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尋花問柳

龍騰世紀 第六十三章 挫敵(2) 文 / 阿草

.    「那不知道該要怎麼作才好呢?」

    朱諸笑了笑後,說道:「其實事兒要作起來也簡單,先讓困在城中的荊州知府帶一封殿下寫的密信出去給耿炳文,勸他投誠,然後再讓人將耿炳文在京城中的家眷擄走,這樣不論耿炳文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投靠殿下,朝廷也會對他生出疑心的。」微微頓了一頓,朱諸又道:「自古以來,將帥受命在外最忌的就是君上猜忌,如此上對下必然多作制肘,要知道行軍打仗最要緊的是得其所便、依勢而為,耿炳文原本就佔不到什麼便宜,而且又要憂心於糧草生計,如果再受到朝廷的為難,局面就一定難以維持下去了。嘿,到時候殿下只要把耿炳文的家眷拿在手中,耿炳文如果不是古之畢干,那就一定會投降了。」

    我聽完朱諸的話兒,當即就拍手叫好起來,同時心中也極是佩服朱諸的慎密。經過這一段的接觸,我發現朱諸也並不是就智計高明到了什麼地步,只是他卻極能把握人心,兵法有云:「攻心為上」,大概朱諸便是得到了其中的三味了。想起來也真是這樣,只要能夠把握到了對手的心思,其實又需要什麼兵法,敵人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算中,那勝負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暗自慶幸朱諸已經成為了我的幕僚,不然若是讓旁人得到了他,那我真是無形中又多了一個可怕的敵人。同時,我又想到了師父,師父從前教我的都是審時度勢的權謀之術,比較起來和朱諸的全然不同,兩者之間的孰高孰低,真是讓我一時間也難以得出一個論斷來。不過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只要朱諸和師父都站在我的身邊,我又何愁大事不成?

    「師父會站在我這一邊麼?父王對他……」心念只是微微一動。我頓時暗自吃了一驚。因為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把自己放在了和父王對立的位置,而且心中所想地「大事」也實在是大逆不道——「莫非——我一直暗藏在深處地野心就真的如此巨大麼?」

    不知道究竟呆呆的坐在原地思索了多久,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轉眼看見朱諸正在靜靜的看著我,他的眼神之中含有一絲訝然和好奇的意味,大概之前我沉思之時,臉上的神色有了一番變幻,所以使得他感覺到懵然不解了,這或許是我首次令他把握不了我的心事吧!

    我朝朱諸微微一笑,說道:「耿炳文若是肯降。那倒也算是個好事兒,只是事後他那十萬人只怕我們也不能養活。」

    朱諸露出些恍然的神色,或是以為我先前所思量地是這件事兒,便道:「殿下不需要擔心,到時候只需要給這些降兵派發五貫錢,將他們散回家就是了。」

    我暗自一算,按照我大吳的兵餉來說,每個士兵一個月就五十文而已。朱諸所說的五貫錢便等於五百文,而十貫錢是一兩銀子,那十萬人也就需要五萬兩銀子才成,實在是一個大手筆了。回想了一下眼前的情形。我不禁眉頭一皺,有些擔憂道:「那荊州府衙的庫中也就只有兩萬兩銀子不到,朱兄要發這麼多的銀子下去,雖說倒是可以讓那些降兵心服了,可是一時之間我又要到哪裡去籌這些銀子出來啊?」

    「殿下不必擔心,銀子的事兒其實好辦之極!」說時,朱諸壞壞的一笑,讓我頓時心中一跳。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麼陰濕地辦法來。

    朱諸大概感受到我疑問的眼光,解說道:「殿下想想,雖然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銀子,可是荊州乃是大城,城中的那些紳商又怎麼會沒有?」

    「什麼?」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我還是被朱諸地「辦法」驚得站了起身來,「莫非朱兄想要——想要——」這時候,我實在說不出一個「搶」字,畢竟一向有著皇家貴胄尊嚴的我實在作不出搶百姓的事兒來。

    朱諸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殿下猜得不錯,我正是有意讓那些商紳『籌備』這一筆錢銀。」

    「籌備?」我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也虧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兒來,不過我也知道荊州因為倚著長江的水路,城中的商人極富,這數萬兩銀子大概也是湊得出來的,因此索性也就順水推舟了:「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兒就交給朱兄來辦了,還望朱兄小心謹慎一些,莫要惹出什麼讓我軍聲譽受損地事兒就是了。」

    我把這麼一件不討好的差事交到朱諸的手中,朱諸好像也完全不在意一樣,欣跌的答應了一聲後,就逕自出去做事了。

    自從這些日來帶兵日久,我越來越摸得了一些訣竅,每過一兩日我就必會到兵營之中走走逛逛,因為我發現這樣將士們就能對我有著極大的親近感,士氣也會更高。在安排了荊州的知府出城為我送信的事兒後,我又帶著幾名侍衛來到軍營之中,看望這些天來受傷的將士。

    走過了東門的幾個營帳,正要接著往南門行去,卻突然聽見一陣吵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我轉頭望去,卻見有幾名士兵正合力扭著一名士兵,嘴上大聲的罵著那名士兵,也不知道究竟是為的什麼事兒。

    「這是什麼事兒?去把人叫來,看看是什麼事兒。」我招來了那陪在我身邊的這一營的統領,對他說了一句。

    那統領應聲過去把那幾名士兵一起叫到了我這邊,那幾名士兵一見到我,立即就不敢再罵什麼了,只是他們卻仍然合力扭著那名士兵沒有放手,似乎害怕一放手,那名士兵又會再次撒野起來。

    我朝他們幾人打量了一眼,見他們一個個的衣衫都稍顯不整,顯然之前已經有過了一番打鬥,便眉頭一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孤不是早就有個明令,軍營之中禁止一切打鬥麼?」

    那些士兵原本在我的面前就已經噤若寒蟬了,這時候聽到我的言語中帶著些責怪之意,頓時放開了那名被扭的士兵,一起跪下了地來。其中一名士兵指著那先前被扭的士兵道:「王爺,我們沒有打鬥,只是索道存他先動手打人,我們將他制服罷了。」

    「哦?」我看著那士兵的神色,顯然也並不像說假,便又轉過頭來,對那名叫做索道存的士兵道:「他說的是真的麼?」

    那索道存抬起頭來,眼中帶著憤慨的朝那說話的士兵瞪了一眼,然後似乎想要辯駁什麼,可是嘴巴才一張開,他又沉吟了一下,才終於點了點頭道:「沒錯,是我先動手的。」

    我還準備聽他有什麼辯辭,可是想不到他竟然這麼順當的承認了,這倒是讓我覺得有些意外起來。我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生得高大結實,臉上輪廓也分明、好看,只是因為臉上有了被人打過的痕跡,還帶著一層塵土,顯得倒是潦倒了。

    「好,你倒給孤說一說,這究竟是什麼事兒?」我又朝一旁那幾名士兵看了看,見他們眼中都有意外之色,該是也沒有想到索道存竟然沒有解說,於是就問了一句。

    索道存聞言又射出了恨恨的眼光,指著那幾名士兵道:「他……他們辱罵我爹娘,我……我……不准旁人罵他們。」

    「哦?」我轉過眼望向那幾名士兵,只等他們給我說說這到底是什麼事兒。

    先前說話的那名士兵給我磕了個頭,說道:「他爹是蒙人,他娘是漢人,我們說起蒙人殘害百姓,忍不住譏諷了他兩句,可是索道存他說不過我們,就先動打人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算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要知道蒙人統治中原的時候,實在是做了不少令人髮指的事兒,漢人百姓直至今日對蒙人仍然是十分的憎恨,若不然也不會當年各路義軍一旦揭竿而起,立即就得到那麼多的百姓響應支持,只是短短的數年之間就把實力仍是極強大的蒙人驅到了大河以北。因此,看來這幾名士兵也是閒聊之時說到了蒙人的暴行,然後又大罵了起來,不想又碰到了索道存這種身世,終於就惹出了打鬥的事兒來。

    雖然事兒情有可原,可是畢竟牽涉到軍營法規的威嚴,所謂令行禁止,我也不能因為這「情有可原」就讓士兵覺得可以不遵軍法,想了想後,我又問了一句:「索道存,他說的話兒可是屬實?」

    索道存想了想後,說道:「他們說得大體沒錯,他們辱罵我爹娘,是我先動手打了他們。」言語中,他又一次憤慨無比的掃了一眼那幾名士兵。那幾名在他的眼光之下,頓時都低下頭去,大概都知道有些理虧,不敢與索道存對視。

    我眉頭一皺,說道:「索道存,既然你已經承認犯了軍規,那照著孤的明令,這是死罪,你可認罪麼?」

    「我認罪,就算是犯了軍規、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讓他們辱罵我爹娘!」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