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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不是猛龍不過江 第240章 分道揚鑣 文 / 胡吹

    第240章分道揚鑣

    對於范飛來說,讀大學只是去完成一個人生過程、開闊一下眼界罷了,反正他根本沒打算用大學文憑去找工作、當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所以對於現在的范飛來說,清華北大也好,天南大學也好,都沒有什麼區別。

    正因為這樣,范飛才想報考天南大學,和丁詩晨、冰非墨呆在一起。

    沒想到丁詩晨和冰非墨都異口同聲地反對他的決定,說不能委屈了范飛,並聲稱如果范飛報考天南大學的話,她們倆就修改志願,不去天南大學。

    丁詩晨是這樣說的:「省高考狀元從來就沒進過天南大學這樣的二流學校!范飛,你不要給狀元們丟臉了,也別忘了你在你爺爺墳前的承諾!」

    冰非墨則說:「飛哥,只要感情有,什麼都是酒。只要你有心,距離什麼的都是浮雲!你放心吧,我和詩晨姐每個月都會輪流去看你的,不會再給你花心的機會。」

    范飛對二女的決定十分意外,卻也回想起了自己在家人面前的承諾——他曾好幾次在父母面前信誓旦旦地說能考上清華和北大,也在爺爺奶奶的墳前鄭重其事地宣誓,說非清華北大不讀什麼的……而當范飛的分數公佈之後,他的父母也高興得不得了,連夜買了幾掛鞭炮燃放起來。村裡人知道之後,也紛紛提前登門祝賀,說范家村終於出了一個能上清華、北大的高材生,算是祖墳冒了青煙了。

    如果范飛現在把志願鎖定在天南大學,不但家人和村民會大失所望,就算學校的領導和老師們也會百般勸說和阻撓,因為這對學校來說是一個沉重打擊……但後來,范飛還是力排眾議,說服了自己的父母,毅然填報了天南大學的志願。

    范飛的這個志願,自然在學校裡引起了軒然大波。

    賀青梅自然知道范飛這樣做的原因,她雖然很失望,但也沒攔著范飛,畢竟她能理解范飛的苦衷。而且這一屆有三個學生都上了清華、北大的錄取線,除了范飛之外,還有許靜和顧天翔,全是她這個班的,范飛不肯讀清華北大,也不至於過於影響學校的名譽和她的教學成績。

    只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學校的校領導和其他老師都驚呆了,幾乎是輪番轟炸范飛,苦勸他修改志願,後來連教委的人都被驚動了……這些范飛都不怕,畢竟志願本來就是考生的個人意願,誰也不能勉強他。

    只是後來校領導終於打聽出了范飛填報天南大學的真實原因,於是嚴肅地批評了賀青梅,說她作為一個班主任,竟然縱容自己的學生談戀愛,還是三角戀愛,簡直是太過荒唐,並聲稱要嚴肅處分賀青梅。

    當然,校領導也在談話中含蓄地說了一個交換條件——只要賀青梅能說服范飛,讓他重新填報清華或北大的志願,就算賀青梅將功贖罪了,可以不處分她,還要重獎她。

    對於一個縣中學來說,一年能出一個清華或北大生都是很榮耀的事了,學校會把大紅喜報貼在校門外最顯眼的地方,以證明學校的實力。今年武昭縣一中同時考出了縣文科狀元和榜眼,並有三個學生都上了清華、北大的招生線,本來是一件可以誇耀幾十年的大喜事,但范飛這麼一折騰,頓時讓校領導從天堂跌到了地獄,於是不惜用上了要嚴肅處分賀青梅的威脅手段。

    范飛知道之後,立馬就感到很為難了。雖然賀青梅表示她不怕處分,但他總不能因為個人原因害了賀老師。

    就在范飛猶豫不決時,丁詩晨和冰非墨又作出了新的決定,她們也不攔著范飛,只是一個報考了新疆大學,另一個報考了西藏大學……這一下,范飛就更加為難了,如果她們分開報考兩個學校,那他陪誰去讀大學都不妥了,更何況她們報考的還是這兩個風俗和氣候條件都很難讓南方人適應的邊疆大學……范飛雖然知道這是丁詩晨和冰非墨串通搞鬼,但他還真沒辦法,最後只得妥協下來,表示自己要去讀清華或北大,讓兩位美女重新修改志願,一起去天南大學,這樣他才能放心,以後來看她們也方便些。

    丁詩晨和冰非墨只給了范飛一個答覆——要范飛先把志願交上去,然後她們再交志願。

    范飛就這樣被妖孽地逼到了通往京城兩所大學的路上。

    當然,范飛其實也是挺感慨的。上次他原本有保送到清華大學的機會,卻被羅勇給奪走了,現在羅勇因為被羅家的事牽連,連高考都沒能參加,還因為參與故意傷害案件被判了緩刑,最後被學校開除了,而范飛卻最終憑本事考上了清華北大的錄取線,這種命運的戲劇性,讓范飛懂得了「命中是我的,就誰也奪不走」的道理。

    而顧天翔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則十分高興,因為他也以611分的高分上了清華、北大的錄取線,這一下就可以和范飛繼續做同學了。

    顧天翔自從上次醫院事件之後,就很佩服和感激范飛,一直嚷著要和他一起在大學裡組建一個社團,由他來擔任軍師。所以他聽說范飛不報考天南大學之後,就異常興奮,專程找到了范飛,討論是報考清華還是北大。

    「我考慮去北大,聽說那裡更自由些,曠課不容易受處分。」范飛沉吟道。

    「有道理,咱們圖的就是自在!」顧天翔欣然點頭。

    簡單的兩句話之後,兩人就迅速地決定了下來。

    如果北大教授們聽到這兩個渣的這番議論,恐怕會氣得吐血……而原本打算報考天南大學、和在省城上班的父母好好團聚一番的許靜,卻突然考成了省文科榜眼,只得在父母詫異而欣喜的眼光裡,硬著頭皮準備在北大和清華里挑一所學校。

    不過許靜先打電話問了問范飛的意見,問他準備上哪一所學校。

    「北大偏文科,清華偏理工,咱們學文科的,當然是去北大看看未名湖。」聽了許靜的話,范飛自信滿滿地笑道,「我和九姐都準備填北大,你也一起來吧,正好湊一個三人行。」

    沒想到許靜聽了范飛的話,卻笑道:「好,你們去北大,我就去清華,反正不跟你們同一所學校!」

    「呃……為什麼?」范飛愣住了。

    「我不喜歡九姐這個死人妖,不想再跟他做同學。」許靜笑道。

    「許靜,你不是想躲著我吧?」范飛沉默了一陣,問道,「是不是你顧忌著丁詩晨,怕她懷疑你跟我走得太近?」

    「沒那事……不過,我也確實想躲著你。因為我們的心靈感應太古怪了,讓我渾身不自在,只想離你遠一點。」許靜避重就輕地說了一句,之後猶豫了一會,又補充了一句,「范飛,我們倆就像兩隻帶刺的刺蝟,是不可能擠在一起取暖的,你饒了我吧。」

    事實證明許靜確實不是開玩笑,當范飛交了報考北京大學的志願後,許靜也把報考清華大學的志願遞交了上去。再之後,丁詩晨和冰非墨才遞交了修改後的志願,她倆也果然是填了天南大學。

    這麼一來,范飛和三位班花就算是分道揚鑣了,這是他高考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至於志願,四個人的志願也完全不同。

    丁詩晨選的是中文系,因為她想從政,而從文科走上仕途的人很多都是學中文系的,畢業後從文秘做起,一步一個腳印地爬上去。

    當然,丁詩晨以後的起點顯然會高得多,不可能去當文秘之類。不過她還準備多拿一個哲學系的學士學位,多接觸一些馬列哲學之類的東東,讓畢業後的起點可以站得更高一些。

    范飛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驚奇,一個勁地調笑丁詩晨乾脆選修「官印系」算了。

    冰非墨選的則是外語系,因為她想試著把自己的催眠能力用在外國人身上,所以要多掌握幾門外語。

    當然,冰非墨還準備到天南大學醫學院去學一些知識,弄雙料文憑是其次,主要是想系統地學一下醫學知識,可惜天南大學醫學院只招理科生,否則她就直接報醫學院了。

    對於冰非墨的選擇,范飛也很意外,最後只能誇她「有國際視野」。

    而最喜歡文學的許靜則選擇了經濟管理系,因為這件事是老佛爺表態決定的,她說許靜現在也是丁家的人了,要學著經商,日後要幫著丁家打理一些生意。

    范飛對於許靜的選擇也是大跌眼鏡,開玩笑說她是鑽到了錢眼裡。

    至於范飛,則同樣是出人意料,他這麼一個最不守紀律的人,居然選擇了法律系。

    不光是賀青梅不理解,丁詩晨、冰非墨和許靜也同樣不理解。因為在她們看來,法律系無非就是要死記硬背一些法律條文而已,以范飛的記憶能力,最多一個月就可以記住所有的法律知識,絕對沒有必要花四年去學習枯燥無味的法律條文。

    范飛卻有著自己的長遠考慮。

    縣城裡的風波已漸漸平息,羅家之類的案件也在暑假裡正式宣判了。其中,前不久試圖暗殺范飛的羅成中被判處死緩,羅四方、羅長德也都被判處了死緩,羅家三虎都將在監獄裡度過一生。他們的爪牙也受到了嚴懲,軍師張邈、打手羅秋等人都被判了重刑,只是羅長德的兒子羅勇最終逃過一劫,被輕判緩刑,但被學校開除。此外,縣長羅千松和副市長徐中友都被判處死緩,縣委書記陳宏宇則被判處無期徒刑,其他一批貪腐官員也都被判了重刑,只是判死刑的卻只有一個正科級幹部。

    在這場風波裡,羅家和西街陳家損失慘重,羅家被判刑的超過一百五十人,陳家被判刑的也超過七十人,其中羅家被判處死刑的有五個,陳家被判處死刑的有四個,然而,所有被判死刑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范飛不明白,為什麼小魚小蝦都被判死刑了,那些豺狼虎豹和社會蛀蟲的領軍人物卻偏偏能逃過一死。雖然法院有自首立功之類的解釋,但這些解釋還是讓他困惑——難道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之後,舉報幾個同夥、立一點小功就可以免死嗎?

    所謂法律,便是這個世界的行為規則,也是社會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但先不說這些人是否被判死刑,光說事發之前,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突破法律規則卻得不到及時制裁,就像羅家和陳家的橫行霸道一樣……范飛最終決定去學法律,就是想找到這裡面的問題所在,他想知道法槌上面那個尊貴無比的天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讓國家的天平傾斜了,讓公平喪失,豺狼當道……他要徹底理清自己的困惑,並爭取能在維護法律的事業上出一分力,發一點光。

    至於畢業後的打算,范飛不想當警察,也不想當法官和檢察官,他只想當一個自由自在的律師。

    因為饞公告訴他,只有當律師,才能接觸到這個社會最為黑暗的一面。

    范飛就是想接觸黑暗,然後用自己的異能去掃除這些黑暗,掃出一個朗朗乾坤。

    少年總是熱血的,就像魯迅當年毅然棄醫從文一樣,范飛也毅然選擇了他心目中最能切中社會時弊的一個突破點。

    只不過魯迅選擇的是文,他選擇的是法。

    不同的選擇,一樣的情懷。

    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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