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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歐陸烽火 408霄楠之心(上) 文 / 浪蕩散人

    從林妙然趕走林冰一夥人之後,戰霄楠就顯得心事重重,彷彿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又好像受驚過度,總是低著頭時不時露出驚恐的眼神,葉塵為此十分擔心,他覺得林冰的那番話似乎才是刺激戰霄楠的關鍵,但是他現在卻沒辦法問出口。

    林妙然在露出自己功夫在身後顯得十分得意,孩童天性再次暴露無遺,不時在葉塵面前炫耀著,同時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保護好葉塵、戰霄楠,如果剛才那群壞人敢再來一定要他們好看!只是後來林妙然也發現了戰霄楠心情不佳,葉塵對她也顯得心不在焉,小丫頭的話便少了許多,同樣的悶悶不樂。

    就這樣,三個人在奧蘭多只玩了一天就匆匆打道回府返回洛杉磯,恰在此時林散峰打來電話說已經從紐約回到舊金山的家中,要小丫頭馬上回去,林妙然滿臉不高興的一個人上了飛機,葉塵和戰霄楠雖然去機場為她送行,只是這一路上三個人都沉默無語,各懷心事,氣氛好不尷尬。臨上飛機前,葉塵終於沖林妙然露出了笑臉,並且還告訴她這兩天會抽空去舊金山向林散峰告別,要她等著自己,林妙然這才露出了開心的笑臉同時保證會在舊金山等著葉塵。

    送走林妙然之後,葉塵在回家的路上仔細想了一路後決定和戰霄楠好好談談,而戰霄楠似乎預料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戰霄楠一進屋根本不給葉塵說話的機會直接說道:「我累了,上樓休息了,沒事的話別打擾我。」

    「楠姐,我想和你好好談談……」葉塵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自然不肯輕易放過她。

    戰霄楠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著身子回道:「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

    葉塵抬手還想挽留,可是戰霄楠只留給他一個背影,快步上了二樓……

    晚上的時候,葉塵做了一桌的晚餐,然後悄悄來到二樓戰霄楠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楠姐,吃飯了,我做好飯了……楠姐…楠姐?」

    葉塵敲了半天門發現屋裡沒有任何回應,葉塵突然想起那次戰霄楠離開自己時也是無聲無息的,想到這裡葉塵心頭一驚,使勁一撞門卻發現門根本沒有鎖,屋裡面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楠姐!楠姐!你在哪裡?」葉塵四處張望尋找著戰霄楠,同時不停呼喊她的名字,當他找到二樓書房時意外地發現桌上多了一個皮箱,葉塵快步走到書桌前打開了桌上的皮箱,令他意外的是裡面整整齊齊堆滿了日記本,葉塵暫時放下尋找戰霄楠的念頭,打開了第一本日記本,然後開始慢慢讀了起來……

    「9月20日,晴。

    今天送走了媽媽,直到現在我依然都不敢相信媽媽就這樣離開了我,我都不知道怎麼送走她的,我想哭,可是眼淚卻怎麼都流不下來,大概是哭干了吧……呵呵,我現在算什麼?半個孤兒嗎?我不知道,誰能告訴我?」

    ……

    「9月24日,陰。

    心情不好,又是我一個人吃飯,爸爸說有應酬讓我自己吃,可是我聽到電話那邊有女人的聲音,大騙子!媽媽,楠楠好難過,感覺好壓抑,感覺要喘不上氣來了。」

    ……

    「9月28日,陰。

    今天爸爸領回來一個女人,讓我叫她媽媽,他們當我是三歲孩子嗎?給塊糖吃就認一個媽媽!我只有一個媽媽,只有一個!讓我認別人做母親,休想!」

    ……

    「10月7日,晴。

    媽媽,我想你,楠楠好想好想你,楠楠需要媽媽,今天同學的爸爸媽媽都去參加了校慶,我也想讓你去,爸爸整天說生意忙沒空,讓那個女人去,我沒讓她去,她又不是我的親人,憑什麼跟我去?我呸!媽媽,楠楠今天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別人都有媽媽,就楠楠沒有,楠楠再也沒有媽媽了,媽媽讓楠楠堅強的活下去,要楠楠不要哭,可是楠楠沒做到,楠楠哭了,媽媽,楠楠好難受,好孤單……」

    ……

    「10月14日,晴。

    臭女人臭女人!臭爸爸壞爸爸!你們都是大壞蛋!我不要她搬進來,我不要她住進來!我不要!你們欺負楠楠,欺負我沒有媽媽,壞蛋!我不會屈服的!」

    ……

    「10月17日,晴。

    今天我把臭女人的化妝品全部扔進了垃圾桶,看到她生氣而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就特別開心,哈哈!不過爸爸居然為了她罵我,說我沒禮貌,哼!是她先把媽媽東西收走的,她才是沒禮貌的臭女人!」

    ……

    「10月25日,雨。

    今天臭女人打了我,因為我故意把她的衣服燒了個窟窿,爸爸沒有阻止她,還罵我不懂事,我記住了!媽媽你放心,楠楠不哭,絕對不哭,楠楠答應你從今天開始做一個堅強的女孩,做一個自己說了算的女孩!我再也不會讓人欺負我了!」

    ……

    「11月1日,晴。

    今天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她叫丹丹,她和我一樣都沒有了媽媽,我們都是沒人疼的孩子,但是我們發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出我們自己的精彩!」

    ……

    「11月6日,陰。

    今天第一次逃學,真刺激啊!原來外邊有這麼多好玩的,我以前真是太傻了,光知道學習,卻不知道外邊的世界如此美好,不知道丹丹下一次什麼時候再帶我逃學出去玩呢?真期待啊!」

    ……

    「12月1日,晴。

    臭爸爸又罵我,罵我不該逃學,哼,你要真知道關心我就不該領那個女人回來!就不該整天不陪我!我才不聽你的話呢,我長大了,我答應媽媽要做一個堅強的女孩,有主見的女孩,哼!」

    ……

    「12月24日,雪。

    哈哈,今天第一次參加同學的聖誕聚會,真好玩啊!我還喝了兩杯,原來微醉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妙啊,渾身輕飄飄的,暖洋洋的,一點都不冷了,難怪大人都喜歡喝酒,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啊,喝了之後什麼煩惱都不想了,感覺什麼都是可愛的,哈哈……」

    ……

    「1月13日,晴。

    又玩了一個通宵,累死了,渾身像散架了一樣,丹丹她們太能玩了!居然還帶我抽煙……我可是第一次抽煙啊,差點沒嗆死我……不過他們都笑話我,說我抽跑煙,全都浪費了……難怪大人煙酒不離手,雖然有些嗆,可是那感覺真的像大人一樣,哈哈!我長大了!」

    ……

    「2月14日,陰。

    華宇今天向我表白了,嘿嘿,傻孩子,見我收了他的鮮花就樂得跟二傻子似的,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真的以為我會喜歡你不成?切!丹丹說的對,男人都是賤骨頭,喜歡你時你是上帝,一旦你老了或者有了新的獵物就馬上把你忘得乾乾淨淨,我才不會這麼傻,暫且先逗你玩玩吧!」

    ……

    「2月20日,晴。

    今天我打架了!華宇個窩囊廢,居然靠我保護他!真是廢物,那群流氓居然敢調戲我,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不過我看到他們流血時居然會產生莫名的興奮,我是不是變態啊?丹丹說我有打架的天賦,拜託,我第一次打架怎麼就有天賦了,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還是丹丹和她的朋友厲害,幾下就把他們打跑了,哈哈,真好玩!」

    ……

    「5月7日,晴。

    老師又叫家長了,說我逃學、抽煙、喝酒、打架,臭老爸又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可救藥,還關我禁閉,哼,去死吧你們!都是壞蛋,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

    「7月3日,晴。

    考完試嘍!放假嘍!哈哈,我們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了,丹丹我們走起來吧,唱歌、蹦迪、滑冰、街舞……哈哈!」

    ……

    「7月15日,晴。

    原來……是如此美妙,哎!還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

    「8月20日,陰。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真的,丹丹,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他們約我時我根本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丹丹,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

    「9月20日,雨。

    媽媽,我要走了,爸爸要送我去美國,說管不了我了,讓我去美國自生自滅,還說我跟壞孩子都學壞了,我知道是那個壞女人說要把我送到美國去的,她是嫌我礙眼,嫌我礙事,故意說我壞話!其實爸爸根本不懂我們,丹丹不是壞孩子,我也不是,真正的壞人是那些混蛋!是他們要欺負我,是丹丹救了我,她還因為我的關係成為了植物人,我一輩子都對不起她,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那個躺著不醒的人是我,我永遠不會忘記有她這樣一個好朋友的……媽媽,對不起,楠楠可能讓你失望了,我也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媽媽,再見,楠楠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

    ……

    「9月22日,晴。

    原來美國就是這個樣子啊,這是我到美國的第一天,一切都是陌生的,周圍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說的話、他們吃的東西和家裡完全不一樣……媽媽,你放心,楠楠一定做一個好孩子,我再也不逃學,不打架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而且努力照顧好自己!」

    ……

    「12月24日,大雪。

    今天是聖誕夜,以往在國內的時候感覺不到這麼濃烈的聖誕氣氛,其實想想聖誕節就好似我們的春節,今天就算是除夕了吧?呵呵,一個人的除夕,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有的只是香煙、紅酒。媽媽,請你原諒我又喝酒了,可是楠楠真的好寂寞啊,而且好害怕,一個人,空蕩蕩的房子,只有我一個人,只有酒精和香煙才能讓我想起從前,從前那段美好的日子,至少對我而言是美好的,可是我又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彷彿那不是我做過的,太可怕了!仔細想想,問問自己,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應該是什麼樣子……也許我本來就應該是那個樣子。」

    ……

    「4月1日,晴。

    今天大衛說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沒想到就是一個party,想想大衛滿臉震驚的樣子我就想笑,沒想到我這麼能玩,想到他看我抽煙喝酒的樣子我就想笑,他的嘴巴似乎能塞進一枚雞蛋!難道在他們眼裡中國人就應該是很保守的嗎?切!他們是沒見過我以前的樣子,不然更嚇死他們,哈哈!」

    ……

    「6月20日,陰。

    今天大衛神秘兮兮的給了我一根煙,感覺味道怪怪的,不過那煙的勁頭真大啊,到現在頭還昏昏的,真不知道什麼牌子的,大衛還說明天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呢?真是期待啊!」

    ……

    「6月22日,晴。

    大衛你個混蛋!居然給我大麻抽!混蛋,居然騙我,說什麼好玩的地方,不過是你們吸毒的秘密據點!狗屁好玩的,一群人像傻逼一樣低頭吸啊吸的,然後在一起雜交,想想就噁心,雜種!」

    ……

    「6月24日,晴。

    我是不是病了,怎麼感覺渾身沒力氣呢?渾身懶洋洋的不想動彈,頭也昏昏的難受,該死的,我不會中了毒癮了吧?不行,明天我去找醫生看看,保佑我得的是感冒啊!」

    ……

    「6月28日,陰。

    受不了了!大衛你個混蛋!你陷害我!我饒不了你!」

    ……

    「8月2日,晴。

    原來世界上還有比煙、酒、大麻更可愛的東西,原來k粉是這樣的舒服,感覺要上天了,感覺我就是上帝,還有……媽媽,我看到你了,楠楠終於又見到你了,媽媽,楠楠好想你,楠楠再也不和你分開了,楠楠要永遠都和你在一起,媽媽……」

    ……

    「10月20日,晴。

    今天碰到艾蕊姐了,原來她也到美國了,哈哈,好開心啊!不過她說我瘦了,哎,我能不瘦嗎?如果被她知道我吸毒會不會嚇死她?算了,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就當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吧!」

    ……

    「11月2日,陰。

    天氣開始變冷了,不知不覺我到美國已經一年多了,突然很想家,很想媽媽,很想丹丹,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哎,如果她們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傷心吧?」

    ……

    「12月1日,晴。

    大衛居然叫我偷東西!我居然去做了!天啊,毒品真的會讓我失去理智,我簡直要崩潰了!不行,我要戒毒!一定要戒毒,不然我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

    「12月20日,晴。

    大衛又贏了,我確實沒辦法戒掉它,好吧,既然戒不掉就盡情享受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吧!如果真能靠它升入天堂,那我也許真的能見到媽媽吧?媽媽,等我……」

    ……

    「2月23日,晴。

    如果說人生有一次機會還能改變命運,那我想應該就是現在吧?林爺爺說他可以幫我戒毒,不知怎麼的,我一看到他就感覺他沒有騙我,他給我一種能看透一切的感覺,好奇怪,也許他真的是神仙也說不定,不然他怎麼一眼就看出我吸毒?看到他就感覺特別親切,覺得他是真的能幫我的人,林爺爺勸我說不要毀了自己的人生,呵呵,我的人生早已經殘缺不全了,從媽媽離開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全了……不過,林爺爺說的對,媽媽如果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難過的……媽媽,別傷心了,對不起,我也不想,我不知道我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我覺得林爺爺說的有道理,我應該做出改變了,這一步必須要邁出去,不為自己,只為媽媽!」

    「5月24日,晴。

    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認真抬頭看一看美國的天空,原來美國的天空這麼藍,這麼乾淨,這麼透亮,以前一直覺得一切都灰濛濛的,感覺自己彷彿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呵呵,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失去的我都要抓緊時間補回來,不為自己,只為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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