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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歐陸烽火 405療傷 文 / 浪蕩散人

    「啊!」

    拆掉石膏後的葉塵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張竹床上,林散峰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以確保之前的診斷無誤,葉塵的左腿形狀有些變形,似乎有些水腫,與正常的右腿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林散峰捋著鬍鬚輕輕點了點頭,坐在小板凳上喚過林妙然。

    林妙然先是打了一銅盆熱水,林散峰拿過一條新毛巾浸透後輕輕擰了擰,然後一下貼到葉塵的左大腿上,葉塵被燙的慘嚎一聲,但是林散峰卻告訴他「堅持住不要動」。

    林散峰很小心的用毛巾幫葉塵輕輕擦拭著大腿,同時在擦拭的過程中用手指在他腿上的xue位上使勁按了按,似是在按摩一般,雖然動作簡單,可是葉塵卻突然感覺整個身子都暖烘烘的,心裡對林散峰更加佩服起來。

    「丫頭,你準備好了嗎?」林散峰幫葉塵擦拭完後看向林妙然問道。

    林妙然完全沒有了前日的俏皮,神情認真、凝重,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回答說:「爺爺,準備好了,放心吧!」

    林散峰這才放心,然後示意林妙然拿出那一百零八根金針!

    只見林妙然拿過一個紫檀木的托盒,托盒足有一米多長,打開盒蓋後發現裡面墊著一塊厚厚的白色綢布,白布上按照順序仔仔細細插滿了大小不等的一百零八根金針!林散峰接過托盒放在床邊上,然後又接過林妙然遞過的托盤,托盤上放著酒精燈、火石、藥酒瓶等物,林散峰先拿起藥酒輕輕在葉塵身體的一些xue位上輕輕擦拭、揉-搓、按摩,然後才點燃酒精燈。

    「丫頭,我先行針,七十二針是我的極限,你可要準備好了!」

    說完之後林散峰再也不理會眾人而是迅速捻起一根金針,在酒精燈上烘烤後對準葉塵的百會xue紮了下去!此後林散峰的一雙手用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翻騰著,雖然動作看似簡單,不過捻針、烘烤、行針三步,但是仔細看後大家才發現了其中的玄妙。

    首先是對xue位的判斷,每一針都對準不同的xue位,而且行針是按照既定xue位行針,決不可有一絲錯漏,其次每一針的速度似乎也不相同,有時一針下去緊跟著第二針就要紮下去,但是有時卻要停頓一下才行針,這就需要對行針的速度有著精準的判斷,最難的卻是第三點,那就是力道,陳天陽他們發現林散峰每一針紮下去的深度都不同,有的是一扎到底,有的則是輕輕點在上面,這就要求對行針的火候把握必須到達一定的境界。

    「難怪林散峰說體力和精力難以讓他行下這一百零八針,我們看著都累,更不用說行針的人了!」

    陳天陽他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此刻算是明白了林散峰所言不虛,並沒有哄騙自己,這行針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的,原來他們不過以為扎針而已,非常簡單,可是看過之後算是明白了這裡面的學問太深了!

    可是新的問題又升上了眾人的心頭,這林散峰號稱神醫,可醫治百病,有著豐富的行醫經驗,所以才能做到這種程度,但是他最多只能行七十二陣,那就意味著林妙然要行三十六針,她行嗎?

    想到這裡,所有人的手心再次捏了把汗,按照林散峰的說法,這行針如果行錯了會產生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萬一因為林妙然手法出現錯誤怎麼辦?起初大家把行針想像的很簡單也就沒多想,但看到行針這麼複雜,他們便不由自主的懷疑起那個看似好像農村鄉下來的土妞小丫頭了。

    林妙然倒是沒在意陳天陽他們的眼神,她全神貫注地看著爺爺行針,默默算計著針數,同時暗暗背著自己行針的xue位、力道、速度。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林妙然在數到七十針的時候身子突然動了,與此同時林散峰大喊一聲:「妙然,準備!」

    林妙然一步踏ang前,林散峰行完第七十二針後身子一轉把位置讓給林妙然,林妙然捻針輕輕在酒精燈上烤過後對著曲泉xue就紮了下去!

    「啊!」

    這一針下去一直沒有反應的葉塵突然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腿部傳遍全身,毫無準備的葉塵大聲慘叫一聲,而林散峰似乎對他有這樣的反應感覺很正常,使勁按住他的肩頭說道:「別動!沒事!」

    好在林妙然似乎也知道這一針下去葉塵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這聲慘叫沒有影響到她下面的行針,等到她第二針紮下去後,葉塵才感覺身體的那陣疼痛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異常舒服的暖流從頭部順著頸部、前胸流向四肢,再到小腹,再由小腹向下到兩條腿,而膝蓋彷彿一道關卡一樣,在衝過膝蓋後流入受傷的小腿,整個小腿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葉塵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

    陳天陽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林妙然紮下第一針後他們被葉塵的慘叫聲嚇得一哆嗦,以為林妙然這一針扎壞了,剛想要制止林妙然的陳天陽因為林散峰的話猛的停下了邁出去的腳,緊跟著他又聽到了兒子傳出舒服的呻吟聲,這轉變讓陳天陽站在哪裡一動也不敢動。

    一旁的林散峰見葉塵不再掙扎便鬆開了雙手,此時的他已經是大汗淋漓,一邊用衣袖擦著額頭的他一邊繼續指揮著林妙然行針:「七分力、三yin交!」

    戰霄楠不知何時打來一盆熱水,又拿來乾毛巾浸濕後遞給林散峰,林散峰看到是她微微笑了笑,也不客氣拿起毛巾就擦了起來,戰霄楠又默默退到一旁。

    行到最後幾針時,哪怕是年輕的林妙然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熱汗,即使如此她依然按照林散峰的吩咐認真地行完了最後一針,這一百零八針行完後,林散峰祖孫兩個人累得是大汗淋漓、疲憊不堪,爺倆坐在板凳上呼呼喘著粗氣,陳天陽他們趕緊端茶、倒水、遞毛巾,一番折騰下來,祖孫二人才稍微喘過這口氣來。

    「妙然,記得一個小時後起針,我先去準備草藥。」說完之後林散峰慢慢退出了屋子,轉身去到前院。

    這一個小時下來,葉塵感覺自己渾身血液流動的速度似乎都加快了不少,從膝蓋向下感覺熱乎乎的異常舒服。

    「感覺怎麼樣?」戰霄楠來ang邊伸著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塵,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擔心。

    「感覺不錯,很舒服!」葉塵嘴角扯了扯,因為全身扎滿了金針,此刻一動也不敢動,所以說話時也特別小心。

    「那是當然了!我們用金針刺通你的xue位,促進你的血液加快循環,同時激發新血再生能力,氣血一足,身體自然感覺舒服了!」一旁的林妙然突然插口道,頓了頓後她又補充道:「一會兒你再服下爺爺熬的中藥調理一下身子,再用草藥泡泡tui會更舒服!」

    聽到葉塵都說舒服了,陳天陽他們這才放下了心,對林散峰更加充滿了信心。從這一天開始,葉塵便住在了回春堂,為了方便照顧葉塵的生活起居,陳天陽和戰霄楠都留了下來,而陳艾蕊和葉凡則每天晚上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再來到回春堂。熟悉之後大家才知道林散峰只有一個兒子,目前在紐約唐人街開了一家診所,算是回春堂的分店,因為林散峰年紀大了,林妙然才留在了舊金山,一邊跟著爺爺學藝、行醫,一邊負責照顧林散峰的生活。

    意大利,羅馬。

    安東尼奧利在得到林散峰的忠告後沒有在美國多做停留,在做出了一系列安排後,這位意大利帥哥火速返回了意大利,這一路上他都在暗自猜測著要對他不利的人。讓安東尼奧利吃驚的是他剛剛走下飛機,雙腳踏上羅馬的土地還不到10分鐘,他的爺爺老切利就派人趕到機場,說是要和自己的這位孫子好好「談談心」,安東尼奧利不敢有絲毫怠慢,上了汽車後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駛入切利古堡。

    穿過陰暗、冷森、沒有生氣的古堡長廊後,安東尼奧利推門進入到老切利的書房,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發霉的刺鼻味道,而屋內昏暗的光線和不時傳出的咳嗽聲讓安東尼奧利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一年多以來,老切利的身體越發不如從前,幾乎都是靠藥物支撐著生命,身體不好的他更加厭惡起陽光,總是把自己關在昏暗的屋子裡,很少外出,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讓老切利患上了嚴重的肺病,氣管十分不好,同時大家也都不太喜歡接近這位脾氣捉摸不定的老頭,除了管家每天定點進到他的房間查看他是否有什麼需求外,其他人在沒有得到老切利的召喚前,是沒人願意去看望這個脾氣越發古怪的老頭的。

    「安東尼奧,你回來了?」

    「是的爺爺,剛下飛機!」

    老切利坐在躺椅上,膝蓋上蓋著毛毯,眼窩深陷的老切利此刻看上去彷彿奄奄一息一樣,如果葉塵此刻見到他一定會驚訝的發現老切利比幾年前要瘦了許多,精神也萎靡了許多。

    「我聽說你去美國了?」

    「是的。」頓了頓之後,安東尼奧利繼續回答說:「陪葉塵去治腿傷。」

    「哦?是這樣啊!」老切利說完之後猛的一陣咳嗽,安東尼奧利急忙上前遞過一杯水,老切利喝過之後,長長呼出口氣,繼續說道:「安東尼,你和那個中國小子來往的是不是太頻繁了?」

    安東尼奧利臉上不動聲色,繼續裝出認真聆聽教誨的樣子,老切利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繼續說道:「他救過你的命是不假,可是這些年你也為他做了不少事了,幫他解決了不少麻煩,這些應該足夠了。」

    「可是爺爺,如果沒有葉塵,也許我根本沒有機會為他做這些事。」

    老切利冷笑一聲:「是嗎?你真是這麼想的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接近他,和他交朋友為了什麼?你買下國米的股份又為了什麼?你真當我老糊塗了不成?」

    安東尼奧利心頭一驚,緊緊低下了頭,生怕老切利看出什麼,好在老切利沒有抬頭看他,而是繼續說道:「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吧,不要這麼天真了,老鼠永遠只能生活在陰暗的世界裡,不要妄想得到人們的尊重。」

    安東尼奧利的冷汗猛的冒了下來,尷尬地笑了笑後回答說:「爺爺,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懂的,安東尼,你是聰明的孩子,我一直沒有懷疑過你的才能,但是有時喜歡異想天開,這是不好的習慣,更不是一個領導者應有的素質,做人應該腳踏實地……如果你真的喜歡足球,買下國米的股份玩一玩也未嘗不可,但是千萬不要深陷其中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是,爺爺,我明白了。」

    老切利剛想開口繼續嘮叨幾句,可是嗓子眼一陣發癢,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安東尼奧利趕忙上前攙扶起老切利,幫忙拍打他的後背。

    「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幾天了,這家族族長的位子我還沒有考慮清楚,你明白嗎?」

    安東尼奧利深吸了口氣,明白老切利是暗示自己他有了人選,但他還在考察,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輕易決定的,於是他恭謹地低下了頭:「我只希望為家族盡一分綿薄之力,絕不敢有非分的念頭。」

    老切利再次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記住我的話就行,去吧!」

    出了書房的安東尼奧利立刻收起了那副恭順的表情,冷漠地看了眼書房的大門,沒有絲毫表情的慢慢退出了古堡。

    在古堡大門前,他發現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和老切利的管家交談著什麼,同時遞過一份請柬,切利家族的管家微笑著接過請柬,送走了來人之後才退回古堡。

    安東尼奧利心中一動,回到自己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那份請柬的內容,很快他就收到了反饋過來的消息,這份請柬是意大利新上任總理發出的,邀請了意大利上層、名流去參加他孫女的生日晚宴。

    安東尼奧利想了想後按照熟悉的路再次來到花園的密室內,那個神秘的中年人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如何?」

    「不怎麼樣,老傢伙猜透了我們的計劃,同時暗示他有了人選。」

    「哦?那你打算怎麼辦?」神秘人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安東尼奧利微微一笑,說出了總理召開晚宴的事,神秘人眼睛一亮:「老傢伙肯定會出席的,除非他對新總理甚至新政府不滿,同時也一定會帶著新的接班人出席這次晚宴,算是傳承交接吧!」

    「是啊,所以我們可以提前做個計劃,如果那個人不是我,我們也沒必要再等下去了,不如提前結束他罪惡的人生吧!唔,我這應該算是做善事吧?至少他不用像現在這樣痛苦了……」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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