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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暗流 第七十二章 病魘 文 / 蘇淺淺淺

    於南京的機場內,林然正穿著整齊的西裝拉著王芷茹的小手,站在人流之中等待著王芷茹的父親——王錚的歸來。

    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紛雜的聲音毫不間斷的傳了過來。刺進林然的耳膜之中,四周那麼那麼多人,且一直不停的在他的身邊穿來穿去。

    今天是新年的第三天,陽光明媚是一個好日子。古井不波的林然此刻心中卻是泛著漣漪的,那是一種從未品嚐過的點點緊張。

    就連林然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在他思索了許久之後,這才恍然大悟,那是因為身旁的這個女孩。

    林然和王錚兩人,可以算是忘年交。林然每每一有時間就會跟王錚一起玩玩象棋,因為林然家裡是傳承了近百年的老牌家族,所以對於象棋一道,林然還算精通。因為家族裡面的幾個老人都特別喜愛玩這項傳承了千百年的古老文化。

    王芷茹神色自然的站在林然身旁,小手被林然緊緊的握在一起,隱隱的還能感受到那從掌心滲了出來的些些細汗。只是這汗不是王芷茹的。

    王芷茹不由有些好奇的瞥了林然一眼,只見林然一臉嚴肅的站在她的身旁遙遙在望,好像是等不到王錚的出現誓不罷休一樣。

    她本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孩,略微思索一番就想明其中的關鍵。於是一抹甜蜜的笑容印上臉頰。

    他因為我,而想到面對我的父親會緊張!這代表著什麼,王芷茹心裡非常清楚。善解人意的她輕輕的捏了下林然的手心,然後又在林然回過神這當,她在林然的耳邊說道:「不用緊張啊,我爸又不是老虎。」

    「我沒緊張啊——」打死林然也不會承認這樣的囧事,害怕未來岳父雖然不會丟人,但總歸是不好說出口的。

    聽林然這麼說,王芷茹也笑著搖了下頭,男人都好面子,王芷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動作上她卻是與林然站得更近,那飽滿的玉兔都擠壓著碰在林然的手臂上,親暱的兩人惹得周圍的人不由側目。

    畢竟,王芷茹可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

    王芷茹的舉動讓林然心生感動,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為之稍作舒緩。兩人也絲毫不避違,大大方方的佇立在機場裡邊,林然抽回了手繞過王芷茹的腰肢,很是親密的擁到了一起。

    只是這樣的舉動沒有持續多久,王芷茹便掙脫開了。因為王芷茹的父親已經拖著行李從裡面跨步走了出來。

    林然連忙跟上前去,搶在王芷茹之前一把接過了王錚的行李,他笑著沖王錚打招呼道:「伯父,歡迎回家。」

    「哈,你這小子!」王錚見林然能來接他,他也有些高興,然後又見王芷茹站在林然的身旁,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王錚可是過來人,見自家女兒那一臉幸福的樣,哪還能看不出這兩小傢伙之間的貓膩?

    「爸。」王芷茹興高采烈的喊了一聲,忙不迭的擁住了王錚,以借此來表達下自己的思念之情。

    就在王芷茹進入王錚的懷抱之中那一刻,王錚的臉色瞬間就蒼白起來,連帶著劇烈的咳嗽了好幾聲。林然很是清晰的看到王錚那痛苦的模樣,心知王錚的病變得更加嚴重了,不免有些痛苦的別過了頭。

    王錚伸出手拍了拍林然的肩膀,林然回過頭來,一看到的就是王錚那欣慰的笑容,王錚無聲的開口,「我沒事。」

    無聲的話語林然看得分明,可王錚這樣說,林然就更加悲哀,苦澀的笑了一下。然後她輕輕的將王芷茹從王錚的懷里拉了出來,故作平常的道:「伯父,走吧。咱們先回家。」

    「嗯。」王錚重重的點了下頭,然後就從林然的身旁走了過去。

    在明亮的機場大堂內,王錚的背影有些蒼老,可脊樑卻挺得筆直。林然將那種悲傷的情緒壓下,緊緊的拉著王芷茹的手跟在王錚的後面走出了機場。

    林然對王錚說了聲去取車,然後就加快了腳步來到公路旁,在王芷茹看不到的地方,林然將車鑰匙掏了出來,插進車門的鑰匙孔上,然後一滴晶瑩滴落在林然的手上,然後第二滴、第三滴——

    眼淚瞬息間蔓延成線,那是一種深切的痛,為了王錚那個老男人。林然跟王錚認識的時間也就不到一個月,但是有種溫暖是在任何地方都感受不到的——那是家的感覺。王錚對待林然,確實是跟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林然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在心底他早就將王錚當做了親人,即便兩人之間沒有血緣的關係。

    跨上了車,不著痕跡的擦乾淚水,林然啟動了車很快就駛到王錚、王芷茹兩父女面前。林然也沒下車,害怕被王芷茹看出自己的異常。

    不過王芷茹還處於非常高興的狀態之中,很多不自然的東西都會自動過濾而去。她將王錚的行李箱放到了後車廂後人就已經往車裡鑽了進去。

    王錚坐在副駕駛座上,隱蔽的伸出手拍了下林然那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背,同時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他道:「走,我們回家。」

    林然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又往後視鏡瞟了一眼,只見王芷茹坐在後邊很小聲的哼著歌,那是一首歡快的曲調。然而林然的心還在作痛,只是他目視前方,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壓抑到心裡的最深處——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而早早就在準備中午飯的劉伯也將飯菜都做好了,在劉伯的招呼下,王芷茹跑進了廚房跟劉伯一起去端菜。林然眼見著王芷茹走到廚房裡面,這才雙目閃爍的看向王錚。

    王錚的臉上帶著一絲非常不正常的白色,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血色。林然看著越發擔心,想問些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沒事。」王錚微笑著沖林然擺擺手,不緩不慢的在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後林然就聽到幾句短促的咳速聲。

    林然連忙走上前去,一邊輕輕的拍著王錚的後背一邊略微責怪地道:「還說沒事,回老家的時候是不是犯病了?」

    「歲月不饒人啊。」王錚長歎一聲,滿臉的疲憊。

    「等吃完飯去醫院檢查檢查!」林然對王錚說道,且不容置疑。王錚看著林然那認真的表情,不由生出絲絲感動,再也不忍心拒絕林然的請求。

    各種佳餚被擺上飯桌,王芷茹給大家都添了碗飯,然後四個人就這樣的吃了起來。林然跟王錚心中有事,並吃不了多少,就連著劉伯也感到奇怪,同時心底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可王芷茹在場,他也不好多問什麼。

    王芷茹這才有些奇怪的環視在座的三人,特別將目光定格在林然身上,平常的時候林然可是得吃三大碗白米飯的,現在怎麼連一碗都難以下嚥?

    「你們,沒事吧?」王芷茹出聲對林然幾人詢問道,心思縝密的她顯然已經感到有些不對勁。

    「沒事沒事。」劉伯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又招呼著林然趕緊吃飯。

    林然不得不收拾了下心情,沖王芷茹溫柔的笑了下,然後便埋頭吃起飯來。

    一頓略顯詭異的飯局就這樣無聲的進行著,以至於在王芷茹將碗筷收拾完畢後,還是感到那麼一點怪異。可在場三人都沒有多說什麼,王芷茹雖然感到怪異,但始終沒有詢問出口。

    在她看來,世界是美好的,幸福的生活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對於老天的眷顧,王芷茹心中充滿了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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