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卡薩的懷疑
進入三月後，天氣變得晴朗一些了，但每次來到外面的場地上，凜冽的寒風仍然吹得學生們的手和臉生疼生疼。就連貓頭鷹們都不能及時把信送來，因為狂風總是吹得它們偏離目標。
星期五的時候，在卡薩去地下室上魔藥課的時候，他看見德拉科、克拉布和高爾站在教室門口，還有不少其他的斯萊特林學生，他們都聚在一起看什麼東西，一個個咯咯地笑得開心極了。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卡薩好奇地問德拉科。
「哦，卡薩……」德拉科立刻將手中的東西藏到了身後，那是一本雜誌，「我想你不會喜歡看的……」
「我先看看再說。」卡薩手一張，雜誌就自己飛到了他的手中。
封面上的活動照片是一個鬈發女巫，她咧嘴笑著，露出滿口的牙齒，用魔杖指著一塊大大的海綿狀蛋糕。這是許多巫師都很喜歡看的一本八卦雜誌——《巫師週刊》。
「說吧，」卡薩一邊隨意的翻著，一邊問道，「到底是什麼？」
「好吧，好吧……你自己要看的啊……」德拉科抱怨了幾句，幫卡薩翻到小蛇們剛才在看的文章那頁——《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
這又是一篇麗塔·斯基特撰寫的報道。這個女人的原則就是無視真相，怎麼吸引眼球就怎麼寫，因此雖然風評不怎麼樣，但確實有大量忠實的讀者。
文章主要是描述救世主哈利·波特和他形影相伴的女朋友赫敏·格蘭傑的故事。然後話鋒一轉，對赫敏進行了大肆的抨擊，說她長相平平但野心勃勃，對大名鼎鼎的巫師情有獨鍾。在作者看來，哈利一個人滿足不了格蘭傑小姐的胃口，自從保加利亞隊找球手、上屆世界盃的英雄威克多·克魯姆來到霍格沃茨後，格蘭傑小姐就一直在玩弄著兩個男孩的感情。接著作者提出質疑，使這些不幸的男孩如此癡迷的恐怕並不是格蘭傑小姐的天生麗質，而是她製作了一種春藥？最後，作者認為鄧布利多必須要認真的調查此事，因為每一個希望哈利好的人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有點意思……」卡薩若無其事的合上雜誌，將它還給德拉科，「至少她的文筆不錯。」
「就這樣而已？」德拉科似乎顯得有些失望，「我原以為你會生氣的……」
「哦？我為什麼要生氣？」卡薩靜靜地注視著德拉科。
「當然是因為……」德拉科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垂頭喪氣的說道，「算了吧，怎樣都好……」
教室的門開了，卡薩進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過了一會德拉科進來的時候，他手中的雜誌已經不見了蹤影。
當斯內普在黑板上寫下今天需要的魔藥配料時，哈利三人組躲在最後面的那一張桌子後面小聲的議論著德拉科剛剛丟給他們的那本雜誌上的內容。他們是如此的專注，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斯內普悄無聲息的飄到了他們的旁邊。
「格蘭傑小姐，儘管你的社交生活豐富多彩，」斯內普那冷冰冰的聲音，把他們三人都嚇了一跳，「但我必須警告你，不許在我的課堂上交頭接耳。格蘭芬多扣掉十分。」
全班同學都回過頭來望著他們。德拉科抓住這個機會，從教室那頭把波特臭大糞的徽章對準了哈利，一閃一閃的。
「呵……還躲在桌子底下看雜誌？」斯內普又說道，一把抓過那本《巫師週刊》。「格蘭芬多再扣掉十分……不過，當然啦……」斯內普的目光落到麗塔·斯基特的那篇文章上，黑眼睛頓時冒出光來。「波特需要收集剪報嘛……」
地下教室裡哄響著斯萊特林們的笑聲，斯內普的薄嘴唇也扭動著，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大聲念起了那篇文章：「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天哪，天哪，波特，你又犯什麼毛病了？他或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孩……」
斯內普每念完一句都停頓一下，讓斯萊特林們笑個夠，「……對哈利·波特存有良好願望的人們希望，下次他再奉獻真情時，一定要挑選一個更有價值的候選人。多麼動人啊，」斯內普譏諷地說，一邊在斯萊特林們的陣陣狂笑聲中把雜誌捲了起來，「哼，我認為最好把你們三個分開，這樣你們就能集中思想配製藥劑，而不是光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風流韻事了。韋斯萊，你坐在這裡不動。格蘭傑小姐，你上那兒去，坐在帕金森小姐旁邊。波特——到我講台前的那張桌子上去。好了，快行動吧。」
三人只能無奈的照做。哈利氣得要命，他把配料和書包扔進坩堝，然後端著坩堝走向教室前面的那張空桌子。斯內普也跟了過去，坐在他的講台邊，注視著哈利把坩堝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哈利打定主意不去看斯內普，開始搗他的聖甲蟲，幻想著每隻甲蟲都長著一張斯內普的臉。
「你成了媒體關注的中心，這似乎使你本來就不小心的腦袋更加膨脹了，波特。」班上其他同學都安靜的開始製作魔藥後，斯內普說道，他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因為卡薩離的很近，恐怕什麼也聽不到，「你大概想當然地以為，整個魔法界都在為你驚歎，」斯內普繼續說道，「但是我才不關心你的照片在報紙上出現多少次呢。在我眼裡，波特，你不過是一個討厭的小男孩，可你卻覺得自己可以無視所有的規章制度。」
哈利把粉末狀的甲蟲倒進坩堝，開始切割姜根。他氣得雙手微微發抖，但他始終低垂著眼睛，就好像根本聽不見斯內普對他說的話。
「因此，我要給你一個善意的警告，波特，」斯內普用更輕柔也更陰險的聲音說，「儘管你小有名氣——如果我再發現你闖進我的辦公室——」
「我從來沒有靠近過你的辦公室！」哈利氣憤地說，把剛才的裝聾作啞拋到了一邊。
「別對我撒謊，」斯內普壓低聲音說，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眼睛狠狠瞪著哈利的眼睛，「非洲樹蛇皮，鰓囊草。這兩樣都是我私人儲藏品，我知道是誰偷的。」
哈利毫不示弱地瞪著斯內普，他堅決不眨眼睛，也不顯出心虛的樣子。
只有一旁的卡薩心裡有數，這兩樣東西絕對不是哈利偷得。因為它們都是製作復方湯劑的重要原料，眼下霍格沃茨裡如果說有誰最需要用到，那麼只可能是變形成穆迪教授的小巴蒂·克勞奇了。為了時刻保持穆迪教授的樣子，小巴蒂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喝上一口復方藥劑，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隨身帶著那個弧形酒瓶。
「有人闖進我辦公室的那天夜裡，你不在自己的床上！」斯內普嘶嘶地說，「這瞞不過我，波特！不錯，瘋眼漢穆迪大概也參加了你的追星俱樂部，但我再也不會容忍你的行為了！如果你再半夜三更溜進我的辦公室，波特，你就等著瞧吧！」
「好吧，」哈利低頭切他的姜根，「我會記住這一點的，以免我什麼時候心血來潮想去那兒。」
斯內普掏出一隻小小的水晶瓶，裡面是一種清澈透明的藥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波特？這是吐真劑——一種教你說實話的藥劑，效果奇強，只要三滴，就能使你透露出內心深處的秘密，讓全體同學洗耳恭聽。當然，對這種藥劑的使用，魔法部有十分嚴格的規定加以控制。但是你必須格外留神，不然我就會失手，」他微微搖晃著水晶瓶，「倒在你晚餐的南瓜汁裡。然後，波特……然後我們就會弄清你究竟去沒去過我的辦公室了。」
哈利退縮了，他有著太多的秘密不願意布諸於大庭廣眾之下，而且他一點也不懷疑斯內普會真的這麼做。
這時，教室外有人敲門。
「進來。」斯內普用他慣常的聲音說。
門開了，全班同學都扭頭看去。卡卡洛夫教授走了進來，大家望著他走向斯內普的講台。他用手指捲動著他的山羊鬍須，顯得焦躁不安。「我們需要談談。」卡卡洛夫剛走到斯內普身邊，就唐突地說。他似乎打定主意不讓任何人聽見他說的話，所以他的嘴唇幾乎沒有動，這就好像他是一個很蹩腳的腹語專家。
「我下課以後再跟你談，卡卡洛夫。」斯內普小聲說，但卡卡洛夫打斷了他。
「我想現在就談，趁你無法溜走的時候，西弗勒斯。你一直在躲著我。」
「下課再說。」斯內普嚴厲地說。
卡卡洛夫焦躁的在教室裡踱來踱去，讓所有的學生都沒法專心的製作魔藥。和往常比起來，今天課堂上爆炸的事故多了好幾樁。
終於下課了，學生們紛紛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教室。卡薩留意到哈利故意把裝犰蜍膽汁的瓶子打翻了，手裡拿著抹布蹲在桌子後面，似乎是打算偷聽卡卡洛夫和斯內普的交談。他不由笑了笑，往教室外面走去。在路過斯內普的講桌的時候，卡薩仿若不經意似的用食指在桌上的一個小盒子上輕輕一觸，魔法的力量將他的一部分感官從體內剝離，傳遞到了小盒子上。
離開教室後，卡薩稍稍集中注意力，被他施加了魔法的小盒子周圍的影像和聲音就彷彿在他本人周圍。
「什麼事這樣緊急？」他聽見斯內普壓低聲音對卡卡洛夫說。
「你看。」卡卡洛夫說，他撩起長袍的左邊袖子，給斯內普看他小臂上的什麼東西。「怎麼樣？」卡卡洛夫說，仍然很費力地不讓自己的嘴唇移動，「看見了嗎？從來沒有這樣明顯，自從世界盃後——」
「快藏起來！」斯內普惡狠狠地說，那雙黑眼睛掃視著教室。
「可是你一定注意到了——」卡卡洛夫語氣焦慮地說。
「我們以後再談，卡卡洛夫！」斯內普厲聲說，「波特！你在做什麼？」
「把我灑的犰蜍膽汁擦乾淨，教授。」哈利假裝天真地說，一邊直起身子，舉起手裡的濕抹布給斯內普看。
卡卡洛夫轉了個身，大步走出了教室。他看上去既擔憂又惱火。
偷窺到此為止。卡薩若有所思的摸索著下巴，雖然那裡還沒來得及長出些鬍子，讓他多少有點遺憾。依他看來，卡卡洛夫給斯內普看得那個東西位置是在左臂，再聯想到世界盃上發生的事情，如果說那不是黑魔標記誰也不會相信啊……本來卡卡洛夫的名聲就不怎麼好，過度熱衷於黑魔法，早年還被當作食死徒審理過。卡薩對於他真的是食死徒絲毫不感到半點訝異。只是，斯內普……卡卡洛夫顯然和斯內普十分熟悉，絲毫不忌諱自己那個絕對不能公開的身份。這麼說來，難道斯內普也曾經是食死徒的一員？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他現在的立場和態度可就有些詭異了啊……雖然很快就要再次見到伏地魔，但目前的卡薩並沒有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的打算。斯內普，恐怕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