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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七六節 未雨綢繆 文 / 墨武

    呈祥殿上,推杯換盞。蕭布衣殿上只說風花雪月,卻暫時將江淮一事放到了一旁。

    杜伏威雖是笑容滿面,但眉間不時有憂愁浮現,只是他掩飾的極好,眾人並沒有看到異常。

    王雄誕見識了東都的華貴,雖說當盜匪,亦是沒少搶奪奇珍異寶,可殿中每一樣東西,均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時間恍恍惚惚,不知道身在何處。

    黃酒紅人臉,財帛動人心,王雄誕見東都如此,遠勝平日打拼,更覺得義父決定再正確不過。

    蕭布衣斜睨到王雄誕的表情,當下又封王雄誕一個七品親衛,王雄誕大喜,跪倒謝過。等酒過三巡,蕭布衣說招安江淮一事,可過幾日再敘,先讓宮人將杜伏威領到居住之所休息幾日,然後可到東都四處遊玩幾日。

    蕭布衣這次為堅杜伏威之心,更是送了東城外、進德坊的一間大宅子。那裡雖說不上高官所在,卻是佔地極大,裝飾的富麗堂皇,下人丫鬟亦是應有盡有。宮人更是說,西梁王有旨,只要杜柱國需要,但請吩咐,一定盡力滿足。

    等宮人走後,大宅中只剩下杜伏威、王雄誕兩人的時候,王雄誕酒意已醒了幾分,歡欣雀躍道:「義父,這裡極大,又是安寧,把家人接來居住極好。」

    杜伏威只帶義子前來東都,家眷還是留在歷陽,聽王雄誕建議,緩緩坐下來,沉吟不語。

    王雄誕雖說是身經百戰,卻從未在這種場合出沒,一時間還是激動非常,「我就知道義父的決定再正確不過。若有機會回轉,我定當說服兄弟們前來東都!」

    見杜伏威臉色陰沉,王雄誕心中凜然,「義父,你怎麼了?」

    杜伏威歎道:「雄誕。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自古有雲,伴君如伴虎,這些榮耀西梁王可以給我們。當然拿去也是輕而易舉。眼下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盡力說服江淮兄弟歸順,不可起了禍事,否則你我均有殺身之禍。就算江淮兄弟不起事端,以後我等在朝廷,亦要小心為上,切不可居功自傲,不然終是取死之道。」

    王雄誕酒意醒了一半。吃吃問道:「義父。大伙都是出生入死。極為服你。你怕誰不聽你地號令?」見杜伏威默然。王雄誕問。「你可是怕輔公搗亂嗎?」

    杜伏威沉默半晌。「明日地事。明日再說吧。雄誕。早點休息。明日我帶你到東都走走。後天我們就考慮說服眾兄弟一事。西梁王對我們器重有加。我們不能辜負了他。」

    蕭布衣回轉府邸。先找三女一番調笑。又和兒子玩了半晌。

    廟堂上。他是威嚴無比地西梁王。可回到府中。他不過是好丈夫。好父親而已。

    可沒過多久。方無悔就進來低聲耳語兩句。蕭布衣沉吟半晌。袁巧兮早就接了守業過去。和二女退到一旁。

    她們知道。這個丈夫整日有忙不完地事情。而她們能做地事情。就是盡量讓他少些憂心。

    等三女退下,蕭布衣詫異問,「消息確切嗎?」

    方無悔認真點頭,「西梁王,我這段日子,就在調查此事,才從遼東回轉,應該不會有錯!」

    蕭布衣道:「你把所有的事情,詳細和我說說。」

    等聽完方無悔的敘述,蕭布衣沉吟很久,「無悔,你做的很好。先去休息幾日,只怕過幾日,還要麻煩你去遼東一行。」

    等方無悔退下,蕭布衣沉吟很久,這才起身去了後花園,那裡有個雅致的木屋,他輕敲房門道:「思楠,在嗎?」

    「在。」思楠清冷地聲音傳來。

    蕭布衣推開房門,見思楠盤膝打坐,知道她在練功,四下望去,見到木屋中簡簡單單,本來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

    他亦知道,簡單有助清修和習武,思楠苦慣了,所以對住所從未有什麼要求。

    走到思楠的對面,坐在草蓆上,蕭布衣抱膝望著思楠,「我找你有事。」

    「你好像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思楠淡淡道。蕭布衣現在貴為東都之主,前呼後擁,常人想近府邸都難,思楠倒不用太擔心旁人刺殺。而且她亦知道,蕭布衣雖是忙碌,可練功不輟,到如今,武功更進一層。

    對于思楠的調侃,蕭布衣一笑了之,「這件事應該和你有關。」

    思楠有些詫異,「和我有關?」

    「我前一段時間,派人去了遼東。」蕭布衣解釋道。

    思楠皺眉道:「你要進攻遼東了嗎?遼東雖是不大,但極為堅韌,你莫要忘記楊廣為何滅國。」

    蕭布衣一直盯著思楠的雙眼,良久才道:「我不是要攻遼東,眼下平定尚難,怎麼會勞師遠征?」

    「這麼說,平定了天下後,你就要征伐遼東了?」思楠問道。

    「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田土後人種,我天下未定,暫時不會考慮許多。」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這兩句話,依稀哪裡記得,隨口說了出來。

    思楠微愕,喃喃道:「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田土後人種,富貴滿月難長久,紅顏老於紅燭前?」

    蕭布衣微愕,「你怎麼知道這幾句話?」

    「我還想問問你怎麼知道呢。」思楠接道:「後面幾句應該是,縱然是千古風流,風蕭蕭,人渺渺,到頭來,宿命難逃……」

    她這幾句話並非說出來,而是輕唱了出來,她聲音或許並不滄桑淒涼,但是低低歎唱,蕭布衣聽了,竟然心弦一緊,因為他見到思楠眼角有了晶瑩地淚水。

    見蕭布衣訝然之色。思楠不解問,「後面不是這幾句話嗎?」

    「一個字不差。」蕭布衣驚奇道:「這幾句話很有名,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是我娘親教給我的,娘親去後。我再也沒有聽到第二個人唱過這首歌。」思楠輕聲道。見蕭布衣沉吟不語,思楠問道:「你又是聽誰說的呢?」

    「我……我……」蕭布衣半晌才道:「我當年雁門救急後,被楊廣封為右驍衛大將軍,當時去過馬邑。遇到了裴茗翠……」

    「是裴茗翠唱的?」思楠滿是詫異。

    「不是,是一個賣面的老者。」蕭布衣將當初的情形說了一遍,甚至將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那老者地情形也話于思楠聽。

    那時候,他和楊得志正意氣風發的走在馬邑古道上。那時候,他不過是個馬匪,而楊得志卻是堂堂柱國楊玄感之子。

    可到如此,他已成了西梁王,地位還在楊玄感之上。可楊得志呢,現在到底在哪裡?

    靜靜地聽蕭布衣說著往事,思楠有些羨慕道:「蕭布衣……我不羨慕你是西梁王。卻羨慕你生活的豐富多彩。」

    她對老者沒有印象,自然也不算關心。蕭布衣卻忍不住問,「你不覺得……那賣面老者會唱,可能認識令堂?」

    「認識又能如何?」思楠詫異道:「娘親死了,他還能讓我娘死而復活嗎?」

    蕭布衣苦笑,「死而復活不太可能,但是……他可能會知道你的身份。思楠,我從未聽說過你以前住在哪裡。說不定……他知道你地身世?你難道不覺得。你和陳宣華如此之像,或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小心翼翼的說出這點。思楠閉上雙眸,面紗無風自動。顯然心情亦是激動。

    蕭布衣顯然不放過任何細微末節,他並沒有放棄幫思楠尋找答案。

    「我那時候很小,除了記得娘為了我,費盡心思找食物外,只知道天氣很冷……很冷。你這首歌,要是不說出來,我在記憶中,早就埋起。後來我被崑崙救走,到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小時候在哪裡。我嘗試找過,可天下之大,我找不到!」

    蕭布衣望著思楠,眼中有了同情之意,「慢慢找,總能找到。」

    思楠嘴角帶著苦澀地笑,突然問,「那個賣面老者,還會在馬邑嗎?」

    「我馬上讓他們去找。」蕭布衣起身道。

    「不急。」思楠擺手道:「這麼多年都等了,不急於一時半刻,你說找我有事?」

    蕭布衣這才想到來意,慚然道:「我找到假陳宣華的來處了。」

    思楠精神一振,「她……她是誰?」

    蕭布衣沉聲道:「她是高麗王之女!可這個公主少有人看到,所以才不為人知!」蕭布衣說出假陳宣華身份的時候,一直望著思楠的雙眸,看著她地反應。

    思楠雙眸慢慢睜大,滿是難以置信,「那你從何得知?」

    蕭布衣自信地笑道:「苦心人,天不負,只要我們肯查,以我們的實力,終究有水落石出地時候。」

    思楠垂下頭來,「是你有實力,而不是我。想你西梁王天下聞名,要找個人地下落,比我要容易許多,可你為何要這麼幫我?」

    「你又為何要盡心幫我?」蕭布衣反問道。

    思楠並不抬頭,「我幫你,是因為我有交換條件。」

    「我幫你,是因為我喜歡。」蕭布衣淡淡道。

    木屋中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思楠才抬起頭來,雙眸閃亮,「謝謝你。」

    雖是三個字,思楠說地真誠,蕭布衣移開了目光,「不著急感謝,其實我表面上是幫你尋覓答案,骨子裡面還是為了我自己。」不等思楠有所表示,蕭布衣就道:「其實當初洛水襲駕後,裴茗翠已分析了假陳宣華的身份。她說假陳宣華臨死前,請楊廣做地最後一件事情,就是讓他莫再征伐遼東,裴小姐是以推斷,假陳宣華是遼東人!後來我因為忙忙碌碌。無力去查,裴小姐又被楊廣傷了心,無心去查,是以這件事我們都沒有再查下去。可你後來找到我之後,對那女子很是……疑惑。我這才想起當年判斷,她要是遼東人,想必遼東會有線索,我就派人帶著假陳宣華的畫像去了遼東。找了數月,終於無意中發現她的身份。」

    他說的簡單,思楠卻知道,能讓蕭布衣找了幾個月,那可說是極為艱難的事情。

    「高麗王為何派女兒來到中原,那她為何要救楊廣?」思楠顫聲問。

    「因為她要救遼東。」蕭布衣毫不猶豫道:「楊廣三征遼東,中原不堪使役,可遼東因為這三戰。幾乎餓死半數。那裡地人在楊廣第三次征伐後,幾乎要吃草根樹皮才能度日,若是楊廣再征遼東。只怕……他們真的要滅國!」

    「那她……有沒有姐妹?」思楠又問。

    蕭布衣皺眉道:「高麗王不止她一個女兒,但餘眾皆是平常之輩。像假陳宣華那種國色天香的女兒,高麗王可就只有一個。高麗王一直將這個女兒秘而不宣,就算宮中地人,知道地都少。我是認識個叫樸正歡地人,他無意中認識個宮中地老奴,這才得知。」

    「高麗王為何如此神秘的掩蓋女兒地身份?」思楠問道。

    「據我所想,應該是怕中原得知。若是身份洩露。只怕會讓楊廣忌憚。」蕭布衣猜測道。

    「那假陳宣華地母親是誰?」

    「聽說是個妃子。不過終日帶著面紗,和你一樣……」蕭布衣笑道。見到思楠臉色微變,蕭布衣自悔玩笑過頭。岔開話題道:「根據那老奴說,那妃子從不說話,高麗王對她很是寵愛,還有些……尊敬。」

    「尊敬?」思楠大為奇怪。這是個男權的世界,一國之君對妃子尊敬還是讓人詫異的事情。

    「是很尊敬,」蕭布衣肅然道:「其實不但假陳宣華極為神秘,她的母親亦是如此。根據老奴講,高麗王是在十幾年前,突然有一天宣佈假陳宣華的母親為容妃,事先沒有通知過任何人。再過兩年,假陳宣華出現的時候,說是已有兩歲。這母女兩人一直都是深藏簡出,只有幾人照顧,尋常人等都是不能親近。後來假陳宣華就來到這裡,而老高麗王在洛水襲駕後不久就病逝,新高麗王建武登基,而容妃……突然失蹤了。」

    「失蹤,什麼意思?」思楠詫異道。

    蕭布衣苦笑道:「失蹤就是失蹤了,那老奴一直照顧容妃,老高麗王死後,容妃就和蕭皇后一樣,突然沒有下落了。老奴就回轉家中,他的外孫就是樸正歡,我認識樸正歡,無意中知道了這些往事。老奴雖然知道些事情,但是顯然並不多。」

    蕭布衣說到這裡,舒了口氣,「我費勁幾個月的功夫,只能查到這裡。老高麗王死了,若想知道更多地消息,恐怕只能問新高麗王建武了。不過……馬邑那個賣面老者若是不死的話,恐怕也能知道點事情。思楠……我總覺得……越來越多的事情連在一起……」

    蕭布衣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麼,唯有不安之意。

    思楠低聲道:「或許我和假陳宣華,真有某種關係吧。」

    蕭布衣笑容有些僵硬,卻並不排除這種可能。實際上,從思楠和假陳宣華地相貌來看,說沒有關係,只怕是自欺欺人。

    「無論如何,我總是要謝謝你。」思楠凝望著蕭布衣,「我娘親在唱什麼風蕭蕭,人渺渺,到頭來,宿命難逃的時候,我雖然記得住唱詞,卻並不明白深意。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很多時候,真的是命,誰也逃不脫的命!」

    蕭布衣大聲道:「不是命,是……」

    「是什麼?」思楠問道。

    「是別有用心的人操縱!思楠,所有的事情,並不怪你,這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和假陳宣華,都是他們算計地結果。我從不服命,我若是從命,到現在,不會是西梁王。不會是蕭布衣,或許不過是個死人!」

    思楠幽幽歎道:「這世上,又有幾個西梁王?」

    蕭布衣怔住,思楠輕聲道:「蕭布衣。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蕭布衣這才發現自己少了從容,多了急迫,不由苦笑。和思楠在一起地時候,他總是不自覺的為她考慮,或許就算她是蒙面,但天生地那種氣質亦是無形的吸引著旁人。

    去除了冰殼般地冷漠,不考慮絕世武功。思楠看來,反倒比旁的女子更多了可憐。她無身份、無姓氏、自幼喪母,幼時忍饑挨餓。嘗盡世間艱辛,誤殺了可能是親人的姐妹,為何蒼天總喜歡捉弄,難道這就是所謂地紅顏薄命?

    二人默默相望,思楠良久道:「蕭……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她言語漠漠,可眼中卻有期盼,蕭布衣見了,心中一動。「的確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手。」

    「你說!」思楠爽快道。

    「其實……這件事很辛苦。你若是不願意。不用答應。」蕭布衣猶豫道:「或許你不該成天拿著劍,東都也有很多風景不錯。春天了,可以出去走走。」

    思楠搖頭。「我不想,說你的事情吧。」

    她言語很是熱切,似乎只想做些事情來逃避,蕭布衣見到她地熱情,只好道:「我今日見到了杜伏威。」他把和杜伏威的糾葛大略說了一遍,然後道:「杜伏威這麼快來歸順我,的確讓我有些意外。」

    「你怕他要暗算你?」思楠問道。

    蕭布衣笑道:「這不太可能,杜伏威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我只怕別人暗算他!」

    「誰會暗算他,暗算他又有什麼好處?」

    蕭布衣沉吟道:「今日我見到他,發現他眼中不時的流露出恐懼擔心之意。他不應該怕我,實際上,當初我在江都要殺他之時,也沒有見到他有這種擔心。但他又是實實在在的憂慮,這說明他歸順於我,一方面是因為沒有了歸路,另外一方面,可能面臨一種威脅。李將軍說他這點有些異常,寫信給我推斷是,江淮軍可能有內訌,杜伏威無法解決,這才到了東都。可他到了東都還畏懼,就是有些不太正常了。」

    「他怕有人會到東都殺他?那威脅來自哪裡?」思楠對江淮軍並不瞭然。

    蕭布衣苦笑道:「我不過是一種直覺……」

    「你的直覺一直都很準!」思楠正色道。

    蕭布衣琢磨著,「我只能說,如果杜伏威死了,江淮軍肯定會認為是我害了他,而且會為杜伏威報仇,而李將軍想要收復江淮軍,難度極大,這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所以無論如何,他在東都不能有事!」

    「你準備讓我保護他?」思楠明白過來。

    蕭布衣點點頭,「我的確有這個意思,據我所知,裴矩還在樂壽,而李玄霸恐怕忙地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除卻這兩人外,別人你應該都是不怵。」

    「你現在手下兵衛如雲,高手畢竟也是人,在東都親衛手下,不見得能討好,為何不派兵守衛?」思楠道。

    「這個嘛……」蕭布衣笑容有些狡黠。

    思楠也笑了起來,「派親衛保護,你只怕杜伏威心有芥蒂。還有,你也想引蛇出洞,對不對?」

    蕭布衣讚道:「思楠,你真的聰明!」

    思楠得他讚許,雙眸中異彩綻放,「好地,我定然不負你的厚望,去暗中守候!希望刺客如你所願前來,不過你們的親衛還要給與我最大的方便。」

    「那是自然。」蕭布衣應允道:「那……辛苦你了。」

    思楠搖搖頭,卻已開始整理裝束,蕭布衣詫異道:「不用這麼著急吧?」思楠道:「刺客可不會等我去了再殺杜伏威,你放心,我習慣了。」她整理完裝束,推門出去,並不回頭。蕭布衣望著她的背景,無奈搖頭,緩緩的回轉到房間。

    巧兮伏案休息,蕭布衣心生愛憐,將她抱到床榻之上。蒙陳雪生了守業,裴蓓又有了身孕,只有巧兮還是沒有動靜,蕭布衣不急,巧兮卻暗中落淚了幾次。對她而言,為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是頭等大事。

    安置好巧兮,蕭布衣到另外的房間盤膝打坐,這些日子來,他雖是忙碌,可從未有一天忘記調息。易筋經地精妙之處,他體會地越多,越覺得博大精深,練習的越深,對敵自信越是強悍。這一口氣練下來後,數個時辰已過。等到睜開雙眸,只感覺草木生長地聲音都可聽到。

    月上中天,撒下清輝一道,透過窗子照進來。蕭布衣想到思楠多半在杜伏威府外守候,心中一熱,出了府邸,亦向杜伏威府邸的方向走去。過了幾坊,突然見青影一道,直如飛龍般從遠處屋脊劃過,蕭布衣心中微凜,見那人去向,赫然就是杜伏威所住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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