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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自古英雄出少年 第120章 猥瑣大叔 文 / 胡吹

    第120章猥瑣大叔

    至於冰非墨身上的第四個未解之謎,就是她奇異的生活規律和學習成績了。

    冰非墨上課時經常會打瞌睡,甚至偶爾會整節課整節課地睡覺,就算不睡覺,也似乎總是在發呆和想心思,但她的成績卻仍然很優秀。

    在老師的心目中,冰非墨和范飛應該是同樣聰明的人物,晚上能自己預習和複習功課,白天不聽課也沒什麼,所以老師對冰非墨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奇怪的是,曾經有很多同學在晚上十一點後吃夜宵時遇到過冰非墨,她總是一個人在大街小巷裡無所事事地獨自閒逛著,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怕流氓和混混的騷擾,更不知道她白天睡覺、晚上瞎逛,哪來的時間學習功課……而就算在打瞌睡這件事上,老師們的表現也很奇怪,他們往往認為冰非墨只是在上課時發呆,而不是睡覺。

    冰非墨不是那種能睜著眼睛睡覺的奇人,事實上,她打瞌睡的姿勢也很普通,總是會用右肘撐在課桌上,然後將頭靠在右掌上,半垂著頭假裝看書,其實是在安靜地睡覺。奇怪的是,她就坐在第四排位置,個子也不算矮,老師不可能發現不了她的異常,但就是很少指出來。

    甚至有一次有嫉妒她的同學向老師遞紙條打小報告,英語老師唐冬還特意走到冰非墨身前仔細地看了一眼,最後強調冰非墨正在看課文,其實那時她睡得太熟,連眼睛都沒睜開……還有一次,政治老師發現了冰非墨在睡覺,拍醒了她,冰非墨微微一笑,解釋說自己在思考問題,政治老師也居然信以為真,讓她繼續思考……這些詭異事件,讓幾個女同學憤憤不已,認為是這些色狼老師偏袒她這個小美女。

    只是女老師有時也犯同樣的錯誤,比如賀青梅,明明冰非墨是在打瞌睡,叫醒她之後,也就輕信了她正在閉目聽課或思考問題的解釋,板子高高舉起,最終輕輕落下……這讓女同學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私下裡議論賀青梅有百合的傾向。

    其實賀青梅自然不是百合姐,她的為人挺公正公開的,用人也大膽,她還崇尚無為而治,讓學生們自己管理自己。所以她雖然覺得顧天翔和冰非墨都有些妖異,但他們倆人的人品挑不出什麼大問題,而且學習成績也一直穩穩地排在全班前五名,還很有震懾力,一般的學生都會顧忌他們倆,因此便不拘一格降人材,選了他們倆當班長和副班長。而事實證明,這兩個傢伙雖然親和力不行,但還是足夠發號施令、充當她的副手的,也就讓她省了很多事。

    這一刻聽到范飛住院的消息,賀青梅自然要把這兩個最重要的班幹部給叫上,以代表全班同學的關心,這也是慣例。

    除此之外,賀青梅還有另一層考慮,范飛的心眼她是知道的,以前也因為打工的事騙過她很長一段時間,在羅勇的事上也瞞過他。所以賀青梅估計這一回范飛要休學,弄得不好又是在耍花樣,便要帶上這兩個有本事的學生去一起辨別真偽。

    只是這麼一來,許靜就忽然急了,因為她知道冰非墨和顧天翔這兩個人都和范飛有些不對路,相互之間連話都很少說,如果范飛哪天落難了,這兩人難保不會落井下石。

    范飛自恃成績撥尖,加上要打工,在班上我行我素慣了,是最不守紀律的人,與這兩位班幹部自然有些衝突,互相看不對眼。只是不知為什麼,顧天翔一直不太敢管范飛,而冰非墨則直接對范飛無視,使得范飛依然特立獨行。

    平日里許靜自然不會管他們的關係怎麼樣,不過此刻范飛明顯是在裝病,如果被這個智商奇高的顧天翔給看出破綻,或者范飛被這個眼神妖異的冰非墨給迷惑住,審出真相,那許靜幫范飛說謊的事就會被揭穿,難免要被賀青梅老師痛批一頓,並告訴家長。

    要是賀青梅告訴許逸凡,許靜自然不怕,許老爺子一向是慣著自己孫女的。所以許靜的父母都有過交代,一旦許靜有了什麼風吹草動,就讓賀老師直接打電話告訴他們。幫一個裝病的男生打掩護,這件事聽上去就很不尋常,如果傳到許靜的父母耳裡,許靜能想像得到麻煩有多大,所以此刻她就很有些著急了。

    更著急的是,許靜在同學們吵鬧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個重大破綻,范飛竟然沒有跟自己事先對好口供,沒說他是哪條腿摔折了,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摔折的。而范飛曾向許靜再三強調,不能把他和羅家打架的事說給老師和同學們聽,那麼許靜現在的圓謊難度就很大了,她得編一個摔傷的理由,還要預防賀老師詢問是摔折了哪條腿,傷情程度如何等等……在剛才同學們忙著議論紛紛時,許靜立刻想到了「對口供」這個詞,並悄悄地給范飛連續發了兩條短消息,提醒他趕緊在醫院裝病,同時要和他對一對「口供」,結果范飛一直沒回短信。許靜又試著撥打了一下范飛的號碼,結果竟然提示關機,把許靜急得要抓狂了。

    許靜想起了呂恆說不定現在就和范飛在一起,可是呂恆雖然給過自己手機號碼,但她當時根本不屑於記住那個色迷迷盯著自己看的警察的號碼,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范飛你個王八蛋,你快開機啊!你再不開機,我就要掛掉了……許靜在心中欲哭無淚地呻吟道。

    而就在許靜陷入絕望的時候,賀青梅也第三次開口詢問了:「許靜,范飛是怎麼摔傷的?到底有多嚴重?」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就是托人讓我幫他帶張假條來。」許靜沒辦法了,只得來一個推脫。

    「為什麼要你帶,而不是親自打電話給我請假?」賀青梅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啊。」許靜垂頭答道。

    「這傢伙……走吧。」賀青梅歎了口氣,就帶著顧天翔、冰非墨和許靜往教室外走去。

    下了樓後,賀青梅又細細盤問了許靜幾句,許靜一概推托出去,說自己不知道。

    「許靜,你去醫院看過范飛嗎?」顧天翔忽然插了句話。

    「呃……看過。」許靜想起剛才自己曾交代出范飛的病房號,也知道顧天翔一定會問范飛類似的問題,知道這個問題上不能撒謊,一時間欲哭無淚,猶豫了一會,還是承認了下來。

    「你既然看過他,還不知道他摔斷了哪條腿,可能嗎?」顧天翔微微一笑。

    「他蓋著被子的,我當時也沒細看……」許靜硬著頭皮答道。

    「賀老師,我覺得應該請吹叔一起去看看,讓他和醫生聊聊,看看范飛到底需不需要休學三個月。」顧天翔再次微微一笑,對賀青梅說道。

    顧天翔說的吹叔,是校醫室的一個中年醫生,名叫胡錘,今年36歲,自命風流,為人也有些猥瑣,據說對男學生看病時一般在五分鐘內解決戰鬥,如果是女學生,診斷時間則一般會在半小時以上。如果是漂亮的女學生,哪怕只是感冒,胡大醫生也一定會要求做一個全面細緻的全身檢查……胡錘是個典型的猥瑣大叔,在武昭一中也算得上臭名昭著,所以一般的女學生如果上課時有個發燒、拉肚子之類的病,都不敢找他去看,寧願自己掏錢去校外的診所治療。不過據說胡錘的醫術還算高明,至少比蒙古大夫要高級一點,而且據說他是某個校領導的親戚,所以他在校醫室干了近十年,一直從青年干到了中年,也沒被學生哄跑。

    胡錘特別能侃,也很會吹牛,所以還有個「胡吹」和「吹叔」的外號。

    聽了顧天翔的話,賀青梅立刻聽出了玄機,當即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冰非墨,你去把吹叔請來。」

    「我不去。」冰非墨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你也怕他?」顧天翔驚奇地看了一眼冰非墨。

    「是他怕我,一見我就躲起來。」冰非墨淡淡地說道。

    「那……天翔,你去吧,你是男的。」賀青梅顯然也知道胡錘的「緋聞」,於是無奈地說道。

    「我絕對不去。」顧天翔堅決地搖了搖頭,然後又加了三個字,「不解釋……」

    賀青梅哭笑不得地看了看這對妖孽組合,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們一起去請這尊大神……」

    「賀老師,你也不敢單獨去請他?」許靜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呃,怎麼會呢?醫生是白衣天使,對天使總得禮貌些,咱們一起去吧……」賀青梅含糊地說了一句,就帶著三個學生走到校醫室,去見這位猥瑣大叔。

    胡錘是個濃眉大眼、鼻高嘴闊的老帥哥,此時正忙著給自己泡一杯枸杞養生茶,他見了賀青梅和許靜,當即眼睛一亮,熱情地迎了出來,笑道:「賀老師,怎麼了?你這位女學生生病了?來,快進來,我幫她檢查一下……」

    話未說完,胡錘便看到了隨後進來的冰非墨和顧天翔,當即笑容一窒,然後很快地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道:「一下病了三個?難道你們班發生了傳染病?這個……我需要去防疫站一趟,瞭解一下最新的傳染源情況!」

    胡錘一邊說,一邊快步地往外走去,根本不敢再看冰非墨一眼,場面一時間有些詭異。

    「胡醫生,是這樣的,我的學生沒生病,是想讓你去一趟縣人民醫院,看看我另一個在住院的學生……」賀青梅哭笑不得地攔住了胡錘,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好吧,我跟你們走一趟。」胡錘頓時鬆了口氣,草草收拾了一下,便關上了校醫室的鐵門,跟著賀青梅她們往外走去。

    「賀老師,你那個住院的學生叫什麼?生了什麼病?」胡錘一邊走,一邊點燃了一根煙,問了一句。

    「叫范飛,聽說是摔斷了腿。」賀青梅答了一句。

    「范飛?」胡錘忽然眉頭一皺,停下了步子,臉上的神情頗為古怪。

    「胡醫生,你怎麼了?」賀青梅奇怪地問道。

    「哦,沒什麼……」胡錘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掩飾道。

    「那你怎麼這副表情?」賀青梅盯著胡錘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表情?」胡錘揉了揉臉,苦笑道,「我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顯得很憂鬱?」

    「好像有點……」賀青梅點了點頭。

    「憂鬱不是哥的氣質,而是哥的本質!」胡錘忽然展顏一笑,吐了個煙圈,悠然說道,「我這人菩薩心腸,聽到學生摔斷腿之類的,就會很為他們擔心……」

    「是嗎?不過……我們都聽說吹叔的本質不是憂鬱,而是猥瑣。」冰非墨忽然淡淡地插了句話。

    「謠言,絕對是謠言!」胡錘立即聲明了一句,然後趕緊往前大步走去,試圖離冰非墨遠一點。

    難道這位所向披靡的吹叔,也在冰非墨手底下吃過虧,甚至撞過牆?

    賀青梅看著胡錘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冰非墨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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