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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潛龍 第二十六章 夢想、無語和山本的秘密 文 / 純牌老狼

    因為節能減排,還有涉及到一些戰略方面的考慮,國內對鋼廠和大型化工企業限制很多,特別是鋼廠,基本上沒法得到批准。澳洲並沒有什麼有名的鋼鐵企業,產量不大,但卻是鐵礦石的主產區之一,其他的礦產資源也非常豐富。

    國內的合金材料研究很一般,批量生產質量更不怎麼樣。李莊想到在國內沒法投鋼廠,便想到在澳洲投資這一塊,晚餐的時候跟大面說起這事。

    「你打算在哪投資鋼廠?」大面問。

    「菲茨羅伊河附近的沙漠中行不?」李莊說。

    「你瘋了!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大面懷疑李莊在開玩笑,「你要是打算成立一家沙漠治理公司倒還可以,我們那有補貼的,雖然不多,我們的投入就當我們為社會做公益。」

    「可以取得大塊土地所有權不?」李莊不想和他討論這個。

    「只要你付得起土地使用稅及相關稅費,問題不大,何況是在沙漠中。當然如果有資源開發,政府也會收稅,不會白白便宜你。」

    大面熟悉澳洲,隨即詳細和李莊介紹了澳洲的稅收問題。澳洲的稅收沒有國內這麼複雜,雖然公有土地不少,但個人購買私有土地沒有嚴格的限制,這是李莊一直很渴望的事情。

    「稅收不是問題,我只要絕對的私人領地所有權,只要稅收用在社會公益上,我願意買單。」

    「你打算買多大面積的沙漠來治理?」

    「兩萬平方公里行不?」李莊難得大一回嘴巴。

    「你打算在沙漠裡當土人的國王啊?我們全國土著人現在只有二十萬,你這個國王就是當了恐怕也沒什麼意思。」大面的臉上有一絲譏諷。

    「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李莊知道這事聽起來有些離譜,便提醒。

    大面翻了翻白眼,一副被他打敗的表情,不過沒有再糾纏,兩人一起商量細節。

    資金問題不大,李莊手裡的好東西很多,在國內的應用受到限制,但公司珀斯總部將他的設想都變成了現實,連電腦安全管家也升級成功能豐富的系統管理軟件,可以用在所有的終端上。總部的研究、生產和業務團隊的發展都很快,陸續建立起相關的部門,以計算機軟件和自動化領部門最出色,擁有不少高水平的研究員。涉足裝備製造業後,自動化系統的銷量一路上揚,兩年來積累了大筆的財富。雖然受聯合技術公司的刺激,市面上出現了二級的偽智能,估計兩年之內進入三級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李莊毫不畏懼,他研發的純軟件模擬核心經過大喇叭的反覆改進,執行效率大大提升,足以應付同行。外圍模塊方面,跟計算機的關係不大,受限於其他行業的發展水平,可以慢慢來。

    土地和稅收問題則可大可小。

    大沙沙漠條件非常惡劣,北邊的菲茨羅伊河水量並不大,澳洲和國內不同,地方官員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如果想購買沙漠土地,涉及到的問題很多,如環保團體、土著人遷移、取水路線及可分配的水資源、沙漠地理環境、開發許可、農業用地限制等等。地方政府也很重要,跟國內一樣,搞定權力執行部門,很多時候都事半功倍。

    澳洲的稅收很重,所得稅、工資稅、邊際福利稅、養老金、休假準備金、醫療保險等都需要企業支付,據估計約52%。李莊打算開的這個超級莊園將來繳稅多少,大面也沒什麼譜,畢竟這事以前從未出現過。

    邊吃邊聊,吃完再聊,到後來李莊心裡便有譜了,沒有再猶豫。買片沙漠來治理,當個超級大的莊頭是他從小就有的願望。澳洲稅收再重,也不會比國內的64%以上還重。他不是沒想過去其他的地方,如非洲毛裡塔尼亞或馬裡、國內北方和塔里木等地方,但要麼很混亂,要麼沒有所有權。他不喜歡混亂,正如他不喜歡印度文化一樣。至於沒有所有權他是堅決不會幹的。去非洲還有個大問題,他不怎麼喜歡黑人,倒不是種族歧視,純粹是審美觀。

    治理沙漠,國寶的生物科技實驗室有相關的研究項目,李莊想自己好久沒跟國寶溝通過,得過去瞭解一下相關的情況。誰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周奇森四人組堵住,談論的話題都是動力鋰電組合跟它帶來的一些麻煩事。

    威森科技內部相對平靜,外部則有點翻天。國人在海外地位不高,大面這樣的,畢竟是少數,澳洲本土的對華不友好實力,不在少數。

    動力電池模塊的事情,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威森科技(k市)有限公司,由註冊於英屬維爾京群島的艾爾塔科技基金投資設立。理論上威爾遜-李聯合技術公司是和威森科技並列的,但李莊和麗莎結婚後,實際管理卻像聯合技術公司註冊了艾爾塔科技基金,然後轉投資成立了威森科技。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是一家典型的澳洲資本投資企業,海外和國內基本上都這麼認為。

    這不比以前做廣告,本省的幾家汽車公司的實力還算雄厚,難得沒有跟威森科技磨蹭,推出電動汽車的速度非常快。光省城這段時間新銷售的汽車,電動汽車就佔了一半。新增的出租車全都是電動的,因為有補貼,電動汽車非常適合公交和出租行業。出租車司機是使用小汽車最頻繁的人群,他們都讚不絕口,說很方便,費用很低。想想當年南方某城,只是象徵性地採購了一些作為先進性的象徵,這次才是真正的大規模使用。

    電動汽車概念股全線上漲,而且曲線高高昂起,幾個得到威森科技授權的上市公司都已經連續漲停一個星期。

    國內的網絡輿論說,威森科技使用的基本上都是華夏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卻做出了全球第一款實用的電動汽車動力供應方案,這說明國人不差,轉而攻擊當局說他們不會用人。另一部分人則大罵實驗室的員工都是漢奸,專門為外國資本賺取國內利潤。

    有些人是水軍,有些人是腦子燒壞了,有些人只是出於激憤。這些年河蟹橫行,當局不敢罵,就算罵了也會給網站管理員刪掉,只好罵罵電池開發單位。

    有些人琢磨著漲電價,有些人琢磨著多收停車費,有些人想著卡卡上游的原料,進而換取佔有更大利潤比例的籌碼,反正國內兩大巨頭都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形形色色理念不同的勢力鬥得激烈。

    西澳州政府這次很強硬,澳洲不強,人也不多,但沒幾個不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也怕別人惦記著自己的好東西。威森科技大家都認為是澳資企業,母公司註冊地就是西澳。至於艾爾塔基金,誰都不會當回事,難道大家還認為註冊於bvi的某著名國企是外國企業?只不過是為了規避一些財務制度和出於其他方面考慮罷了。

    澳洲是聯邦制,西澳本地勢力很強。議會內部吵吵鬧鬧了一個星期,否定了技術封鎖的提議,決定讓聯合技術公司增加在澳洲本地的投資。澳洲很重視環保,電動汽車必須盡快推行。

    國內當局則害怕連鎖反應,對外資企業的管理,不是那麼簡單。如果隨隨便便出政策卡外資企業,在普遍承認私有權的環境中,國際輿論影響會非常惡劣。

    以他們的能力,自然很輕鬆知道李莊是本國國籍,還在威森科技的母公司持有股份,一再囑咐他不要移民,國內會很照顧,以免將來國外勢力又卡國內技術方面的脖子。

    李莊有些慶幸當時簽訂了私下協議,讓大面佔了明面上的七成股份,他拿三成。不過這種商業上的操作現在沒什麼意義,他和大面是翁婿,他的兒子大面的外孫將是聯合技術公司的第一法定繼承人,更不要說他和麗莎打算多生幾個。這種血緣上的關係大面無論如何也是繞不開的,而且大面一家溫馨幸福,他都到了這個歲數,按照他的性格,變數可以忽略。

    花旗國一片混亂,原本從事基礎研究的公司眾多,投入很大,這次突然被人搶先,一時無論是心理還是利益上都接受不了。起訴威森科技的公司很多,都宣稱自己先有專利,威森科技的生產工藝有竊密的嫌疑。冷靜下來都覺得不好處理,威森科技在各國申請的專利,比他們要全面得多,覆蓋了所有的領域。這件事不好攻擊華夏當局,難道攻擊澳洲政府?威森科技的母公司可是澳資企業,言語上的攻擊便有些收斂,要麼糾結於技術問題,要麼要求專利共享。

    那些電動汽車研究實力不強的汽車公司,則加強與威森科技的合作,以爭取進入市場的先機,新的動力模塊產能提升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們的工程師都分析過威森科技提供的樣品,技術升級很有線性。現有的技術解決方案,足以讓混合動力汽車和電動汽車成為主流,而讓傳統的燃油汽車在未來五年之內沒有市場,電機有足夠的優勢。

    研究錳酸鋰的疑神疑鬼,生怕磷酸鐵鋰真的是未來的方向,擔心自己的心血和投資會打水漂,各個研究機構都紛紛開會,討論對策。

    研究磷酸鐵鋰的前兩年被錳酸鋰壓得抬不起頭來,這次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覺得自己的選擇才是真正的英明睿智,風險投資機構和電池公司紛紛加大了投入。

    研究鎳鈷錳的繼續悶頭做事,反正覺得自己這塊將來還是有前途,做不了動力電池,難道你們還敢跟我比做便攜設備電池嗎?

    研究超級電容的,要麼發起訴訟,要麼覺得超級電容電池是真的有前途,現在只不過貴了一點,問題多了一點而已。

    公司法務處忙得前腳跟接後腳,張凱不得不又開始招人。好在現在有名氣,很多大律師都表示願意過來幫忙,只是主管的名額有限,他們的收入太高,公司付不起足夠的薪水。

    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李莊覺得這話太正確了,才一個動力電池就鬧成這樣。要是其他的發展起來,估計法務處得擴大到法務部,天天打官司。

    「呵呵,都是些破事,難免的。」眾人討論完,李莊笑著說了一句。

    周奇森聞言無語,張凱接過話頭,「以前不瞭解你的陰險,現在才覺得你給的股份和高工資都不好拿啊,算了,不跟你計較。」

    「我們換個位置雙方都不行,能者多勞,你總不能要我去做我不會做的事情吧?!」李莊立刻頂上。

    張凱噎住,旁邊的人都笑,然後作鳥獸散。管理層難得一起討論這些偏向於八卦的話題,麻煩的事情不少,都很忙。

    送走管理層,李莊躺在椅子上發呆,覺得自己想得太簡單了,看來做夢比做事容易。電力問題這幾年越來越嚴重,工業區的柴油發電機組現在很多,費用高昂。這還是地方保護主義,要在有些地方,那就真的賺不到什麼錢。另外,要不是先進的製造專家系統,盈利水平也會大打折扣。如果使用普通的僵硬的自動化系統,故障率不說,光一個換工裝都得折騰死人。

    「托馬斯這傢伙會是特工?真讓人想不到,cia腦子進水了?怎麼什麼樣的人都招?」李莊突然想到山本的朋友托馬斯。這次動力模塊升級後,托馬斯便給他打了電話,詢問是否有興趣移民到花旗國。

    李莊當場就拒絕,說在華夏呆著很好,他有澳洲綠卡,很喜歡澳洲,老婆的親戚都在澳洲,不想到花旗國那個陌生的地方發展。他沒忘記讓托馬斯照顧柳靜,畢竟柳靜還在那邊讀書。一碼歸一碼,他覺得托馬斯人不錯,兩人有共同語言。當然這麼做未必沒有敲打托馬斯的意思,讓他不要拿柳靜和柳哥一家做文章。

    托馬斯的回答讓李莊哭笑不得,這廝居然說,「我是高級特工,不會做脅迫人質這種低檔次的工作,你不要擔心。」

    坦白來說,李莊對花旗國挺有好感的。這個國家重視基礎,捨得投入,法律健全,環境也不錯,中產勢力強大。不過他不喜歡花旗國的財團,對金融炒家恨到骨子裡,覺得那些人都是人渣。玩手段佔有了社會的大部分財富,還一遍遍地通過經濟危機將他們造成的惡果轉嫁到普通人的身上。

    想到托馬斯,李莊又想起了那個名字難念的辛格,便拿起電話打給大面,讓他注意。

    大面覺得莫名其妙,問:「誰是辛格,哪個辛格,印度人姓辛格的一堆,博士一堆,放心,他這種檔次的人物短期內是看不上我們的。」

    放下電話,李莊自嘲地笑笑,自己現在經常神經過敏,似乎沒有適應角色。大面很注意商業間諜和相關部門的僱員,珀斯總部建立了安保部門和人力資源部來控制一些意外的風險。走的模式跟這邊差不多,都是關係套關係,但國外未必有國內玩得這麼靈光,畢竟文化還是有些差別。

    托馬斯和辛格都是厲害角色,但李莊覺得他們三人中最聰明的還是山本。想到山本,他一直很惋惜,可惜是個日本人。大喇叭已經將山本的底都挖了出來,連他喜歡梔子花和吃帶血的牛排這樣的瑣事都知道。他父親是東京大學的教授,雙博士;母親在mit工作,也是博士。至於山本自己的簡歷,李莊一看嚇了一跳,三十五歲的山本,還沒有娶親,別看呆呆的有些木訥,卻擁有物理、計算機和電化學三個領域的博士學位,還是從三個不同的名校拿到的。

    「難道這廝一直在讀書?怪不得變得有些木訥。」李莊心裡想著,把他招進公司的**愈發的強烈,但仍有些擔心。日本人的倔是出了名的,為了達到目的,犧牲自己也不是不可能,越聰明的人越倔。

    這廝這段時間一直過來找他,想加入公司。李莊給他提的要求很苛刻,讓他娶個華夏姑娘,加入澳洲國籍,有孩子以後才能進入實驗室工作,至少要簽二十年的工作合同,並讓官方公證,在報紙上刊登。

    誰知這傢伙居然很爽快地答應了,李莊反倒嚇了一跳,琢磨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這樣苛刻的條件也能答應,難道打算賣給公司或者像日本古代的大名一樣,做我的武士?」

    他想得很美,只希望山本不要讓他失望。這麼優秀的人才如果去做間諜,那太可惜了,大喇叭可不會手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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