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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生死 文 / 陳曉

    重重黑暗包裹著方宇,但卻沒有半分不安的感覺,一道道暖流輕輕的流過方宇的身體,思緒漸漸迷亂,介於半睡半醒之間……

    一片空曠的荒野上,偶爾蕩過幾縷冷風,四周寂靜無比,宛若死域。

    方宇眼前閃過一道亮光,習慣性的抬起手臂遮擋。方宇瞇起眼睛,直至適應了刺眼的陽光。渾身綿軟無力,方宇甚至想就這樣一直躺著,但腹中一陣絞痛,飢餓難忍,好像許久不曾吃東西一般。

    方宇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帶著些許的嘲諷。

    低聲喃喃道:「這樣都死不了?我方宇還真是命大。」聲音沙啞難聽,僅僅是兩句低語,方宇就覺得喉嚨刺痛。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方宇搖搖晃晃的起身。

    極目四望,連棵樹都沒有,極其的荒蕪。抬頭看了看太陽,雖然刺眼,卻沒有什麼熱度。

    方宇頭一暈,慣性的向前一傾,差點跌倒。方宇笑著搖搖頭,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身體居然這麼虛弱。

    就在這時,方宇忽然瞥見不遠處有一枚巴掌大小的蛋。方宇一愣,這裡也不像有什麼動物久居的樣子,而且怎麼會在空曠的地面上有一枚蛋呢?

    忍著不適,方宇將蛋撿起來,拿在手裡,不得不說它還真的漂亮。淡藍色的花紋佈滿整個蛋身,散發著迷濛的光,好像工藝品一般。只是比工藝品又多了那麼一股生機,很強烈的生命氣息。如果不是方宇實在是餓得慌,方宇倒是有興趣研究一下,它到底是什麼動物的蛋,自己竟然從未見過。

    就在方宇考慮如何解決掉它時,掌中竟然傳來了蛋殼碎裂的聲音。沒等方宇反應過來,一顆圓滾滾的小腦袋便露了出來,大大的眼睛帶著幾分懵懂,幾分好奇,直直的看著方宇。如此一來,到給方宇看的不好意思起來,如果它知道方宇剛剛還在盤算怎麼吃掉它,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小傢伙叫了兩聲,腦袋左右晃了晃,強行掙脫了蛋殼的束縛,一下子跳到方宇的肩頭。方宇覺手心一陣冰涼,蛋殼竟然變成了星星點點的冰屑,片刻就消失不見了。

    方宇將肩頭的小傢伙取下來,放在眼前仔細查看。小傢伙拳頭大小,全身都是淡藍色的,大大的肚子,背後是兩個小小的肉翼,看起來就像一個皮球。

    方宇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東西,「不……不是真的吧?是龍嗎?」小傢伙的樣子,的確與西方的龍十分相像。

    就在方宇愣神的時候,小傢伙忽然一口咬住方宇的手指。

    指尖傳來輕微的刺痛,小傢伙吞下方宇的血,身體竟然脫離方宇的手掌,緩緩漂浮起來,直到與方宇平視。

    方宇和小傢伙之間的空氣一陣扭曲,似乎想凝結成什麼符號,但不知什麼原因,總是不能如願。透明的氣流不斷的聚散,折騰了很久也沒什麼結果,最後乾脆分為兩股氣流,沒入方宇和小傢伙的眉心。

    方宇下意識的躲閃,但身體根本移動不了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氣流衝向自己。眉心感到一陣令人舒服的冰涼,如靈光一閃般,方宇覺得好像和另一個靈魂有了剪不斷的牽絆。那個靈魂冰冰涼涼的,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方宇甚至感覺,它很依賴自己。

    而另一邊,方宇清楚的看見,氣流凝成了一個淡藍色的菱形出現在小傢伙的眉心,隨後又瞬間隱去。方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

    這時,小傢伙忽然閉起眼睛,從半空掉了下來。方宇連忙接住,不禁失笑,小傢伙氣息均勻,竟是睡著了。

    方宇將小傢伙揣入上衣的口袋裡,剛剛好。然後拖著疲倦的身體,隨便向一個方向就走了過去。方宇根本不知道這是哪裡,完全是在賭運氣而已,運氣好自己還能有一條生路,運氣不好的話,大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方宇漸漸沉入到紛亂的思緒中……

    「方宇,你在幹什麼,快出來!」

    「方宇,出來!」

    「快啟動應急程序!快!千萬不要讓他啟動機器。」

    「請院長來,請院長來。」

    ……

    隔著厚厚的玻璃窗,方宇冷漠的看著眼前慌亂的人們。他們還真是重視自己啊,呵呵,準確的說,是重視這個凝結了無數人心血的時光機器吧?現在機器的性能還不穩定,貿然啟動,只怕多年的結晶會毀於一旦,所以平時無比冷靜的他們才會如此失態。

    一個身體微胖,五十多歲,卻是一頭銀髮的小老頭匆匆分開人群,站到了最前面。

    方宇眼角一抽,眼神不自覺的變得陰鬱,冷漠的臉上出現一縷厭惡和憎恨。

    院長沒有出多麼的慌張,像是對淘氣的孩子一般,微慍道:「小宇,你這是幹什麼,快出來。」

    方宇扯出一抹冷笑,淡淡道:「老師,怎麼說我也付出了那麼多,現在讓我第一個乘坐這機器,也不算過分吧?」

    院長笑道:「小宇,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時光機器的性能還不穩定,弄不好,不止它會毀了,你也會死。」

    方宇當然知道,但自從父母死後,方宇就一直等待這個機會,即使失去生命,方宇也在所不惜。

    院長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勸道:「既然你想第一個乘坐它,待到所有測試完成,性能穩定的時候,再乘坐它也不遲啊。老師答應你,一定第一個讓你乘坐。」

    方宇眼中滿是不屑,道:「老師,我也不是小孩子,只怕我現在一離開這裡,你就會命人把我抓起來。然後不用多久,我就會死於非命,研發已經進入最後階段,有沒有我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不是嗎?」方宇語氣一沉,冷冷道:「老師!」

    院長雙拳緊握,渾身微微的顫抖。方宇說的沒錯,他的確會那麼做,時光機器融入了他一生的心血,他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可是小老頭還是擺出一副笑臉,道:「怎麼會?小宇,你是我最中意的弟子,我怎麼會那麼做。」院長將一隻手背在身後,示意趕快啟動應急程序。

    方宇笑道:「老師,當年你因為我父母反對繼續製造時光機器,便狠心殺了他們。如果不是我才能出眾,能為你的研發出力,只怕我也難免一死吧?」

    院長笑臉一僵,陰沉道:「方宇,我以為你會為了科學放棄一切,沒想到你居然記恨我,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方宇冷哼道:「我可沒你那麼沒人性。」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研究員趴到院長的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院長的臉上愈加難看。

    方宇失笑道:「怎麼?是不是不能終止我的指令呢?」

    看到院長和一眾研究員含怒,快要噴火的眼光,方宇笑嘻嘻道:「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我怎麼會那麼衝動呢?」

    院長忽然陰厲的笑道:「方宇,你這是自己找死,不過就是一部機器而已,再造一部,最多也就是三個月的時間而已。你死也白死,沒人能阻止我。」

    方宇輕哼一聲,右手緩緩的按下面前的紅色按鈕,淡淡的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幾乎崩潰的話。

    「我已經毀掉了所有的資料和數據。」

    方宇閉上眼睛,臉上是輕鬆的笑。「再見,我的老師!呵呵!」

    伴隨著一團強烈的火花,時光機器瞬間便消失不見。所有人都呆呆的望著空空的大廳,氣氛極其的詭異。院長的臉色一下子灰暗至極,張口吐出一大口血,直直的倒了下去,驚魂未定的人們又一次忙亂來……

    當然,這些方宇都不知道。時光機器啟動的瞬間,方宇就在強大的壓力下失去了意識。無邊的黑暗包裹著方宇,但方宇卻覺得很安心。

    ……

    走了很久,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夜間的風冷颼颼的,方宇不由得緊了緊衣服。

    口袋裡的小傢伙還在睡覺,就算方宇怎麼折騰也沒有醒來的跡象。根據小傢伙的樣子,方宇判斷自己應該在西方,或許是時光機器不穩定的緣故,所以才會被弄到西方來吧?因為根據實驗設計,時光機器只能穿梭於時間,而不能改變地點。至於到底是什麼年代,只有見到了人才能清楚。

    方宇甚至想,如果可以回到東方,在古代玩玩也是不錯。了結了恩怨,方宇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本沒想過自己能活著,可既然還有命在,方宇也不會白白尋死。說真的,方宇還是很怕死的。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方宇體力實在消耗太多了,現在連站著都是勉強。

    方宇抬頭看了看天空,還真是漂亮。當再度將目光投注到遠處時,方宇竟然看到了點點的燈光。用力的晃了晃頭,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卻使自己更暈了。

    朝著燈光的方向,方宇又走了很遠。直到確定那的確是燈光,方宇露出一絲笑容,然後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夜更深了。最終,那一抹昏暗的燈光不甘的閃動兩下,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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