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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武 第290章 破壁 文 / 蕭舒

    范佩瑤笑笑,平靜而柔和:「算啦,咱們還是去太白寨吧,那裡不知道怎麼樣了。,,

    李慕禪歎道:「你可害苦了咱們!」,

    若知道這大當家的如此棘手,無論如何,自己會勸阻都尉別出兵,自己若不出手,飛騎營已有傷亡。

    雖說從前有恩怨,但面對生死,仍是同一個營的同袍。

    他忽然御了鐵甲,將後衫撕成布條,把范佩瑤縛在身後,道:「你一個女兒家,還是隨我一起吧!」

    「嗯。,,范佩瑤輕輕點頭,仍由他動作,沒掙扎。

    她明白李慕禪的深意,是不相信別人,生怕對自己不軌,心下暗歎他的細心與周密,越發奇他究竟是什麼人。

    柔軟嬌軀貼在後背,李慕禪渾身輕飄飄的,與功力倍增無異,渾身內息流轉活潑,生機勃勃。

    他暗歎一聲,看來孤陽不長,孤陰不生,果然不假,陰陽相合方是生生不息之道也。

    他一邊感歎著,飄身出了樹林,經過下面時,跟飛騎營的人要了兩壺箭,讓范佩瑤拿著,轉身奔向對面的樹林。

    飛騎營的人看著他離開,議論紛紛。

    勁風拂面,范佩瑤鬢髮飄動,伏在李慕禪背上,感受著胸前傳來的溫暖厚實,渾身軟綿綿的,完全放鬆下來。

    她一手拿一壺箭,李慕禪拿著弓,如鬼魅般在樹林裡閃現,一閃一閃之間,隔著二十來丈。

    這一會兒功夫!李慕禪不停施展天元吐納術,覺得內力渾厚,更勝從前,像穴道經脈擴大了一分。

    他心中驚喜,看來兩種武學互有助益。

    可惜,每次施展滄海神功,都要捨了軍中內力,實在非常麻煩,沒有什麼的解決之道。

    舍利能不能納入軍中內力?兩者此起彼落,互為參商?

    他躍躍欲試,想著這事之後,一定要試一試。

    他施展身法,速度極快,轉眼功夫穿過樹林,看到十二人一夥,盾手槍手弓手刀手皆備,小心翼翼。

    他一掠而過,宛如一陣風掠過,惹得他們一陣驚疑,停下步子左右顧盼,最終一無發現,又慢慢往上走。

    李慕禪微闔眼睛,以虛空之眼觀照四方,看到大當家的已經進了一座山寨,鑽進屋裡。

    他心神一凝,虛空之眼倏的一動,跟著進屋,卻見大當家的正坐在榻上,撕開永裳,露出青銅色的肌膚,背心一個掌印,鳥黑如烙在上面。

    李慕禪暗歎,這虛空之眼可謂神妙,竟能透過牆壁,想看什麼人就看什麼人,虧得自己,換了個人怕把持不住。

    不過,范佩瑤的二爺爺生厲害,這一掌顯然有毒,能結結實實印在大當家的背上,想必也挨了一掌。

    一掌換一掌,怪不得他要跑,怕是也身受重傷,自身難保,如此看來,卻是自己冤枉他了。

    身受重傷,若不先跑,仍想救人,鈍粹是失去理智的胡來,這樣的糊塗事,在人老成猜的傢伙身上,很難出現。

    思忖之中,但見大當家的從床頭小櫃裡取出一隻瓷瓶,倒出一枚丹丸吃了,接著打坐調息,運功療傷。

    這時,屋內飄身進來兩人,身穿灰衫,站於門後牆下,隱於陰影之中,一動不動,是兩牟中年人。

    大當家眼睛不抬,接著調息,兩人護法。

    李慕禪暗自皺眉,大當家的在屋內,他不可能得人參,如此機會錯失了,可惜可惜!

    大當家武功高強,若是全盛,自己不敵,如今受了傷,正是發難之機,錯過這次機會,他傷了,想取得人參,千難萬難。

    他急思對策,片刻後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只能冒險一試,偷偷潛入,然後虎口拔牙,奪得人參了。

    他轉頭道:「范小姐,咱們進去,看看能不能搶來!,

    范佩瑤遲疑一下,她如今成了累贅,一旦動起手,礙手礙腳。

    「還是等大軍來了,一塊兒攻寨吧!」她勸道。

    李慕禪搖頭:「大軍太慢,攻進去怕是晚了,……現在大當家的受傷,想搶回人參,機不可失!,,

    ……,!,,范佩瑤輕輕點頭。

    李慕禪暗讚她果決,越發激賞,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看著柔弱,行事利落果決,著實難得。

    他迅如鬼魅,忽然一折,轉向左邊,不直直向山,而是環山而行,彷彿一條蟒蛇纏上此山。

    太白寨位於山腰一處山谷,乃是一線天,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要攻陷此寨,千難萬難。

    李慕禪以虛空之眼俯看,一眼看透其虛實,避實擊虛,直接到了山炭,臨風而立,俯看腳下無底深淵。

    李慕禪踩著一塊兒巨石,腳下是無底深淵,霧氣隱隱,宛如巨獸張開的大嘴,黑乎乎不見底,只有罡風陣陣,如巨獸的呼吸吐納。

    勁風拂面,李慕禪永襟飄飄,轉頭笑道:「范小姐,咱們要從這兒跳下去,是生是死,難以預料!

    范佩瑤抿嘴微笑:「大師可不像尋短見的人!」,

    李慕禪呵呵笑著搖頭:「我只是根據地形,推斷山寨位置,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跳下,萬一我弄錯了,咱們可做一對兒同命鴛鴦!,,

    范佩瑤秀臉一紅,白他一眼:「大師,何必多話,下去就走了!」

    李慕禪笑道:「那,你閉上眼吧!,,

    「大師太小瞧我了!「范佩瑤笑道。

    李慕禪哈哈大笑,忽然一跳而下,惹得范佩瑤驚叫一聲,隨即她拿箭壺敲了李慕禪幾下,鬢髮飛揚,明眸瞪大,死死盯著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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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聲悶響,范佩瑤只覺一震,下落之勢驀停。

    轉頭一瞧,自己二人正站在一個平台上,一邊是深淵,一邊是陡直的石壁,青苔隱隱。

    她抬頭上望,一片霧氣,看不到山頂。

    她長吁一口氣,看來是找到了地方了,隨即皺眉,落到這裡,想上去可難了,石壁鋪滿青苔,滑不溜手,想施展輕功,無處借力,只能用壁游功。

    但壁游功太耗內力,三四丈還行,十來丈就困難,上到半截兒,兩人再掉下來,真成同命鴛鴦了。

    她有些懷疑,這裡可不像能走人的地方,低聲道:「大師,真是這裡嗎?,,

    李慕禪點點頭:「嗯,應該錯不了。,,

    他手按石壁,不顧青苔沾手,一動不動片刻,隨後點點頭:「就是這裡了!」

    范佩瑤蹙眉:「可怎麼打開?」

    她猜到了,即使真是這裡,也是從內往外的機關,外面是打不開的,石壁如此結實,想強行撞開,不大可能。

    李慕禪笑道:「只能強行破開了,沒機關。」

    「這……,,范佩瑤吸了口氣,抬頭看看上面,霧氣迷茫,遮住了天空,打不開這裡,想上去,千難萬難。

    「我真成累贅了。」她苦笑。

    李慕禪笑道:「不要緊,瞧我的吧!」

    他雙掌按到石壁上,一動不動,若有所思,心神通過雙掌,完全注入石壁,分析著石壁的虛實。

    但凡有物,皆有陰陽與虛實,有了陰陽,便能轉換,變化,通過勁力令其產生變化,從而擊碎。

    這既要心神足夠敏銳,能洞察陰陽虛實,又要對勁力掌握猜妙,可隨意駕馭,又得足夠強橫精鈍的內力,方能一錐破萬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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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罡風凜凜,呼嘯而過,格外的冷,范佩瑤打了個寒顫,忙定住,不動不動,呼吸也放緩,生怕打擾了李慕禪。

    她盯著李慕禪的臉,一瞬不瞬,忽然覺得他並不醜,專注的樣子很動人,胸口傳來的熱氣直通心室,她秀臉忽然紅了,忙扭頭不看。

    「砰!」一聲悶響,李慕禪雙掌按進石壁,露出兩個窟窿。

    范佩瑤大喜過望,興奮的望向李慕禪,李慕禪神情平靜,按向旁邊,這一次很容易,雙掌一按即進,像是按在豆腐上。

    轉眼功夫,李慕禪已經打通一人高的窟窿,隨後踏了進去,眼前一片黑暗,漆黑不見五指。

    李慕禪閉上眼睛,行動自如,虛空之眼不受黑暗影響,眼前是一條地道,直通到外面一處樹林裡。

    因為機關是從裡到外的,所以沒人看守,當他鑽出來時,置身一片松樹林,外面隱隱傳來吆喝聲。

    范佩瑤驚奇的望著他:「大師,你是如何知道這處機關的?,

    李慕禪微微一笑,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

    范佩瑤訝然道:「大師莫非來過這裡?」

    李慕禪搖頭:「第一次來,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范佩瑤看看他,搖頭表示不信,心下生出一絲疑慮,難不戍,他也是太白寨的人,自己是狼入虎。?

    李慕禪看她一眼,搖頭失笑:「放心罷,我不是太白寨的人!」

    范佩瑤臉一紅,忙道:「大師竟能發現這處機關,匪夷所思,我不能不這麼想,大師莫怪!「

    李慕禪笑道:「我是修佛的,開了天眼。「

    「大師果真有神通?!「范佩瑤明眸瞪大,亮晶晶的。

    李慕禪笑著點頭:「嗯,我從到修定,有點兒神通,但神通這個東西,一旦執著,就是著相,不能解脫。」

    「嗯,我明白的。」范佩瑤忙點頭,雙眼放光盯著他:「沒想到,佛門真的能修煉出神通來,我一直不信的。」

    李慕禪打量周圍一眼,笑道:「有些東西,只因沒見過,所以覺得匪夷所思,其實平常的很。」

    「這可是神通啊!「范佩瑤興奮的道。

    這個時候的她,才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而不是冷靜果決的范家大小姐,李慕禪更覺得可愛。

    李慕禪笑笑:「神通也沒什麼,不當飯吃,不當武功,……遇到危難,不如武功管用,餓了的時候,不如飯管用,……所以,神通也不是無所不能,反而作用有限。」

    「大師是天眼通?「范佩瑤興奮的道。

    李慕禪點頭,笑道:「是,層次尚淺,只能看得遠一些,別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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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大師看到了這處機關!,,范佩瑤恍然大悟,呻吟著語氣讚歎。

    李慕禪笑道:「啦,咱們過去吧,大當家的可不對付。「

    「大師看到他在哪裡了?,范佩瑤問。

    李慕禪飄身向前,點點頭:「正在屋裡療傷。」

    「那得很,咱們偷襲就是。」范佩瑤道。

    李慕禪搖頭:「他有兩個護法,想偷襲不可能,這兩人也不是庸手。」

    「那大師能瞧到人參藏在哪裡?」范佩瑤又問。

    李慕禪慢慢點頭:「嗯,就在他的屋裡,想奪人參,只能打敗他,別無他法。,,

    「那還等什麼,打唄!,,范佩瑤笑道。

    李慕禪鬼魅般飄向,苦笑道:「怕是打不過,到時候,咱們想跑也難,這一趟可謂生機不知。」

    「有大師在,我才不怕。」范佩瑤抿嘴一笑。

    李慕禪道「我自身難保,護不得你性命。」

    范佩瑤笑瞇瞇的道:「大師修行有成,定是去西天極樂世界的,我正跟著一塊兒去。」

    李慕禪搖頭失笑,穿出樹林,穿過空蕩蕩的寨子,這時候,人們都去前面的山谷裡駐守,老人與女人,小孩也跟去看熱鬧,寨中一片寧靜。

    一座座小屋依山而建,沿著山坡連綿而上,李慕禪來到最高處的一間小院,飄身進去。

    「什麼人!?,,一聲冷喝,一個灰衫中年人飄出屋子,站到房門前,冷冷盯著季慕禪兩人。

    李慕禪一言不發,彎弓搭箭「嗤!,,一聲厲嘯,鳥光射出。

    「砰,,一聲悶響,灰衫中年人一拳搗上烏光,頓時飛了出去,重重撞到牆上,牆壁彷彿晃了一下。

    灰衫中年人吐了一口血,想要爬起來,但五臟六腑移位,一用力氣,頓時劇烈疼痛湧來,眼前一陣發黑。

    「什麼……「另一個灰衫中年人飛出來,迎面飛來三道鳥光。

    他驀的一縮身,縮成一個肉球,直直墜下,堪堪避過了三枚冷箭,李慕禪咦了一聲,手裡連珠箭接著射出。

    「嗤!「又是三道烏光射出。

    肉球一漲,化為一人,倏的朝旁邊一蕩,閃開三尺,又堪堪避開,但忽然一顫,倒了下去,雙眼大瞪,不甘心的盯著李慕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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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禪笑笑,他射完箭,接著點出一指,箭聲掩去了指力破空聲,這灰衫中年人上了當,不甘心的倒下了。

    李慕禪腳下不停,一箭射出,「砰」一聲悶響,窗戶炸開,露出坐在榻上的大當家的。

    大當家的睜開眼睛,冷笑一聲:「大的膽子,我不殺你,你倒送上門來!,,

    他一甩手,李慕禪忙一側身,同時食指一點,「嗤,,一聲輕嘯。

    大當家的椎出一掌,另一掌又一甩,又一點寒光射來,或隱若現,頗為責異,但速度奇快,若非李慕禪一見他動作,馬上閃避,已經中了鏢。

    李慕禪看看身後,牆壁上有兩枚銀針,細若毛髮,偏偏如此凌厲。

    看這銀針,雪白無瑕,極容易忽略,他若非沒有天眼通,必中針無疑,此針在空中飛行時,根本看不出來,避無可避。

    「砰!,一聲悶響,指力與掌力相撞,大當家的晃了一平。

    李慕禪收弓出指,五指齊出,五道指力直射而至,大當家的想抵擋,也擋不住這麼多指力,無奈落地。

    李慕禪一邊出指,壓制大當家的行動,一邊低頭看向范佩瑤,目光一掃屋內,嘴裡做了一個口形:「床頭櫃。,,

    范佩瑤咬唇點頭,雖然傷勢嚴重,不能用力,但輕微活動不要緊,兩人相識不久,她卻覺得有默契,看明白了李慕禪的眼神與唇形。

    她只覺身後一鬆,布條斷開,她跟著落地,身體內同時有一股內力注入,熱流滾動,一下來了力氣。

    她看一個灰衫中年人想爬起來,走過去,輕輕一腳踢出,正踢中了穴道,胸口頓時微疼,忙輕吐一口氣,運轉內力。

    李慕禪站在窗戶外,雙手同時伸出,指力漫天遍地,打得屋裡碎屑飄飛,布片紛揚,大當家的頗為狼狽,左躲右閃。

    他屋裡擺設簡單,只有榻,案,椅,再無他物,想擋也無物可擋,他一咬牙,暗罵虎落平陽被犬欺,舉起椅子擋在身前,衝向窗戶。

    李慕禪忙後退,邊退邊出指,指力漫天,逼得大當家施展身法,左躲右閃,拚命衝向李慕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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