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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五章 父王(1) 文 / 阿草

.    就在耿炳文只帶著幾名重要的將領來到荊州城和我「和談」的那一天,我把由朱諸一手操辦來的糧草運出了城外,以解那七萬餘軍隊的燃眉之急。同時,我又和耿炳文說起了由我分發半年左近的兵餉,讓這七萬餘人中的大部分人解甲歸田。

    耿炳文雖然是個外表粗魯的人,但是一聽我的話兒,自然也知道我這是不放心他,要解了他手中的兵權之意,因此臉上頓時就露出了不好看的神色。不過這時候他是肉垂砧板上,又有什麼法子,他沉吟了一下,終於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是,我把耿炳文留在了荊州城中,開始用他的軍令實行我的裁軍大計,這其中實在要歸功於朱諸為我獻的那「挾將帥以令士卒」的大計。

    說起來,耿炳文雖然號稱十萬餘眾,但是有三萬人是一路運送輜重的士兵……與其說是士兵,倒不如說是民夫更好,我這發餉解甲歸田的佈告一下,這三萬人頓時大都願意拿錢走人,而那四萬餘真正上戰場的士兵,泰半家中有家眷老小的,也都歡喜無比的拿了餉後走人,一時間十萬人頓時走得剩下兩萬人不到。

    這剩下的兩萬人或是家中已經沒有親人,或是常年在軍營之中吃糧,就算拿了餉回去也不知道應該作些什麼營生的老兵蛋子,因此我倒也樂得收了他們,因為只有這樣無牽掛的士兵打起仗來的時候才能勇往直前,沒有顧忌。

    經過一連幾日的修整,我把手下的士兵分成了五軍,分別是前、後、左、右、中五軍,前軍的領兵將領是罕圖,後軍是厲海兵,左軍是達利,右軍是十八弟。而中軍則是由我親自帶領。

    我手下的五軍每軍一萬人。這一戰的勝利使我成為了帶甲五萬的藩王,實力已經一躍成為天下第三。當然,在整軍之中我並沒有忘記給了耿炳文一個副帥地虛銜,畢竟他地投降實在是給其他勤王軍將領樹立一個榜樣。

    耿炳文和我合兵一處的消息傳出,朝野震動,這個戰果終於讓朱長文乃至朝廷中的一眾主張撤藩的大臣意識到,我朱長洛這個時候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記得從京城傳來的一份由

    而從前許多在撤藩與否的問題上搖擺不定的藩王,也終於不甘寂寞了,谷王、秦岷王、晉王、秦王等幾位王叔一起上書要求當今天子「肅奸妄以清君側,」並且在一日之後宣告起兵。同一時刻。龜縮在銀,的四位王叔也終於敢重新舉起大旗,準備向京師方向挺進。

    這種情形之下,我領著五萬人慢慢的向著武漢、鄂州方向行進,造出進逼京畿地勢頭。行軍之中,我也不忘大作筆墨文章,一天一個佈告的發出,痛斥朝廷奸妄欺瞞年紀尚輕的天子,矯旨撤藩。實在應該誅之以解天下萬民的憤恨,又號召諸路藩王一同起兵進京勤王。每日寫著佈告的時候,我心中其實也暗自好笑,因為想起來我比朱長文還要年輕一些。而且把自己這種叛逆的軍隊說成是勤王大軍,真是有些太過厚顏了。

    唯一讓人感覺到美中不足的是,那些清流士子許多人開始叫罵了起來,似乎這種危急的時候出來罵兩句,才能顯示出他們儒者對君父地忠義。

    因為連戰連勝,我的聲望風頭一時無倆,父王對我送來了密信大加褒贊,說我的勝利使得圍城燕京的朝廷軍隊軍心大亂。「數日來攻城無力,燕京之圍不日將解。」因此我也樂得把軍隊停在了鄂州一帶,大打聲勢戰,只等著各路藩王逼近應天,再一起包圍京城。

    就在這種時候,一直沒有動靜地寧王叔竟然石破天驚的有了聲響,他同樣發出「清君側」的告文,出兵燕京,準備解父王之圍,並且在告文說明了要奉我父王為「勤王」軍的首腦。

    我一收到寧王叔出手的消息,心知這一下天下的局勢終於算是已經抵定了,那圍攻了燕京已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朝廷大軍為了不腹背受敵,相信不日就要撤軍了。同時間,我心裡也對寧王叔的姍姍來遲感到大搖其頭,或許之前他想地是坐收漁人之利,可是想不到我和父王如此能戰,因此才在這個時候錦上添花一把。

    我想得明白的事情,父王和師父定然也能夠明白,我幾乎可以預見就如之前朱諸和我說的,父王登上帝位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定然就是全力對付諸路強藩,這其中寧王叔毋容置疑的就是首要人選。

    「到時我該如何自處?」這個問題我不止一次想到,照著父王務實的性子,為了日後他的天下不至於鬧出如皇祖父死後的事兒來,他或許有一天也會「對付」我的,「難道我真的要如朱諸所說的……」我真的不敢想,無論如何,我真的難以硬下心腸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動手。

    寧王叔出兵的消息才傳出兩日,朝廷軍隊果然立即就撤兵了,退回到了大江以南。父王、我、寧王叔、還有銀」那四位王叔的軍馬都在大江以北,其餘諸路藩王的軍隊就零散得不值一提了,看起來朱長文竟是有意隔江和我們對峙。

    很快的,諸路藩王的軍隊都集中到了滁州,那滁州的原本是滁陽王徐達的封地,如今正是那徐增壽在當守備,說起來他正是我的岳父大人,因為徐元春正是他的女兒。

    我那岳祖父徐達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叫做徐祖輝,一個叫做徐增壽。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這一位塗陽王的兒子,但是性子卻截然相反,那徐祖輝一心終於皇家正統,之前還被朱長文任為勤王軍的大將征伐岷、桂兩藩。而我那岳父徐增壽卻徹頭徹尾的是一個機變之人,打從一開始就已經和我有互通氣息,而且還和我父王私底下互有往來,這一次我們一來到滁州,他立即就打開城門夾道歡迎了。

    不到兩日之間,在滁州城就聚集了各藩約莫二十一二萬人左近,雖然比起朝廷正在大江南岸佈防的約莫四十萬人少了一半有餘,可是因為大勝在前,士氣正旺盛得緊,同朝廷那四十萬敗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經歷這許許多多的事兒,我終於又一次見到父王和師父,心中自然激動和高興非常。

    「恭喜父王,如今天下大勢都盡在父王的掌握之中了。」在父王的帳中,除了師父之外就再沒有旁人,因此我就沒有顧忌的對父王說了一句。

    父王擺了擺手,說道:「長洛啊,現下還萬萬不可有驕縱之心,等到我們父子拿下應天一日,我們再大肆慶祝不遲。」

    父王的話兒讓我心頭一凜,連忙正容應了一聲,收起了心中因為連勝而稍微生出的得意和驕傲。不過,父王雖然話語間不芶言笑,但是我卻可以清楚感覺到他心中其實也非常的高興的。

    「長洛啊,這一次接連幾次戰事你都打得很好!唉,從前父王從來沒有想到過竟然還會有你這樣出色的兒子,你真是讓父王心中感覺到好生的寬慰啊!」父王拍了拍我的肩頭,和聲的對我說道,讓我可以很清楚的體味到他對我的那一番疼愛。

    「父王切莫要這樣說,孩兒只是盡著自己的本份,為父王分憂而已。」我微微一頓,又有意說笑道:「聽了父王這種稱讚的話兒,孩兒想不生出驕縱之心也不能了。」

    父王和師父聽見我說出這麼調皮的話兒,都不禁會心的笑了起來。笑罷,父王為我挽了挽有些不得體的領子,帶些慈愛的說道:「虧得你如今還是有文武全才之名的睿王了,卻如同小孩子一般。」

    我打自出世那天開始,還是頭一次這麼真切的感受到父王對我的親切和愛護,這簡直就是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兒,心中一陣激盪,雙眼竟是難以自已的生出了一陣濕氣,只是任由著父王為我擺佈著身上的衣服。

    父王為我弄好領子衣服,抬頭看見我的模樣,微微的怔了一怔,問道:「這是怎麼了?」

    我嗦了嗦鼻子,強自裝得若無其事道:「沒……沒什麼,沒什麼!」

    轉眼之間,父王大概已經猜到了我的心思,笑了一笑後,說道:「孩子氣還如此重,教父王如後如何放心將天下交給你?」

    「天下?」我聞言猛的一震,似乎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竟說要將天下交到我的手中。心中的滔天巨浪才剛一翻起,我又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定下心神來,仔細回味起父王的話兒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兒,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只有些許才華,而少知人心險惡的少年人了,父王雖然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說起天下、政務一類的事兒,我卻實在不敢將他當作自己的父親來看待。在我的心裡,他即將就要成為一朝的天子,而我只是他身邊卑微的臣子,在這一重身份的光環之下,我和他父子的關係就顯得要淡藩了許多,於是聽了他先前說過的話兒,我首先閃過的念頭就是:「父王是在籠絡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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