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縮骨
李慕禪歎道：「烈炎宗的方白鷹，還有一個老傢伙，也很厲害。」
「方白鷹？」蕭鐵石忙問。
李慕禪點頷首：「應該挺有名氣的吧，修為很深，也夠卑鄙，……對我這個輩也要一哄而上！」
「烈炎宗方白鷹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是烈炎宗的八大長老之一，竟在這麼個處所遇上他，……咱們運氣還真不錯！」蕭鐵石搖頭苦笑，上前按住李慕禪背心：「李師弟，我看看的傷。」
他隨後露出笑容：「還好，傷得不重，只要靜養幾天就好，……看來經過了一場苦鬥！」
他覺察李慕禪體內賊去樓空，氣息運轉其中，澀滯艱難，顯然是受了內傷，經脈梗塞所致。
「那就好！」蕭如雪鬆一口氣。
李慕禪是用了燃燈術，把內力完全的燃燒，才有如此奇快的速度，憑著自己修為甩不開方白鷹。
蕭如雪道：「咱們往南走，藏得更深一些吧。」
「嗯，有理。」蕭鐵石點頷首，笑道：「只能等門內來人接應了。」
李慕禪恨恨哼道：「我已經傳出了消息，師父他們很快就能過來了，不過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奶奶的，一幫人一哄而上，也失落臂身份！」
蕭如雪嚇了一跳，忙道：「臭子，我可禁絕再胡鬧！」
她知道李慕禪膽大包天，當初偷跑下山去殺黃一風，這樣驚世駭俗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李慕禪無奈點頷首：「好吧好吧，我不去找他們即是！」
蕭如雪這才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這把刀倒不錯！」
李慕禪把寶刀遞給她：「送給師姐了！我是從烈炎宗的人搶過來的，很是鋒利！」
「能有這般寶刀的，絕不會是一般人物。」蕭如雪接過寶刀，飄身躍上松樹輕輕一劃，手腕粗的樹枝無聲無息的脫離樹幹，緩緩落了下來。
「果然鋒利！」蕭如雪讚歎，輕撫清光閃爍的刀身。
李慕禪笑道：「師姐就留下吧，可惜我那時只顧得殺人，沒來得及把刀鞘也搶過來，……我！」
「別動！」蕭如雪忙一伸手，止住他動作：「行啦，沒刀鞘就沒刀鞘吧，現在受了傷，別亂動！」
李慕禪搖頭道：「我沒關係的，一點兒傷，這把刀如此，刀鞘也必是不凡的，再配刀鞘也麻煩，總覺得不得勁兒。」
他的傷確實不重，掌力剛猛而灼熱，乃是至陽至剛的掌勁兒，恍如一團火，但對他來，卻沒大礙，比他的內力之焰差了一籌。
他自知撿到了寶，這金剛化虹經遠勝一般心法，他如今限於修煉時間太短，不敷深厚，但內力精純卻遠勝常人。
即使方白鷹這般人物，內力之精純也勝不過他，可見金剛化虹經之妙。
他內力化為火焰，熬煉經絡，故挨了方白鷹一掌卻沒什麼大礙，只是內力衝擊造成了五臟六腑受傷。
他有金剛不壞神功熬煉的五臟六腑，遠勝常人，又有金剛衣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故傷勢輕淺。
他覺得什麼工具還是原配的好，最妥當，若再去配一把刀鞘，總有點兒不自在，不舒服。
蕭如雪忙道：「行啦行啦，這把刀我就收下啦，刀鞘沒必要掛心了！」
她生怕李慕禪不知死活，再去搶刀鞘。
李慕禪不甘心，游移道：「還是我去弄回來吧，原本的刀鞘一定比配的好！」
「不消不消！」蕭如雪忙不迭搖頭，道：「我可以照我的心思，配一把我喜歡的刀鞘，就是拿來原本的，我也要換的！」
李慕禪無奈的點頷首，失望道：「那好吧，歸正刀是的啦，隨喜歡。」
蕭如雪恨恨哼李慕禪一眼：「臭子，就事多，給我老老實實的坐下休息，禁絕再出去了！」
她被李慕禪弄得一驚一乍，心忽提忽降，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是升升降降數次，覺得累得夠嗆。
李慕禪笑道：「好吧，我調息一會兒，待傷好了，再好好跟他們周旋！」
蕭如雪斜睨著他：「就老老實實的養傷罷，別連累咱們！」
李慕禪撓撓頭，咧嘴笑道：「好好，那我就好好養傷。……對啦，我出來得急，沒能把訂好的乾糧與滷菜帶出來……」
「行啦，甭操心了，我會去拿過來的。」蕭如雪沒好氣的道。
李慕禪搖搖頭道：「太危險了，還是大師兄去吧。」
蕭鐵石看兩人話，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笑意，忙笑道：「李師弟得有理，如雪，還是我去吧！」
「大哥的身形太顯眼了！」蕭如雪道。
李慕禪笑道：「我聽武林中有一門絕學，叫縮骨功，大師兄不會嗎？」
「還有這門絕學？」蕭鐵石訝然問。
李慕禪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封面有一團污漬，似紅似褐，蕭鐵石一看就知道是血跡。
他接過來，指了指這團血跡，李慕禪看一眼蕭如雪，欠好意思的道：「是我一不心撿來的。」
「哼，什麼時候撿的？」蕭如雪嗔道，瞪大明眸問：「從什麼處所撿來的，怎麼會有血？」
李慕禪撓撓頭：「上一次去殺黃一風，從狂沙門一個門生身上無意中撿來的，想試試看能不克不及練成。」
「……」蕭如雪指著他嗔道。
蕭鐵石忙道：「人死如燈滅，俗世的外物再也沒用了，死人財雖然不當，但武功秘笈總不克不及置之不睬，我覺得李師弟做得沒錯！」
他在沙場上拚殺，對死人財其實不排斥。
「大哥，也護著他！多髒！」蕭如雪頓腳嗔道，厚軟的樹葉被她跺出一個坑，可見其氣憤。
蕭鐵石笑道：「好啦，好啦，我先看看這縮骨功，若真的有效，咱們倒有幾分生機。」
蕭如雪扭頭瞪著李慕禪，李慕禪左右顧盼，就是不與她的眼神相觸，她總不克不及上前固定住他的眼睛，只能恨恨揮刀，馬上樹葉紛飛。
片刻功夫，蕭鐵石合上薄冊子，闔眸運氣，須臾週身發出啪啪啪的脆響，宛如炒豆子的聲音。
在啪啪啪啪的聲音中，他身體漸漸縮，就像氣球撒氣一般，轉眼功夫，他已經了一號，原本比李慕禪高壯許多，如今卻比李慕禪了一號。
他的臉龐也跟著縮一些，再加上易容，沒人能認得出來。
蕭鐵石垂頭打量幾眼，抬頭笑道：「李師弟，妹，如何？」
「不愧是大師兄，這麼容易練成了，不錯不錯！」李慕禪走上前，並肩而立，比劃一下頭頂，笑道：「我比師兄高啦！」
蕭鐵石抬頭笑道：「好個縮骨功，果然厲害！」
蕭如雪也驚歎的打量著他，沒想到縮骨功如此的厲害，竟能讓人釀成這般，大哥這麼一服裝，真的沒人認得出來。
李慕禪漸漸弄清了，東楚的武學雖然精深，但博雜方面卻不如大衍與南理，好像整個武林就幾種武功一般。
李慕禪明白，這並不是東楚的武功真的少，而是人們求專精，去蕪存菁，只留下了精華武功，其餘武功拋開不練。
蕭鐵石笑道：「有這樣身形，我盡可以出去了！」
蕭如雪道：「嗯，沒想到……」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師姐，這本秘笈我撿得對吧？」
「這樣的事還是少干為妙，有傷天和！」蕭如雪沒好氣的道。
李慕禪笑道：「我若沒撿回來，總會廉價他人，沒廉價他人，隨之到了地下，豈不成惜了？」
蕭如雪哼道：「總之就會強辭奪理！」
李慕禪張張嘴，無奈的又閉上，跟她講理是講欠亨的。
李慕禪開始調息，當他從入定中醒來時，神清氣爽，傷勢已然痊癒，扭頭望向四周，蕭如雪正在他身邊不遠處練拳，招式緩慢，正是他所授的金剛拳法。
她也漸漸領悟到金剛拳法之妙，比打坐練功更妙，以動代靜，練力練氣的效果更佳。
隨著動作，週身內力流轉，暖融融的如浸溫泉，五官敏銳了許多，林中的鳥兒振翅，昆蟲鳴叫，甚至微風掠過樹梢，都一一顯現於她腦海。
李慕禪一醒她便覺察，慢慢停下動作扭頭道：「師弟醒了？傷好了嗎？」
李慕禪起身伸一下懶腰，渾身發出咯吧咯吧響，笑道：「好啦，大師兄呢？」
「他去外面買工具吃。」蕭如雪道。
李慕禪笑道：「這怨我，沒能帶回來。」
蕭如雪馬上警覺道：「臭子，可別想再出去！」
李慕禪無奈擺擺手：「好吧好吧，我不出去就是了，師姐管得太嚴啦，我又不是相公！」
蕭如雪臉一紅，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再胡看我不收拾！」
李慕禪笑道：「師姐，這一會兒不知道常公子他們會不會擔憂？」
蕭如雪蹙眉哼道：「臭子，是不是要找茬兒？！」
李慕禪伸手笑道：「好好，不他啦，不知道師父他們收沒收到消息。」
「不是雇了一輛好馬嗎？」蕭如雪道。
李慕禪笑道：「我跟那人好了，只給他兩天功夫把信送到金剛門，他能早一個時辰，我便加一百兩銀子！早兩個時辰兩百兩銀子！」
蕭如雪馬上瞪大眼睛：「瘋啦，他若早上半天，要給他上千兩銀子？」
李慕禪滿意的笑道：「難道大師兄的性命還抵不上一千兩銀子？」
「…………」蕭如雪指著他，不知什麼好。
李慕禪道：「若是掌門不付錢，這筆錢我自己出即是了！」
「哪來的錢？」蕭如雪哼道。
李慕禪笑道：「咱們有這一身本領，還怕沒有錢？」
「可不克不及胡來，有門規的！」蕭如雪蹙眉道。
李慕禪不在意的笑道：「門規我自然不會違背，但咱們去摧毀幾個賊窩，替天行道難道不成？」
蕭如雪笑了起來：「這個主意卻是不錯！」
正在話功夫，李慕禪忽然臉色微變，飄身上了一棵樹，腳尖在樹叉又點了一下，飄上了樹梢。
蕭如雪見他神色有異，跟著飄身上去，踏在樹梢上隨風起伏，雙眼一掃便看到了樹林外的情形。
卻見蕭鐵石正扭身往馬路對面的樹林奔去，身後綴著幾個中年人，身穿黑色勁裝，身法極為乾淨利落，緊緊追在蕭鐵石身後。
「怎麼回事？」蕭如雪皺眉問。
李慕禪哼道：「看來烈炎宗的人是拚命了，咱們去接應一下大師兄！」
蕭如雪道：「大哥這麼做，就是不想讓咱們流露，咱們還是等等看吧，大哥不會有事的。」
李慕禪道：「咱們悄悄過去，躲在暗處！」
蕭如雪看看他：「的傷真好了？」
「固然好了，師姐安心吧，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李慕禪拍胸脯包管道。
蕭如雪哼了一聲，他不會才怪，但大哥有難她恨不得馬上奔過去輔佐，見李慕禪如此，姑且相信。
兩人飄身下樹，往東邊而去，轉眼穿出樹林，橫跨過官道，進了另一邊的樹林，隱隱聽到裡面的金鐵交鳴聲。
兩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待靠近了，忙放慢速度，躡手躡腳一點一點兒移過去，到了一棵棗樹後。
場中蕭鐵石揮掌以一敵八，八個中年人俱是修為不俗之輩，刀光形成一片海洋將他淹沒。
蕭鐵石緊守門護，絲毫穩定，雖處於下風卻一時半刻不會落敗。
蕭如雪忽然一驚，忙縮手，嗔怪的瞪向李慕禪，秀臉卻紅了，李慕禪忙陪笑，指了指寶刀。
蕭如雪狠狠剜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拿寶刀，無意間碰上了自己的手，但誰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
李慕禪接過寶刀，刀光化為一道白虹，直貫入刀光的海洋中，「！」一聲慘叫，一個中年人倒地不起。
李慕禪揮刀如電，快進快出，沒等場中諸人反應過來，已經倒下了三個人。
李慕禪大聲喝道：「大師兄，把他們殺乾淨！」
蕭鐵石頷首，腳一挑，地上一柄長刀飛起來，他抄手抓住了，砍向其中一人，與李慕禪聯手殺向其餘五人。
李慕禪力大無窮，長刀所向披靡，無人能硬抗，只能勉強閃避，批亢搗虛，趁隙而進。
而蕭鐵石的刀法精妙，與李慕禪的大開大闔截然不合，兩人相輔，卻是無人能敵，五人轉眼功夫被殺了乾淨。
「呵呵……，痛快痛快！」蕭鐵石拋開長刀大笑。
李慕禪抖了抖寶刀，刀身清潔如故，滴血不沾，他笑道：「大師兄，這才痛快嘛，該殺則殺，管那麼多做甚！」
蕭鐵石笑道：「我可沒那麼瀟灑，總要想想金剛門的。」
李慕禪點頷首：「那倒也是，我是無事一身輕，大師兄是未來的掌門，想很多一些應該的。」
蕭如雪扶著樹招招手，眉頭輕蹙著，不習慣這裡的血腥，兩人用的是刀，多用砍劈，難免有斷手殘肢之像。
李慕禪長刀所過之處卻沒有血跡，反而有一絲焦糊的氣息，刀上的內力灼熱，直接封住了血流。
「大師兄，怎麼回事？」李慕禪轉身往蕭如雪那邊走，一邊問蕭鐵石。
蕭鐵石搖頭道：「我也不知為何被跟蹤，應該沒露出馬腳。」
李慕禪哼道：「他們一定是把所有人都列為懷疑對象，都要跟蹤的。」
蕭鐵石想了想，頷首道：「嗯，這裡不定是烈炎宗的一個分堂，咱們算是撞進了蛇窩了。」
李慕禪道：「還好，人都殺光了沒留痕跡。」
蕭鐵石搖搖頭：「咱們馬上解纜，這裡不克不及再呆了。」
蕭如雪道：「嗯，不定他們有什麼秘法通消息，還是趕緊走吧。」
蕭鐵石一拍腦袋，轉身到樹旁拿起一個負擔，看負擔形狀，裡面裝了一個木匣，他遞給蕭如雪：「妹，裡面是些牛肉。「
蕭如雪臉色一變，忙搖頭：「我不吃肉！」
看過剛才的排場，她現在一聽到肉便覺得陣陣嘔意，臉都變了。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好，牛肉最好，我最喜歡，咱們先吃過了再走！」
蕭如雪恨恨白他一眼：「就知道吃，都什麼時候了還吃！」
蕭鐵石笑道：「既然妹不吃，咱們一邊走一邊吃罷。」
著話，三人上了官道，往南疾馳而去，一邊走一邊打開了負擔，取出木匣，裡面不但有牛肉，還有兩個菜。
李慕禪與蕭鐵石吃得極香，蕭如雪只吃了兩個饅頭。
剛走出十幾里路，三人腳步緩了一緩，前面一里遠處有一排黑衣人，橫站著堵住道路，檢查來來往往的行人。
蕭鐵石皺眉道：「還是瞧了他們！」
李慕禪道：「殺過去即是！」
他著又瞥了蕭如雪手上的寶刀，蕭如雪想到剛才的情形，臉紅了一下。
「殺過去！」蕭鐵石咬咬牙，驀的加快身形，如猛虎下山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