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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844 滾滾長江東逝水 21 江寧 文 / 引弓

    21江寧

    太平軍8月20日攻克蕪湖,突破東西梁山,太平軍出現在江寧城下。21日,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等曉將督軍旋即攻取太平府,駐營休息。

    就在黃梅會戰的同一天,陸師沿蕪寧大道疾進,佔領江寧南面門戶江寧鎮。水師在北岸登陸,進據江浦縣境重要港口石碳鎮。

    次日清晨,李開芳為前敵指揮,率陸師先鋒軍,經板橋轉至殷響、葉樹一線,在江寧南郊窯灣擊潰腳夫組成的團練,進抵聚寶門外。太平軍進軍江寧的戰略口的終於實現了!

    江寧是清朝在江南南的政治、軍事統治中心,戰略位置十分重要,「襟三江而帶五湖,包東吳而連北越。運河與長江這兩條縱橫穿中國腹地的水上交通動脈,在江寧東面的鎮江、揚州交匯,清朝賴以生存的財賦、槽糧大半取給東南諸省,而經由運河北調,清朝在江寧駐紮著八旗、綠營,其兵力僅次於京師,可見對江寧防務之重視。況且江寧是歷史上有名的古都,還是明朝陪都,曾經是南明抗清的政治基地之一,對漢族人民的反清意識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清朝歷代皇帝總是十分關注和強化江寧的統治。

    江寧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城。「東有鍾阜之高,西有長江之險,南連峻門,北枕後湖」,是虎踞龍蟠、城高池深的堅固要塞。從城外地形看,滔滔長江自城西而北,直瀉東下。北岸「江浦、浦口為近處椅角」,下游的「揚郡、鎮江為遠處倚角」。上游近城江防,「則大勝、牧龍、銅井諸處,,……均可兩岸控扼」。城北濱江,「觀音門至下關一帶,崇111障其內,沙洲蔽其外,草鞋峽天生設伏之所。」而下關至浦門,「為近城內戶」,溝通了長江兩岸交通線。

    控制長江天險實在是爭奪江寧城的戰役關鍵。不過要想在這100餘里江上佈防,沒有一支人數眾多的水師、相當數量的師船是難以成就的。清軍的水師主力在鴉片戰爭中全軍覆沒,江南提督陳化成戰死,可謂兵孤將寡。現任江南提督福珠洪阿,不過趕鴨子上架,一個滿人,哪裡知道水戰。

    江寧城的規模遠遠超過武昌,全城周長96里,約為武昌的3倍,垛仁1萬餘個,則為武昌7倍。城門13座。南面有四門,自東而西為正陽門、通濟門、聚寶門、水西門。聚寶門濱臨秦淮河,南枕雨花台,是南城的突出部位,扼太平軍陸師兵鋒。雨花台是城外制高點,可以設防駐兵,拱衛南城。西面濱臨秦淮河,有3座城門,自南而北是漢西門(石城門夕、清涼門、定淮門。清涼門內有清涼山,是城西制高點,可以設炮佈防,控扼西線。定淮門「枕古石頭

    城,道光二十二年塞。」東面有2座城門:朝陽門與太平門,門外有鍾山,氣勢雄偉,起伏崇隆,俯瞰東城,歷來為兵家所爭。北面有四座城門,自西而東為儀鳳門、鍾阜門、金川門、神策門。儀鳳門「外瀕江滸,省垣要津也」,近城有獅子山,雄踞江岸,是北線水陸險要。鍾阜門「踞廬龍山岡」,與儀鳳門聲勢相倚。金川門外有幕府山、神策門外有大壯觀山,均是山丘起伏,易於設防,拱衛北城。神策門與太平門之間是玄武沏〔後湖),沿湖亦砌有城垣,不易受到攻擊。

    既然長江天險無力據守,那麼江寧城防任務就異常吃重。由於城周廣闊,垛口特多,守垣兵力數量頗大,僅「按垛派兵」,就非萬餘不可。

    清軍在江寧籌防迄已三月。總督牛鑒主持城防時,在城上安設炮位270餘門,「城內綠營兵丁除調赴他處防堵外,僅剩兵數百名」,江南提督福珠洪阿只帶兵200名,續調兵700人正在途次,不過1300人。「旗營甲兵、閒散三千九百餘名」,兩項合計正規軍5200餘人。當時,江寧將軍德珠布督旗兵1000名,福珠洪阿及總兵帶兵1000名,共3000人,「駐紮城外,互為椅角之勢。這樣,兵力十分單薄的清軍分為兩部,主力3000人於雨花台佈防,在城外堵截太平軍,城內兵力只剩下2000餘人,顯然無法守城。

    8月24日凌晨,李開芳派遣一支太平軍進至聚寶門外街區,與米商雇募的宵行練勇發生戰鬥,一舉擊潰了練勇。太平軍在昏暗的夜色中摸進南城外街區,約二三百人。練勇「苦無兵器,以扁擔、叉楊代之」,雙方發生衝突。練勇依恃人多、地形較熟,堅持在街區巷戰;太平軍武器銳利,適於夜戰,以少擊眾,形成相持戰局。雨花台附近、秦淮河南岸,太平軍「以燈籠系驢頸間,往來樹林間」,城上清軍疑為太平軍的伏兵,心懷畏俱。

    正在相持之際,練勇向城上清軍告急,「請擲鳥槍火藥」,以及利刃數百柄,增援兵勇數百人。牛鑒、德珠布皆在聚寶門上指揮,互相發生分歧。「總督欲如所請,滿兵亦躍躍欲試。」「恐有詐,力阻不行。」加上太平軍戰術詭詐,牛鑒「益不敢信瞥行人語」,拒絕供應武器和遣軍出擊,而且還下令開炮轟擊,太平軍皆有軍事經驗,「俯首伏地」,沒有傷亡。練勇初經戰陣,成了炮灰,竟被「轟斃五百餘名」。「其未死者乘間逃去」,炮擊一直「延至天明」。牛鑒「禁遏不住」,怨憤不已,「即時嘔血升余,抬回署中。」他策劃組建的練勇竟被自己下令開炮消滅,落個一場空。

    這一天,林鳳祥等率陸師主力進至城南,與李開芳會商後,立即沿城誼展開兵力,清軍全線緊張,濫施槍炮,「自朝至夕」,沒有停息。

    太平軍並沒有在其他各門攻堅,只是前往駐屯,城上清軍卻如臨大敵,與昨天聚寶門情況相似,無非徒耗彈藥。

    當晚,太平軍部署大體確定:林鳳祥、吉文元,扎儀鳳門外,指揮城北軍事;李開芳仍在聚寶門外,指揮城南軍事;黃善雲扎旱西門外,指揮西線軍事;朱錫錕扎朝陽門外,指揮東線軍事。看來,南、北是太平軍主攻方向,東、西是牽制性進攻方向。林鳳祥等下令在城北搶築營壘和陣地,晝夜不歇,很快在城外築成營壘24個,重點配置兵力,準備打一場持久的攻堅戰。

    8月25日,太平軍在報恩寺的炮擊產生新的威懾效果。聚寶門城樓被巨炮擊毀多處,

    這一天,太平軍水師抵達上新河一線,登陸後,至水西門外騷擾游擊,清軍還是狂轟濫炸。「少時,漢西門亦然。」

    8月26日,太平軍師船蔽江而來,分泊上河、下關,泊下關大隊直下靜海寺,「距儀鳳門不半里」。「且船密排於夾江之中」,諸王「船泊於中段」,統一指揮攻堅戰役。:圍城陸師或為點檢,或為監軍,老長髮不過十之二三,余皆虜諸湖北、安徽及各省者」。

    同一天,太平軍水師在江北發動了攻勢,將士登陸後,進攻浦口。清徐州游擊馮景尼開始率部抵禦。太平軍陸續增兵。「復聚萬餘,四路輪流來攻」,馮景尼棄城潰逃,「把總包定國戰死。」太平軍勝利佔領江北重鎮浦口。另一支太平軍攻克江浦。這樣,太平軍在北岸控制了兩大江防要塞,掌握了長江南北交通線,切斷了江北清軍進援江寧的通道,還為太平軍渡江北進淮、揚提供了前進基地。

    8月27日,太平軍在各門攻擊了一天。夜幕降臨,疲憊不堪的清軍趕忙休息。雖然楊秀清發出浩諭,宣佈1}總攻,同時,城內太平軍諜探活動頻繁。但這些對已經麻木厭戰的清軍沒有大的影響,他們還是照老樣子守城,大多數官兵和全部鄉勇都坦然高臥,文武大吏也不在城上。

    太平軍乘著下弦月色,緊張地展開總攻準備。隧道的炸藥、導火線敷設完畢,並作了認真檢查。而且還校正炮位,配合爆破,準備轟擊城垣。各城門外組建了攻城突擊隊,攜帶著雲梯、繩索及其他器械,按時進入前沿陣地。水師將士塔好浮橋,手執兵械,準備登陸支援林鳳祥的攻城戰鬥。

    林鳳祥在儀鳳門外承擔主攻任務,他將指揮爆破後的攻堅戰鬥。為此,已經組建了一支三四百人的突擊隊,將在爆破成功之時搶先突破城垣,殺進江寧城。

    8月28日,天未明,大霧籠罩,儀風門上一片朦朧。太平軍總攻開始,轟然巨響,「地道與炮並發,上下一震,獅子山正面城垣,頹卸磚石數層」,爆破了「寬約兩丈許」的城缺。

    爆破成功,林風祥令三四百人的突擊隊「踐蹈登城」,由缺口衝入城內。清軍早經潰逃,太平軍兵分兩支:「一股向鼓樓,一股循金川至神策」,向市區推進。將士們精神抖擻,洽途高呼:「是百姓,皆關門!」一位侯姓勇目奔來堵截,為太平軍擊斃,「餘眾悉散」。太平軍迅速挺進,「螺聲嗚嗚然,黃旗左右招」,數百人的突擊隊如人無人之境。往神策門的那支太平軍,「由柳巷上雞籠山」,另一支進據鼓樓崗,這樣,突擊隊勝利控制了北城兩個重要制高點。

    就在太平軍突出隊在北城順利進展時,戰局開始發生變化,出現了嚴重的曲折。首先,城內地主劣紳垂死掙扎,督率團練前往儀鳳門參戰,其他各城門亦抽調兵勇,增援北城。其次,林鳳祥的戰役指揮有錯誤。他沒有及時組織後續部隊乘著清軍潰逃繼續登城,以控制城缺,或打開儀鳳門,廓清太平軍大舉人城的交通線。相反,他見破城太容易,生恐有埋伏,在城外等待城內突擊隊的結果,使幾百人的突擊隊處於孤軍無援的不利態勢。

    由於兵寡力單,只有數十人的一支突擊隊進至太平門時,遭到百餘名八旗兵的反擊。這股守城旗兵,「用火槍迎戰,連環而進」。太平軍「不能當,踉蹌卻走」。太平門的旗兵乘勢追擊,太平軍的兩支隊伍登雞籠山,準備抵禦。「滿兵分兩支,一支山左,一支山右,並以槍擊上」。又呼城中團練、居民助陣,「近處街巷人,竹槍木棍,蜂擁而來,分隨滿兵後」。旗兵膽氣稍壯,向上攀登。

    太平軍在山頂呂仙廟前的御碑殿集結,「攢簇其外,向下吶喊」,竭力抵抗。旗兵濫放火槍,漸漸逼近。太平軍「退殿後」,由原路經柳巷,由神策、金川,循城垣退走。旗兵爬上山頂,但撲了一場空。鼓樓太平軍遙見雞籠山將士撤軍,「亦反奔」。很快,這兩支太平軍至儀鳳門下,「仍由塌卸處出城。滿兵少,不敢深追,抵城而止。於是,清軍潰兵復集,領勇者漸招集逃勇。

    儀鳳門爆破成功後,西、南各門軍情緊急,清軍嚴密防守。李開芳、吉文元未敢冒然攻城,遂令突擊隊潛伏前沿,耐心等待,以便捕捉有利戰機。不久,各門清軍抽調部分兵力增援儀鳳門,城上防禦力量開始削弱。繼之,江寧城裡開始流傳北門城破,總督戰死的流言,水西、漢西兩門守軍各自奔命,西、南各門出現了寶貴的戰機。日出之後,李開芳、吉文元乘機發動攻勢。突破口選擇在聚寶門右側的「矮城』,突擊隊由此「支雲梯·一相牽而登」。之後,登城將士沿城,「繞至水、漢兩門』,招城外太平軍攀城。將士們早有準備,「遂用木梯接長,扒城而人。」通濟門外太平軍「亦以雲梯上」,只有少數清軍抵抗,悉被太平軍殲滅。

    接著,太平軍下城沖人城南街區,發動居民,「撤去塞城土袋」,於是聚寶、水西、漢西,「三門大開。」第二天,太平軍大舉入城,向南城腹地推進。

    林鳳祥、吉文元見突擊隊被清軍逐出城外,毫不氣餒,又組建了新的突擊隊,積極組織第二次攻勢。他們像李開芳一樣,耐心捕捉戰機。整個下午,北城兵勇鬧鬧嚷嚷,搜索城內太平軍。由於清軍「爭下城獻功,以致城上空虛」,午後,太平軍「復以雲梯登城,兵勇俱潰」。由漢西門前來增援的江寧城守豐阿升頑抗,被太平軍擊斃。德珠布督部分旗兵在儀風門守禦,太平軍登城時,「駐防軍紛紛棄甲」,德珠布慌忙逃進滿城保命。

    太平軍「尾追而下」。開始捕殺滿清官吏,牛鑒等等「煙片戰爭中抗擊英夷的英雄俱死節」(《仗言:江寧陷落記》)

    江寧滿城是朱元璋修建的皇城,寬闊雄偉,城高牆厚,利於堅守,卻不易進攻。這時滿城總兵力是8000人,其中旗兵4000人,雇募漢族壯勇4000人,滿族婦女也被動員登啤固守,兵力並不單薄。德珠布看到大城防守薄弱,明知其不可為,遂專力在滿城籌防。他貯備了大量的軍資、彈藥,囤積糧襪,在滿城上加固城防、密設炮位。旗兵主力駐紮在太平門、朝陽門、正陽門,負責城東防禦。

    由於兵力不足,德珠布從滿城抽調1000餘名紮營城中為預備隊。太平軍合圍江寧後,德珠布在北城督師,遂抽調這支預備隊分赴北面各門駐守,實際是督戰,旗兵、綠營矛盾重重,德珠布整天呆在滿城,間或去儀風門巡視而已。旗兵對守禦大城半心半意,一有警報便退駐滿城固守,因此比較注重保存實力。

    太平天國多次浩諭,歷來宣傳滿族官兵是「妖孽」,倡言排滿興漢,八旗官兵及其家屬深感恐懼,把求生圖存的期望寄托在拚力守住滿城上。所以,與大城相比,滿城防禦的物質準備允分,兵力配置較嚴密,旗兵軍心較齊,不惜背城一戰,企圖負隅求生。這預示著太平軍將面臨一場惡戰。

    8月28日凌晨,爆破成功。太平軍突擊隊由儀風門進城。駐守北城滿兵不戰而潰,德珠布龜縮滿城,並不赴援北城。

    而後牛鑒遁往滿城保命,德珠布不納,並聲明:「我力只能守內城。」當這支太平軍突擊隊被太平門旗兵、鄉勇逐敗後,缺口填好,德珠布才裝模作樣去儀鳳門督傷兵勇。

    8月29日上午,曾立昌在朝陽門指揮攻城,旗兵防禦嚴密,太平軍無隙可乘。下午,城內太平軍向滿城發動過小規模的試探性攻勢,遭到旗兵猛烈抵抗,沒有戰果。太平軍遂圍繞滿城,構築炮兵陣地,晝夜向城上實施炮擊,並不時展開戰術騷擾,將攻克大城的戰術經驗,又施之滿城,目的還是消耗旗兵彈藥和精力,為總攻作準備。其時,太平軍主力正在肅清城內殘敵,鞏固已經取得了勝利成果。

    林鳳祥看到正面強攻滿城難度過大,命令將士退駐淮清橋以西休整,井替換新的生力軍,改正面強攻為多支突擊隊輪番攻擊,太平軍人多勢盛,「有增無減」,而且「易人以戰」,不斷更替第一線將士,始終保持著猛烈的進攻勢頭。守城旗兵、壯勇,得不到戰鬥間

    歇,「又連日未食,難抵禦」,有些人竟因「力盡氣竭而死」。

    旗兵平素不經戰陣,如今晝夜作戰,戰鬥力漸趨衰竭,漢族壯勇更不願賣命。正在這時,楊秀清傳諭,「准旗人拜降」,並暫緩攻城,給清軍生路。」因而旗兵漸漸鬆懈。他們見有求生希望,不想再戰了。

    但德珠布等拒絕投降,繼續拚命頑抗,兵勇則不堪再戰。太平軍見清軍不降,立即恢復炮擊,施放火箭,「會城上火藥被焚。」太平軍小分隊又潛人城外房屋放火,只見烈焰升騰,濃煙滾滾,「四面火起。」太平軍將士勇氣倍增,乘著煙火發起新的攻勢。城頭清軍驚恐潰逃,太平軍下午乘虛登城,攻破西門。德珠布「知事已去,自刎死」。福珠洪阿督兵巷戰,直到傍晚申刻,「旗兵幾無孑遺」,為太平軍殲滅,福珠洪阿也立時斃命。還有數百人由朝陽門逃至「東鄉等處」,太平軍佈告,「有擒得旗人者,賞銀五兩」,東郊農民奮起助戰,搜殺逃亡旗兵。深夜,戰事結束,旗人老幼被逐出江寧,逃亡揚州。

    太平軍終於佔領江寧個城,奪取了起.義以來最大的戰略勝利。經過一番小小的爭論之後,太平王庭正式決定,天國定都江寧,改名天京。諸項雜務又忙碌了好多天。

    但就在太平軍攻取天京的第二天,西曆的9月2日,李春長向博愛王馮雲山報告說:「有個美夷,自稱駐華武官戴維斯,要求見天王。」

    「阿美利加?就是《聯邦黨人文集》的母國,那讓護法王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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