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夢魘！報不了的恩情5
直接的，他伸出了一掌，將她擊暈在懷中。
「皇甫易！……」慕容景仰天痛苦低吼，沙啞的嗓音中蘊藏著無比的傷感和淒愴！帶著深深的無奈和絕望！再多的日子，也彌補不了……
這一個隱藏在他心底的名字，是那麼的沉重和痛！
像有千均的大石！壓得喘不過氣！
他知道，她也一樣。
皇甫易黯然地立在門口。
或者這一刻，他們已經忘記了他這一個人存在。
慕容景抱起了素兒，再回首時，皇甫易看到了他眼中的淚。在月色之下閃著淒然的光芒。神情是那麼悲慟而動容。
真到他抱著素兒消失在視線，皇甫易木然立在門前……
難怪，那麼不同一世的男人，居然會引出像剛才那般的曲調。
不得不提，剛剛聽到時，心底的錯愕、驚詫。
現在這一幕，彷彿已經很好地闡釋了一切。
為情所傷，所困。
脫掉了弟弟的沉重包袱，卻又不得不得背負著良心的譴責。
突然之間，他有一點懂了，卻又像不懂……
落寞轉身——
「謝謝您能回來……」在寂靜的夜空之中，有一個溫潤如玉的嗓音柔柔響起。帶著一絲激動，更多是感恩。
皇甫易眸子一斂，回望庭院。
在走廊的石柱子旁，佇立著一個人影。
緩緩地步出，俊雅不凡的男子。
衣袂輕揚，他凝視著皇甫易，漫然地步近，
皇甫易的心是傷，但在外人面前，他又是淡然而冷漠的。
皇甫易望向初雪，舉止溫和寧靜。一時之間，他沒有認出初雪。或者說，他忘記了初雪的樣子。當年，那一個樣子憔悴無比，和如今豐潤如玉的男子比起來，相差很大的。何況，他那時候一直注視的人是素兒，其實的人就算看了，也不會在腦海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在夜晚，初雪背著光，他看得並不清晰。
曾經夜裡能視物的眸子，隨著上一回已經大不如前。
武功也大不如曾經……
有一個問題，就算是初雪認出來了自己，他也要裝。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也沒有一個人知道是他，也就是說，初雪也只是懷疑，不會有證據。他個人不承認，初雪又能怎麼樣？
現在的確不是公開自己身份的時機。
「我是初雪，慕容初雪。有印象嗎？」初雪在說的時候，人已經立在到了皇甫易的跟前。他的目光閃著別樣的光芒，相比於任何人，他此時都要激動！「不要否認。從那一天我在易樓瞧到你開始，就一直在留意。不對，準確點說，我一直都在跟著你。包括你夜裡潛入易樓，在青竹旁立了很久，看著窗上的皇嫂，還有——你對穆兒說的話。我一直都在……」
只是，他沒有馬上現身，在等著時機，等著最後的證實。
皇甫易微微錯愕了，也僅是一瞬間恢復了正常，淺淺一笑，坦然而羞澀般。可是結果，他什麼都沒有對初雪說，即轉身往大堂邁。現在他是啞吧，沒必要回答一個陌生人的問題——就算這一個人是曾經的舊識，那對剛到京城的「雲公子」來說，都是一個陌生的人。
初雪也隨之步入了大堂。
只是眼底也閃過一抹內疚，眼前的人真是救他的人嗎？他希望是！很希望是！只是，他也不敢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今天，他又知道了一件事情。所以，他想出來證實一下！
「你會說話的。我聽過你說話。為什麼不回答？」
皇甫易停傾了下來，再回首時，眼中露出了一絲不自然，和剛才一樣，坦然之中還隱約透出羞澀，只是令初雪不明白，他到底在想著什麼事。
這時，他說了，坦然一點也不做作，即使說出來的並不全是事實：「我喜歡上了沈掌櫃，只需要一眼，我就深深被她吸引住了。我留下來就是為了她。在那一天，我又見到穆兒說想找一個爹爹，所以……我有一股衝動，就是想做穆兒的爹爹。那麼冰雪聰明的孩子，我也很喜歡。」自己的武功有退步得這麼厲害嗎？還是初雪的武功已經相當厲害了？回想起曾經，自己是將畢生的內力都給他了。比自己厲害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目前，他在心傷，沒有心情和初雪談這一個問題。
「說謊！」初雪多年的自制力差點失控。只是剛喜歡？不！那一天他抱著素兒時，摟住穆兒時，那麼情真意切，不帶一絲虛假。不可能是這樣！這種答案沒有辦法接受。
「信不信由你。」他漠然地說道。
皇甫易步到自己剛才坐的案幾前，正想抱琴離開！
突然，大堂上的燈在一盞一盞地熄滅，最後完全暗了下來！
四處一片黑暗。
皇甫易一怔，暗忖：他想幹嘛？
不錯！初雪將燈全熄了，是幹嘛？
只是黑暗中，皇甫易見到了一雙染著憤怒的眸子，好像貓的眼睛一樣，卻不勝過貓眼，傾城絕色，有著淡淡的藍色流光。他錯愕了一會，低聲問：「慕容初雪？你的眼睛……」
「拜你所賜。我是偶爾在夜裡立在鏡子前發現的，想必你不知道……你現在的眼睛是和我一模一樣的吧。崔神醫說過，這很可能是因為服用了千年雪蓮的結果。若你沒有服用千年雪蓮，又怎麼會有和我一樣的眸子？」
上一次在夜裡，離得太遠。他並沒有看到，今晚，他是看得真切了。
皇甫易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想不到還沒來幾天，就讓人捉到了。真失敗！
漠然地轉身抱起琴，欲往外離開。
不過，有一點麻煩了，若初雪從中壞事了怎麼辦？
果然——
「皇甫易！是你的話就出一句聲。雖然我感激你，可是，同時的，我也很恨你。我並不需要你來救，誰要你多管閒事！」初雪怒了！好像平生第一次發怒。難道他還想不承認？！還想就這樣隱藏著，令皇兄和皇嫂痛苦下去。
說恨，也並不是隨口說說，偶爾，對於皇甫易，初雪既感激卻又有一絲恨意！雖然恨得不深，也一直在隱藏，卻有誰知道那一個人當事的人心情怎麼樣？每當看到皇兄和皇嫂時，他的心又會怎麼樣？
結果，誰也沒有得到幸福！
到現在還連二個孩子都不能認父親！
半晌。
皇甫易淡淡地回道：「今天，我有點敬佩慕容景。」三年了，他居然還是恪守著道德的底線。換作是他，他就不一定能做得到。
「你——什麼意思？」初雪愕然。這話令他有點理不清頭緒。「你承認你是皇甫易了嗎？」
「是又怎麼樣？擔心嗎？」
「我是高興！我要告訴皇兄和皇嫂，你沒有死，那樣他們就可以在一起！」
倏地，皇甫易笑了！
清清朗朗的笑，只是有點悲涼。
那是令人壓抑的笑，不帶一點歡樂的笑！
「告訴他們？這樣，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他揚唇嘲諷，回首望向初雪的眸子帶著一絲涼意，冷言道：「若我告訴她，我回來了，我沒有死，他們是不是就會拋棄我？」會嗎？會是這樣嗎？那麼，他倒想改變初衷試一試。
猛然驚覺，初雪知道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
他失言了，真的失言了！一時高興得失言了，只想到了自己的親人，卻忽略掉了皇甫易的心情。
剛才那一句特別自私，也特別傷人！
眼前的人若真是皇甫易，那麼……他就是素兒的丈夫？！一個和皇兄一樣深愛著素兒的人，可以為了她放棄生命的人。如果回來了，卻沒有公開身份，也沒有帶素兒走。為什麼？若現在他公開身份，開口說要帶走素兒，那素兒會拒絕嗎？不會！
皇兄會阻攔嗎？也不會！
任何事情都不會做！
相對於他們來說，皇甫易回來了，是好事！可是，也不全是一件好事！
皇甫易也深受著素兒，他會放手嗎？
若他不放手，那皇兄和皇嫂一樣，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
初雪驚愣在原地，俊容在黑暗中變了又變。
他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這麼多？
「對不起……我……」
「會嗎？告訴我，他們會不會把我拋棄掉？」皇甫易的口吻越來越冰冷。
為什麼一開始和他們相認？那是因為——他是素兒名譽上的丈夫，他覺得自己就算開口帶她和孩子離開京城，慕容景也不會有任何怨語，也不會有反抗。素兒也不會拒絕。只是，她的感情不一定就是愛，很可能是為了報恩。
他不想她是為了報恩才勉強跟他離開。所以他想暗中觀察一下素兒的心意，想看看自己以雲公子的身份待在素兒身邊，會不會得到她的青睞。若到時候，素兒依然不肯把心給他時，他就算是痛苦，也會選擇成全……
天真的以為，他們……為什麼？當時他把慕容景和素兒往好處想了，真沒有考慮過，若他一出現，或者會是另一個結局？到時，慕容景拒絕成全，素兒拒絕跟他呢？再不用多久，他們就完全的將他給遺忘……給遺棄了？
「不會！他們不會忘記你！」初雪堅決的回道。
他懊悔得快要死了，剛才說了不應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