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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二章 水閣論武 文 / 傭肖

.    沈醉收好「神偷秘技」後,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天色,發現外面仍是黑暗一片,心想時間應該是還早。現在最多也就凌晨零點的樣子,離天明還有的是富裕時間,便再去樓上看一看吧。說不定樓上的武學秘籍就比樓下的高了一個等次呢,不然鳩摩智那傢伙為什麼就賴在樓上不下來了,肯定是樓上有好東西才能這樣吸引他。

    到了樓上,跟鳩摩智同處一層,那便不能再用金龍壺收書了。因為以鳩摩智的警覺,實在是大有可能被他給發現的。所以還是乾脆一些,不用算了。看不見書裡面的字,便只看看書名先熟悉了再說。有機會的話可以等到天色有些微亮時再看,那時自己便能看得清楚了。或者也可以跟鳩摩智商量一番,讓他答應自己把書借走了看,明晚再還回來就是。也不知這鳩摩智是怎麼想的,找到好書直接拿走就是了,幹嗎非要躲在這裡看呢?可能是他看得愛不釋手,便想這麼一冊一冊手不釋卷的全部看完,不想把時間浪費到別的上面,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被人發現了這裡有書被盜走吧。畢竟這個時候還施水閣裡的書丟了的話,說起來確是他的嫌疑最大。因為他當初到天龍寺求取六脈神劍劍譜時,除了想自觀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要實踐當年與慕容博的約定。約定是只要他幫慕容博取得了六脈神劍劍譜給他觀看幾天,那慕容博就讓他在「還施水閣」內看幾天書。

    可惜他來得不巧,慕容博已經詐死了。而且他在天龍寺也沒有取得六脈神劍劍譜,反而被枯榮大師給毀了,好在卻有一個段譽學成了。因此他就趁機捉了段譽去,一是想要從段譽身上逼問出六脈神劍的劍譜來,二就還是想要到慕容府的「還施水閣」去看書。可惜的是,這一路上的所有事情幾乎都不如他願,到了慕容府後偏偏碰上了個阿朱跟他搗蛋,一點兒也不信他的話,後來更是跟阿碧救走了段譽。到此,他的這兩個打算便都泡了湯。他千里迢迢地從吐蕃趕到大理,又一路奔波至大宋姑蘇,但所有的打算卻都全部泡湯,放誰誰也是不肯就此甘心罷休的。以此理推知,如果這個時候還施水閣內的書突然丟了的話,那自然是他鳩摩智的嫌疑最大。因為除了慕容氏的人,外人很少有知道「還施水閣」的,而他偏偏就知道,而且當時還提出了要到「還施水閣」內去觀書的要求,這個時候書丟了的話慕容氏的人聯繫下前因後果,那目標便理所當然地會鎖定到他鳩摩智的身上。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好像都不干自己的事,自己可真是想的多餘了。他一邊又搖了搖頭,把金龍壺收好在懷內,一邊便向著樓梯口走去。上得樓來,打眼一看,便發現樓上的空間雖與底下那層是同等大小,但書架卻是少了很多。只有為數十幾排而已,看來應該都是精品了。因為只放了十幾排書架,所以大部分卻都是空著的,因此這樓上也比樓下顯得空曠了許多。鳩摩智此時正站在一排書架前,手裡翻著一本書,不過眼睛卻是往他這邊瞧著的。

    鳩摩智見得他上來,頷首向沈醉點了點頭,笑了下,道:「慕容府的這還施水閣雖是號稱收藏了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其實卻是誇大了,而且大部分也都是二三流的武學而已。一流的也只不過是眼前這十數排書架上的藏書,而其收藏的真正精品絕頂武學卻是沒有大大方方地擺放在這還施水閣內的。下面的那些藏書想來是入不得沈公子法眼,這一層中卻還是有不少值得一看的!沈公子請便!」

    沈醉拱手笑道:「多謝大師指點!」然後便從左邊第一排開始一格一格的瀏覽架子上擺放的書目。鳩摩智又向他點了點頭後,便即又低頭看書。他一格一格的看著,發現這一層的書架排列仍是按照拳掌刀劍來劃分大類。但與底下那一層中卻又有些不同,因為有許多書架的標籤上便是沒有再貼著門派名稱了。有不少貼著的則是某人的名字,更有不少卻是根本什麼都沒有貼。便是貼了門派名稱的,他也發現竟還有不少與下面的門派重複的。不過看書架裡面的書籍卻是不同的,想來應是這一門派內的高深武學,慕容氏特地精選出來放到樓上的。

    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要搏采眾家之長,溶於醉拳之內使之更加完善,再加上現在所學的也都是拳腳,所以他便沒有再那刀劍兵刃的書架前多做停留。只約略掃了一眼,知道是哪門哪派或是哪一人的武學後,便即來到了拳掌類的書架前。鳩摩智此時卻也是在看拳掌類的秘籍,正跟他隔著一排書架。

    沈醉來到這拳掌類的書架之前這才仔細的一格一格看去,遇到感興趣覺著可與自己的醉拳相溶合的便即拿了下來端放在手中。再看過去,遇到感興趣者便再拿出一本來。如此一路看下去,他手上的書便漸漸一本一本增加著。等到他看完這一排,跑到鳩摩智所在的這一排與鳩摩智對上的時候,他的手裡已是端了七、八本的武學秘籍。

    「沈公子卻為何不在原地細看,莫不是想要把這些全部帶出還施水閣去?」鳩摩智看著他手裡的那七八本書微皺了皺眉問道。隨即一揚眼,看著他的眼睛道:「公子還是在原處看的好,若是公子有意想要把這些全部帶出去的話,卻莫怪小僧要出手攔阻!」

    沈醉苦笑了下,道:「大師功力高深,黑夜視物便有如白晝,在下卻只是能夠勉強看得清這書籍封面上的大字而已。裡面的卻是看不清楚的,所以只能把這些都拿出去了白天看。若是大師覺著不妥的話,我白天看後,晚上便即還回如何?」他說著這番話突然間覺著這還施水閣就像是個武學圖書館一樣,自己與鳩摩智兩人都是來這裡看書的,他是在圖書館內看,而自己卻是要借出去看。此時自己向鳩摩智申請把書借出去看,便又感覺鳩摩智突然間成了圖書館管理員一般。想到這些,他心中不由好笑。

    鳩摩智聽著他的話皺眉沉思著,好一會兒後向他合什道:「公子要看卻還是便在此處看的好,若公子此時看不清楚的話那便等到天亮後再內除了每日辰時有下人來打掃一次外,旁時卻是再無人入內的,請公子不必過於擔心!」

    「哦!」沈醉聽了他的話也只能放棄了通過鳩摩智這一關把書借出去的想法,略帶失望地歎了口氣,他便盤腿坐到了地板上,然後將書放於面前,從懷中掏出金龍壺來喝了一大口酒。鳩摩智看他掏出一件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明亮物什來,不由有些奇怪地向他手中的金龍壺多看了兩眼。

    「便請公子耐心等待吧,此時看來應是已至四更天了,離天亮便沒有多久了!」鳩摩智看清楚沈醉手中的金龍壺後,又抬眼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向沈醉合什道了句,便即又轉眼去看書。

    他看書,沈醉卻是無事可做,只一邊喝著酒,一邊隨手翻著一本書。翻了一陣兒,喝了幾口酒後,沈醉覺著實在是無聊得緊,便沒話找話地向鳩摩智問道:「大師先前在樓下時,與在下對敵也是使出了少林無影腿的絕學。在下的這無影腿本是從大師所帶往大理天龍寺的那三本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其中一本上學來的,大師那三本秘籍在身邊已久,想必那少林七十二絕技已是被大師全部學會了吧?」

    「小僧不才,只是均略知一二而已!」鳩摩智十分謙虛地說著,但臉上卻是頗有自得之色。

    沈醉拱手道:「既是如此,在下有一言相問,還請大師莫怪!」

    「公子請言!」鳩摩智一手執書,一手作請勢道。

    沈醉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又向鳩摩智拱了拱手,這才道:「那少林七十二絕技既稱絕技,便是每項均有獨到不凡之處的,在下於大師的那一本少林絕技中卻也是有學得兩三項的,是以身有體會。這少林寺自從達摩祖師東渡到慢慢發展出這七十二項絕技後,幾百年來,向執武林之牛耳,從此也可見這七十二絕技的不凡之處。普通人便是學得一門至精通,也足可橫著行走武林了。這七十二絕技個個都是絕技,且又有七十二項之多,大師既已把這少林七十二絕技都已全部練會,為何卻又要再來多求這些武學典籍呢?」

    鳩摩智十分耐心地聽著他的話,聽他前面一直都是在誇讚少林七十二絕技,想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此時聽到他這最後一句話一出。鳩摩智的臉色不由變了變,雖即又恢復正常,然後笑道:「所謂藝多不壓身,公子來這還施水閣,難道卻不是與小僧同等心思嗎」

    沈醉聽著他的反問笑道:「確實是技多不壓身,但如果儘是些煩瑣甚或無用的技藝,盡皆壓在身上那便是多餘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造成禍害,反累了己身。在下來此的目的,確實是與大師相同的,但卻是也有不同之處的!」

    鳩摩智聽著他的話心中略有所思,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問道:「公子與小僧的目的卻是有何不同之處呢?」

    沈醉道:「在下此來雖也是想來學習一些技藝,但更多的卻是來做下參考,想與在下自創的一套拳法做些比較,好從中瞧出在下自己這套拳法的弱點與不足之處,以做改進。另就是希望搏采眾家之長,揉合各門各派中的精華於其一,溶匯貫通於在下自己的拳法之中,以使之更加完善精妙。」

    「哦!」鳩摩智聽著他的話十分意外,而且意外中更是吃驚,顯然是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就已能自創武功。不由心中好奇,想要見識一番,便道:「想不到沈公子如此年輕便已能自創武功,小僧實是佩服!卻不知公子的這套拳法如何,可否使得幾招出來讓小僧見識一番!」

    沈醉微笑了下,道:「其實在下一直都以為,只有自己創造的武功才是最適合於自己的。別人家的武功創造時是創造者按照自身條件去創造的,而後世學習之人的自身條件卻是不見得就能與當時的創造者一般吻合的,是以便不能學至精通。許多精妙武學,便也因此而漸漸失傳。所以在下認為,要學得一門絕藝至精通,其實不見得要看這人的悟性有多產,而是要看他的身體條件與當初的創造者是否最大程度上的接近。如果兩者的身體條件完全一致吻合的話,那麼這一門武藝,這後世學習之人便能夠學的精通。反之,則不然!」

    這話便讓鳩摩智更加吃驚了,因為沈醉這全新的武學論點基本上已是完全顛覆了他心中的武學理論。一門武藝,學得好不好,不在於學習之人的根骨悟性,而在於這學習之人與當時創造這門武功者的條件是否最大程度上吻合。這種觀點是他以前聞未聞的,他一時間不由怔在了那裡。好長時間後,方才長歎出一口氣,向沈醉合什道:「公子的這番武學見解實是異於常人,但卻又似大有道理,小僧一時之間,實是難於取捨!」

    沈醉還禮道:「大師請不必過於苦惱,在下只是闡述了下自己的觀點而已,是對是錯,便是連在下也不敢去妄言的。其實說這麼多,在下只是想要讓大師知道,只有自己按照己身的各種條件去創造的武藝才是最適合於自己的,也才是最能在自己的手中發揮威力的。便如大師自研所創的火焰刀,以在下看來,便覺著不會輸於那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去!」

    鳩摩智又怔住了,沈醉說了什麼,說他自創的火焰刀便不會輸了六脈神劍去。既如此,那自己又何必辛辛苦苦煞費心思地要去學那六脈神劍,只要把自己的火焰刀精研透徹了便是了。自己忙來忙去,總是想要把天下的各種絕技弄到手中,為此不惜犯了許多佛家戒律。但到頭來,眼前這人卻告訴他說,你自己的就已很厲害了,為何卻還要捨本逐末地去學別人的呢!這真的是完全的顛覆了他心中的所有理論,總是認為前輩高人所創下的絕技才是最好的最厲害的,殊不知自己所創的卻也不差了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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