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節
「沒事……」
「痛嗎？伸出來，我看看。」話不容拒絕。這種時候，他沒有心情和往常一樣跟她開玩笑。
「……沒事的。」微微露出怯意。
「老太婆，我說把手伸出來，聽到沒有？！」他心急切想知道，脾氣又上來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幹嘛又生氣了？他脾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壞啊？出門時，都算好好的。
風澈一瞧她無辜的表情，心中異常洩氣。在原處轉了幾回，剛平息的怒氣，怎麼一下子又上來了？
他深呼吸一下，盡量用溫和的聲音說，「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再溫和，也顯得很僵硬。怕她再拒絕，又在後面補了一句，「老太婆，別再惹我生氣。行不？」
「我又沒做事……是你自己亂生氣的。」她低頭喃喃。！！！
風澈快頂不住了。幸好，某人在這時，慢悠悠把纖纖手臂伸了出來，才制止了即將降來的火山爆發。
在纖白的腕間，紅紅的指跡清晰可見。他小心地捧在手中，手指輕輕回來摸著，關切問：「……痛嗎？是不是很痛？」
「不痛……」他不生氣了嗎？現在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生氣。
「青了一塊，怎麼會不痛？」自責不已。可她睜眼說瞎說，他又想生氣，禁不住呵斥，「笨女人，就不能坦白一點嗎？」
碧兒感覺現在的氣氛很奇怪，不由抽回了手，坦白了一句，「呃……捏的時候……很痛，現在不痛了。」
「我去找些藥酒擦一下。」
「不用了，淤青慢慢就會過的。」
「淤血散不去怎麼辦？」
「不會那麼倒霉的……」
「老太婆，覺得你的運氣很好嗎？」風澈順勢牽著她的手，又進了音樂室。他記得練習室應該備有舒筋活絡的外傷藥。
風澈把碧兒按在一張椅子上，自己開始在牆角的一個櫃子裡找。沒經常用，一時間也找不到。
碧兒就那麼看著他忙碌的背，有點入神。風澈轉過身，剛巧迎上這一泓秋水，愣了一下。
突然，他有點慌亂移開視線。拿著一瓶藥水走近她，蹲在她面對，輕聲說，「我幫你擦一下。」藥打開即有一股刺鼻的藥味。他輕輕擦在腕間，會有種涼涼的感覺。
「真的不痛。」碧兒不希望再看到他自責的眼神，很不捨。
「……」風澈默然。過了一會，他倏地說，「老太婆，能不能不要用剛才的眼神看我。我會誤會的。」誤會你喜歡的人是我。後面一句，風澈沒有說出口。
「哦。」他不明白，碧兒也聽得出來。「只是有一點小感動，謝謝你。」
「感動什麼？傷是我弄的。」
「那……是意外。」不怪他，卻出聲替他找開脫。令風澈的動作一凝，愣了好幾秒。
突然，風澈哈哈一笑，恢復了平常的口吻。「哈哈，我很不習慣，平時渾身帶刺的傢伙，會替我說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