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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酒葫蘆的秘密 文 / 高月

    第一百一十四章酒葫蘆的秘密

    惟明一怔,凝視著無晉,「你是什麼意思?」

    這時,兩個小傢伙把無晉的肩膀當成了滑梯,接二連三從他肩膀上滑下,開心得咯直笑,惟明臉一沉,對兩兄妹說:「你們兩個到外面去玩,爹爹在和叔叔說話,不要在這裡搗亂。」

    兩個小傢伙見爹爹不高興了,都嚇得不敢調皮,無晉在兩個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去吧!下次叔叔再陪你們完玩。」

    看著兩個小傢伙出去,無晉這才淡淡笑道:「此去京城,難道大哥還真想回來做戶曹主事嗎?」

    惟明明白了兄弟的意思,他沉思片刻說:「其實我也考慮過,就算考上了進士,大部分人也是從九品的主簿做起,除非有很硬的後台,一般很少有人能直接出任縣令,而戶曹主事,兩年後也能直升主簿,而且一般是東海郡的縣主簿,東海郡五縣都比較富裕,容易出政績,就怕沒人沒後台,被丟到西北或者嶺南的小縣去,很難翻身了。」

    「大哥這樣留條後路也不錯,但我的意思是要盡力去爭取,不要認為有後路就放鬆自己。」

    「再說吧!」

    惟明苦笑著搖了搖頭,「先考上進士再考慮其他。」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戚馨蘭的聲音,「大郎,無晉,祖父來了!」

    「快請祖父進來!」

    惟明連忙掙扎著要起身,無晉連忙按住他,「大哥不要動,我來!」

    「呵!原來無晉也在啊!」

    門口傳來了皇甫百齡的笑聲,「正好呢,我也有事情問問無晉。」

    無晉迎了出去,笑道:「祖父有什麼事要吩咐孫兒?」

    「嗯!我來問你,你師傅去世時有沒有給過你兩件東西,一個是酒葫蘆,另一個是貝葉經。」

    無晉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兩件東西,是前段時間黑妹給他的,「有的,在當鋪呢!」

    「你去拿一下吧!我有事情和你談。」

    無晉點點頭,回頭對惟明道:「大哥,祖父讓我拿一樣東西,我去一趟當鋪,馬上回來。」

    「去吧!」

    無晉快步向院外走去,皇甫百齡卻又對戚馨蘭也招招手,「孫媳婦,你也進來吧!我有一件事情要給你們夫妻說一說。」

    無晉趕回當鋪,天已經黑盡了,仙橋的店舖基本上都關門了,路上變得明顯冷清了,只有匆匆出城趕去碼頭的行人。

    他剛走到當鋪門口,只見兩個黑影在門口來回踱步,顯得心事重重,不時偷偷從門縫裡向當鋪內張望。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無晉走到他身後,突然問道。

    兩個黑影嚇得渾身一抖,一轉頭認出了無晉,兩人『撲通!』一聲跪倒,給無晉連連磕頭,「皇甫公子,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是一男一女,無晉認出了男人,正是楊記酒樓的東主楊荊州,另一個女人臉上塗了厚厚的粉,一股嗆人香氣撲面而來,估計是楊荊州老婆。

    兩人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無晉不禁故作驚訝道:「楊東主,你找錯人了吧,我沒有對你怎麼樣呀!」

    楊荊州心中悔恨交加,今天有三撥乞丐百多人輪番來他的酒樓,從中午一直到晚上,賴在他的酒樓裡討飯,弄得污穢骯髒不堪,他萬般無奈,只好了擺了十幾桌酒席請他們吃飯,可是吃完一撥人走了,又來一撥乞丐,吵吵嚷嚷要他做善事,整整一天,一個客人都沒有,夥計倒辭職走了五六人,更把他要嚇暈的是,整個維揚縣的近萬名乞丐要來他酒樓吃一個月。

    他這才明白自己惹大麻煩了,搞不好他的酒樓要從此倒掉,這時有個夥計提醒他,這可能和他早上得罪的皇甫公子有關,楊荊州終於恍然大悟,帶著老婆來求饒,正好遇到無晉回來取東西。

    「皇甫公子,我家這個老殺才是個吃屎的狗,不會說人話,求公子饒了我們吧!」

    無晉打量一眼這個打扮得妖艷的少婦,他忽然想起了一個說法,便問她,「你是齊家的女人?」

    「是!是!我娘家是平江縣齊家。」

    「你們進來說話,我有事問你們。」

    當鋪門已經開了,皇甫貴正瞪著小眼望著這對活寶夫妻,一臉的不屑。

    無晉坐在椅子上,一對夫妻垂手站在一旁,都畢恭畢敬低著頭,不敢說話,無晉端過皇甫貴的大茶缸喝了一口涼茶,這才不冷不熱說:「我確實給三眼彌勒打過招呼,讓他關照你們生意,看來你們生意不錯。」

    楊荊州都要哭出來了,「公子,我是瞎了狗眼,求你饒了我吧!仙橋之事我再也不敢提了。」

    他還算聰明,先表明了態度,無晉點點頭,態度很重要,既然楊荊州知道了厲害,他也不想過分逼他們了。

    他的目光又轉到楊荊州老婆身上,問她,「你是齊楊氏,對吧!」

    「是!奴家正是。」

    「我來問你,齊家管錢莊的到底是誰?不是那個齊四郎嗎?」

    齊楊氏搖搖頭,「我四哥是管蠶繭生絲的,他是替我二哥齊瑋來主持錢莊開業,二哥才是管錢莊。」

    「不對吧!我記得是個小娘管錢莊,前幾天還來過,我見劉掌櫃對她恭恭敬敬。」

    「那個是我大哥的三女兒鳳舞,她是負責監察各地齊家店舖,上次來是查錢莊籌建之帳。」

    「原來她叫齊鳳舞。」

    無晉暗暗點頭,他現在才知道她的大名,在各地監察,下次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再來了。

    「好了,你們回去吧!明天乞丐就不會找你們麻煩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楊荊州夫妻如釋重負,慌慌張張跑了。

    「呸!」皇甫貴朝他們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罵道:「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竟然空手上門,毫無誠意。」

    「五叔,算了,跟這種小人不要一般見識。」

    「我也不理睬這種人,把自己忠心耿耿的掌櫃趕走,楊記酒樓完了。」

    他冷哼一聲,又對無晉得意地說:「無晉,剛才我去拜訪徐掌櫃了,他已經答應跟我們干了!」

    「哦,這麼爽快?」無晉還以為徐掌櫃會推辭一番。

    「他也是沒辦法,家中實在拮据,正愁無處找事做,便當即了答應來晉福記做事。」

    無晉心中大喜,又笑呵問:「那他什麼時候過來?」

    「他可能要先去一趟江寧府,他兒子在江寧府看病,他不太放心,說回來以後就來我們這裡做事。」

    「這件事多謝五叔了。」

    無晉走了幾步又想起另一件事,回頭吩咐皇甫貴:「五叔,上午我給你說的建造錢莊一事,我看齊大福錢莊就造得不錯,就那支工匠來,要盡快開工,我希望我從京城回來後,錢莊就可以開業了。」

    「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們,當鋪這邊事情我會逐漸轉給黑豬,以後我只管大單和錢莊籌建。」

    無晉怕祖父等急了,便跑回自己的房間,在床下找到了裝在一隻皮箱裡的酒葫蘆和貝葉經,又急忙趕回了皇甫府宅。

    回到大哥的院子裡,祖父已經回去了,大嫂戚馨蘭正坐在院子裡剝豆,懶精無神,一臉的不高興。

    「大嫂……出什麼事了?」無晉有些奇怪地問。

    「你大哥晚上要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戚馨蘭賭氣地將一顆豆摔進小碗裡,「你祖父要給他納妾,他還假惺惺說不想要,我看他心都要笑開花了。」

    「納妾?」

    無晉愣住了,怎麼莫名奇妙跑來這件事,祖父怎麼會想到讓大哥納妾?

    「是個會武功的女子,說要貼身保護你大哥,今年二十二歲,余姚那邊人,說是長得如花似玉,你大哥嘴都笑歪了,就我這老太婆沒用!」

    「我什麼時候說想要了,你可別冤枉我,再說祖父也是好意,我怎麼好當面拒絕。」屋子裡傳來惟明悶聲悶氣的聲音,也很不高興。

    「無晉你看看,他還說祖父是好心,不好當面拒絕,這分明暴露了他的內心,哼!虛偽之極。」

    「你說誰虛偽?」

    「就是你,哼!偽君子。」

    戚馨蘭越說越氣,她賭氣地拿起豆盆進廚房去了,無晉尷尬地笑了笑,這種事情他可不想參與,他偷偷地溜出了院子,去找祖父了。

    皇甫百齡聽完無晉的描述,不由呵直笑,「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大嫂表面柔弱,但內心卻很剛強,她不願惟明娶妾,我可以理解。」

    無晉心中疑惑,「那祖父為何突然要大哥娶妾呢?孫兒有點不明白,覺得很唐突。」

    「其實我也覺得唐突。」

    皇甫百齡無奈地苦笑一聲,「這其實是你舅父的安排,你現在明白了吧!」

    無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舅父的安排,難怪呢!祖父怎麼會找一個會武功的女子,估計這就是要貼身保護大哥了。

    「我明白了,大哥是太子和楚王爭奪東海財權的關鍵人物,上次就有影武士想刺殺大哥,是有必要保護他。」

    雖這樣說,無晉覺得還是有點說不出的蹊蹺,他總覺得這裡面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可他又說不清楚究竟哪裡不對勁。

    皇甫百齡也不說破,便轉換了話題問:「那兩樣東西呢,帶來了嗎?」

    無晉連忙打開皮箱,將紫金酒葫蘆和貝葉經取出放在桌子,「祖父,就是這兩件物品。」

    皇甫百齡拿起紫金葫蘆,蒼老的眼情變得有些傷感起來,他輕輕撫摸光潔的葫蘆,低低歎息:「晉安之變已經過去四十年了……」

    無晉見祖父有點傷感,以為他是睹物思人,便撓撓頭皮說:「祖父,這個酒葫蘆對我沒有意義,要不就留給你吧!」

    皇甫百齡笑著搖了搖頭,「無晉,可千萬別說對你沒意義,這兩樣東西對你有著天大的意義,這次進京,你把它們給一個人。」

    無晉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天大意義,這不就是他師傅的酒葫蘆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祖父,你就別打啞謎了,給孫兒說一說,到底怎麼回事?」

    「有些話我不能說,將來你自然會明白,你記住了,進洛京後,你去一趟洛京西郊的天積寺,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主持慧能禪師,記住了嗎?」

    「西郊天積寺,慧能禪師,我記住了。」

    皇甫百齡唯恐他記錯,又進一步提醒他,「記住了,是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和尚,左眉上方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劍痕,千萬別給錯人了。」

    這兩天是東海郡長史徐遠比較悲慘的日子,本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高恆卻突然放棄了,命令他放人,並撤銷了對皇甫惟明的一切指控,甚至不給他任何解釋,便匆匆離開了東海郡,把一堆爛攤子扔給他來善後。

    就在他頭疼不知該怎麼樣向蘇翰貞解釋時,昨晚忽然傳來消息,他在郡讀書的二兒子出事了,有人把他次子哄騙出來,一陣暴打,兩隻胳膊都打斷了,渾身遍體鱗傷。

    徐遠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害怕,兒子被皮鞭抽得遍體鱗傷讓他想起了皇甫惟明,兒子傷勢幾乎和皇甫惟明一模一樣,更甚是胳膊都被打斷了。

    報復!典型的報復,是誰幹的?蘇翰貞還是皇甫氏,徐遠又想起了高恆的倉惶離開,他開始意識到,這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他相信不是東海皇甫氏,那個膽小懦弱的家族沒有這種魄力,蘇翰貞嗎?真的看不出來!

    徐遠背著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他在考慮自己將來該怎麼辦?是離開東海郡,還是再和蘇翰貞鬥下去,他心已有怯意,想著調離東海郡,但兒子的傷又讓他心中不甘,他不想就此善罷甘休。

    「老爺,金從事有急事稟報!」門口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徐遠一怔,這個金從事是戶曹管人口戶籍的,他會有什麼事?

    「讓他進來!」

    片刻,管家把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帶了進來,他叫金炯,原是負責管銀庫,管了四年,家中買了兩棟宅子,皇甫惟明出任戶曹主事後,便將他調去管戶籍。

    「卑職參見長史大人!」

    「你有什麼事嗎?」徐遠淡淡問,儘管此人是他當年一手提拔,但他現在對每一個戶曹人都壞有心。

    「卑職要向大人稟報一件事,今天下午蘇刺史將銀庫中的九十萬兩東宮稅銀調走了。」

    徐遠一驚,「你……你怎麼知道?」

    「小人聽管帳的趙從事說起,又親自去銀庫看了,正是九十萬兩東宮稅銀被提走了。」

    「我明白了!」

    徐遠倒吸一口冷氣,自言自語:「看來蘇翰貞是準備要把東宮稅銀解進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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