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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惡貫滿盈 文 / 傭肖

.    段延慶但覺自己透穴而出的內力一攻向對方的手,便急速消失不見,而雲門穴處便隨之一陣酸麻。心下一驚,連忙又調一股內力去攻。這一股內力一過去,便又消失不見。又調了一股消失後,他便小心起來不再調引內力去雲門穴處補救。但此時他雖不調內力,卻仍感覺到身體裡面的內力慢慢地向著雲門穴處流失。不由心裡一驚,馬上想起了老四雲中鶴對自己說過碰見了一個會化功**的小子。莫非就是這小子不成,想到這裡著實吃驚不小,左袖中滑出一條細細的黑鐵仗。伸手便舉過左肩頭往沈醉點來,沈醉大驚,右手一緊將他肩頭衣服抓住,手中使勁便要將他摔出去。

    這一使勁卻發現拽他不動,見那鐵仗已攻了過來,連忙斜讓一步,手中一使勁,北冥神功全力而發。急吸段延慶的內力,登時一股內力便如一股大浪一般狂湧而至。沈醉乃是初練,且段延慶內力要比他深厚的多。是以他一全力吸功,這股內力便急往膻中穴而來,一下子就充滿了目前膻中氣海的容量,讓他胸口有些憋悶和疼痛。他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全力運功之時,同時手上又使力去拽段延慶。他初時吸取段延慶內力時尚是緩緩為之,所以並沒有動了段延慶的根本,在他初次要摔段延慶時,段延慶尚能功聚下盤沉住身子,所以他第一次便沒有拽動。但這一回他不顧自身全力吸收,便吸動了其根本,段延慶甚至已覺著丹田所儲內勁都隱隱有些鬆動,便不敢再分力去穩固下盤。便是出手的那一仗中內力也收了幾分。他下盤一鬆動,沈醉這回便就拽動了,緊抓住他肩頭衣服往後一拉便將他摔了出去。

    木婉清在沈醉伸手搭至段延慶肩膀不久後,便見段延慶手中突然就出現了一根鐵仗繞過肩頭去點沈醉,不由吃了一驚。待要阻止,卻已不及,她雖對沈醉生氣,卻也不想他就這麼死了,忍不住便驚呼了一聲。驚呼聲還未完,變化陡生,段延慶已被沈醉一抓肩頭給摔了出去。

    段延慶雖被沈醉吸去了點內力,但卻是損失不多,沈醉將他摔出,他不但不氣卻反而高興。因為他總算是擺脫了沈醉的魔掌,以他的身手又怎麼會被摔倒,空中一個旋身,右袖中鐵仗也已滑出。「噌」的一聲,兩根鐵仗支撐著他的身子落到了地上。他此時心中雖是驚慌,但面色卻毫無變化,想變化也變化不了,他面上的肌肉神經是早已死了的,是以才會是一副殭屍臉。他看了眼沈醉,出聲問道:「小子,你跟星宿老怪丁春秋是什麼關係?」

    沈醉知他也是把自己的北冥神功當成化功**了,也不解釋,只是笑道:「丁春秋是我徒孫!」

    「哼,油嘴滑舌的小子!」段延慶哼了一聲,雙手鐵仗一點地面,人已如風而至,右手鐵仗便往沈醉面門點去,左手鐵仗卻是往木婉清胸口點去。他動作極快,沈醉卻也不慢連忙施展凌波微步躲開,木婉清卻沒料到他速度如此之快。待得反應過來,那鐵仗已至胸口前,當即便連忙往後急退,同時一揚手兩枚毒箭便即向他射出。她雖已退後兩步,但卻感覺到一股氣勁透仗而出仍是往她胸口點來。眼看便要躲不過,突然身子被人一撞,不由自主地被撞了開來。這一撞便讓她躲過了段延慶的這一擊,斜眼看去,便見得是沈醉撞她。雖仍是生氣,此時卻也感激他出手相救。

    段延慶揮仗擊落兩枚毒箭,便又欺身往木婉清追來。看來他的目標仍是木婉清,沈醉豈能讓他得逞,一跨步便即到了他身後,向他雙腿抓去。段延慶右手仗向木婉清點出,左手仗則去攻身後的沈醉。木婉清這回提著小心,不待他過來,便即連忙往後退開,同時連續三箭向段延慶射出。嘴裡還叫道:「你果然是在裝神弄鬼!」

    段延慶一仗逼開沈醉,卻是突然收手停了下來道:「我雖是裝神弄鬼,卻有法子叫段譽變成不是你的親哥哥,又成為你的好丈夫!」

    木婉清一聽他的話心神大震,顫聲道:「你……你騙我。這是老天爺注定了的事,變……變不來的!」

    段延慶道:「老天爺該死,是混蛋,咱們不用理他。我有法子,能叫你哥哥變成你的丈夫,你要不要?」

    沈醉急忙叫道:「你別聽他的,他乃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他要幫你可不是安著什麼好心,而是要害你與段譽的!」

    段延慶轉眼道:「小子,要你多嘴?」

    木婉清看了眼段延慶卻向沈醉問道:「你如何知他便是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

    沈醉道:「我以前在江湖上遊歷時曾聽人說起過這『惡貫滿盈』的樣子,說他乃是瘸腿,以兩根細鐵仗作武器並代步而行。他先前坐著我並不知道,他這一站起來我便認出他了!」

    「你這小子倒有些見識!」段延慶又看著沈醉說了一句,鐵仗一點地面便向沈醉飄了過來,揮仗便攻,沈醉連施凌波微步閃避。他這腹語術以內功相助,卻也是一門獨特的可以聲惑人心神的功夫。若不是沈醉在這裡亂插嘴,他便可藉著這門功夫引惑木婉清的心神把她騙走。現在被沈醉破壞,他便十分恨惱沈醉,欲要先除了他。但段延慶這麼一說,卻也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木婉清便不會信他了。見他又去攻沈醉,一揚腕便是連珠三箭而出射向段延慶。

    段延慶一閃身避過,那三箭便奔沈醉而來。木婉清一見便又忍不住地驚呼一聲,不過這三箭卻也是傷不了沈醉的,但見他腳下步子一個斜跨便即讓了開去。隨後又一閃身,向段延慶身後繞去,功運雙掌拍向他後背。段延慶哪裡會讓他拍中,一轉身鐵仗一指,一陽指力透仗而出,凌空向沈醉胸前點來。沈醉感覺到胸前氣機變化,連忙一錯步,閃了開來。段延慶一欺身鐵仗一指,點向他大腿部的伏免穴。沈醉又閃身讓開,段延慶便又揮仗點來。

    段延慶知他身俱「化功**」,所以便不讓他近得身來,總是用一陽指力凌空出指來點他穴道。沈醉便只能閃躲,繞著他身邊不住地尋機到段延慶後背去偷襲他。但他凌波微步雖妙,這段延慶此時卻是不再移動,只是轉身凌空出指。沈醉一繞步,他便跟著一轉身,沈醉雖快,卻也不及他只是轉個身來得快。

    沈醉雖無法近得段延慶身前,但此時總算也是纏住了他。趁機便向著木婉清叫道:「木婉清,你快走,我纏住他不讓他追你。」正說話間,突然「啊」的一聲叫,原來他分心說話一時不察竟被段延慶一指點中了天府穴。好在此穴正位於手太陰肺經,乃是北冥神功的行功路線,這一指力點上去,馬上即被北冥神功吸化,所以並沒傷了他。

    木婉清見他「啊」的叫了一聲,面上現出關切之色,又見他叫自己先走,心中有些感動,問道:「那你呢!」

    沈醉不再敢轉頭對著木婉清說話,只是一邊躲著段延慶的攻擊一邊道:「我沒事,他傷不了我的,等你逃遠後,我便會脫身逃走!」

    段延慶又出了一指,道:「想逃走,哪有那麼容易!」他心裡其實知道沈醉若是要逃走,自己也是攔不住的。此時卻是故意說給木婉清聽,想要她擔心而因此留下。

    果然木婉清一聽便露出猶豫之色,神色間很是為難,不知道是該聽沈醉的自己逃走,還是該留下來兩人共同禦敵。沈醉也知段延慶說這句話的意思,又躲了兩步連忙叫道:「你放心,他絕對傷不了我的。他說那話只是想騙你留下,他想抓你來威脅你父親!你快立即逃回鎮南王府去,我脫身後便會回去的!」

    段延慶又道:「這小子武功差勁得很,內力也有限的緊,現在只是在強撐著,哪裡還能有脫身逃命的本事!」

    他的腹語術有以聲惑人的作用,所以木婉清聽他這麼一說再加其腹語術相惑的作用,不由便遲疑了下來。又看了看場中兩人的形勢,,見沈醉雖總能躲過段延慶的攻勢,卻總是險之又險地躲過,便認為段延慶說的對,覺著沈醉此時是在強撐著。只是她卻不知道凌波微步卻就是總要在這毫釐之差上躲避敵人攻擊的,如此才能顯得它的高明。她不知便為沈醉擔心,又加上段延慶的言語相惑,臉上面色變化了一陣兒突然道:「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幫你!」她說罷,便又向前奔了兩步,看準沈醉剛躲過,便一揚腕三枚毒箭分上中下三路成一直線同時向段延慶射去。

    此時沈醉繞到了段延慶身後去,段延慶也轉過身來向他出指,木婉清的三枚毒箭射來。他聽風辨位,一閃身讓過,這三枚毒箭便又向著正在他對面的沈醉射去。沈醉見木婉清不走,心下也是十分氣惱,看著三箭來勢,故意讓一支箭緊擦著自己衣服過去,凶險至極。木婉清看的真切,不由得又是一聲驚呼出口。沈醉便趁機叫道:「你武功差勁得很,留下來能幫我什麼,真是越幫越忙,你瞧這三箭又差點射中了我。你還是快點兒走吧,你走了我反能專心應敵!」

    那三箭的去勢她也是瞧見的,真的是自己越幫越忙,又聽著沈醉怪自己,委屈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醉叫道:「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了。快些走,少在這裡礙事!」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語氣又加重了些,想把她氣走。

    「我……我……」木婉清「我」了半天,卻是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滿臉的委屈之色。

    沈醉見她還不走,心裡不由有些發急,張口就罵道:「你我什麼我,快滾呀!」

    「你……」木婉清聽他罵自己,心裡十分生氣,卻也想到了他是故意要氣走自己。因此只說了一個字,便把下面本來要罵他的話忍住了。她乃是個倔傲的女孩子,受不得委屈。此時連番受屈,又被沈醉罵了一句,眼淚已忍不住地在眼眶內打著轉。她知道沈醉也是為自己好,而且自己留下來也確實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又看了沈醉一眼,眼角忍不住地滑下一滴淚水,用手抹了抹,叫道:「大酒鬼,我走了,你可一定要逃走呀。要是逃不過便盡力撐著,我回去叫爹爹他們來救你!」她說罷,便一轉身往回奔了出去。

    沈醉又躲過段延慶的一招,趁機轉眼看見她確實是往回跑了,這才放下心來。輕呼了一口氣,便振奮精神,與段延慶好好周旋。這凌波微步神妙至極,他這番跑下來,早已把胸口那股猛吸入體內的段延慶內力化了開來。每走一個周天,內力便又加強一分,所以他心裡毫不擔心。雖說段延慶功力深厚,但也比不得自己這一邊跑一邊練功。而且他凌空出指也是極耗內力的,所以段延慶如果是打著主意奈何他不得便累死他的想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要是打消耗戰,那是正中沈醉下懷,他這般一邊跑一邊練功,不但絲毫不會消耗,反而還會增長。就是段延慶累死了,他沈醉也照樣還是生龍活虎的。

    段延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而且他這番連出一陽指確實也消耗不少,再下去他自己便先耗不起了。當下便收了一陽指,改為用鐵仗進招,一邊在腦中尋思著對付沈醉的方法。

    木婉清一走,沈醉的心便大大地放了下來。見這會兒段延慶也停了一陽指而改用鐵仗進攻,便知他此時肯定已是消耗甚多,心中更加高興了。心想最好便是能把這傢伙給累趴下了,自己到時便搶上前去,吸乾了他的內力。雖說他是段譽親爹,可這傢伙實在是大大的惡人,也是做了不少壞事的。而且段譽現在不知道有他這爹也是過得挺好的,認了他說不定反會惹來一堆麻煩。首先段譽自己心中便不會想有這樣的一個爹,原書中刀白鳳在最後說出時他不就是不想認嗎。雖然他心地仁善,但有這樣一個惡人爹爹他心裡肯定也是不好受的。還不如自己直接先把他給滅了,到時段譽便是知道了也怪不到他頭上來,因為他也只是除了一個惡人而已。

    沈醉一邊走著凌波微步圍著段延慶轉著圈,一邊在腦子裡轉著這些個念頭。他此時只希望這段延慶趕快累倒於地,自己好上前吸了他的內力。儘管眼下已有逃跑的良機,他卻也不急著逃了,而是得隴望蜀地指望著把段延慶消耗倒地他好上前吸內力。

    此時,段延慶突然望著剛才木婉清逃走的方向道:「木姑娘,你終究是捨不得這小子,又趕回來了!」

    沈醉一聽大吃一驚,心道這木婉清怎麼這麼蠢,躲過段延慶一招便回頭望去。剛一轉頭還沒轉過去,他心中突然意識到不對,連忙腳踏方位往後急退。可惜已經遲了,但覺左腿上的足三里穴突地一熱一麻,整條腿便已不能動彈了。好在他也算見機的早,現下已是退到了段延慶一丈開外。正好退到了瀾滄江岸邊上,再往後不到一丈遠,便是波滔洶湧的瀾滄江。他此時已知道段延慶剛才的那句話是騙他的,而且肯定已施了他腹語惑人之術,不然自己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被他騙去的。現在他的位置背靠江水,能夠盡覽三面,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木婉清逃走的方向,便見得那邊除了空氣連個鬼影都沒有。

    沈醉看著段延慶面無表情的逼近,不由得心裡叫苦,暗怪自己貪心,早逃走的話不就沒這事兒了。現在不但逃不走,就是連小命兒也難保呢!

    段延慶面上肌肉僵死,自然是沒表情,不過沈醉能看到他眼裡那陰謀得逞嘲諷自己的笑。他向沈醉逼近兩尺,此時已是到了一抬手舉仗便可結果沈醉性命的地方。沈醉一隻腿動不了,自然是施展不出凌波微步來的。此時就像書中段譽曾經想的那般,要施展也只能喚做是凌波單腿跳了。

    「小子,你剛才倒說得信心十足,把握萬分,現在老夫倒要看你這回還能如何逃走?」段延慶道。

    沈醉只能苦笑,在腦中轉了幾個念頭,向段延慶笑道:「想不到你堂堂一國太子,竟淪落至如廝地步。勝我一籍籍無名的小輩,也要靠卑鄙手段暗施偷襲。靠如此手段,就想要奪回帝位,執掌大理,真是無異於癡心妄想!」

    段延慶眼光突然一厲,喝問道:「小子,你如何得知老夫的身份?」

    沈醉笑道:「你別管我是如何得知的。我只知你若想憑著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就想陰謀篡位,當真是癡人說夢,可笑至極。即便是你陰謀得逞,做了大理國皇帝,大理群臣百姓又有何人會服你。要知百姓乃國之根本,臣子乃國之棟樑,若他們都不支持你,你做了個光桿皇帝又有何意義?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認祖歸宗,到天龍寺出家算了!」

    段延慶聽著沈醉的話一時竟也呆住了,這是他多少年的夢想,現在卻忽然被沈醉貶得一文不值。他的心裡忍不住有一種夢想徹底破碎的感覺,思緒一時陷入混亂之中。極有走火入魔的徵兆,便在此時突聽「噗通」一聲水響,他忙從那種混亂中回過神來。只見面前的沈醉已不見蹤影,只有前面瀾滄江面上一個水花被急流迅速的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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