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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 登基(2) 文 / 阿草

.    我聽見了父王的話兒,當堂一愕,暗忖道:「父王苦心經營數十載,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日,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兒來。」想著想著,心頭猛的一動,轉念想起從前曾在史書上看到過南北朝時,那宋帝劉淵逼得東晉恭帝加九錫和禪位時,就是先後兩次固辭不受,又說出什麼要告老歸田的話兒來,迫得群臣表態,這才名正言順的登上了帝位。

    想到這裡,我斜眼一瞥父王的神情,見他老人家淡然鎮定,哪有半點想要傷心的意思,先前那番話兒分明就是想以退為進,從而試探各位藩王的口風,說起來父王這一招實在是高明之極的。

    我這麼一想,立即就全盤明白了父王的意思,當下跪下來說道:「父王,您老人家一向忠義,領兵勤王也是為了這黎民百姓和我大吳的社稷。如今皇上身死,這可不能怪您老人家啊,要怪就怪王弼、黃子澄和齊泰這些奸妄小人,竟然膽敢害死皇上。」暗自留意了一下其餘眾人的動靜,我又慷慨激昂的說道:「如今皇上駕崩,父王身上擔負著江山,社稷,擔負著元元眾生的疾苦,您可千萬不能說出什麼回燕京贖罪的話兒來,不然我大吳的天下恐怕就會分崩離析了。」

    我這一番話兒侃侃說來,父王和師父的眼睛裡同時亮起了讚賞的光芒,大概心裡面都在誇我的心機靈巧吧!不過我還沒有來得及仔細體味其中的意思,就又見周王叔和代王叔相互對望了一眼,走近父王身旁道:「長洛王侄說得極是,燕王兄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微微一頓,他們兩人同時跪了下來,一起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願奉燕王兄為主。」

    我的話兒已經將意思說得七七八八,在殿裡聽見的人應該都能猜想到父王先前那番話兒的意思,而這時候周王叔和代王叔又把事情直白無比的說出來。頓時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霎時之間,諸路藩王都一起跪倒在了金鑾殿中,向著父王行著叩首的大禮,大呼道:「我們願奉燕王兄為主!」

    這一刻,我只覺得眾位王叔的聲音震徹天地,就連那棲息在宮殿頂上地鳥兒都聞聲展翅飛起,高高地迴旋在這座莊嚴聖潔的宮殿之上。

    父王算是得償所願,哈哈的發出一陣長笑後,也不再矯揉做作,點頭道:「好。既然諸位王弟都願意奉我為主,那愚兄就卻之不恭了!」說罷,父王似模似樣的道了一句「眾卿平身」,又得意無比的笑了起來。

    父王說話的時候,我不覺間留意到了那一位寧王叔的神情,只見他臉上雖然顯得木然無比,但是在他的眼中,我卻看到了一絲讓人心寒的光芒。從那絲光芒之中我非常的清楚地知道,寧王叔絕對不是久甘人下的人。

    當日,父王把諸藩聯軍都留在了應天城的北門外駐紮,然後又讓我把被我圍在各自府中的一眾文武臣公都召上金鑾殿來。「商討」他的登基事宜。正因為父王的有意安排,在應天城內就只剩下我的五萬精兵,所以整個應天城也算是落入了我的掌握之中,父王地「旨意」才發下去沒有多久,我就讓所有的臣公或情願、或不情願的統統來到了大殿之上。

    「建文天子受了奸臣的讒惑,不顧祖宗家法而興起撤藩之事,孤因唯恐社稷生變,故而興兵勤王。以肅清奸妄。唉,只是想不到才入城來,就聽說那定遠侯王弼父子竟然膽敢將天子燒死在宮中,然後才在府中『自殺』,實在是喪心病狂之極。不過,國不可一日無君,國喪要辦,但是卻也要讓新君盡快登基才不荒廢了國事,因此今日孤召諸位來,就是想聽聽你們地意見。」

    父王站在金鑾殿上,抑揚頓挫的說出了這一番話兒,雖然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就連站在了大殿一側的我都能夠清清楚楚的感受出來,或許這就從前師父曾給我說起的為人君者特有的王霸之氣了。

    其實若真地要說起來,這凡人身上又哪來的什麼王霸之氣,只是因為所作所為有了某種震懾人心的效用,因此其他人心中就會不自覺的生出畏懼,這或許就是王霸之氣的根源了。

    群臣人人自危,雖然所有人都明白眼前的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一時之間卻還是沒有人作聲說話兒,殿上的情形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我靜靜的看著眾人,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出頭說兩句話兒,好讓這些人明白眼前的情勢和父王的意思時,突然就看見那太長卿黃子澄和齊泰一起站了出來,黃子澄指著父王大罵道:「你這個謀朝篡位的逆臣賊子,假惺惺的說什麼江山社稷,當真是貽笑大方。」

    齊泰也道:「只可惜當初皇上沒有聽我的話兒,下旨召你進京再行撤藩,才會讓你這逆賊得逞。」

    黃子澄和齊泰我原本是把他們扣了起來的,可是父王卻有意的讓我把他們放上殿來,說是如果他們肯歸順,就讓群臣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他們兩人不肯歸順,那麼父王就要當眾給點顏色他們瞧瞧,其他官員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這時候看見黃子澄和齊泰出列,心中倒是不禁有點佩服他們還是有那麼些忠臣的風骨的。我的心裡這麼想著的時候,顯然父王卻不是這麼想著的,他嘿的一聲輕笑,喝道:「來人啊,把他們的舌頭腕了,看他們還能不能罵孤。」

    父王的話音剛落,頓時就有數名父王的近身侍衛衝上了前去,一把按住了黃子澄和齊泰兩人,三兩下功夫就用刀子絞得他們的口舌盡斷,裡面滿是血跡流出,情形甚至可怖。

    黃子澄和齊泰雖然書生氣極重,成事不足而導致今日之禍,但是他們兩人看起來倒也是硬朗之極的人,臉上雖然血跡斑斑,但是他們還是強忍著疼痛,張大著嘴巴指著父王他「呵呵」的發出大叫,大概在抒發著心中的憤恨。

    我遠遠的站在殿側,看見這種情形,不免生出了一絲惻忍之心,只覺得像是黃子澄和齊泰這種對主忠義的人,就算不能降服他們,至少也應該讓他們死得有如國士一樣才對,父王的作為實在讓人寒心了。

    兩個書生大概難以長時間的忍受得住這一份疼痛,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先後腦袋一歪,兩個人都倒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父王很滿意的看著兩人的慘狀,笑道:「撤藩一事他們乃是禍首,孤深恨之,今日就把他們推出午門斬首,絕不饒恕。另外,孤還要滅他們九族,就如同順籐摸瓜一樣,讓他們兩族永世不得翻身。」

    父王的話兒陰惻惻的在大殿之中迴盪,不知道那些臣公們究竟怎麼作想,但是我聽後當即就眉頭一皺,心中實在對父王這麼嗜殺有點不以為然。

    大殿之中沒有人敢說話兒,父王冷冷的掃過眾人,又道:「孤今日欲登大寶,不知道你們可願意和孤一同為社稷圖謀啊?」

    突然之間,一個人當先出列跪了下來,大聲道:「臣胡惟用願奉燕王為主。」

    我一看是我那軟弱無比的老丈人,心中不禁一陣鄙夷,對他的為人真是說不出的厭惡。

    不過有了第一個出來妥協的人,立即就第二個、第三個……不一會兒,整個大殿之上,有泰半的臣公都跪了下來,大呼願意奉我父王為主。

    父王志得意滿的看著殿下的眾人,似乎正感有些得意,不料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另一位老丈人李孝儒突然走了出來,也不行跪拜禮,說道:「臣深受太祖皇帝和建文天子的皇恩,今日兩位天子雖然都已駕崩,但是正所謂忠臣不侍二主,下官懇請燕王能夠準許我告老還鄉,從此在鄉籍芶此殘生。」

    我聞言心中感覺佩服的同時,卻也暗自著急不已,父王此時要的正是順我者昌,逆我者王,李孝儒他在這種時候請辭,雖說沒有像黃子澄、齊泰那樣公然對父王反抗,但是卻也屬於無聲的抗議,這中間反對父王登基的意思其實就是不言自明瞭。

    果然,父王雙目一瞪,冷笑道:「哦,忠臣不侍二主麼?李孝儒,你想要告老還鄉孤也准了你了,可是有一個條件,你卻要答應孤。」

    「不知道是什麼條件呢?」我心中正這樣想著,就聽見李孝儒不動聲色的問了。

    「孤不日將舉行登基大典,孤要你參加完登基大殿,然後隨著百官對孤行了參拜之禮,這才准你告老,如何?」父王緊緊的盯著李孝儒,似乎只要李孝儒敢說出一個「不」字來,父王就要置他於死地。

    「岳父啊,你就答應了吧!」我心中暗暗期盼著,我知道父王的要求只怕李孝儒並不會答應,但是想著他只要忍過這一回,就可以無事了,心中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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