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利息
「好樣的，那麼，我就暫且留著這個傢伙的狗命吧！」
莫少游鄙視地看了一眼風太行，如此不仁不義之人，雖然暫時不能殺，但是卻不能就此放過他。
「小傢伙，這個傢伙咱們現在不殺，不過呢，總得先掏點利息，對吧？」
莫少游面帶微笑地看著范閒，徵求他的意見。
「叔叔，什麼是利息？」
「利息嘛，這個問題，打個比方吧，比如呢，有人欠了你的錢，欠了很多年，等那人還錢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多給你一點兒錢作為你借錢的補償，對不對？」
「嗯，肯定的，要不，誰還願意借錢給別人啊！」
「那就對了！」莫少游摸摸范閒的腦袋，「現在呢，這個不仁不義的東西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們范家的事情，算不算是欠你很多錢？」
「算，就算用他的命都償還不清！」范閒一本正經地說道，「爹爹曾經說過，血債要用血來還。他害死我們范家那麼多人，害死了那麼多的叔叔伯伯，將來，我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扒皮去骨！」
「夠狠啊！」莫少游心裡輕歎了一聲，這小傢伙這麼小就這麼狠的心腸，將來長大了，肯定不是尋常人物啊！不過，越是如此，也才能在這個看似和平的世道裡存活下去。
「好小子，將來，叔叔等著看你報仇！現在呢，我們先跟他收一點兒利息，也算告慰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在天之靈！」
「好的，叔叔，但是，叔叔，你千萬別把他廢了，將來，我要用自己的武功打敗他，報仇雪恨！」
「好！」
莫少游欣慰地看著范閒。雖然說，在他幼小的心靈裡種下仇恨的種子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在這種情況，也只有如此才能讓他迅速地成長起來。不經歷風雨的海燕永遠不能翱翔在大海之上，不經歷死亡的風險，雛鷹永不能展翅高飛。
「莫少游，你也太狂妄了，你當我風太行真的就是任你揉捏的泥團嗎？」
「你不是，你不過是一坨屎，一坨讓人噁心的臭屎！」
「莫少游，你果然很狂。不過，就算你考上了太子又怎麼樣？如今，這裡是洛陽城，不是長安，在這裡，太子也保不住你！」
「你查過我？」莫少游頓時一怔，繼而想到了今天被武承嗣拒絕接見的根源。武三思是這風太行的背後主子，武三思和武承嗣又是一條褲子的人。如此來看，他們一定是知道自己在長安城和太子有聯繫的事情，怪不得啊，怪不得前後反差這麼大。只是，武家的這倆兄弟啊，度量太小，怪不得歷史上的你們最終是白忙活一場。
風太行得意地笑道：「沒錯，莫大少，之前，或許你還能靠著武承嗣大人在洛陽城混的風生水起，但是如今，你的真面目已經被看穿。哼，只怕，很快，你就會從風光無限的位置掉下來，希望不會太悲慘啊！」
「哦，這個就不勞閣下操心了。你還是想想現在的情況吧，我在考慮現在應該跟你收什麼利息呢？是割了你的鼻子，還是切了你的耳朵，這是一個問題，我很難選擇的。不如，你幫我做一個選擇？」
「我選擇你去死！」
風太行忽然從身邊一個倒地的乞丐收編搶過一把單刀，騰身而起，就朝著莫少游身邊撲了過去。而在莫少游抬手，準備對風太行動手的時候，一聲厲喝響起：
「住手——！」
響亮的呼喝如炸雷一般響起。而聽到這聲呼喝，風太行真的就乖乖地停手，手裡的單刀也立刻拋棄在地，聽話的就如一條狗見到了自家的主人。
「大人，您來了！」
風太行棄了單刀，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目光卻是看向莫少游的身後。莫少游沒有即刻回身，從風太行的言語和態度上來看，來的人應該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而且沒準兒就是風太行如今的主子，武三思。
「這裡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聲音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性。
「回稟大人，是這人前來鬧事，將小人的屬下都給打傷了，還請大人為小人做主！」風太行面色恭謹地回答，只是那眼底裡隱藏的得意卻是絲毫不落地看在莫少游的眼中。
到此時，莫少游才緩緩回過身，看著背後出現的兩人。
兩個男人，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其中一人一臉的富貴英俊，而另一人則是一臉的冷酷冰冷。至此，兩人的身份也就可以明顯判別。富貴英俊的就是那位大人，而冷酷冰冷的應該就是之前第一個出聲說「住手」的那人。
見到莫少游轉過身來，那富貴英俊的男人冷冷地開口，道：「你是何人，為何在這裡行兇傷人，眼裡可有我大周的律法？」
「你就是武三思武大人吧？本少莫少游！」
「你便是莫少游？」
眼前之人一下便能認出自己的身份，武三思也是吃了一驚。看起來這個莫少游真的不簡單啊，之前，自己或許真是草率了。只是，莫少游怎麼會知道自己？難道說，風太行之前說了什麼？武三思當即心中思量起來。若是風太行將自己讓他調查莫少游的事情說了出來，那麼，武平就是白死了。而自己的那位好大哥，定然是不會和自己輕易干休的。
「武三思大人知道在下？」
莫少游是明知故問。
武三思歎口氣，神情有些沮喪，道：「這段時間，莫大少和我堂兄關係融洽，我也是略有耳聞。只是，莫大少，你到這裡做什麼？我那堂兄因為你的事情身受重傷，武平那孩子更是因此喪命，你不去探視他們，卻跑到這裡做什麼？」
「什麼？」
乍聽武三思的話，莫少游也是大吃一驚。武平死了，武承嗣受了重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莫少游坦然道，「之前我去過武承嗣大人的府邸，武大人家的門房說他病了，不見客！」
「唉，我就知道，我大哥肯定是不會告訴你的！」
「到底怎麼回事？還請武三思大人相告一二！」
「事情是不久之前發生的，當時有刺客意圖刺殺我那兄長，幸好武平回來。當時，武平已經負傷，措不及防之下，為了救我那兄長，武平被刺客殺死。所幸，家丁們及時趕來，刺客逃走，只是武平那孩子，唉……」
「多謝相告！」
莫少游一把抱起范閒，隨手一掌揮出，掌化為刀，而在一旁有些小得意的風太行猛然發出慘叫，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左耳。
「風太行，這是利息，你的狗命暫時留著吧！」
言畢，莫少游招呼一聲那兩個老乞丐，帶著他們就朝著洛陽城的城門方向趕去。至於武三思，莫少游甚至都沒和他打聲招呼。
武三思看著莫少遊走遠，那眼神裡滿是憤恨，自己竟然被無視了，可恨可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