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異世為僧

第三卷 神武 第772章 重修 文 / 蕭舒

    李慕禪在鼎內盤膝而坐,合眸定息,宛如老僧入室,寶相莊嚴,絲毫沒有異樣神情。

    夏玉蓮不停的添火,火勢熊熊,鼎內藥湯翻滾,汩汩作響,藥香一陣一陣的飄蕩,溢滿整個大殿。

    劉憐君也蹲下幫忙添火,郭碧空則在鼎旁,對熊熊的火焰毫不在乎,身上一滴汗不出。

    兩女隔著青銅方鼎也很近,灼熱逼人,她們也滴汗不冒,只是臉龐被火光映得紅彤彤的,嬌艷迷人。

    李幕禪微闔眼簾,強忍著洶湧的疼癢,隨著熱氣增強,疼癢越來越厲害,一波接著一波,如巨浪拍空。

    他經歷過金剛不壞神的痛苦,再而對這個,有大巫見小巫之感,雖然疼癢難忍,他自有一套斬斷感覺的本事,憑著強橫的精神力量,他似是俯看,又似旁觀,像是另一個人在受苦,與他無關。

    他精神足夠強橫,能夠壓下感覺,化虛為實,又能化實為虛,根本不理會洶湧的疼癢之意,只當它為虛幻,他疼任他疼,他癢任他癢。

    火勢從清晨到中午,從中午到傍晚,每過一個時辰,郭碧空都要打斷李慕禪的入定,跟他說幾句話。

    隨著時間的流進,郭碧空心底發虛,又有些懷疑這藥效到底有沒有,怎麼這個小弟子坐在裡而穩如炎天峰,絲毫沒有異樣神情。

    他恨不得自己也坐進去試一試,看看到底沒有沒失效,但一直強抑住這股衝動,免得在這個小弟子跟前丟了臉面。

    兩女倒沒覺得如何,她們這是頭一次用藥鼎來煮人,看著只覺得新奇有趣,不時瞥一眼李慕禪。

    如此翻滾的藥湯,換了一個人,早就煮熟了,他卻安然無恙,穩穩當當的坐了一天,這小師弟的修為還真是驚人呢!

    郭碧空雖知堅持越久效果越好,但這藥湯乃猛藥,宛如虎狼,一般人承受不了太久,他先前預測李慕禪能堅持一個時辰就不錯了,一個時辰之後跳出來,高處一番之後再進去,受不住了再跳出來調息。

    如此反覆,需要三四天就能把他的暗傷治癒,開始重新修煉化虹經。

    開始時,他見李慕禪面不改色坐著,便覺這個小師弟不錯,超過一個時辰之後,他便有些欣喜,滿意的點頭,暗忖這個小傢伙確實厲害,起碼意志堅定。

    隨後時間流逝,兩個時辰了,他更加欣喜,覺得這個小傢伙著實不凡,意志如鐵,是個厲害角色。

    三個時辰之後,他更是大喜過望,怪不得能把金剛化虹經練到十一層,確實是意志超人,非同尋常。

    但四個時辰之後,他便有些發虛了,覺得這藥怕有問題。

    …………………………

    不知不覺中,在郭碧空的疑惑中,太陽從東邊落到西邊,夕陽殘照,晚霞映紅了整個大殿。

    大殿內的溫度格外的高,不過三人有內力護體,已經達到寒暑不侵的境界,滴汗不出,只是瞪大眼睛望著李慕禪。

    李慕禪一動不動,通紅著臉如醉酒,不知道是被藥力激發,還是熱得,但神色卻不動,宛如老僧入定。

    郭碧空剛才已經跟李慕禪說過話,但李慕禪一動不動,沒有開口,好像沒聽到他說話。

    看到這般,郭碧空與兩女都有些擔心,生怕他會出什麼意外,但聽他鼻息勻稱……如平常,卻是按捺住了好奇與擔憂,只是盯著他看。

    又過了半個時辰,太陽落山,暮色上湧,周圍完全黯了下來,大殿內火光熊熊,照亮著周圍一切。

    「憐君,點上燈吧!」郭碧空轉頭吩咐道。

    「是,峰主。」劉憐君應一聲,把手上的木塊兒扔到尊下,然後拍拍手,剛要起身,卻見李慕禪猛的一張嘴,「噗」的噴出一道血箭。

    「無忌!」郭碧空忙伸手去接住他。

    李慕禪仰天後倒,郭碧空探手如電,堪堪接住了,探一下他的體內情形,頓時露出笑容:「呵呵,好小子!」

    李慕禪掙扎一下坐正了,聲音沙啞:「師父?」

    郭碧空大笑:「好好,果然不愧是無忌,你的暗傷都清了!」

    李慕禪道:「這藥勁兒確實狂烈!」

    郭碧空呵呵笑道:「這可是虎狼之藥,你雖年紀輕輕的,但暗傷卻不少,而且頑固,不下這等猛藥甭想治好!」

    李慕禪點點頭:「確實神效,我如今覺得週身輕鬆,渾身暢快!」

    郭碧空鬆開手,呵呵笑道:「無忌快出來罷」……玉蓮,不用再加火了,憐君,也不用點燈了,咱們去正殿!」

    他說罷轉身離開了大殿,兩女抿嘴笑著往外走,到了殿口時,夏玉蓮扭身微笑道:「小師弟,旁邊有新衣裳,你換了試試合不合身,∼∼你大師兄的身形與你差不多,我拿了他的衣裳過來的。」

    李慕禪坐在青銅鼎中抱拳致謝,待她們都離開了,他盤膝飄浮起來,離開了青銅鼎,然後在空中伸開腿,輕輕一抖身體,頓時衣裳盡干。

    他內力深厚之極,運用也出神入化,輕輕一抖之際,衣裳中的水清完全被烘乾,而又不傷著衣裳。

    衣裳雖然干了,可上面的藥味仍繚繞不絕,絲毫沒有清除之像,他縱使內力深厚也去不掉,只能拿起旁邊一件青衫穿上。

    ………………

    這件青衫挺合身,看來大師兄與自己身材相仿,他的身形本就平常,不算高不算矮,不算瘦也不算胖,說好聽的是標準,說難聽是平庸。青衫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是獨特的皂香,革慕禪點點頭,看來這位大師嫂是個喜歡乾淨的,勤快而賢惠,難得武又這般厲害。

    大師嫂與二師嫂的修為都不俗,雖遜了自己一籌,但若放在東楚武林中,絕對是頂尖的高手了。

    李慕禪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到了正面的大殿,大殿內燈火通明,兩女都不見了,唯有郭碧空坐在正中。

    他見李慕禪進來,招招手,指一下前邊的座位。

    李慕禪默默坐到那張椅子中,抬頭望向郭碧空,他濃眉大眼,透著幾分粗獷與豪邁,不時閃過的紫氣又泛著威煞。

    「無忌,滋味如何?」他呵呵笑問。

    李幕禪搖頭苦笑:「生不如死,差點兒沒堅持得住。」

    郭碧空道:「一口氣把暗傷清除了著實難得,對你的益處大得很你日後就知道了……」……這些藥材我只弄到了一份,若不能一下清除,分次清除的話,效果會差很多,說不定還要留點兒後患,現在就好了,我也能放心了!」

    「多謝師父。」李慕禪道。

    郭碧空擺擺手:「甭跟我來這一套,你想歇一歇,還是要開始修煉?」

    李慕禪道:「師父,我在玄天峰有朋友,想。」

    「趙明月?」郭碧空問。

    李慕禪點點頭:「我與她訂了親的。」

    郭碧空沉吟一下,上下打量他幾眼,搖搖頭:「玄天峰那幫婆娘蠻橫無禮,你去難免要受折辱。」

    李慕禪道:「總要的,總不能害怕她們就不敢去見吧?」

    「嗯,說得對!」郭碧空點頭,讚許的看看他,笑道:「不過我可不會替你做主,玄天峰那幫瘋子執掌刑律,無無天,咱們惹不起的!」

    「師父不必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李慕禪道。

    郭碧空道:「你甭跟她們硬碰硬,不值當的,她們武都很厲害,咱們是硬不過的!」

    李慕禪有些不服氣的問:「咱們炎天峰打不過玄天峰?」

    「唉……」打不過!」郭碧空撓撓頭,尷尬的歎口氣:「咱們誰也不怕,除了玄天峰那幫瘋子!」

    李慕禪有些不解的望過來:「怎麼命……?」

    「唉……」咱們有三種心,她們只有一種,堪比咱們的化焰經,而且她們又人多勢眾……」郭碧空哼了一聲。

    李慕禪慢慢點頭,又搖頭:「看來她們的運氣更好!」

    ………………

    郭碧空頓時露出笑容,伸手拍拍李慕禪肩膀:「好小子,真是聰明,一下點中要害,她們確實運氣好!」

    他隨即哼道:「她們正當運,咱們現在擋不住,不過我覺得咱們的好運也慢慢來了,將來一定能翻身!」

    他一臉振奮的握握拳頭:「無忌,咱們炎天峰的未來就靠你啦!」

    李慕禪苦笑道:「師父太瞧得起我啦!」

    「我可不會誇獎人!你意志驚人,又有極好的資質,未來成就當在你兩位師兄與我之上!」郭碧空道。

    李慕禪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郭碧空笑道:「這才對嘛!」你還是先看看化虹經,再去玄天峰吧!」

    他說著起身道:「隨我來!」

    李慕禪跟他一塊兒出了大殿,然後住後面走,穿過兩座大殿之間,來到了一座懸崖之前。

    懸崖下面是萬丈深淵,黑黝黝不見底,白雲絲絲縷縷遮住人眼,翻湧之際好像大海一般。

    李慕禪目光過人,卻能穿過雲層看到下而。

    直挺挺的石壁佈滿青苔,看不到原本的顏色,野草叢生,青籐蔓延,而下面則是一座亂石堆壘的小山。

    若是從這裡摔下去,摔到下面的石頭上,定要粉身碎骨化為肉泥。

    這般高度,即使不恐高的人看一眼也會覺得眩暈,雙腿發顫,不敢站在懸崖邊上看,擔心一陣風把自己吹下去。

    「無忌,隨我下去。」郭碧空轉頭吩咐一聲。

    李慕禪點頭,郭碧空已經輕飄飄落了下去,宛如一片樹葉慢悠悠往下飄,李慕禪忙跟上,內力流轉,與凜冽的罡風相融,御風而行,慢慢隨在郭碧空身後。

    下落了約有三十來丈,約有三十來層樓高,郭碧空身形忽然一滯,停了下來,隨後雙掌齊出,迅速拍擊石壁,瞬間拍出了三十六掌,其快無倫。

    李慕禪讚歎一聲,看著他每一掌都拍在特定方位上,若是不知深淺,或者內力不夠,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轟……」一聲悶響,他們上方三丈處忽然出現一個洞口,黑乎乎的像是巨獸張開了嘴。

    郭碧空喝道:「進去!」

    他一掌拍向石壁,身形猛的躥出去,如一支離弦的箭射進了洞口,李慕禪腳下一蹬,似是在水裡,身子反向射了出去,也進了洞口。

    ……………………

    這山洞約有兩米多高,兩米來寬,頗為寬敞,郭碧空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他,見他進來,點點頭:「這是咱們炎天峰的密室,除了炎天峰的人,沒外人知道,即使掌門也不知,你也要保住這個秘密,知道嗎?」

    李慕禪鄭重的點頭:「是,師父!」

    「開啟之我隨後告訴你。」郭羿空道,鄭重的叮囑:「這開啟門也是一套掌,沒學這套掌,千萬不要試著開啟,我知道你聰明,說不定記住了方位,但沒有掌相配沒用。」

    李慕禪恍然大悟!「這樣確實萬無一失。」

    郭碧空搖頭不以為然的歎道:「但願如此吧,哪有真正的萬無一失啊!」

    他往裡走往快轉了兩個彎兒,眼前頓時一亮,霍然開朗,兩邊是夜明珠嵌在石壁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輝,映亮了石洞。

    雖說他們目力過人,可以虛室生白,即使沒有燈光也能看清,但畢竟有光還是更舒服一些,心情跟著變好。

    沿看夜明珠照亮的隧道往裡走,越來越寬,到了後來,縫道變成了三人高,三人寬了,極為寬敞。

    走了約有三百來米遠,眼前是一座石門,幽青的石頭看著就堅硬非常,李慕禪貼上去試了試,宛如鐵鑄的無異。

    郭碧空道:「這座石門的開啟也是一套掌的。」

    他說著伸掌在石門上輕拍,或輕或重,或快或緩,轉眼拍出了一百來掌,然後收掌回來,輕吁一口氣。

    李慕禪看他模樣甚是緊張,好像生怕出錯一樣,不過這一百來掌,每一掌的方位都不同,對一般人來說確實很難記住。

    李慕禪看過一遍,馬上烙印入腦海中,不時閃現重放,卻是一下就記住了,但記住沒有,還需要有心想配合。

    郭碧空轉頭過來:「這石頭的開啟門比剛才更繁雜,我當初記住了可沒少下夫,吃了好大的苦頭。」

    李慕禪笑道:「確實複雜。」

    「你將來也要學的,也要嘗嘗那滋味。」郭碧空呵呵笑道,有幾分幸災樂禍。

    李慕禪笑道:「師父,我已經記住了方位。」

    「記住了?」郭碧空訝然問。

    李慕禪點點頭道:「我對別的記不住,但武看一遍就能記住。」

    「呵呵,還真是天才呢!」郭碧空歡喜的笑起來,嘿嘿道:「看來咱們炎天峰真要轉運了!」你使一遍我看看,別用內力!」

    李慕禪依言輕飄飄拍出,一掌接著一掌,很是快捷,轉眼夫就拍出了一百多掌,正是郭碧空呀才所拍的位置,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

    李慕禪知道,在這樣的地方最不適合扮豬吃老虎,恰恰相反,一定要把自己的強大展示出來。

    唯有強大才有話語權,說話才有人聽,深藏不露反而得不償失,況且他還有真正的殺手銅大明王經,其餘的本事說出來無妨,反而能贏得尊重與承認,何樂而不為?

    過目不忘的本事雖然強大,但並非絕無僅有起碼趙明月就能做到,自己是精神強橫之故而趙明月才是真正的天賦異稟,論天賦之強,自己卻遠遠不如她了。

    看他做得完美無缺,郭碧空樂得合不攏嘴,嘿嘿笑道:「好好,我回去便傳你掌,記你兩位師兄羞臊一下!」

    他說著伸雙掌猛的一堆,「轟隆隆……」青色石門旋轉,眼前出現一個圓頂形的大殿。

    青石地板上只有幾個蒲團空曠寬闊,身處其中難免生出渺小與孤寂之感,心志不堅者難免亂心。

    這座大殿與炎天峰北邊的大殿差不多,殿中央是一個池子,約有四米寬六米長,清波粼粼,上面飄著絲絲縷縷的白霧,如一層輕紗在飄蕩。

    李慕禪感受到了水池透來的森森冷意看看它又望向郭碧空,露出疑問。

    郭碧空笑道:「無忌你可以在這裡住幾天好好練……」……那池子的水可是好東西,甘甜而清神,喝了很有精神可以更好的修煉。」

    李慕禪上前幾步,來到水池邊,只見裡而有幾條銀色小魚,自由自在的游動,看到他出現毫無驚慌。

    李慕禪伸手棒起一口水喝,入口之後果然是甘甜凜冽頓時精神一振,頭腦隨之一清。

    李幕禪默察片刻,沒有什麼異樣只是純粹的清冷,所以蕩去了精神中的濁意,恢復清揚。

    郭碧空一指對而的石壁:「無忌,你瞧瞧化虹經便在這裡!」

    李慕禪扭頭望去,對面石壁刻著一幅幅畫像還有一行行古樸的字,李慕禪打量一眼……個也不認得。

    他扭頭望向郭碧空:「師父,這是……?」

    「這便是化虹經!」郭碧空嘿嘿笑道,又一指左邊的石壁:「那是化陽經,北邊的是化焰經。」

    四面石壁有三面刻著字畫,分別是三部經。

    郭碧空道:「認得這些字嗎?」

    李慕禪搖搖頭,郭碧空得意的笑道:「這可是咱們祖師親自創的字,旁人自然是不認得的。」

    李慕禪訝然望向他,郭碧空嘿嘿笑道:「驚奇吧?」

    李慕禪讚歎道:「祖師果然厲害。」

    郭碧空搖頭道:「為了保密也只能如此,這些武的威力太大,一旦外傳,為禍不淺!∼∼師祖當年一定耗了極大心血的!」

    李慕禪點頭,創出一種文字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

    郭碧空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拋給李慕禪:「這裡字典,你拿著對照看,若有不懂的便問我。」

    他說罷便到旁邊一個蒲團上坐下,闔起眼簾打坐調息了,不再理會李慕禪。

    李慕禪接過字典,翻了三遍,把字典完全記住了,然後再抬頭看石壁,化虹經三個大字似要破壁而出。

    李慕禪讚歎,這些字顯然都是以手指所寫,每一個字都蘊著強烈的氣勢,直要吞天吐地,挾山椅海,寫字之人之心胸氣魄絕非一般人能具。

    李慕禪暗忖自己不如此人,沒有這般吞天吐地的氣勢,這般氣勢一半是天生,還有一半是修煉所得。

    自己天生不是個豪氣之人,而且修煉也不到家,不如此人,所以寫不出這樣的字,只有佩服。

    隨著往下讀,他漸漸忘了字的好壞,而專注於內容上,完全被化虹經所吸引,難以自拔。

    當他醒過神來時,只見自己已經盤膝坐到了地上,一動不動,就像一覺醒來卻覺得沒睡過,僅一眨眼而已,又好像過了很久,感覺極為奇妙而奇怪。

    他長長歎息一聲,金剛化虹經確實不全,化虹經與金剛化虹經比,確實多了一大半的內容,而且觀看化虹經,先前一些疑惑一下就弄清,還知道自己出了不少的岔子。

    出了這些岔子,但並不算太大的問題,最終都解決了,雖然留下了一些暗傷,卻沒有性命之憂,也算是直覺之精準所致。

    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練的金剛化虹經並不全,只練了一半不到,就像第一層的心,其實需要走六條經脈,四十二處道,而金剛化虹經上只有三條經脈,二十一個道。

    如此一來,威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語,僅有原本的一半甚至一半還不到,四分之一而已,雖然修煉起來容易許多,但突破到另一層卻困難許多……易一難相中和,倒也說不出究竟是變難了還是變容易了。

    但這只是前頭幾層如此,到了後頭,沒有了另一半,甚至四分之三,五分之四的心,想要進一層的難度,比原本擴大了十幾倍。

    李慕禪能夠一口氣闖到十一層,委實幸運,換了一般人,斷練不到這般地步的,是因為他仗著自己武學淵博,還有直覺驚人,強行推衍出來,把原本的破綻圓起來。

    但這個過程中難免出差錯,所以落下了不少暗傷。

    ………………

    洞中無日月,看不出時間的流逝,但是肚子會餓,他練著練著,肚子咕嘟響了起來,在空曠的大殿裡格外的響亮。

    這咕嘟聲把郭碧空驚醒了,他睜開眼睛抬頭看,呵呵笑道:「怎麼樣,無忌,可看完了?」

    李慕禪點點頭,把字典還給他:「師父,我已經記住了。」

    「那好,這套心是不能錄成文字帶走的,只能在這裡觀瞧,若是沒記住,下次再進來。」郭碧空道。

    李慕禪笑道:「我已經記住了。」

    「比你那勞什子金剛化虹經更精妙吧?」郭碧空笑道。

    李慕禪點點頭:「是,確實是小巫見大巫!」

    郭碧空起身拍拍,把字典收入懷裡,轉身往外走:「那是當然啦,你能把金剛化虹經練到這個地步,還真走了得,我都佩服得不得了!」

    李慕禪無奈的搖頭:「只不過瞎貓碰著死耗子,有些地方是自己妄自揣測,連蒙帶猜,才練到這個地步的。」

    郭碧空笑道:「這更難得了,你現在得了真本,修煉起來一定更快!」

    兩人出了石殿,他輕輕一拍青石門,頓時「轟隆隆」中,青石門旋轉,「砰」一聲,完全合了起來。

    郭碧空道:「咱們走吧,估計現在已經是半夜了。」

    兩人出了石洞,外面果然是夜色朦朧,天上的明月高懸,如冰輪掛於漆黑的天幕上,冷冷的清輝灑落於世間,給周圍蒙了一層白紗,靜謐而美妙。

    兩人飄飄上了山頂,直接掠到了殿內,但見大殿內一張八仙桌旁正坐著兩女,夏玉蓮拿著一本書看,劉憐君拿了衣裳在縫補。

    燈光照在兩女臉龐,嬌艷而動人。

    聽到腳步聲,兩女忙抬頭望來,見是兩人,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迎過來,露出笑容。

    郭碧空老遠便嚷道:「玉蓮,憐君,快吃飯吧,咱們餓壞了!」

    「峰主,飯已經做好了,馬上熱熱就上來。」夏玉蓮笑道。

    劉憐君要跟著一塊兒出去,夏玉蓮攔住她:「劉師妹,忙你的吧,熱熱菜,我一個便成!」

    劉憐君沒有推辭,點點頭坐了下來,夏玉蓮很快端茶上來,李慕禪與郭碧空棒著茶喝,等著飯上來。

    「又在給老二做衣裳?」郭碧空見劉憐君低頭縫衣裳,哼了一聲:「別太慣著他啦!」

    劉憐君抿嘴笑道:「我是給小師弟縫衣裳呢。」

    ………………

    李慕禪忙道:「劉師姐,不用了。

    劉憐君道:「我看小師弟你只有一身衣裳,張師兄的衣裳你又穿不來,裴師兄的更不成,我替你做幾身罷。」

    「我下山買幾套就走了,不敢勞煩劉師姐的。」李慕禪忙道。

    劉憐君抿嘴微笑:「下山買太麻煩了,我閒著也是閒著。」

    李慕禪還要說話,卻被郭碧空伸手打斷:「行啦無忌,讓她縫兩身也好,免得你沒衣裳穿,至於下山買,你還不能下山!」

    李慕禪有些過意不去的看了看劉憐君,不再多說了,只能記下這份人情,將來找時間還上了。

    夏玉蓮很快端著熱騰騰的菜上來,李慕禪的肚子更咕嚕咕嚕響得厲害,他若是從前倒不至於,如今剛經歷過剛猛無比的藥力,身體代謝加快數倍,耗了極大的體力,自然飢餓得厲害。

    郭碧空也累得夠嗆,兩人狼吞虎嚥了一番,如風捲殘雲,一會兒夫把六個菜吃了個乾淨,李慕禪意猶未盡,只能強自壓下食慾。

    太餓之後不能吃得太飽,免得傷了身體,他雖然煉體,五臟六腑遠勝常人,但習慣的力量最能傷人,還是需要注重養生之道。

    郭碧空道:「無忌,你好好休息幾天,練一練化虹經,有不明白的就來找我,不要貪圖快,要一步一個腳印的來。」

    李慕禪點點頭:「是,我明白的。」

    他告別了兩女,將要離開之際,劉恰君喚住他,把一件青色衣衫交給他:「小師弟,我也忘了問你喜歡什麼顏色,就先有青色吧。」

    李慕禪笑道:「多謝劉師姐,我很喜歡。」

    「那就好,你回去穿一穿合不合適。」劉憐君輕輕點頭。

    李慕禪接過衣裳,跟她道過謝後,回到自己的院子後,試了試青衫,極為合體,這劉師姐的眼力確實不俗。

    他盤膝坐到榻上,開始修煉化虹經。

    這一次他是從頭開始練,從第一層開始,原本的金剛化虹經修為猶在,雖然不夠精純,轉化起來也很快,遠比從頭開始修煉快得多。

    化虹經的層次與金剛化虹經一樣,只是心內容缺失而已,每一層的名稱也一樣,生氣聚氣凝氣化氣,行氣化經化血化肉,化筋化膜化骨化神,一共十二層,一層更比一層難,如上天梯。

    他這一晚上沒有待歇,以金山化虹經的修為轉化為化虹經,從第一層開始練,很快把第一層修煉圓滿,接著衝擊第二層,然後第二層又很快圓滿,接著是第三層。

    如此下來,一晚上夫,他一口氣練到了第七層。

    …………

    到了第七層,他再往上修煉,便變得艱難了,經脈複雜,運轉起來有很多地方遲滯不行,需要一點一點兒衝擊。

    李慕禪曾問侯老與方老,天一派有沒有煉體的方,他們兩人說沒有,如今看來,他們不知道炎天峰的心。

    這套化虹經是地地道道的煉體門,如今雖僅是第七層,但論效果之強,遠勝金剛化虹經第十一層,近乎有兩倍的效果。

    僅是一夜之間,他實力便增了一倍,若是再與侯老他們交手,想要取勝不難。

    第二天清晨,他起來之後,往大殿而去,進了大殿時,裡面坐了郭碧空與另兩個男人,正在呵呵說笑。

    李慕禪掃了一眼,坐在右邊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約有二十來歲,左首邊是一個粗獷的大漢,約有三十幾歲。

    青年一襲青衫,磊磊落落,修眉朗目,唇紅齒白,看著很是溫文爾雅,像是一個白面書生,弱不禁風一般。

    另一個大漢濃眉大眼,神情凶悍,雙眼開闔間隱著淡淡金芒。

    聽到李慕禪腳步聲,三人轉頭望過來。

    李慕禪抱拳:「師父。」

    「呵呵,無忌,來來,見過你大師兄,二師兄!」郭碧空招招手,笑著分別指了指青衫秀氣青年與粗獷大漢。

    李慕禪沖秀氣青年抱拳道:「見過大師兄。」

    又衝粗獷大漢抱拳:「見過二師兄。」

    「呵呵,你就是小師弟?」粗獷大漢呵呵大笑,摸了摸自己黑針一般的短髯,咧嘴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二師兄?」

    李慕禪笑道:「師父剛才告訴我的。」

    「果然不愧聰明!」粗獷大漢轉頭對郭碧空道:「師父,看來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呀!」

    「那是自然!」郭碧空昂然點頭,笑道:「無忌,你大師兄叫張玉、溪,二師兄叫裴華崗,不必跟他們客氣!」

    秀氣青年微笑道:「小師弟,我是張玉溪,我因為入門走,所以成了大師兄,佔便宜了。」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怪不得呢,我還以為武分排名。」

    「喲,小師弟,你能看出我不如大師兄?!」粗獷大漢裴華崗瞪大眼睛。

    李慕禪笑著輕輕點頭:「大約能感覺得到。」

    「聽師父說你練的是化虹經?」裴華崗問。

    李慕禪點頭,裴華崗道:「還不如改練化焰經呢!」

    ………………

    張玉溪點頭:「化焰經雖然修煉得慢一些,但威力更強。」

    郭碧空忙擺擺手:「行啦,你們不用勸,他既然當初練了金剛化虹經,當然要練化虹經,可以少走很多彎路,練起來也快。」

    「唔,這倒也是,小師弟當初的金剛化虹經練到了十一層,真是驚才絕艷,佩服佩服!」張玉溪輕頜首。

    裴華崗問:「小師弟,化虹經你練到哪一層啦?」

    李慕禪微笑道:「第七層。」

    「好好,我不過才練到化焰經第七層,還真走了得呢!」裴華崗驚奇的打量著李慕禪,讚歎道:「怪不得師父讚你是奇才呢,確實是奇才!」

    李慕禪不好意思的笑笑,轉身郭碧空:「師父,我想去玄天峰看看。」

    他這話一出口,張玉溪與裴華崗臉色頓時一變。

    裴華崗忙道:「小師弟,你去玄天峰幹什麼!」

    李慕禪說了自己在玄天峰有一位朋友,想要去探望一下。

    裴華崗哼了一聲,氣憤的道:「小師弟,你可得小心,咱們與玄天峰可是死對頭,她們是不會放過這機會的!」

    李慕禪笑道:「二師兄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唉……」一頓折辱是免不了的!」裴華崗咬咬牙,哼道:「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