一族卻沒有一個人到場，當時，你們一族一定只是知道了什麼，告訴我，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不知道？」金甲瞅著鬼王，「不是派人告訴我說聯盟取消的麼？不是你讓我到你的魔王宮和你會談的麼？」
「沒有，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派人去找過你！」
「不可能，當時來送信的人可是你身邊的魔將，就是，就是你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叫做，叫做赤蠍的那個紅髮魔將！」
「赤蠍？怎麼可能，赤蠍可是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鬼王也是懵了，當年的變故之後，兩人也曾碰到一起，只是，每一次碰面，金甲唯一的念頭就是跟鬼王一戰。
而鬼王每一次都是逃得飛快，遇到三次，鬼王逃了三次，而如此舉動更是讓金甲深信，當年的事情，尤其是雪兒的死，跟鬼王有著莫可推脫的關聯。而他第四次找到鬼王的時候，正是鬼王身魂分離的時候，鬼王之魂神秘失蹤，只有真身藏於這秘洞之中，所以，金甲就在這裡一守千萬年，為了不被鼎天大陣送出九日界，金甲不惜自損修為也要留在這裡，卻因此幫助鬼王保全了真身。
「怎麼可能？當年明明是赤蠍帶著你的信物來找的我，信物還在這裡呢！」金甲伸手一晃，手中便多了一件物事，乃是一枚指環，純黑色的刻有鬼王雕像的指環。「你看，這不是你的魔王之戒麼？赤蠍跟我說，伴生魔族臨陣叛變，要我帶人幫你去解圍。可是，等我帶人趕到，魔族已經滿族被滅，而我也看到了雪兒的屍體躺在魔王宮的殿門之前！」
「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
鬼王徹底底懵了，魔族被滅，並不是伴生魔族叛變。赤蠍也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直到那場混戰展開，赤蠍才為了護衛鬼王而死。至於雪兒，則是屬於殉情而死，因為有人假傳消息，說是鬼王已死。可是，為什麼自己知道的跟金甲全然不同？
「金甲，你知道，我這一生從不撒謊，魔族男兒唯死而已，從不撒謊的。這裡面定然有蹊蹺的！」
「赤畢達，你說雪兒是殉情而死，赤蠍是為了護主而死，那麼我在魔王宮之外看到的那些魔族族人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鬼王已經慌了神，本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當年事情的一些真相。可是如今來看，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自己知道的事實和金甲知道的就完全不一樣，那麼其他人呢，當年從那場混戰中活下來的其他人又掌握了怎樣的信息？
金甲沒有繼續追問鬼王，而是默默地站在半空，手中的金劍也消失不見。當年的事情存在著這麼多的謎團，是誰在幕後***縱著一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有如此大的手筆？如果說自己當年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怎麼可能？戰神一族的天賦能力便是看穿一切的偽裝幻象，那魔王宮外的一切不應該是假的或者幻象。若自己看到的是事實，就表示鬼王知道的一切都是捏造的，那麼是誰告知鬼王這些的呢？
「是誰？」鬼王苦笑，「金甲，難道你忘了，我和雪兒之間是有同心結的。當年，若不是我被困住，雪兒聯繫不上我，怎麼會選擇殉情？而我知道的這一切，自然是從那被困的地方出來後，得到的雪兒的遺念！」
「誰能困得住我？」
「還能有誰？天之巡守的那些人，在那場混戰中，這幫卑鄙的小人躲在暗中偷襲，將許多我們天內世界的強者給隔絕在一些特殊的空間裡，在那些空間裡，我們遭遇百倍的敵人。而且，天內世界的諸多上古大能之士都是隕落了！」
「這麼說，雪兒的死，應該是天之巡守從中作梗？」
「這個可能性不大！」鬼王搖搖頭，「那場混戰之後，天外世界和天內世界都是損失慘重，天之巡守足以掌控一切，犯不著如此設計與我。這件事情，只怕，就算是那些所謂的天之巡守也只是棋子。當年的那些事兒，絕對是一盤大棋，至於下棋的人究竟是誰，我想不到！」
鬼王是真的想不到，而金甲是戰神族人，戰神一族可是少有的頭腦簡單的一族，所以，金甲更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一切是誰設計的。
「赤畢達，我可以肯定，帶來你信物的人的確是赤蠍，那麼，至少說明一個問題，你身邊的那個赤蠍是假的！」
戰神一族能看穿一切偽裝和幻象，所以，去見金甲的赤蠍定然是真正的赤蠍，以此推斷下去，那麼跟在鬼王身邊的赤蠍就肯定是假的。一個能偽裝到鬼王本人都無法辨別的境界的人，會是尋常人麼？答案肯定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