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教訓
蕭肅搖搖頭：「算啦，她一個孩子家懂什麼，……曹長老，令孫乃是人中之龍，前途無量，女蒲柳之姿，性子又刁蠻嬌橫，實在配不上令孫，斷不敢攀附高枝！」
曹長老臉一沉：「蕭掌門不再想想？」
蕭肅搖頭歎了口氣：「曹長老，老夫也無奈得很，若是承諾了，依無忌那脾性，定不會善罷干休，定要鬧得天下大亂，沸沸揚揚，淪為天下人的笑柄，還是算了罷。」
曹長老冷笑一聲：「嘿！他縱使天才縱橫，不過一個三代門生罷了，老夫不信這個掌門治不了他！」
蕭肅搖搖頭，苦笑道：「這些天才人物往往都是怪脾氣，他不是不聽我的，可他脾氣一上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
曹永康難掩失望之色，聽著曹長老與蕭肅的話，臉色漸漸平靜，近乎麻木了，只是一雙朗星般的眼睛閃爍著精芒。
吳知善撫著清髯暗自打量，漸漸鎖起了眉頭，看來無忌又要多一個勁敵了，這曹永康因愛成恨，定不會罷休，將來一定會報仇。
因愛成恨，往往比結怨成恨更可怕，是不計利害，不死不休。
太一宗的人殺不得，可無忌的脾氣浮躁感動，一旦曹永康真的獲咎他，一定不會手軟，毫不猶豫的殺人，如此一來可就麻煩大了，太一宗與金剛門相比，就是大人與孩！
曹長老笑瞇瞇的道：「既然蕭掌門不承諾，那老夫也不勉強，這樣罷，咱們來了一遭，總要見一見正主是不是？」
蕭肅道：「曹長老，無忌正在閉關呢。」
曹長老笑道：「這樣……，那就見一見蕭姐吧，見上一面也算是解了永康的相思之苦。」
宗鉉冷冷道：「相見不如不見，如雪正忙著呢！」
曹長老臉色冷下來：「宗長老，老夫的脾氣雖好，卻容不得三番兩次的挑釁！」
宗鉉冷笑道：「姓曹的，若不是太一宗的人，有膽量在這裡這些屁話！？不過狗仗人勢罷了！」
曹長老臉色陰沉下來，轉頭看一眼蕭肅：「蕭掌門，宗長老如此猖獗，莫怪我代教訓他了！」
蕭肅撫髯微笑道：「曹長老，換是是他，自己門生的老婆被人搶，能高興得了？」
曹長老冷哼道：「老夫可沒硬搶！」
蕭肅抱拳拱拱手，微笑道：「算啦，甭跟他一般見識，老夫替他陪罪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蕭肅如此態度，讓他爆發不出來，只能冷冷瞪一眼宗鉉，哼道：「山不轉水轉，咱們武林中總有相見之日，那時再討教一二！」
「奉陪到底！」宗鉉冷笑。
蕭肅忙擺手道：「好啦，宗師弟別胡鬧，來者皆是客，不得無禮！」
宗鉉哼了一聲坐回去，吳知善笑道：「曹長老，既有一個內門門生的名額，不如讓平安過去如何呀？」
曹長老驚訝的望一眼吳知善，沒想到吳知善如此的皮厚，竟有膽這麼。
這本是一個交換條件，蕭掌門嫁女兒，便贈金剛門一個太一宗內門門生名額，如今既然拒絕了，自然不成能把這個名額給他們。
吳知善笑道：「貴派的顏姑娘乃是天仙般的美人兒，咱們派中的戚平安對她也是情根深種，兩人真是天作地合的一對兒，不如把他們湊到一塊兒如何？」
曹長老哼了一聲：「吳兄弟莫不是消遣在下？」
吳知善驚訝不解的道：「曹兄何出此言？平安雖然比不得無忌那般天才驚艷，卻沉穩老練，稍加琢磨定成大器！」
曹長老哼道：「戚平安雖然是英傑，但對咱們太一宗的門生而言，不過尋常罷了！」
吳知善笑了笑：「貴派門生固然精銳，不過想找到勝過平安的卻也不容易！」
曹長老搖頭笑了起來：「吳兄弟，也甭跟我來這一套，我來這裡本就捨了老臉，誰讓我這個孫子喜歡呢！……為孫子丟一回臉不算什麼大事！」
吳知善笑起來：「難道曹兄如此大度，佩服佩服！」
蕭肅微笑：「曹長老既然來了，且留幾日，看看我金剛山的風景，好好遊玩遊玩！」
曹長老笑道：「沒必要了，老夫可沒臉再呆這兒！」
蕭肅搖頭歎道：「只可惜老夫只有一個女兒，否則定要嫁給曹公子的，曹公子一表人才，修為精深，確實人中之龍！」
曹永康臉色平和，只是抱抱拳，沒有多話。
蕭肅也知道他心情欠好，沒能苛求，笑道：「曹長老，不克不及留幾日，一頓飯總要吃的吧？！」
「那好，就叨擾一番了！」曹長老承諾下來。
正著話的功夫，忽然一聲大笑傳來，先是在遠處，片刻後到了大殿外，這人輕功之快可見一般。
「掌門，門生李無忌求見！」大咧咧的聲音響起。
蕭肅臉色微變，皺眉道：「無忌，不是在閉關麼？」
李慕禪笑道：「我剛出關！」
「進來吧！」蕭肅無奈的哼了一聲。
門簾一動，黃影閃過，李慕禪呈現在大殿內，一步跨過三丈遠，站到了蕭肅跟前，抱拳笑道：「諸位師伯，掌門，門生有禮！」
他訝然看向曹長老與曹永康：「怎麼還有客人呀？」
宗鉉站起來，沉聲道：「無忌，這位是太一宗的曹長老，曹長老的明日孫曹永康曹少俠！」
「原來是太一宗的！」李慕禪撇一下嘴，敷衍般抱抱拳：「曹長老，曹兄，有禮啦！」
「不得無禮！」蕭肅皺眉哼道。
李慕禪撇嘴道：「門生哪有無禮！……掌門，太一宗的人來做什麼，不是來找回場子的吧？」
蕭肅沒好氣的道：「行啦，沒什麼事趕緊走，莫在這裡亂話！」
李慕禪看看曹長老，又看看曹永康，哼道：「沒事！」
「那還呆在這裡做甚！」蕭肅惡聲惡氣的哼一聲，瞪了他一眼，揮揮手：「趕緊出去！」
李慕禪哼道：「走便走！」
罷轉身便要往外走，臨走之際還看了幾眼曹長老。
「慢著！」曹長老忽然道。
李慕禪卻沒理會，接著邁步往外走，到了門口挑簾便要出去，曹長老身形一閃，驀的呈現在他身後。
他身法奇快，瞬間消失原地，呈現在李慕禪身後，伸掌拍向他肩膀：「李少俠慢走。」
李慕禪肩膀一撤，避開他手掌，退後兩步瞪向他：「做什麼？難道要偷襲不成！？」
曹長老微微一笑：「李少俠誤會了。」
李慕禪不耐煩的道：「有什麼事，咱們又不認識！」
曹長老扭頭道：「蕭掌門，李少俠的大名如雷貫耳，今天碰巧了，老夫便與李少俠切磋一二，如何？」
蕭肅忙擺手：「曹長老使不得，他一個輩，怎能跟脫手！」
曹長老搖頭笑道：「他雖是輩，但一身修為卻深厚驚人，咱們武林中人達者為先，沒必要理會這麼多規矩！」
曹永康忽然開口話：「爺爺，我來吧！」
曹長老一怔，沉吟著搖搖頭：「還是我來吧。」
曹永康道：「爺爺，我縱使不敵，也想看看究竟差幾多，比他差哪裡，也有追趕的目標！」
曹長老頷首笑道：「嗯，這個想法不錯，難得！」
曹永康緩步到了李慕禪跟前，目光銳利如劍般刺進他雙眼：「在下曹永康，請李少俠指教！」
李慕禪皺眉道：「我們兩個自自的，好像沒怎麼問我吧，……們想打，我還不想打呢！」
「嗯——？」曹長老訝然，看看他，望向蕭肅。
蕭肅皺眉道：「無忌，跟曹少俠切磋一下也沒什麼，看看太一宗的絕學，多長長見識！不要坐井觀天妄自尊大！」
李慕禪搖頭道：「掌門，我剛練完功，累得很，不想跟人切磋！」
蕭肅沒好氣的哼道：「再空話，甭想娶如雪！」
李慕禪馬上精神一振，忙笑道：「好好，雖然累了，但打發這個傢伙還是沒問題的，掌門想要我出幾招？」
蕭肅瞪著他，惡狠狠的道：「閉上嘴！」
曹長老笑了笑，搖搖頭：「蕭掌門，選的這個女婿呀，還真是……」
蕭肅欠好意思的苦笑：「讓曹長老見笑了！」
曹長老搖頭道：「天才人物果然與一般人不合的，咱們是難以理解嘍！」
李慕禪淡淡掃他一眼道：「曹長老這話怎麼聽著不對味兒！可是在取笑我？咱們比劃比劃！」
曹永康沉聲哼道：「李少俠，請——！」
他拔劍出鞘，劍光如水，寒氣森森，又是一把寶劍，此劍劍鞘古樸，劍柄鑲了一顆紅寶石，恍如人的眼睛。
李慕禪已經注意到這柄劍，有些眼饞，忙道：「慢著！」
曹永康皺眉停住，劍尖遙指著他：「！」
李慕禪道：「我平白無故的便要麻煩一場，太不公平，要不這樣罷，若輸了，便把這把劍送我！」
他的墨鋒劍沒討回來，被玉冰閣的趙明月帶走了，而她的寶劍卻被要了回去，他如今兩手空空。
曹永康臉色一沉，便要話，李慕禪先道：「若是什麼也不想拿，我何苦跟脫手，出力不討好！」
蕭肅沉聲道：「無忌，胡什麼，想寶劍咱們又不是沒有！」
李慕禪搖頭道：「咱們有是咱們的！」
蕭肅擺擺手，哼道：「別再亂來，趕緊脫手吧！」
李慕禪雙臂一抱，大咧咧的道：「他若是不承諾，我便不脫手！」
曹永康沉聲道：「好，我承諾，若贏我，這柄靈目劍便送與！」
李慕禪馬上眉開眼笑：「好好，這才爽快嘛，像個男人，儘管放馬過來就是，我會手下留情的！」
曹永康俊臉陰冷靜一句話不，揮劍便刺。
李慕禪輕飄飄一掌拍開，長劍蕩出很遠，曹永康不由的被扯著偏了一步，費了好大的力氣止住身形，臉已經漲紅了。
李慕禪搖頭道：「的劍法華而不實，不可不可，差遠啦！」
曹永康咬著牙，緊閉著嘴揮起長劍，馬上漫天的劍光籠罩下來，銀光燦燦，森森寒氣瀰漫四溢，大殿內的溫度降了一絲。
李慕禪穩穩站在原地，當劍光籠罩過來時，他輕飄飄一掌，「叮」一聲脆響，長劍飛了出去，漫天的劍光散去。
曹永康茫然的站在原地，兩手空空，怔怔看著李慕禪。
李慕禪一閃身，接住了落下的長劍，隨之再次一閃掠過了曹永康身邊，回到原來位置，把劍鞘系到自己腰上。
「好劍！好劍！」李慕禪撫著劍身，端到眼前打量，嘴裡嘖嘖讚歎：「真是好劍吶！」
曹長老驚了一身汗，剛才李慕禪掠過曹永康身邊時，他驚覺想要阻攔，卻反應不及，任由李慕禪摘走了劍鞘。
蕭肅哼道：「無忌！」
李慕禪抬頭看看，把長劍歸入鞘中，笑呵呵的道：「掌門，若是沒有叮嚀，我就回去了，我要把這劍拿給師姐看看，讓她羨慕羨慕！」
蕭肅擺擺手：「快去吧！」
「慢著！」曹長老沉聲道。
李慕禪剛要轉身，聞言轉過頭來：「曹長老吧？也要脫手？」
曹長老緩緩頷首：「不錯，老夫也要領教一二！」
李慕禪笑瞇瞇的打量一眼他，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頭，搖搖頭：「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我不克不及白跟打吧？」
曹長老露出一絲微笑，點頷首：「好，若勝過老夫，一個太一宗內門門生的名額，若輸了，把蕭姐讓給永康！」
李慕禪臉色馬上變了，由晴變陰，冷冷道：「老頭，這話好不混帳！師姐是人不是工具，哪能讓就讓？！」
曹長老淡淡道：「打還是不打？」
李慕禪道：「懶得理這老兒，掌門，我走啦！」
「哪裡走！」曹長老一閃身，蓋住了大殿門口，緩緩拔劍橫於胸前，沉聲道：「今天老夫非要試試的斤兩！」
李慕禪皺眉道：「老頭兒，這般無理，莫怪我下狠手！」
曹長老嘿然冷笑：「我倒要領教一下的狠手！」
「無忌，點到為止！」蕭肅忙道。
李慕禪哼道：「掌門，我可管不住自己的手，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罷揮拳搗了出去，拳頭蒙著一層瑩瑩黃光，似乎黃玉雕成的拳頭，看著緩慢，瞬間到了曹長老胸前。
他橫劍一斬，李慕禪化拳為掌，輕飄飄一拍。
「叮……」一聲脆響中，兩人同時退後，李慕禪退後一步，曹長老也退後一步，身形穩住之後，再次揮劍刺來。
李慕禪沒拔劍，只以拳掌相應，使的全是金剛門的功夫，或拳或掌，拳乃大金剛拳，掌乃金剛劍法，兩套武功揉在一起，威力雄渾。
但見劍光一點一點，宛如繁星閃爍，沒有光輝的劍光，沒有森森的劍氣，反而雲淡風輕，毫無火氣。
李慕禪拳腳打得或快或慢，或拳頭或手掌，或駢掌如劍，招式轉變卻又不失簡潔，看著乾淨利落。
蕭肅與眾長老者盯著看，心下讚歎，果然是天縱奇才，這麼短的時間，卻能將金剛門的武功練至這般境地，可謂爐火純青。
他們每人都在思忖，換了自己，怕是達不到這般境地，不但僅是拳法劍法的火候，更是隨機運用之妙，此乃天賦，雖可通過苦練來彌補，卻無法抹去天賦的不同。
這些招式好像化為了他的本能，隨意一拳一掌，無不契合金剛門武功，即是蕭肅也自歎不如。
再看他的功力，拳頭上蒙著一層黃光，顯然是大金剛拳或者金剛劍練到了極深的境界，內力達到子形之於外的條理，這一次閉關武功大進，不知練到了第幾層。
他們都沒練金剛化虹經，對金剛化虹經不熟，看到這般異相卻不知是哪一層，但如此功力，卻勝過自己無疑。
曹永康雙眼炯炯，如火光熊熊燃燒，他沒想到李慕禪的武功達到了這般境地，真是如高山聳立，可望而不成及。
自己雖是天才，但爺爺也是天才，天賦不比自己差，爺爺只能與這李無忌打成平手罷了，自己若無意外，想勝過李無忌終生無望！
想到這裡他生出無盡的絕望與沮喪，難道自己一輩子只能被他踩在腳下，抬不起頭來！？
他不甘心的咬著牙，吱吱作響，雙眼幾乎燃燒起來，拳頭緊攥著，青筋賁起如蚯蚓蜿蜒。
李慕禪哼道：「吃我一記真正的大金剛拳！」
他忽然平平搗出一拳，拳頭光華大放，如流星般劃出一道黃帶，瞬間擊上曹長老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