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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年之期 文 / 煙灰落定

    第一百二十七章三年之期

    不再理會喃喃自語的雲霄,陸久將眼神移到瓊霄面上,微笑道:「瓊霄妹子,你那黃中李種得怎麼樣了?」

    瓊霄聞得陸久如此相稱,嬌顏掠過一抹羞紅,心中卻是甚為歡喜,嬌聲答道:「待成熟時,自當獻於九哥品嚐。」

    陸久笑瞇瞇地連連點頭:「好,甚好。」

    孔宣呆立當場,未曾想,凶威赫赫的妖皇聖人,居然是此種做派,真是……嗯……與眾不同。世間萬物,形於內而諸於外,孔宣心中雜念紛呈,臉上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少許遮掩不住的古怪之色。

    陸久目光落在孔宣面上,瞭然於胸,也不在意,只是一笑了之。單是這份氣度,便叫孔宣心折不已。

    舉杯一飲而盡,陸久示意瓊霄滿上。又見著孔宣身後隱約可見的五色光華,微笑著對他說道:「你修行的,可是先天五色神光?」

    當年初見通天教主時,也被認出過,既有前車之鑒,孔宣不再驚訝,躬身回道:「正是。當年母親生我時,沾染了先天五行靈氣,故而五支尾羽,分屬五行。」

    陸久注視著孔宣,說道:「我觀你背後五色毫光隱現,顯是業已祭煉純熟,運使之間,無有滯礙。只是……」說到這裡,陸久停了下來,對一邊執壺的瓊霄微微一笑,捻起酒杯輕抿一口。

    孔宣心中急切,又不敢多言,只是定定看著陸久。

    陸久放下酒杯,淡淡說道:「修行之道,首重心境。孔宣,你修為不錯,只是這份心境。還要多加磨練。紅塵俗世並非一無是處,靜心滌念,正是當時。孔宣,你可明白?」

    孔宣聞言,眼底神光一閃,躬身答道:「多謝陛下,孔宣記下了。」直起身來,囁喏著嘴唇。欲言又止。

    瓊霄掩口而笑,嬌聲道:「九哥就不要為難孔宣師弟了。」

    陸久搖頭失笑,看著孔宣說道:「你背後那五色神光,根根清晰可見,涇渭分明,卻是落了下乘。五行之要,相生相剋,在於交替流轉。生生不息,方為上乘。」說著,陸久一手輕叩桌面,清音傳出,直沁入孔宣心底。

    孔宣心中一個激靈。如醍醐灌頂,腦海中清明一片。視野中的景物一樣一樣地消失,只餘下陸久修長的手指叩擊在桌面上,在心神中激起圈圈漣漪。孔宣能夠把握到竹製桌面每一下的顫動。奇異的感覺自心田間升起,待仔細品味時,又始終把握不到。頓感胸中憋悶,直欲吐血。

    就在這時,陸久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天地萬法,五行之妙,不外乎平衡二字。」

    平衡……平衡……孔宣輕聲呢喃,那張竹製小桌在他心中無限放大。材質、桌面、桌腿……一切的一切,無不向他闡釋著一個妙理——平衡。孔宣心中豁然開朗,面上五色光華一一閃過,最後恢復那如玉一般地光澤。

    「謝陛下大恩。」孔宣躬身修過,發自內心的恭敬。

    陸久擺擺手,輕鬆笑道:「無需多禮。你既然悟通了道理,潛修一些時日,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又取出一片泛起瑩瑩白光的玉符。遞給孔宣說道:「你日後有一場劫難。此物予你防身。」復又起身往屋內行去,邊走邊歎息道:「一場神仙殺劫。不知束縛了多少弟子的手腳,又不知有多少弟子喪命。」

    孔宣手捧玉符,珍而重之收入懷中,而後對著陸久離去的背影,一揖到地。這時,雲霄也清醒過來,面上青光湛然,一臉喜意。瓊霄移步上前,擁著雲霄滿是關切:「大姐,怎麼樣了?」

    「該記得時,自然會記得。」雲霄留下一句話,盈盈轉身離去。

    會稽山。

    益在不周山服喪已經有三年了,依舊試一襲青衣,收拾的一絲不苟,只是,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在這三年中,啟代理人族朝政,在母親塗山氏和師傅赤精子的支持下,大肆拉攏四方諸侯,在朝中培植勢力。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天下正統的主人,是那位遠在會稽山地益。

    益又一次將美酒放到了大禹的墓碑前,這是他三年來的習慣,每天都會來大禹墓前敬上一杯酒,說上幾句話,風雨無阻。

    風捋衣袂聲響起,又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大禹墓碑前,風采絕世。益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他那位老師——三年之期到了。

    「有答案了嗎?」孔宣問道。

    「嗯。」益點了點頭。

    孔宣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從袍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酒壺,往左手的酒杯中注入美酒。仰頭一飲而盡,讚道:「好酒。」酒是月桂酒,是他在蓬萊島時,陸壓道君送給他的,據說是廣寒宮上那位仙子親手釀造了送給妖皇聖人的,那位與他同樣擁有傾城之姿的仙子。

    這位妖皇聖人艷福不淺哪……想起蓬萊島上陸久地做派,孔宣不禁微微一笑,搖敬東方一杯。益有些訝異地看向他的老師,遞過一個詢問的眼神。據他所之,孔宣和他一樣,是不喝酒的。用他們師徒的話來說,喝酒這種事情,不適合優雅地他們。

    孔宣看了一眼遙遠的東方,淡淡說道:「這個酒,不一樣……」

    益仍然不明白,可還是點了點頭。這是他這類人為人處世的準則,從不願勉強別人,更不願意勉強自己。

    人族皇宮。

    啟坐在御座上,眉心糾結再一起,身邊不遠處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是他地老師赤精子。或許是這幾年大權在握的關係,現在的啟,週身滿是上位者的威嚴,右手握著一封書簡,左手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老師。」啟看著赤精子說道:「那個人,明天就要回來了……」

    赤精子淡淡一笑,說道:「時至今日,大事盡在掌握。有你母親和四方諸侯的支持,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還有我們闡教~!」

    啟眉宇之間的憂鬱散去不少,仍有些擔心道:「可是,徒兒曾聽父親說過,那個人的老師是截教弟子,神通廣大。」

    赤精子嘴角掀起一絲弧度,不屑道:「徒兒儘管放心便是。為師已經傳信幾位同門,明天你廣成子師伯、太乙師叔、慈航師叔三人便會趕來相助。不論他地師傅是何人,只要不是那位師叔通天教主,即便來的是多寶道人,也不在話下。」

    啟這才完全放心下來,大笑道:「如此,明天我就出城去迎接這位父親的繼承人,一切就仰仗老師了。」

    翌日。

    兩位青衣男子並肩立在小山丘閃,眺望這遠處的城門,正是益和孔宣兩人。

    孔宣直直望向遠方,淡淡問道:「你考慮好了嗎?」

    益聳聳肩,轉頭看向他的老師笑道:「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何需太多考慮。」

    孔宣眼中暴起激賞的神采,轉頭看向神色如常的弟子,搖頭失笑道:「也許,當初為師將你帶出來,就是一個錯誤。」

    益聞言臉上掠過一絲古怪,舉步前行,沒幾步又停下來,轉頭定定看著孔宣。孔宣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皺眉道:「有什麼話儘管說來,何需這些鬼祟。」

    益仍是定定看著孔宣拿絕世地容顏,開口說道:「老師,雖然問過一次,弟子仍然有些好奇,當年,您為什麼要收我為徒?」不待回答,便繼續前行,留下孔宣一臉疑惑,似乎,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原因。

    啟一身黑袍,立在風中,身邊立著他地老師赤精子。身後,則是四方諸侯、文武百官。一見到益,啟大笑著向前,說道:「兄長原來辛苦,小弟恭候多時了。」

    「一別經年,公子風采更甚往昔。想來陛下在天有靈,也當欣慰。」益也是面帶春風。

    提到大禹,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卻沒有瞞過益身後不遠處地孔宣。啟看著孔宣這個益唯一的「隨從」,問道:「這位是……」

    益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師,尊號上孔下宣。」

    啟愕然以對,仔細打量著孔宣,心中驚奇不已,這麼個漂亮的年輕人,就是益的老師?父親口中的大神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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