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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國土 318 漠北三部 文 / 仙人掌

    318漠北三部

    由於國防軍第一師師長段祺瑞中將堅決地命令第一團開過南滿鐵路線接管撫順,造成中日兩軍的關係一下子緊張起來,原中俄戰爭觀察員、尚在口木軍中擔任聯絡員的許承瀚上校遂結束使命,在一眾西方觀察員的惋惜聲中收拾行裝。

    美國和中國是友好的了,美國駐日武官、日俄戰爭觀察員約翰.j.潘興上尉與中國上校的關係也日漸密切,45歲的美國上尉在24歲的中國上校身上學到了不少的東西,特別是對建設炮兵、運用炮兵的一些心得體會,這是美國陸軍非常需要的寶貴經驗。為此,上尉決定去送送上校。

    雙廟子站以北二十多里的地方。在一名口木軍少佐和十名士兵的「護送」下,許承瀚和觀察員副官許崇儀上尉一邊和美國上尉交談著,一邊跨過了鐵路線。許上尉祖籍廣東,在香港上過洋學堂,又是口木陸士中國留學生班2期畢業,英語和日語都還不錯,因此成為許承瀚和潘興交流的橋樑。

    「約翰,前面就是我軍的防區了,我將直接回13師炮兵團。」許承瀚說著,抬手指了指西邊。

    潘興有些依依不捨地問道:「上校,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許承瀚凝視著身板筆挺,頗具軍人氣質的上尉,他一直都搞不明白,這麼好的一個陸軍軍官,為何都45歲了還僅僅是上尉軍銜?!真要把他換到國防軍裡會如何呢?噢,不行,兩軍的思想差異太大!

    「我想,只要美國把中國當做真正的朋友,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戰爭,我們終究有一天會走到一起,面對共同的敵人。那時候,我們不僅僅是朋友,還是戰友、是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了!」

    許崇儀直接把「戰友」一詞翻譯為戰爭中結成的生死情誼。

    潘興感動得連連點頭,卻又面露憂色地說:「中國會不會與口木開戰?我看很有可能,口木人也做了這方面的準備,俄國人也樂於看到這個結果。」

    許承瀚從潘興手裡接過自己的背囊,看著鐵路線東面,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約翰,如果有兩個國家在美國土地發起戰爭,目的卻是為了佔有這片美國土地,您會怎麼看呢?」

    潘興的心臟猛跳了幾下,大腦頓時有些思維紊亂了,忙許承瀚抓住他的手搖了搖,又向他行了個標準的「道別」軍禮也沒作出反應來。中國人是早有預謀的!可是,在面對三十萬口木軍和更多的俄軍時,還顯得有些弱小的中國朋友會如何達成自己的目標、維護自己的國家利益呢?難解!可是顯而易見的是,這一別,年輕的許上校必然捲入到一場血腥的戰事中去,真為他擔心吶!

    許承瀚走出老遠,回頭一看,潘興還站在原地。他揮手高喊:「約翰!記住!步炮協同!」

    「步炮協同!步炮協同!」潘興念叨著轉身,向觀察員營地走去。這個話題在他的許承瀚上校的交往中談論過無數次,也是他最有心得之處。作為一名酷愛騎兵的軍官,如今的潘興對陸軍的認識又有了變化。步炮協同不是法國人那種簡單的炮兵轟擊、步兵白刃集團衝鋒,而是更加精密的計劃、更加密切的聯絡,從一個連級單位任務上溯到團級、旅級、師級乃至軍級,反之,則是從軍級的戰役目標一層層地下發到連級,每一級都要面對一個相同的課題——步炮協同。與中國人的陸軍戰術思想想比,美國陸軍還停留在南北戰爭的年代!作為一名武官、一名美軍上尉,必須對此全面總結並加以報告!

    (不久,一份報告送到了陸軍部長塔夫脫手裡,又在被遠東戰爭的結局證明後,擺放到西奧多.羅斯福的案頭上。很快地,約翰.j.潘興上尉結束了駐日武官的使命,被絕無僅有地總統直接命令破格地從上尉晉陞為準將,全面負責美國陸軍的整備建設。)

    ……

    1903年5月15日,天津沸騰了!悄悄出訪美國的總理大臣李燾回國了!

    中國的四萬萬五千萬人在不知什麼時候就把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到一個人身上。有了這個人,孱弱的中國能夠抵擋住八國聯軍;有了這個人,東北的國土就永遠不會落入敵手;有了這個人,大清國變成了提倡民主的大中華帝國,國家一日一日的站起來、強起來;有了這個人,即便是中國正在面臨一場決定國家命運的戰爭,只要有他在,中國人就有了底氣!

    從大沽口到天津火車站,一路上人山人海,一路上都是激動的百姓狂熱的呼喊著、跟隨著小小的車隊奔跑著,或者在早已經成立的「士、農、工、商、學、兵六業抗俄聯合會」的募捐箱裡放進一張張汗濕的華元。

    沸騰的天津並沒有過多地影響李燾的情緒,儘管他年輕的心臟早已經被熱情的國民所融化。

    一整節車廂被改裝了,這裡有大幅的軍用地圖、幾台「滴滴」作響個不停的無線電報機、一群年輕而忙碌的參謀軍官和他們鎮定的總參謀長。

    隨著「立正敬禮」的口令聲,李燾快步走進車廂來到地圖前,招!」

    「是!」葉長生拿起文件夾打開,逐一匯報道:「二號計劃推行順利,目前,俄第二太平洋艦隊已經進入南海海域,駐東北俄國陸軍已達三十六萬餘人;口木聯合艦隊於本月2日開始集結,口木滿洲軍擁有三十一萬餘人。兩國陸軍沒有大的交戰動作,顯然都在等待海戰的結果。我軍的態勢為——吳佩孚的北集群司令部已經移駐曲家店以南十五里的前後十家子,13師駐東遼河——曲家店一線;2師4旅左翼與13師接攏,5、6兩旅沿鐵路線由北而南梯次佈置;騎兵師在四平街側後運動;11師、12師已經秘密運動到前後八里堡、四合一線;東方支隊兩個師一個獨立旅沿綏芬河——圖們江佈防,待機出境作戰。段祺瑞的南集群司令部駐穆克敦(奉天站),第一師主力駐奉天,第一團在李雙喜、龍飛的游擊部隊協助下駐撫順;第三師分駐海城、大石橋、析木城;第六師正在向海城——遼陽一線推進。軍需總監聶憲藩中將率後勤司令部北線總兵站駐法庫,所屬輜重各營隨時可以抽調護衛步兵連組成三個獨立旅投入戰鬥!東北軍團後勤司令馮義和中將率南線兵站駐盤山,所屬輜重各營可抽組一個獨立旅的兵力確保雙檯子——大凌河口之安全。另,華北軍團第十五師(原毅軍為骨幹)已經開抵錦西,禁衛步兵第一旅駐山海關……」

    「五個戰場,這麼大的戰役地幅,呵呵。」李燾的手突然指向地圖外的左上方,問道:「禁衛軍、蒙古騎兵部隊在哪裡?」

    「5月9日的報告是距離烏蘭烏德兩百餘里!」

    李燾滿意地笑問:「六天了,那麼說,鐵路中斷嘍?」

    葉長生一時不能作答。雖然國防軍已經裝備了無線電報機,可是功率和相應的基礎設備(台站,中繼站)卻遠遠不能滿足萬里通訊之需要。此次鐵良、海納布率三萬騎兵突襲西伯利亞鐵路之舉相當地冒險,只能通過騎兵傳令和觀察四平街——公主嶺一線之俄軍反應來判斷騎兵軍的情況。

    沒有得到總參謀長的回答,李燾還是一臉的輕鬆,卻是語氣鄭重的緩緩道:「我相信鐵良!相信海納布!雲樵,我看可以讓海軍行動了。」

    「是!」葉長生回答後,向一名參謀示意傳令後,又道:「全軍擬於18日凌晨兩點對俄軍發起總攻擊並提前三小時通報口木滿洲軍司令部。」

    「不!只提前十分鐘告訴他們。而且,不用在前線通報,在北京,通過外交途徑!我要看看口木人的反應究竟如何?」

    葉長生冷冷一笑道:「口木人很狡猾,似乎從老段那裡嗅出了一點味道。他們加強了鐵路沿線各站的警戒,軍用物資也開始搬運到鐵路以東地區存放,還加強了西面的工事。剛才吳子玉還發來電報,說口木軍近衛師團(欠第二旅團)正在昌圖上車。段芝泉轉發第一團電報,根據龍飛、李雙喜的主動偵察,口木軍有收縮兵力的跡象。駐日公使館的報告是,口木軍第十三師團開始集結。」

    「這麼大的行動是瞞不過人的!咱們只是要給口木人最後一丁點的指望,讓他們覺得咱們在徹底擊敗俄軍、收復東北之前,是不願意跟他們撕破臉皮動手的,如此,足矣。」李燾說著話,感覺腳下的地板動了一下,接著,車廂發出「嘎吱」的聲音緩緩移動起來。他搖頭苦笑道:「咱們的火車跟美國人火車,差別太大!噢,跑題了!我看這樣,外交部立即就撫順事件以及鞍山、本溪、遼陽問題照會口木特使,提出強烈抗議!向法國公使提出邀請,明天上午我要見他!」

    葉長生心領神會,通過法國向已經降旗閉館躲到天津租界的俄國人通氣——陸戰你們沒指望了,海戰即便出現奇跡使太平洋第二艦隊打勝了,對遠東的國際軍政格局也沒有絲毫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海參崴咱們中國要拿回來!屆時,你的艦隊在哪裡駐泊補給呢?

    法國公使肯定會轉告俄國公使,再通過法國在安南金蘭灣的軍艦去追趕俄國艦隊轉告此事,等第二太平洋艦隊得到消息時,應該是在台灣東北洋面上了。此時,艦隊的處境將非常尷尬。前進,有口木聯合艦隊嚴陣以待,即便戰勝也是慘勝,剩餘力量在沒有陸軍的支援下無法奪取海參崴或者旅順。後退,法國人迫於國際壓力已經向俄國艦隊關閉了金蘭灣,龐大的艦隊將失去補給。

    ……

    波光粼粼的色楞格河靜靜地向北流淌,河邊綠草如茵、野花爛漫,遠處起伏的山巒蔥蘢蒼翠,在藍天白雲的凸顯下,顯得是那麼的接近而實際卻又那麼的遙遠。

    由蒙古、滿、漢、回各族官兵組成的,擁有三萬多名戰士和六萬多匹戰馬的騎兵軍在剿滅馬匪巴布扎布後,一路向北。經多倫出國境,輕鬆地攻克布裡亞特蒙古人的聚集地——恰克圖,再沿色楞格河而下到貝加爾湖西南角,此時,距離西伯利亞鐵路上的重要站點斯柳江卡不過七十餘里。

    三萬將士的一路疾進,振奮了與大中華民族一脈相連的蒙古人民,震撼了那些陰謀割裂蒙古各部的野心家們,嚇壞了多倫城裡的那些俄國人……

    可惜,俄國人無法通風報信,他們也只能依靠馬匹的四條腿來完成萬里之遙的旅程,他們還必須繞過中國騎兵軍的行軍路線,躲過向兩翼展開的搜索部隊。在軍隊向西伯利亞鐵路直線全速前進時,任何的通風報信都會被遠遠在拋在後面。

    從三音諾顏部挑選出的嚮導和前哨連幾名官兵出現在前方,鐵良一擺手勒住戰馬,軍帽上圍繞了一圈紅色的禁衛騎兵們齊齊停下。旅長海納布策馬緩緩跑近中將統領,手指遠處的山巒道:「統領,過了那道山梁就可以看到北海和鐵路線了!」

    「嗯。」鐵良哼了一聲,卻有些心神不屬地問道:「那個土謝圖汗部王公和大喇嘛還沒有消息來?」

    海納布知道統領的心思,當年強大的喀爾喀蒙古部如今分為三個大部,即中部的三音諾顏(蒙語『好長官』之意),西、西北部的札薩克圖汗部和東、東北部的土謝圖汗部。而三音諾顏部在康熙年間設置了二十四旗,乾隆年間又歸蒙古正黃旗都統下轄。隨著滿清中國的衰落,喀爾喀蒙古各部或多或少地都被俄國人滲透進來,也或多或少地與中央政府疏遠了一些。對俄之戰,不僅僅是要擊敗俄國遠東軍,匡復失去的國土,而且還有以軍威壯國威,令蒙古各部歸心,讓大中華帝國的遼闊邊境得以穩固!因此,出身喀喇沁蒙古(屬於黃金大汗察哈爾部的一支)的海納布,也將率領屬下的喀喇沁戰士和科爾沁三旗騎兵部隊一起,長期地駐紮在這裡。既要擊敗鐵路線上的俄軍,切斷西伯利亞鐵路,又要長期駐紮下來,衛戍邊疆,那麼,土謝圖汗部和札薩克圖汗部的態度就相當重要了。

    「沒有,有些人是要看到俄國人慘敗後的現實,才會做出決定。」海納布的語氣很是平靜,平靜得與他的年輕有些不相稱。因為他記得在盛京官校「速成」時,曾經在週六的大課上聽過大帥李燾的一句話——「三部蒙古飽受俄人摧殘卻得不到朝廷有力的支援和撫慰,長此以往,必將離心離德,不復中國所有!」

    恪於現實,有些部落貴族們在中、俄之間暫時取觀望態度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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