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掃地老人
但凡有資格在這裡流連，勉強看得懂幾本武典，獲得點皮毛的，就很不錯了。至於那些能在第九層博覽群書，融會貫通的，則全是天才中的天才，走出去後俱為大陸中的傳奇人物，像大魔導師格雷那種層次的絕頂強者。
所以，一個普通學院踏足圖書館第九層，是件很稀罕的事情。
這位普通學員的行為也很奇怪，每本書只隨便翻看下封面目錄，很快就放回原處了。
這位不速之客自然就是古遙了，他走遍了一至八層，都沒見到本古武典，於是便走上第九層了。
不過在第九層中走了一圈後，還是沒有任何收穫。古遙大為失望，就連神聖學院的圖書館中都找不到點古文武典，那麼大陸上哪裡還有呢？
想下也是，羅奧帝國改革文字，已是三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經歷漫長的歲月，絕大多數的古文武典籍恐怕都已遺失、破爛或成為了蛀蟲的腹中餐。
「沙，沙……」
微微的輕響將古遙的思緒打斷了，然後見到旁邊來了一位老人，他拿著掃把在圖書館中清潔衛生，儘管幾乎沒人踏足，地面非常乾淨，但他還是一絲不苟。
老人鬚髮皆白，至少已有**十歲了，但紅光滿臉，精神歙歙，也許得感謝聖域的水土，使得這裡的人都更普遍健康而長壽，年近花甲依然不顯頹態。
古遙心中一動，走過去道：「老伯？」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頭來：「這位同學，你叫我？」
古遙點頭道：「是的。」
「有什麼事嗎？」
「這個，老伯，你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吧？」
「當然！」老人立刻回答。
也許整天打掃是件很無聊的事情，難得有人搭訕，他並沒因工作被打斷而顯得不快，相反非常高興的樣子，掰著手指道：「我算一下，好像是六十二年零三個月外加十九天。」
「噢，你的記性還真好！」古遙都有點佩服，這是一位敬業的人，才會記得那麼清楚，他繼續追問：「那麼你應該對第九層非常熟悉了。」
「呵呵，這個當然，我每週都得擦拭整理這些典籍一次，對它們可說是瞭如指掌。」
「這實在太好了，嗯，對了，你知道第九層中有沒有古文典籍麼？」
「古文武典？」老人顯得有些詫異的樣子：「我在學院第九層做打掃工作已經六十多年了，詢問古文典籍的學員，你還是第五位，呵呵。」
古遙急道：「那麼，到底有還是沒有？」
老人摸著鬍子，沒有直接回答：「同學，你需要古文典籍幹什麼呢？要知道它們早就被淘汰了，如果是為了學習的話，我想現代文的典籍會更適合的。」
「這個，因為我對遠古的歷史非常感興趣，先輩中的偉人層出不窮，他們做出了數不清的震古爍今之事，令人敬慕，我想對他們瞭解更多。」
老人撫鬚笑道：「是這樣麼？」
當然這只是古遙的謊言，但卻不能說破。
「是的，」他近乎是哀求了：「老伯，如果有古文典籍的話，請你告訴我在哪裡吧。」
「沒有！」老人乾脆利落地回答，就在古遙露出失望之色時，他卻又接著補充了一句：「至少這裡沒有。」
至少？
古遙精神一震：「你的意思是……」
「在這裡擺放著的，都是改革後的現代文典籍，不過……」老人說到此語氣一轉，指著上方道：「上面倒是不少的。」
古遙愕然道：「圖書館不是只有九層麼，上面應該是樓頂吧？」
學院把武典放在樓頂，還真夠奇怪的。
老人很快解開了古遙的迷惑：「不，還有半層，是個雜物儲藏室，專門放置那些廢棄書，裡面就有你所需的古文典籍。」
古遙聞言頓時喜出望外：「老伯，你能帶我去看看麼？」
「當然沒問題，」老人爽朗地一笑：「多瞭解點歷史是好事啊，現在的年輕人，整天就想著修煉，沒有人關心歷史了，怎麼能忘記過去呢，太不像話了……」
絮絮兜兜中，他帶古遙來到第九層後面的露台。這裡有一扇鐵門，連大鎖都已然銹跡斑斑，看來已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打開過。
老人從懷中掏出串鑰匙，找到其中一根插了進去，但扭了好幾下都沒有能打開。
老人皺起了眉頭：「哎呀，怎麼辦，好像打不開了，這個鎖一直就有點問題，現在看來是壞了。」
「讓我試一下吧。」
「你？」
「我的力氣大點，說不定能打開呢？」
「同學，開鎖靠的可不是力氣呀。」不管如何老人還是將鑰匙遞給了古遙，還叮囑了一句：「千萬要小心啊，硬來的話把鑰匙弄斷在裡面，那可真的沒辦法了。」
「是，我會注意的。」古遙敷衍式地應了一句。他可是盜賊，要開把鎖還不容易，就是沒有鑰匙都沒問題。
這個老者顯然只是不諳武道的普通人，古遙也不擔心盜賊身份會在他面前穿幫，不過總是得做下樣子的。拿鑰匙佯捅了幾次，鎖裡頭確實也有點生銹了，不過這種小問題很顯然難不倒他，在擺弄一會後，聽得「卡嚓」的脆響，大鎖便打了開來。
老人豎起大拇指：「同學，還是你行，我老了。」
「哪裡，您老還非常硬朗呢，我若到這年紀時，還能像你那麼精神就好了。」古遙不失時機地送上一記馬屁。
馬屁是人人都愛吃的，不分性別年齡，老人聞言一張臉都快開花了，看上去真的年輕了十幾歲那樣：「來吧，我帶你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