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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九回天 32.地裂山崩怒河湧 文 / 隱為者

    32.地裂山崩怒河湧

    水神決。

    這是沈雲飛完成了第一關考驗之後,所獲得的領悟。

    從那猶如夢囈的喃喃細語聲中,沈雲飛已得知,水神決共有九層,而他現在所學到的,是水神決中的第一層,寒冰咒。其中包括三個招式:三尺之寒、冰雨流星,以及冰封千里。

    沈雲飛一翻手腕,一片寒霜已如霧氣一般凝結在掌心之上,不到片刻,那片霧氣便已凝結成為堅冰。

    這是寒冰咒中最基礎的一個法術,只要空氣中帶有水氣,便可應用自身魂力,將水氣凝結成冰。範圍若小一點,可以包裹住整個手掌,使其不畏利刃傷害。而範圍稍稍擴大,則能形成三尺冰繭。屬於法術中的防禦技巧。

    而第二式冰雨流星,則是將空中的水氣凝結成冰,猶如流星一般砸向敵人,威力頗大,且距離也遠,波及範圍甚廣。

    至於第三式冰封千里,則需消耗大量的魂力,使魂力所及之處,皆變成冰雪世界。魂力消耗越多,則範圍也就越廣。

    沈雲飛不缺魂力,最缺的便是操縱魂力的技巧。雖說東拼西湊學了不少東西,但總沒有一套系統的招式可用。盤龍十二決雖然合適,但是動則便會消耗掉大量魂力,可用於保命。但是對付一般的敵人,也用盤龍十二決,那就太浪費了。

    如今,學會水神決中的寒冰咒,沈雲飛自是喜不勝收。反反覆覆地在手上試驗著威力。只可惜冰雨流星與冰封千里消耗太大,只能勉強看看效果,卻無法嘗試最大威力。

    聶海與洪烈也各自領悟了一套招式。

    聶海學到的是寒冰幡陣,釋放出的效果與冰封千里近似,但是範圍卻沒有冰封千里那麼不受限制,發動起來也相對困難。不過,若是他對幡旗的操縱熟練之後,也能達到預想不到的效果。

    而洪烈領悟的是一招月華冰箭,射出之時可釋放出大片光華。月華所及之處,皆被冰凍。

    四人之中,只有鄒毅沒能學到任何的招式。不過,由於他原本的任務內容就與他人不同,因此,得到的獎勵也不一樣。

    就在沈雲飛三人各自領悟招式的時候,兩道光華悄然浮現在鄒毅的腳上。光華微微游動,逐漸匯聚成一雙靴子的模樣。靴上水光浮動,便猶如陽光反射在冰面時一樣。

    「浮光履!真的是浮光履!」鄒毅望著腳下出現的靴子,激動得莫名所以。

    沈雲飛看了一眼鄒毅腳下的靴子,發覺那竟是一件魂器,聚力屬水,可使人身輕如燕。特別是在有水的地方,浮光履更是可以使得穿著之人浮於水面。

    雖說是件魂器,但是,如果僅僅是用來飄浮於水面,未免功能也太少了點。可看著鄒毅興奮的模樣,沈雲飛也不好說什麼。

    洪烈也看到了鄒毅的收穫,相對於三人學得的招示而言,這樣一雙有些雞肋的靴子,顯然差得太多了。

    洪烈拍了拍鄒毅的肩膀,笑著說到:「不錯啊,咱們四人,就你一個得到了實物,連東家都沒有呢。」

    鄒毅雖是實心眼兒,但還不至於聽不出洪烈語氣中的安慰之意。招式與靴子之間,孰貴孰賤,他還是分得挺清楚的。不過,他臉上的興奮之意卻是絲毫不減。

    「你們用不著安慰我。」鄒毅說道:「比起你們的招式,還是這雙靴子更適合我。還有一點你們或許不知道,這浮光履,可是我殘陽家族的鎮族之寶啊!」

    「鎮族之寶?」洪烈一聽,不由得愣了一下,,這雙靴子,其實是……」

    「沒錯!」鄒毅興奮地說道:「這是殘陽戰甲中的一件啊!你找回了守護聖獸,我卻得回了聖物。要是祖上在天之靈有知,我終於找到了浮光履,恐怕他們也可以安息了。」

    沈雲飛與聶海原本不清楚這浮光履的來歷,但聽鄒毅這麼一說,便也都明白了。

    就同冰月獸乃射月守護一般,這浮光履,原本是屬於殘陽部族長的戰甲,也是在當年共工被廢之時便已遺落了。

    當年,四大侍臣家族,皆有自己的守護聖獸,也各自擁有一套附有魂力的戰甲以及兵器。守護聖獸、戰甲兵器,配合四部心法使用,便能發揮出數倍以上的威力。

    如今,洪烈尋回了聖獸,鄒毅又拿到了浮光履,這莫非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上京侍臣家族,終於可以重現當年輝煌了?

    將這第一關所得收穫總結了一番,沈雲飛推斷,這九品蓮台,每通過一關,便能獲得相應的獎厲。其中,道法招式,恐怕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部份。

    蓮台九品,水神決亦是九層。如果沈雲飛預料不錯,每通過一次考驗,他便能多領悟到一層水神決的招式。而洪烈等人學到的雖然不是水神決,但也會是與之相關的道法口決。

    由於第一關是冰原,因此,所學到的招示都與冰有關。而鄒毅的殘陽決與冰無法相融,因此才換成了浮光履。

    照此看來,這次的考驗,不僅僅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實力,更是通過考驗,使得他們四人的力量更加符合於水神一脈。

    第一關已過,四人也都知道了下一關的考驗內容,只是尚不知將會如何開始。

    四人圍坐在那朵水蓮的四周,靜靜地打坐調息,等候下一關考驗的開始。

    沈雲飛三人都有新學會的招式,趁此機會抓緊時間熟悉,而鄒毅卻是坐在地上,翻來覆去地看著腳上的兩隻浮光履,半天也靜不下心來。

    有他在這邊這麼鬧騰,除了沈雲飛,洪烈與聶海都無法靜下心來。真要是遇到什麼問題,被這小子冷不丁地一鬧,弄不好還得走火入魔。

    洪烈收回神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對鄒毅說道:「你小子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鄒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總算不再去看他那雙靴子,只是依舊靜不下心來,好一陣東張西望,口中說道:「第二關,咱們四個的任務都一樣,抵達怒河之源。可是這怒河在哪裡?」

    話音剛落,就見沈雲飛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透出一絲警惕。而三人之中,感覺最為靈敏的靈敏的洪烈,似也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鄒毅眨巴著眼睛問道。

    「去外面看。」沈雲飛說道,已縱身朝洞外走去。洪烈與聶海也趕緊跟在其後。

    洞外山谷,雪地上倒映出一片白光。之前被冰月獸震碎的冰層,如今已被積雪所覆蓋。山谷之中,看上去一片寧靜,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怎麼了?」鄒毅問道。他看了半天,也沒發覺哪兒有什麼不對勁。

    可是,就在他的話剛剛說完,一陣巨大的聲響自山谷之中迴盪起來,彷彿來自極遠的地方,卻又無比清晰地傳入四人的耳中。

    「那是什麼?」鄒毅問道。聽上去,那似乎是一頭猛獸發出的咆哮,但仔細一聽,卻又覺得不像。

    沈雲飛沒有回答,眉心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突然之間,整座山谷彷彿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四周隱隱響起一連串古怪的聲響。

    那聲音,就好像是在篩鹽時所發出的沙沙聲,當中卻伴隨著一些細碎的斷裂聲響。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成了無數塊,然後彼此之間發出磨擦時的那種「吱嘎」聲。

    「快看,那邊的山峰!」洪烈已發覺了異響傳來的方向,三人扭頭朝那邊一看,只見遠處一座冰峰的尖端,竟像是被人扭斷了脖子一樣歪了過來。

    「雪崩!」聶海驚聲叫道。

    他以前生長在雪嶺地區,對於這種等同於洪水的災難無比熟悉,一下子便反應了過來。

    整個山谷彷彿被震動了,堆積在山峰上的積雪開始大面積地向下滑落。

    不僅僅是雪崩而已,劇烈的震動之中,四人腳下的地面上竟開始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裂紋。

    隨著震動越來越強烈,四面八方的聲音越來越響,地上的裂縫也變得越來越寬,越來越長,越來越深……

    「鄒毅。」沈雲飛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怒河在什麼地方嗎?現在應該知道了。怒河,就在我們的腳下!」

    轟——

    整個山谷的地面完全碎開了,不同於冰月獸的冰霜踐踏那般劇烈,但是卻更加聲勢浩蕩。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崩塌碎裂,四面的積雪也在那一瞬間朝著這座不算十分寬闊的山谷奔通而來。

    轟隆隆——

    一條巨大無比的裂縫終於將整座山谷撕裂開來,刺骨的河水被落下的冰塊濺得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浪花。

    沈雲飛四人早已飛起,在混亂之中各自尋找著落腳點。然爾,那從四面飛捲而來的積雪、破碎的冰層,使得他們既無法飛至高空,完全脫離這一切,又難以尋找到哪怕一寸可以安穩落腳之處。

    那些原本看上去堅硬無比的冰巖,紛紛融化碎裂。沒等人站上去,它便已打著斜,發出一陣陣垂死一般的呻吟,沉沒到那越來越多的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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