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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不是猛龍不過江 第182章 將錯就錯 文 / 胡吹

    第182章將錯就錯

    范飛臉色陰沉地往前走著,眼神有些發直,不再理會饞公,似乎也沒注意到冰非墨的敏感心理。

    「飛哥,你打算怎麼辦?」走了一段路後,冰非墨終於忍不住追問道。

    「涼拌!」范飛終於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吐出了兩個字。

    「別開玩笑了,到底怎麼辦?」冰非墨頓時急了,聲音也忽然變得有些怪異,彷彿要哭出來似的。

    「我說了,涼拌!」范飛回過頭來,輕輕地握住冰非墨冰涼的小手,柔聲說道,「這場誤會,我不打算去解釋了。就這樣吧,將錯就錯……現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弄明白這是場誤會後,范飛原先的憤怒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對丁詩晨的內疚和難捨,所以怎麼處理丁詩晨的問題,一直像一塊大石般壓在他的心頭。

    但他畢竟是個比較傳統和有良心的農村男孩,所以既然已經和冰非墨有了肌膚之親,自然要對她負責到底。至於丁詩晨,捨不得,也得捨!

    人的漫長一生中,有很多捨不得的東西,最後都得一一捨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也必須要看開。畢竟我們一出生時就是一無所有,死去時也帶不去任何一件東西,既然這樣,還不如看開點好……因此這個決定一作出來,范飛頓時覺得如釋重負,心裡那塊大石也終於跌落下來。

    聽了這句話,冰非墨的眼睛頓時亮了,她緊緊地抓著范飛的手,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就如同一朵盛開的雪蓮花,只是她的眼圈卻再一次不爭氣地紅了。

    現在,范飛這句「涼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他既然不準備去向丁詩晨解釋這場誤會了,他要放棄的自然就是丁詩晨,而不是她冰非墨。

    范飛終於在魚和熊掌中作出了選擇,冰非墨本以為自己是魚,是要被拋棄的對象,結果反而超越了丁詩晨這只熊掌,成了選擇的對象,這自然讓她大為感動和歡欣鼓舞。

    「好,好,好!」饞公也是眼睛一亮,連說三個好字。

    「好在哪裡?」范飛回頭看了饞公一眼,問道。

    「宋朝的釋悟明大師曾寫過一本《聯燈會要·道楷禪師》,裡面有這麼一句話——『祖師已是錯傳,山僧已是錯說,今日不免將錯就錯,曲為今時』。」

    饞公笑瞇瞇地說道,「道楷禪師得了一段錯誤的禪語,卻沒有執著於去追根溯源,以求改正,反而從錯傳的禪語中不斷推演天地玄機,最終悟出了新的大自在境界。他成功的秘決就在於將錯就錯,順應天命。要知道,命運就像不停流淌的河流,是自然之力,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對,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錯。從短期來看,你或許做錯了,從更長的時間,甚至從一生來看,或許你恰好是做對了……」

    「咕咕……」

    饞公說得正起勁,范飛的肚子忽然雷鳴般地響了起來,頓時把饞公滔滔不絕的禪語給打斷了。

    「又在賣弄你的口才了!我才懶得和你打機鋒,我餓了,吃飯去!」范飛的中飯全送給馬桶了,肚子早有些餓了,此刻終於想通了這件難事,更是胃口大開。

    「好呀,咱們回酒店吃飯去,給你好好補補!」冰非墨雀躍道。

    「你也需要補補!走,我們去找一家最好的酒店,吃海參、燕窩和鮑魚,反正咱們不差錢!」范飛呵呵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瞎說什麼呢?」冰非墨聽出了范飛在說自己落紅的事,頓時臉上一紅,偷偷地掐了范飛一把,嗔道,「我是說你喝酒傷了胃,得喝點養胃的湯,補一下。」

    冰非墨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饞公頓時偷笑起來,把冰非墨鬧了個大紅臉,不禁狠狠地瞪了饞公一眼。

    「咳咳……那個,我們去華天大酒店吧。」饞公馬上把臉一板,正色說道。

    於是三人打了個車,直奔華天大酒店。

    在餐廳外,范飛忽然停下步來,看著一塊寫著「極品鮑魚3998元一例」的牌子愣了半晌。

    「一例就是一份吧?呃,每人來一份就要一萬多?」范飛倒吸了一口冷氣。

    「咱們不吃那種極品的嘛,普通的便宜一些。」饞公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然後無視范飛打退堂鼓的意思,挺胸昂頭地走了進去,幾名花枝招展的漂亮服務員立即迎了上來,把他們三人請進了二樓的一間小包房,開始了體貼而周到的服務。

    「阿飛,你點菜。」饞公把菜單遞給了范飛,笑呵呵地說道。

    范飛是個典型的農村孩子,在他心目中,海參、燕窩和鮑魚這些東西就是世間最好吃的東西,他一直想吃,但從來沒吃過,心裡難免有些期待和幻想,所以在冰非墨獻出初夜之後,他就想用心目中最好吃的菜餚來慰勞她,這才來了華天大酒店。

    只是此刻一看菜單上的價格,范飛不禁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會有這麼貴,心中便有些肉痛,有些後悔不該來這麼高級的酒店,此外還擔心身上的現金不夠用。只是此刻他騎虎難下,又考慮到身上畢竟還有銀行卡,於是硬著頭皮點起菜來。

    范飛給冰非墨和饞公各點了一份中檔價格的海參、燕窩和鮑魚,又點了一份龍蝦、一盤螃蟹、一份青菜和一碗湯,自己卻只要了一碗白粥和一份農家炒肉,然後便合上菜單,對服務員說可以了。

    「不,給我和他點一樣的菜。」冰非墨見狀,趕緊對著正忙著寫單子的服務員說道。

    「不用改了,快去!」范飛卻不容置疑地揮了揮手,又對冰非墨解釋道,「我中午剛喝壞了胃,不能吃太油膩和太營養的東西,只能喝粥!冰兒,你不同,我得讓你吃點營養的東西!」

    范飛說得理直氣壯,冰非墨只得作罷。

    只是服務員撤退後,饞公和冰非墨忽然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如明鏡似的,知道范飛並不是不想吃好吃的,而是窮慣了,所以捨不得花太多的錢在自己身上。

    還好,范飛雖然對自己有些刻薄和小氣,對饞公這位兄弟、冰非墨這位女友卻能做到大方,這讓饞公和冰非墨都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守財奴!」冰非墨輕笑一聲,眼神卻柔情似水。

    「夠意思!」饞公卻滿意地對著范飛豎了豎大拇指。

    只是當菜上齊後,范飛卻把冰非墨那幾份燕窩海參和鮑魚都扒拉到自己跟前,老實不客氣地拿起刀叉,各切了一小塊下來,放到了自己的那碗粥裡,讓冰非墨和饞公大跌眼鏡。

    「現在就不是白粥了,而是燕窩海參鮑魚粥……」范飛嘿嘿一笑,這才把那幾個碗碟推回到冰非墨面前。

    「你呀,盡讓人笑話!」冰非墨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古怪的服務員,頓時臉上通紅,心裡卻無比的甜蜜。因為范飛這樣做雖然透著一股窮酸氣,卻顯得和她很親密,沒把她當外人。

    如果范飛是去掠奪饞公盤子裡的食物,冰非墨恐怕倒要很失望了。

    女人是感性動物,很注重細節,幸好范飛沒讓冰非墨失望,所以她又拿起刀叉,大方地把自己的食物再次分割成兩份,給了范飛一份,還是比較多的那一份。

    「這些都是補陽的,女人不能吃太多,否則會補出虛火來。」冰非墨怕范飛不肯接受,還特意找了個理由出來。

    范飛推辭不掉,於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名貴海鮮嘗了個遍,然後咂著嘴,有些失望地說道:「也不怎麼好吃嘛,徒有虛名!」

    「我覺得很好吃呀。」冰非墨卻吃得很開心,也很滿足,雖然只是小半份。

    「味道確實不錯,喂,妹子,給我來瓶二鍋頭!」饞公幾口便把這三樣價值上千元的珍貴海鮮給消滅掉了,此刻正忙著和龍蝦、螃蟹戰鬥著。他吃得高興起來,便搖頭晃腦地嚷了一句。

    「對不起,我們這沒有二鍋頭,只有茅台、五糧液和……」服務員趕緊答道。

    「哦,我忘了,你們這是高級酒店。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我自己身上就帶了一瓶。」饞公從口袋裡變魔術般地拿了一小瓶紅星二鍋頭出來,象徵性地給范飛倒了一丁點,說讓他喝點還魂酒,以酒解酒,然後便直接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饞公口袋裡總會有一小瓶酒,也不知一個和尚哪來的這麼大的酒癮。

    「我也想喝點酒。」冰非墨忽然說道。

    「喝點葡萄酒吧。」范飛體貼地說道。

    於是冰非墨便要了一瓶葡萄酒,獨自喝了二兩,剩下的則全部交給了饞公解決。

    兩個在旁邊伺候的服務員看得偷笑不已,也納悶不已。因為范飛這幾個人看起來都透著些窮酸相,卻偏偏敢來省城裡最豪華的華天大酒店來吃飯,還點了比較貴的海鮮,偏偏又吃得醜態百出,處處透著妖孽氣息,讓她們有些擔心這幾個人最後會不會付不起賬。

    事實證明她們是白擔心了,飯局結束之後,饞公抹了抹油嘴,直接從包裡掏出一萬元一疊的百元大鈔,扔在桌上付賬。

    付完賬後,范飛便要起身離開,冰非墨卻死死地拽住了他,說還有話要跟他說。

    「我去上個衛生間。」喝得紅光滿面的饞公趕緊起身說道。

    「和尚,你不用找借口迴避了,就坐在這吧,也好幫我做個見證人。」冰非墨咬了咬嘴唇,異常認真地說道。

    饞公只得坐了下來,他摸了摸光頭,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似乎猜到了冰非墨想說什麼。

    「冰兒,你到底怎麼了?」范飛有些疑惑地問道。

    看著冰非墨臉上一本正經甚至還有些悲壯的神情,范飛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難道冰兒覺得對不起丁詩晨,竟想和自己分手、轉而成全丁詩晨和自己?

    難道這一頓海鮮大餐,竟會變成分手飯?

    我靠,不會這麼誇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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