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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九章 父子相認 文 / 傭肖

.    屋內康敏不敢確定段正淳是否已真的中了毒,毫無還手之力,因此並不敢過去。她向段正淳笑道:「段郎,你想騙我過去,用一陽指制我死命,是不是?」她說著,端起一杯酒來,手腕一使勁,便把杯中的酒向段正淳臉上潑了過去。

    段正淳見酒水潑來,卻是想躲的,但此時身上無力,一動也動不了,卻是哪還能躲得開來,不偏不倚被潑了個正著。頭臉上滿是酒水,順著臉頰滴下,衣領處的衣衫也被打濕了,顯得很是狼狽。但他卻並不在意,反是向康敏笑著。康敏向他潑這一杯酒,便是要試他是否還有力氣躲過。此時見他躲之不過,料定他是中毒已深,心中便先鬆了一口氣。但她卻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在裝的,所以還是小心為上,先從身邊取出一隻明晃晃的匕首來,然後持著匕首對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直到她將匕首貼在了段正淳脖頸處,卻見他仍是毫無反應,只是那般看著她的動作,眼中竟還帶著一股柔情。

    康敏對上了段正淳的雙眼,看著他眼中的柔情,忍不住心中一軟,柔聲道:「段郎,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肯讓我做你的皇后嗎?」

    段正淳歎了一口氣,道:「我剛才就已說了,非是不肯,而是不能。而現在,我知道了你的真實心思,卻是不肯了!唉,枉我段正淳自負對女人的心思瞭若指掌,但直到了今天,我卻是依然瞧不透你的心思。小康,我死在你的手裡,實是不冤,你便動手吧!」

    窗外阿朱瞧見裡面的情形,聽見段正淳的話,更是心中發急,哀求地看著蕭峰。蕭峰也見得不能再行延擱,向阿朱安慰地笑了笑,示意她放心。然後便伸出拳頭,抵在了段正淳身後的土牆之上,暗運勁力,土牆本不十分堅牢,他拳頭慢慢陷了進去,終於無聲無息的穿破一洞,手掌抵住了段正淳背心。沈醉見得有蕭峰出手,知道段正淳定會無事,所以也不再去注意裡面。而是靠在牆上,凝神散開聽力,想要找一找蕭峰老爹蕭遠山是不是已經來了。

    「段郎,你真的不肯答應我嗎?」室內康敏手中的匕首已是從段正淳的脖頸滑到了他胸口,用刀割開了段正淳胸前衣衫,將刀尖對準了他心口。這把匕首甚為鋒利,刀尖已劃破了段正淳心口處的皮膚,留出殷紅的鮮血來。她只需素手輕輕一送,便能將匕首插進他胸膛,剌進他心臟去。但她在此時卻仍是留著一絲奢念,問了段正淳這最後一次。只要他答了「不」,便要挺刀刺死他。她愛上段正淳其實並不只是為了段正淳的地位與財富,心中也是真的對他存著幾分愛意的。尤其少女時候,更是深深地迷戀著他。只是後來他一去不回,她才因愛生恨,把心中對他的那幾分愛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此時真的要動手殺他,她的心中卻也還是有些不捨與幾分心痛的。她不忍去看段正淳臨死前的表情,輕輕地閉上了眼,有幾滴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段正淳此時卻是也已閉眼等死,因此並沒見著她臉上的淚水。正在他感受著胸口那鋒利的刀尖對其生命的威脅,等待著死亡來臨的時候。忽覺身後背心之上貼過來一隻手,同時一股渾厚之極的內力湧入了他各處經脈。他一怔之間,已知外面來了強援,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自不會再甘心受死。氣隨意轉,那股內力便從背心傳到手臂,又傳到手指,嗤的一聲輕響,一陽指神功發出。馬夫人肋下中指,「哎喲」一聲尖叫,倒在炕上。

    蕭峰見段正淳已將馬夫人制住,當即縮手。

    段正淳正想開口相謝,忽見門簾掀開,走進一個人來。只聽那人說道:「小康,你對他舊情未斷,是不是?怎地費了這大功夫,還沒料理乾淨?」

    蕭峰隔窗見到那人,心中一呆,又驚又怒,片刻之間,腦海中存著的許許多多疑團,一齊都解開了。馬夫人那日在無錫杏子林中,取出自己常用的折扇,誣稱是他赴馬家偷盜書信而失落,這柄折扇她從何處得來?如是有人盜去,勢必是和自己極為親近之人,然則是誰?自己是契丹人這件大秘密,隱瞞了這麼多年,何以突然又翻了出來?阿朱喬裝白世鏡,本是天衣無縫,馬夫人如何能夠識破機關?此時他轉過頭來與阿朱對看了一眼,阿朱卻是也是瞧見了白世鏡,向他對看了一眼,了然一笑,心中立即明白了康敏是如何識破自己裝扮的。

    原來,走進房來的,竟是丐幫的執法長老白世鏡。沈醉在外面聽見了白世鏡說話,雖未去看,卻是立馬便猜到了是白世鏡。不過,他卻也想到原書中蕭峰因為見到了白世鏡,心中驚訝,一時呆住,因此忘了再為段正淳傳功導力,以致段正淳雙腕被白世鏡扭斷,所以此時便連忙推了蕭峰一把。蕭峰一驚,馬上想到自己心神失守,瞧了沈醉一眼,便繼續注意裡面。

    蕭峰、阿朱、沈醉三人各轉心思,寫來雖長,其實卻只是一剎那功夫而已。此時屋中康敏聽見白世鏡的問話,看著段正淳驚道:「他……他武功未失,點了我的穴道!」

    白世鏡一躍而前,伸手便要去抓住段正淳的雙手,去扭他手腕。此時蕭峰收了手,段正淳便又全無抗拒之力,正在心中發急之時,背後那一掌便又貼了上來,內力湧入體內。那股真氣一入體內,他立即便又恢復了力氣。雙腕一翻,兩手各自駢指向白世鏡抓過來的雙手心點出。白世鏡「咦」了一聲,事出緊急,來不及變招,便連忙收手,等要再出招去攻段正淳時。段正淳卻是已以一陽指力凌空出指,「嗤」地一聲,向他胸口點去。白世鏡連忙向後斜閃躲過,然後搶上再攻。段正淳此時只依著蕭峰輸入他體內的真氣來摧動拳腳指力,不敢離了蕭峰的手掌。因此白世鏡收招後躍時,他卻是也不敢緊追而上,一舉制敵。只因他只要前移上幾分,便就離了蕭峰手掌,離了內力輸入源,因此他只能就坐在床上與白世鏡打鬥。好在他除了一陽指外,手上的功夫卻也是不弱,被白世鏡搶上前來,並不慌張,見招拆招,有攻有守。五羅輕煙掌施展開來,與白世鏡的纏腕擒拿手打了個不分上下,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人鬥得二十來招,忽然間戶門簾子給一股疾風吹了起來,呼的一聲,勁風到處,兩根蠟燭的燭火一齊熄滅,房中登時黑漆一團。康敏「啊」的一聲驚叫,外面蕭峰也是心中一驚,定神瞧去。沈醉一見屋中黑暗,康敏尖叫,便已是猜得是蕭遠山進來了。他此時已是把握住了蕭遠山的位置,拍了拍蕭峰的肩膀,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聚音成束向他道:「大哥,不知來的是什麼人,我過去瞧瞧!」

    蕭峰想了下,便點了點頭答應,同時也以傳音入密向他道了聲「二弟小心!」沈醉聞言點了點頭,站在屋簷下一翻身,便已繞過屋簷輕身翻上了房頂。動作飄逸漂亮,如一隻輕盈靈巧的燕子一般,讓蕭峰和阿朱心中均佩服他的輕功高明。

    屋中的白世鏡此時仍是奈何不得段正淳,但他卻是已瞧出了段正淳只坐在床上不敢移動。他心中只料得是「十香迷魂散」的藥力終究是發揮了,讓段正淳下半身動彈不得。正想著要在他下盤上下功夫為突破口,不想房中竟是突然來了一強敵,因此便也顧不得再去殺段正淳,迎敵要緊,他喝了一聲:「什麼人?」便收招斜退開來,雙掌護住了胸前。他終究是怕段正淳的一陽指,因此並不敢背對著他。而是斜對他,也斜對著門口處,成三角形狀各自相對。吹滅燭火的這一陣勁風,明明是一個武功極高之人所發,但燭火熄滅之後,更無動靜。白世鏡、段正淳、馬夫人、蕭峰、阿朱五人一凝神間,隱隱約約見到房中已多了一人。

    房頂上落滿了積雪,瓦面又成斜坡狀,一不小心便會滑下去。沈醉此時雖已是輕功高絕,但站在這樣的房頂之上,卻是也不得不小心著一點,不能像平日那般如履平地。而且還得注意著不能弄出太大聲響來,讓下面的蕭遠山注意到房頂上有人。好在他此時的輕功已是爐火純青,再加內力深厚,便是踏雪無痕也不是什麼問題了。踏雪既無痕,又豈會發聲。他輕輕地在這面屋簷與中間屋脊上連點了兩下,便翻落到了屋子的另一面,倒翻入了簷內,貼著牆壁去聽裡面的動靜。

    這一段事情雖多了些變故,但蕭遠山裝神弄鬼假扮作馬大元的亡魂逼得白世鏡與康敏自承殺害馬大元,又以丐幫前汪幫主遺信揭露蕭峰身世之事,卻還是基本一樣。因為許多細節沈醉記不大清楚了,所以也只能是判斷基本一樣,不敢斷定完全相同。但聽得屋中喀喇一聲骨骼脆響,料得是蕭遠山捏死了白世鏡後,他便退開了一步緊盯著門口。幾乎是他剛一退開來,屋門響處,便有一條身材高大的人影從房門中急躍而出,正是蕭遠山。蕭遠山出得門來正要奪路而去,卻不想剛出得門來就忽然見得門前斜對面多出一人來。稍一細看這人面貌,他卻發現這人自己是認得的。正是那日在聚賢莊內救他兒子蕭峰的青年高手,當時聽得下面有人說是蕭峰的結拜兄弟,還聽到他的名字是叫做沈醉。他感激沈醉在聚賢莊出手救助蕭峰之事,又兼他是蕭峰的結拜兄弟,因此便不欲與他動手。看了沈醉一眼,便往旁斜躍而出。誰知他剛躍至半途,沈醉已是施展輕功截了過來,從上往下一掌往他肩頭拍落。他料不得沈醉身法竟如此快速高明,心中一驚,連忙揮手架擋,在空中與沈醉連過了兩招後便各自反身落下地來。

    「小子,這裡沒你的事,你快些讓開路來!」蕭遠山落下地來,瞪著沈醉道。他心中不想與沈醉動手,卻不想這沈醉偏是要與他動手,因此心中有些惱怒。語氣也有些不客氣,但他卻也還記著這小子救了他兒子的事情,所以仍是客氣了一句,叫他讓開路來。若沒這樣的事,他早就一掌打過去了。

    此時的天色卻是已有些微明瞭,再加滿地白雪,更映得明亮了些。沈醉看著蕭遠山黑衣蒙面的樣子,明知故問道:「你是何人?」話音剛落,忽聽得屋門聲響,轉眼看去,便見得屋內又急躍出一人來,正是蕭峰。蕭峰看了眼蕭遠山,又看了眼沈醉便移了移腳步,與沈醉成夾擊之勢鉗制住了蕭遠山的前後去路。

    蕭遠山聽得身後聲響,半轉過身去,斜瞧了蕭峰一眼,又看了沈醉一眼,道:「我與你們並無恩怨糾葛,你們為何要攔我去路?」

    因為沈醉的插手,沒了蕭遠山在聚賢莊救助蕭峰之事,因此蕭峰並不認得蕭遠山的身形。他蒙了面巾,更是瞧不見他面貌,只聽他聲音蒼老,蕭峰便拱手道:「這位前輩請了,在下蕭峰,並不敢攔前輩去路。只是想要一睹前輩尊容,與解答在下心中的一些疑惑!」

    「哼,那白世鏡與他姘頭勾結殺害馬大元之事,想必你在窗外已是知道清楚了,還有何好問。至於老夫的面貌,卻是不想讓你看去,你還是快些讓開路吧!」蕭遠山怒哼一聲,不耐煩地道。

    蕭峰被他老爹說了幾句,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口。沈醉看了眼蕭峰,又看了眼蕭遠山,再又來回在兩人身上看了幾眼,忽然拱手向蕭遠山拜了一拜,直身看著他道:「父子相逢不相識,蕭伯父卻是為何要如此呢?」

    他這一句話出口,蕭遠山、蕭峰兩人皆是一驚,面色大變。尤其是蕭峰,簡直難以置信,看著蕭遠山嘴唇哆嗦了幾下,卻是不知該要說什麼。蕭遠山卻是怒瞪了沈醉一眼,隨後轉過頭來看著蕭峰,歎了一口氣,拉下了臉上的蒙面巾來。

    蕭峰一見,更是渾身一震,面上驚喜交加,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真是我爹爹!」

    蕭遠山有些慈愛地看了蕭峰一眼,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說罷一伸手,扯開了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左手一提,將蕭峰拉了起來。

    蕭峰一見也連忙扯開自己衣襟,現出自己胸口那張口露牙、青鬱鬱的狼頭來。蕭峰也隨著哈哈一笑,然後雙手一拱,鄭重道:「孩兒蕭峰拜見爹爹!」他說罷從懷中摸出一個油布包打開,取出一塊縫綴而成的大白布,展將開來,正是智光和尚給他的雁門關石壁遺文的拓片,上面一個個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蕭遠山指著最後那幾個字笑道:「『蕭遠山絕筆,蕭遠山絕筆!』哈哈,孩兒,那日我傷心之下,跳崖自盡,哪知道命不該絕,墜在谷底一株大樹的枝幹之上,竟得不死。這一來,為父的死志已去,便興復仇之念。那日雁門關外,中原豪傑不問情由,便殺了你不會武功的媽媽。當日害你母親之人,大半已被我當場擊斃。智光和尚以及那個自稱『趙錢孫』的傢伙,已為孩兒所殺。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染病身故,總算便宜了他。只是那個領頭的『大惡人』,迄今兀自健在。哼,咱們定不能輕繞了他!」

    蕭峰道:「爹爹,這帶頭大哥的身份孩兒已經查知了,乃是當今少林寺的主持方丈玄慈大師。他當年誤聽人謠言,可說是事出誤會,雖然魯莽,卻尚非故意為惡。可是卻還有一個大惡人,卻殺了我義父義母喬氏夫婦,令孩兒大蒙惡名,這人卻也不知與那玄慈方丈有何關係,竟如此幫他掩飾!」

    蕭遠山哈哈大笑,道:「孩兒,你這可錯了!」

    蕭峰愕然道:「孩兒錯了?」

    蕭遠山點點頭,道:「錯了!那喬氏夫婦,是我殺的!」

    蕭峰大吃一驚,顫聲道:「是爹爹殺的?那……那為什麼?」

    蕭遠山道:「你是我的親生孩兒,本來我父子夫婦一家團聚,何等快樂?可是這些南朝武人將我契丹人看作豬狗不如,動不動便橫加殺戳,將我孩兒搶了,去交給別人,當作他的孩兒。那喬氏夫婦冒充是你父母,既奪了我的天倫之樂,又不跟你說明真相,那便該死。」

    蕭峰胸口一酸,說道:「我義父義母待孩兒極有恩義,他二位老人家實是大好人。然則放火焚燒單家莊、殺死譚公、譚婆等等,也都是……」

    蕭遠山道:「不錯!都是你爹爹干的。當年帶頭在雁門關外殺你媽媽的是誰,這些人明明知道,卻偏不肯說,個個袒護於他,豈非該死?」

    蕭峰轉默然,心想:「我苦苦追尋的『大惡人』,卻原來竟是我的爹爹,這……這卻從何說起?」緩緩的道:「少林寺玄苦大師親授孩兒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間,孩子得有今日,全蒙恩師栽培……」說到這裡,低下頭來,已然虎目含淚。

    蕭遠山道:「這些南朝武人陰險奸詐,有什麼好東西了?這玄苦是我一掌震死的!」他頓了下,又道:「殺我愛妻、奪我獨子的大仇人之中,有丐幫幫主,也少林派高手,嘿嘿,他們只想永遠遮瞞這樁血腥罪過,將你變作了漢人,叫你拜大仇人為師,繼大仇人為丐幫的幫主。嘿嘿,孩兒,那日晚間我打了玄苦見我父子容貌相似,只道是你出手,連那小沙彌也分不清你是我父子。孩兒,咱契丹人受他們冤枉欺侮,還少得了麼?」

    蕭峰這時方始恍然,為什麼玄苦大師那晚見到自己之時,竟然如此錯愕,而那小沙彌又為什麼力證自己出手打死玄苦。卻哪裡想得真正行兇的,竟是個和自己容貌相似、血肉相連之人?說道:「這些人既是爹爹所殺,便和孩兒所殺沒有分別,孩兒一直擔負著這名聲,卻也是不枉了!」

    蕭遠山拍了拍蕭峰的臂膀,想起了識破他身份的沈醉來,轉過頭去看著沈醉,眼中精光一閃,問道:「小子,你是如何識得老夫身份的?」蕭峰剛才一直陷在父子相認的喜悅與得知大惡人是自己爹爹的悲痛中,一時卻是也把這重要的問題給忘了。此時,經蕭遠山一提,立馬想了起來,也緊盯著了沈醉。

    卻不知沈醉此時的心思跟本沒在這邊,他看著天色漸漸轉亮,卻是想著後邊被點了穴道的木婉清在雪地裡不能動彈地站了大半夜,不知會不會被凍著了。蕭遠山那一問,聲音洪亮,讓他忍不住地嚇了一跳,稍平靜了下,才看著蕭遠山笑道:「我卻是哪裡識得伯父身份的,我只是見伯父您與大哥的身形相像,面部輪廓也十分相似,心中猜想到了伯父沒死的可能,便出言試探一下。不想一試,卻是真的,純屬僥倖,讓伯父見笑了!」

    蕭遠山與蕭峰臉上皆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蕭遠山卻是心中暗罵了沈醉一句,心道要是自己早知這小子跟本什麼都不知道,自己死咬一句,便不會在如今這種比較尷尬的情況下與兒子相認了。正想著要罵沈醉一句,出出心中的一口氣,忽然間房門輕響。三人轉眼望去,便見得阿朱正跨門而出。她徑直走到蕭遠山跟前,便盈盈拜道:「阿朱拜見蕭伯父!」原來阿朱卻是一直都躲在門後面聽著外面事情的,但見他們說得激烈,蕭峰與他老爹情緒又有些激動,便沒出去。直待得事情說完,兩人情緒都平定下來後,這才出來見禮。

    「嗯,免禮吧!」蕭遠山一路上沒少跟蹤蕭峰,早見得他兩人相依相伴,濃情蜜意了,自是認識阿朱的。也早知道蕭峰是為了阿朱才起意獨闖聚賢莊的,更知阿朱在自己兒子心目中的地位。也知他兩人現在是什麼關係,因此這一句免禮,卻是帶著微笑說的。阿朱十分乖巧,知道蕭遠山是蕭峰的老爹,便刻意討好,說一些高興話,談一些高興事。蕭峰在旁相陪,一家三口,看上去倒也其樂融融,雪地裡似也充滿了溫情。

    沈醉心中卻是還擔心著木婉清有沒有被凍壞,哪裡有心思在這裡聽他三人說些無關痛癢聯絡感情的廢話。向蕭峰與蕭遠山告罪了一聲,便連忙奔去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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