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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五十七章 【效死】 文 / 跳舞

    第四百五十七章【效死】

    夏亞從阿德裡克那兒出來,心裡卻隱隱的有些不安,一路走出軍部,卻廣場上老遠就看見了魯爾臃腫的身影,正立那座鬱金香公爵的塑像前發呆。

    夏亞立刻大步走了過去,隔了數步就大聲笑道:「你這個胖子,又這兒琢磨什麼害人的念頭?」

    魯爾扭頭看見了夏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怎麼這兒?」

    夏亞撇了撇嘴,揮手一指軍部的樓門,胖子立刻就明白過來,若有所思一笑,走過來拍了拍夏亞的肩膀,緩緩道:「先別急回去,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阿德裡克現是不會放你走的……咱們的那位皇帝陛下,現只怕也捨不得你走呢。你前幾日和蘭蒂斯人爭路的消息已經傳遍帝都和全軍了,當真是提氣。咱們的那位皇帝,雖然看你不順眼,但是這件事情,只怕他心裡也是暗暗叫好暢快的。」

    夏亞神色不以為然,淡淡道:「那天我如此做,可不是為了討好誰。只是看不得那些蘭蒂斯人如此囂張。」

    胖子哈哈一笑:「你是看不得別人你面前囂張吧?你這傢伙的性子,我還不明白麼。」

    說著,兩人就一起並肩朝著廣場外走去,走到軍部廣場之外的大門,守門的衛兵立刻站直了行禮。夏亞和魯爾鄭重還禮之後,走出軍部,魯爾卻拽住了夏亞,道:「你這就出城回營去?」

    夏亞皺眉道:「城裡帶著氣悶,不出城還能去哪裡。」

    魯爾想了想,道:「也好,你這性子,我也怕你城裡生出是非。那天爭路的事情,可一不可再。那事情有一次就好了,若是真和蘭蒂斯人鬧繃了,咱們那位皇帝恐怕還反而不喜。嘿嘿……」

    想了想,魯爾道:「左右我也沒事,隨你一起出城轉轉,這城裡氣悶得很,我也是憋了數日了。」

    兩人各自從隨行的衛兵手裡牽過馬來,並不著急上馬,而是牽馬並肩緩緩而行。衛兵都周圍和身後遠遠跟著,隨時警惕四周。

    「你還沒說,你跑到軍部來做什麼?」夏亞想起了方纔這個胖子站雕像旁發呆的模樣,似乎胖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心裡一動,就隱然明白了什麼,歎了口氣:「魯爾,若是帝都待的不痛快,不如和我一起北上吧,我……」

    胖子眉毛一挑,哈哈笑道:「怎麼,連老子都想招攬?以後想看著我對你敬禮麼?不幹不幹,當你朋友也就算了,要當你下屬,每天對你行禮,老子可不願意。」

    夏亞知道魯爾這是玩笑之話,推脫言辭而已,只是對方不肯,倒是讓夏亞有些詫異:「你就這麼想留帝都?」

    說起來,魯爾的遭遇,夏亞這些日子帝都也大概瞭解了一些。胖子雖然是立下大功,但是皇室卻總是不肯再重用這位帝國碩果僅存的名將了。之前胖子幾乎拼光了羅德裡亞騎兵,才將加西亞推上皇位,之後反而被閒置起來,帝都城破之後,胖子又領著一些死士抵抗,光復帝都的時候,也是立了大功,可沒想到皇帝依然沒有發話重用胖子。

    這樣事情,自然不尋常。但是官方的說法,只是說魯爾將軍功勳卓著,只是傷兵未癒,所以帝國為了慎重期間,要另行委任職務,聽候安排云云。

    其實就是再次把胖子閒置了起來。

    魯爾雖然看似豁達,其實夏亞卻知道這胖子是一個心中大有抱負之人。雖然為胖子有些鳴不平,但是夏亞畢竟無法左右皇室的決定。這胖子看似平庸,其實卻是才能出眾,夏亞自然就想把他帶到北方去一起幹事業。

    可之前幾次隱諱的提起,胖子都是故作不知,現當面說明了,胖子是直言拒絕,倒是讓夏亞有些費解了。

    難道,這胖子還對皇室死忠不成?夏亞可不信胖子是一個保皇黨!這胖子暗中和自己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明知道皇帝不待見自己,為何還要堅持留帝都?

    看著夏亞疑惑的眼神,魯爾歎了口氣,回頭指了指軍部的方向——兩人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百十米了,胖子抬手一點,就收回了手,低聲道:「阿德裡克那個傢伙,性子如此剛烈偏激,此時他雖然看似風光,位居軍方魁首,其實是架火爐子上,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惹了大禍。唉,他性子太急切了一些,我擔心他遇到什麼過不去的事情,性子上來,一意孤行,惹下大麻煩。現軍中故友凋零,能和他說上話的也沒幾個了。別人的話,恐怕他也聽不進去,我和他相交一場,我的話麼,他還能勉強聽一聽。我留帝都,就算不做什麼大官將軍,至少他身邊,時時刻刻提點他一下,遇到什麼麻煩事情,給他出出注意,他性子起來的時候,能稍微勸勸他,也是好的。」

    夏亞這才明白,也是歎了口氣。

    他不是拜占庭人出身,對於阿德裡克對於帝國的那種忠誠,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認同感——若是換了他夏亞自己,早就反他媽的了。

    眼看魯爾意志堅定,夏亞也就不說什麼了。

    又走了幾步,夏亞無意之中說起剛才和阿德裡克的談話,說起阿德裡克為整編軍隊的軍費發愁,自己給阿德裡克出了那些主意。

    不等夏亞說完,魯爾立刻就霍然變色,跺腳失聲道:「糟糕了!哎呀!你怎麼給他出了這種主意!!!」

    夏亞不解道:「那些貴族家財豐厚,此刻正是國難,他們不出錢,誰來出錢?不找他們又能找誰去?」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主意,你卻不能對阿德裡克說啊!這事情,也絕不能讓阿德裡克來做!」

    夏亞笑道:「我自然知道。對那些貴族下手,是大大得罪人的事情,我也給將軍出了主意,這事情麼,得罪人的活兒可以推給那位宰相去。反正身為帝國宰相,監察帝國官員也是他份內之事情。」

    魯爾搖頭歎氣,一臉苦澀:「你這個小子,難道還不知道阿德裡克的性子麼?」

    他皺眉道:「你說的倒是輕鬆!阿德裡克負責遊說那些貴族捐贈軍費,讓宰相出面清查和叛黨勾結的事情……可你不想想,薩倫波尼利那個傢伙何等狡猾,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如何肯真的出頭?只怕推脫幾次,就不了了之。」

    夏亞略一沉吟,道:「就算那個宰相狡猾,不肯出力,大不了這事情就作罷了。」

    「沒這麼簡單!」魯爾歎了口氣:「阿德裡克的性子你還不瞭解麼?他這個傢伙太過耿直了一些,一心為公。若是宰相推脫不肯出力,阿德裡克為了籌集軍費,只怕就會親自上陣了!他這個傢伙,軍事上的本事自然不用說,但是這種政斗的事情,卻是不擅長!只怕他沒有拿宰相當槍,就先被那個老狐狸反當槍使了!」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那個宰相多半是不會肯做得罪人的事情,但是阿德裡克卻是太過耿直,事情一旦不順,他憂心軍費,只怕就真的親自上陣去了。到時候,得罪大批權貴豪門……

    夏亞皺眉道:「沒有軍費,就無法整頓軍隊組織反攻,無法反攻,就不能撲滅叛黨!這是帝國大事,說到底,若是不能順利進行下來,只怕皇帝都不保。這個大前提之下,皇帝想來也會支持阿德裡克的。畢竟也是事關他自己皇位和統治的關鍵。」

    「你說的固然有道理——事情是要做,可怎麼做,卻是大有講究!」魯爾正色道:「夏亞,你莫爾郡待的時間長,對於帝國的這種豪門權貴的事情不瞭解!帝都不是莫爾郡!莫爾郡不過是一些土財主鄉下貴族,你對付他們,強硬讓他們出錢出糧也就算了。你莫爾郡一手遮天,旁人也拿你沒辦法。但是帝都卻不能這麼行事!那些豪門權貴,哪一個不是根深蒂固,關係如蛛網一般,和皇室是千絲萬縷,扯不開拉不斷!你要明白!現帝國的局面,皇帝軍隊裡缺乏威望,軍權他已經掌控不住!那麼他就只能牢牢的將那些貴族豪門世家團結身邊,以求自固!這種時候,貴族階層,就是皇帝統治的大的倚仗,他怎麼會自己出頭對貴族們下手呢?」

    「可是貴族不出錢,他的皇位一樣不穩……」

    「所以說,事情要看怎麼做!」魯爾搖頭:「皇帝心中,只怕也是想讓貴族出錢,但是又不肯得罪貴族!說到底,後這得罪人的黑鍋,還是要壓到阿德裡克的頭上去!到時候,皇帝必定不會公然表態,只是任憑阿德裡克去做,大不了,事後就往阿德裡克身上一推,讓他去當這個得罪人的靶子……」

    夏亞想了想,倒是覺得這可能性是大的,也不由得眉頭緊皺。

    若是換了旁人,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是躲得遠遠的。但是夏亞瞭解阿德裡克,將軍為人一心秉公,極少計較個人得失。旁人只怕是對這種黑鍋躲閃不及,但是阿德裡克麼,只要是真的對帝國有好處,以他的性子,只怕還會主動出頭來背這個黑鍋呢!

    「再說了……皇帝若是想制衡阿德裡克,少不得就要團結貴族來平衡軍方勢力,只怕他會刻意挑撥阿德裡克和貴族之間的矛盾!」魯爾的臉色越發難看:「你怎麼給他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夏亞也是有些擔心:「我只是想幫將軍分憂……」

    「魯莽!」魯爾歎了口氣:「地方上行事情的那一套,放帝都來用,會惹禍的。阿德裡克……唉,不行,有了這事情,我不能離開帝都,必須得留這裡多多提點他才行。」

    夏亞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好心辦了壞事,也有些擔憂起來:「要不,我現就折返回頭去,對將軍陳明……」

    「沒用的。」魯爾歎息:「以他的性子,認定了你這個主意有效,就不會計較什麼得罪人的因素了,你現去勸,他也不會再聽的。唉……」

    頓了頓,魯爾忽然看了夏亞一眼:「我忽然有一個想法……這事情,只怕還要求一個人出面才行,有他老人家出面,或許能給阿德裡克減輕不少壓力。好了,我就不和你走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求見他老人家……」

    夏亞心裡一動,立刻就明白了魯爾話裡的意思!

    米納斯公爵!

    魯爾說的求見的那位老人家,必定是米納斯公爵!有這位帝國元老出面幫助的話,以他的份量和威望,軍中他是元老,貴族之中他也是公爵之尊的重量級人物,有他出面的話,或許能讓那些貴族們賣幾分面子,順利的把籌集軍費的事情解決。

    魯爾立刻就和夏亞告辭,翻身上馬,飛快的離去了。

    夏亞心裡有些鬱悶,自己好心給阿德裡克出主意分憂,卻沒想到恐怕反而會給他帶來麻煩,心中自然就有些煩躁。

    他帶著人一路出城回營。

    才到回到營中,就看見手下留守的幾個騎兵軍官臉色有些古怪。看看時間也早過了每日例行的出***的時間了,可是軍中的將士卻彷彿都雲集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夏亞臉色有些不好看。

    留守的一個騎兵軍官,小心翼翼的上來,臉色有些難看:「將軍,出了點兒事情,這些小子上午闖了禍,一群人打架……」

    夏亞聽了,心裡稍微一鬆。

    打架?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軍中都是一群氣血旺盛的年輕漢子,年輕人血氣方剛,偶爾出現一些摩擦碰撞都是不奇怪,雖然軍中嚴謹同袍鬥毆,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會真的就引發什麼大亂子。多不過就是觸犯軍規,打打軍棍,抽幾鞭子責罰就是了。

    夏亞淡淡一笑,正要說什麼,手下那個軍官卻苦笑道:「不是咱們自己人打起來,這幫小子,和友軍打了一場,還傷了幾個人……」

    夏亞立刻就瞪了眼睛!

    他重重哼了一聲,臉色就沉了下來:「說,怎麼回事!」

    手下軍官小心翼翼,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說起來,這事情倒也不複雜。

    夏亞帶來帝都的一萬騎兵,有七千是貝斯塔軍區的,當時號稱護***,可前幾日,就已經宣告解散了。

    夏亞三千騎兵,和貝斯塔方面的七千騎兵已經分兵駐紮。大家各自奧斯吉利亞城外擁有自己的軍營,夏亞這裡佔據了一個空的小村,貝斯塔人則不到五里之外的地方佔據了一個村鎮。

    平日裡,大家都是涇渭分明,而且畢竟是一路上一起過來的,有幾分交情,也算是相安無事。

    夏亞這裡的騎兵都是精銳,即便是駐紮這裡,每天也是案例出***訓練,每日天不亮就吹號集結,騎兵出***拉練,每日不輟。而貝斯塔那兒,雖然也是號稱精銳,但是比夏亞手下這些曾經羅德裡亞騎兵出身的真正精銳,就實是差了一些了。

    貝斯塔人的軍營,駐紮那兒,卻是不怎麼***練的。只是每日象徵性的撒出一些游騎巡哨罷了。

    只是這些日子分兵之後,大家算是正式分家,不算是一軍了,卻反而鬧出了一點小糾紛來。

    說起這原因,倒是有些可笑。

    夏亞這裡騎兵每天天不亮就吹號集結出***訓練,但是那兒貝斯塔軍方面卻還呼呼酣睡。時間長了,對方就有人抱怨說夏亞這裡的軍隊每天一早吹號擾了他們休息。

    原本這也只是些小事情,不會放到檯面上來的。

    只是今天上午,夏亞這裡一隊騎兵出***野外拉練完畢,就一條河水旁休息飲馬。

    這條河流原本就是貫穿兩軍駐紮的兩個村子旁,夏亞的駐軍上游,貝斯塔軍下游。

    夏亞手下的那一隊騎兵***練完畢,就直接河旁飲馬休息,當兵的***練了半天,一身臭汗,就有士兵直接跳下河去洗澡。

    可正巧,下游就有貝斯塔方面的士兵那兒取水,一看上游的夏亞的人那兒飲馬——飲馬也就算了,士兵還撲騰撲騰的跳下水去洗澡,這還讓人怎麼取水?

    難不成叫咱們喝你們的洗澡水麼?

    貝斯塔人惱火,就派人來交涉。

    本來也是小事情,大家說清楚了,夏亞這裡的士兵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況且下遊人家取水回去飲用,自己上游洗澡,也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將軍,那些貝斯塔人著實可惡,若是他們心平氣和的說了,咱們也不是不講道,自然會退讓,讓他們來上游重取水就是,但是他們的人嘴巴不乾不淨,對咱們多有辱罵,兄弟們氣憤不過,這就打了起來……」

    夏亞聽了,冷笑道:「嘴巴不乾淨?他們說什麼了?」

    那軍官皺眉,道:「他們說,當初分兵的時候,憑什麼咱們河水上游,他們下游,說咱們是仗勢欺人。還說咱們吹噓大敗了赤雪軍,誰知道是真是假,軍中冒領軍功的事情又不是沒聽說過。說將軍您年紀輕輕,只怕毛都沒長齊,怎麼會有那種本事,多半就是冒領軍功……」

    夏亞聽了,也不生氣,心平氣和道:「還有呢?」

    這軍官冷笑道:「這些不過是他們牢騷之言罷了。哼,重要的一點,卻是關於之前戰利品分割的事情了。」

    戰利品?

    夏亞想了起來,當日自己軍隊剛到,正遇到叛軍大潰敗,全軍上去廝殺,俘虜了大量叛軍,繳獲戰利品無數。

    按理說,當時衝殺前的是夏亞的騎兵,貝斯塔騎兵動作緩慢,集結遲緩,只跟後面撿漏而已。

    可問題是,當初夏亞的騎兵沖的太快,把叛軍衝垮了之後,就長驅直下,卻把收拾戰場的活兒留給了貝斯塔人去做。

    說起來,收攏戰俘,清點戰利品的事情,卻是貝斯塔人幹的。

    事後,貝斯塔方面,那位總督夫人倒是派人將戰利品分了一半送了來。

    只是這件事情,卻種下矛盾了。

    要說從叛軍那兒繳獲的東西,實是一筆大大的橫財!叛軍帝都盤踞數日,燒殺搶掠,把個偌大的繁華的大陸第一雄城,荼毒的城了座鬼城一般,抄家滅門的大戶不計其數,叛軍自然是撈了一個飽,帶出來的財物堆積如山。

    這麼一大筆財富,當時總督夫人派人送來一半,下面那些心存貪婪的將士自然就不滿的。

    他們看來,到手的東西,豈能再送出去?

    至於叛軍的大隊是夏亞這裡的騎兵衝垮的——這些「細節」人家才不理會了。反正到我手的東西就是我的!

    都是無主的東西,誰搶到歸誰嘛!

    至於你夏亞的騎兵沖的太快,沒留下人收拾,那也是你自己活該,我們貝斯塔人收拾下來了,自然應該進自己口袋嘛。

    後來兩邊分了兵,分開駐紮,每日夏亞的軍隊天不亮就吹號集結——那個時候,大多數貝斯塔軍還睡夢之中呢,被軍號吵醒,自然心中是不忿。

    也不知道怎麼的,夏亞奧斯吉利亞城裡向阿德裡克將軍求婚,要娶軍務大臣女兒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貝斯塔軍之中自然也有那種心思齷鹺之人,就惡言中傷:看,那年輕的什麼將軍果然是沒本事吧,還要靠娶軍務大臣的女兒來上位,不就是靠著老婆的裙帶關係麼……

    畢竟帝國上層的局勢,下層的那些大頭兵,有幾個是真瞭解的?

    兩家原本就種下了矛盾,這種惡意的言論,貝斯塔軍之中也是大有市場。

    就今天上午,兩邊的軍士,河旁爭執起來,貝斯塔方面的人就出言不遜。

    當時河邊的,夏亞這裡不過就是一支騎兵小隊,五十人而已,貝斯塔方面卻是近兩百餘,對方自恃人多勢眾,說話就加肆無忌憚,對夏亞本人也是多有狂言,什麼「靠老婆裙帶上位」之類的言語,也就說了出來。

    夏亞手下這些騎兵,都是隨著他西爾坦郡和赤雪軍一路廝殺過來的。夏亞軍中威望卓著,武勇蓋世,作戰英勇,待部下雖然嚴厲,卻是賞罰分明。而且又帶著他們一路殺垮了赤雪軍,立下天大的功勞,已經深深的種下了威望,眾多騎兵心中,自己的統帥就是無敵的存,哪裡容得旁人當面侮辱?

    當場,雙方言語不合,就大打出手起來。

    這一動手,就見了真章了。

    貝斯塔軍的那些人,雖然嘴巴罵的厲害,但是真的動手,哪裡是夏亞這裡那些百戰精銳的對手?

    說起來,貝斯塔軍這次帶出來的騎兵也都是本部的精銳。

    但是精銳和精銳卻是有區別的!

    夏亞這裡的精銳,從前是羅德裡亞騎兵出身,轉戰南北,再跟了夏亞,又擊敗了赤雪軍,是真正的戰場上廝殺過來的精銳!

    而貝斯塔方面的人,就差了許多了。

    貝斯塔方面雖然也號稱是兵強馬壯,但是……說實話,卻是沒怎麼打過仗的。

    貝斯塔軍區的地理位置就諸多軍區和郡地之中,帝國腹地承平已久,哪裡打過仗?平日裡訓練還算不錯,但是戰場廝殺,說實話……前些日子擊潰叛軍的時候,已經是不少貝斯塔軍的士兵的初次陣仗了。

    一旦真的打起來,夏亞手下這五十多人,就把貝斯塔那兒的近兩百人打的屁滾尿流,一哄而散就潰敗了下去。

    夏亞手下的五十名騎兵,不易不饒,幾乎是追著那些貝斯塔人的屁股打了下去,把對方打的屁滾尿流不說,還直接把對方打的跑回了本部的駐地軍營去了。

    五十騎就直接堵貝斯塔人的駐地營前叫罵。

    這一下可就把貝斯塔人氣瘋了。

    打架打輸了也就罷了,自己一方都跑了,你們還不易不饒的追著打,還堵到家門口來了?這欺人太甚了吧?

    貝斯塔軍中一窩蜂出來了數百人,雙方就來了一場大械鬥。

    後還是一些高級軍官出面之後,才強行控制了局面。

    夏亞這裡的駐軍也得到了消息,有騎兵軍官就帶人去接應,把五十騎帶了回來。只是雙方又撂下了一些狠話來,關係已經算是徹底僵了。

    夏亞聽完了,點了點頭,冷笑道:「哼,很好啊,和友軍打起來了,五十人就衝到人家營門口去,我倒是要看看,我手下誰這麼有種。人呢?」

    匯報的軍官苦笑:「他們觸犯了軍規,我已經下令繳了他們的軍械,軍中待罪,等您回來發落。」

    「去看看!」夏亞冷笑一聲,抬腿就大步走了進去。

    就他的主帥大帳門口,五十名騎兵已經列成一排,單膝跪了那兒,一個個都是面色沮喪。

    夏亞仔細看去,不少人都是鼻青臉腫,還有人臉上帶著一些血跡。

    這些士兵都已經被下了刀劍繳了軍械,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忐忑的表情,只是少數人,眼中兀自還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夏亞走了過來,往這些人面前一站,人人都是滿臉擔憂,有的抬頭看著自己的主帥,有的則是羞愧的垂下了頭去。

    夏亞站眾人面前,叉腰喝道:「好啊,我聽說我手下出了一批有種的人,居然堵到了別人營門口去打架,倒是有種的很。哼,怎麼現一個個都愁眉苦臉了?」

    說著,他喝道:「軍法官呢?」

    身後立刻就有軍官應聲走了出來。

    夏亞看了那個軍法官一眼:「死人了沒?」

    「沒,聽說對方只傷了幾十個,倒是沒死人……」

    「屁話!」夏亞陡然瞪眼喝道:「老子管他們貝斯塔人去死!我問的是我們的兄弟!」

    那個軍法官一愣,隨即挺直腰板:「大人,咱們的五十人都這裡,二十九人負傷。沒有死亡。」

    原本那五十人跪當面都是垂頭喪氣,可剛才一聽夏亞那句「老子管他們貝斯塔人去死」的話,頓時這五十人都抬起頭來,雙目放光,看著自己的主將,一個個眼睛都射出感激的光芒來。

    「哼。」夏亞冷冷道:「軍法官,記錄!」

    「是!」軍法官立刻有士兵送來軍中的賞罰簿來。

    「令!」夏亞高聲喝道:「擅自鬥毆,毆傷友軍,觸犯軍規,罰全隊軍餉一月,首犯受軍棍五十,從者軍棍三十,取消三月休假!」

    說完,夏亞閉上了嘴巴,看了身邊軍法官飛快的簿子上記錄了下來。

    夏亞點了點頭,卻忽然心裡一動,走上兩步,對著面前的那個五十騎的隊長喝道:「我問你,你們堵到他們營門去打架,後打贏了沒?」

    「呃?」那個騎兵隊長一愣,萬萬沒想到將軍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可隨即就昂然大聲道:「稟將軍,打贏了!若不是後來咱們的人來接應,副將大人把我們帶了回去,我已經帶人衝進他們的營裡去砍他們的旗了!」

    「好小子!有種!」夏亞咧嘴一笑,轉身走到了那個軍法官面前,看著對方剛剛記錄簿子上的那一頁,忽然就伸手,刷的一下撕扯了下來,幾下就扯成了碎片。

    那軍法官詫異的眼神下,夏亞已經重開口了。

    「改令!」夏亞淡淡道:「首犯受軍棍三十,從者軍棍十!」

    這話說出來,下面那五十人已經人人身子巨震,五十雙眼睛都是死死盯著夏亞,人人都是滿臉激動。

    夏亞直接指著那個隊長:「你領了軍棍,明日起,調入我親衛隊!」

    那隊長全身顫抖,望著夏亞,激動的喉嚨哽咽,狠狠的地上頓首,聲音嘶啞:「為將軍效死!!」

    夏亞點了點頭,不再看這些軍士,掉頭就離去。

    身後,就傳來一陣如雷的歡呼聲!

    眼看主將離去,那些受了罰的士兵一個卻歡呼雀躍,彷彿不像是領了罰,卻好像是立了大功一般。

    那個軍法官卻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看著夏亞離去的背影,低聲道:「將軍如此待手下將士,誰不為他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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