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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御風行 15.自離魂魄奉殺令 文 / 隱為者

    15.自離魂魄奉殺令

    沈雲飛自知,如果使用普通的石頭作為暗器,根本不可能殺得了莆牢附身的「謝問」,也就只有靠帶有金蠶蠱王劇毒的血魂晶片,才有可能一舉得手。

    可誰料到,這牢莆竟比那雙頭混沌還要厲害,兩記以損耗自身為代價的血魂引,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他擋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溫如霞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抬腳,擋在「謝問」與沈雲飛之前,冷眼望向那張熟悉無比,卻又十分陌生的面孔。

    「你是莆牢?」

    「對。」那「謝問」滿口承認,根本就沒把沈雲飛與溫如霞看在眼裡。

    「為什麼?」溫如霞冷冷地問道,語氣陰寒得讓沈雲飛都覺得可怕。

    一個像溫如霞這樣火爆性子的人,一但冷靜到這種地步,那即將到來的,便會是足以焚天滅地的怒火爆發。

    面對溫如霞的怒火,「謝問」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之前要殺你的同伴,那我只能說是無可奈何。」

    他指向地上已被撕得稀爛的李羅二妖,「這兩個孽畜,偷盜離珠不成,竟然在焰心島的附近下毒,以至我回不了洞府,狂性大發。幸好那個時候你將我重傷,魂魄離體,恰好附到謝問的身上。否則的話,我至今仍要承受那苦節真液的噬魂之痛。」

    聽到這話,溫如霞到是一愣。

    苦節真液的滋味她可是親自嘗受過,其中的痛苦自然清楚無比。只是她沒想到,原來這莆牢襲擊他們的船支,原來是因為中毒後狂性大發所致。雖然有罪,但情有可原。

    不過,俠義門中即使是誤殺,也得償命,更何況死的不僅僅是一兩個人,而是整整一船的人。溫如霞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原諒莆牢,更何況它根本就是一上古妖獸,為俠義門必殺的對象,此時更是間接害死了謝問!

    一想起謝問,又看到此時被莆牢所佔據的謝問的軀體,溫如霞咬牙問道:「就算船上的事與你無關,但我今天還是饒不了你!」

    「我說過需要你的饒恕嗎?」「謝問」冷冷一笑,說道:「當日你能重傷與我,完全是因為我中毒之故。現在,我雖失去了神獸之體,但我依舊是神獸之魂,你以為以你們區區兩個凡人,就能拿我怎麼樣嗎?」

    聽到「神獸」二字,沈雲飛不由自主地便將莆牢與離珠聯繫到了一起。

    當日他曾聽妙真提起,九珠降世,其龍魂真氣必定會養育出一些龍魂神獸。而這些神獸自出現之日起,便擔負著守護龍珠的責任。難道這莆牢,便是離珠的守護神獸?

    只可惜,溫如霞對莆牢是否神獸絲毫不感興趣,冷言喝道:「我管你什麼神獸妖獸,只要害人,便不容於世。」

    「你不容我?」那「謝問」哈哈大笑道:「你們趁我不在,私自盜取離珠,於天不容。我現在站在這裡跟你們說話,就是要讓你們死個明白。」

    話音剛落,只見那「謝問」身上已亮起數道華光,將溫如霞與沈雲飛二人團團籠罩。三少只覺得全身魂氣血脈都已被凍結一般,就連呼吸都已變得十分困難。

    「我本不想殺你們。」那「謝問」說道:「但是你現在已經吞下了離珠,我別無選擇。所以……」

    說話聲中,溫如霞的身體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掌抓起,朝著那「謝問」飛去。

    溫如霞幾經掙扎,卻發覺自己週身竟然無法動彈,體內離珠蠢蠢欲動,竟像是要破體而出。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心想找莆牢報仇,到最後卻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直到此時,她才終於意識到沈雲飛口中的上古妖獸莆牢,原來竟是這樣地可怕。

    感覺到體內的離珠越來越熱,眼看就要破體而出,溫如霞用力一掙,試圖擺脫「謝問」的束縛,同時大吼一聲:「你去死!」

    她這一聲大吼,幾乎是傾盡自己所有氣力,竟震得那束縛在她身上的華光猛地一顫。

    而就在這一瞬間,「謝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伸手指著溫如霞,失聲說道:「你……你……怎麼可能?!」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一簇紅光從「謝問」的眉心陡然噴出,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利劍刺穿了他的頭顱。

    紅光如鮮血一般翻湧而起,眨眼便去勢洶湧地湧向溫如霞。

    殺那間,束縛在溫如霞與沈雲飛身上的華光陡然消失,飄浮於半空中的溫如霞也猛地落向地面。那「謝問」好像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能力,全身不住地顫抖,兩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一臉難以致信的表情。

    從「謝問」體內湧出的紅光源源不斷地撲向溫如霞,她只覺得全身經脈疼痛欲裂,彷彿隨時都會炸開一般,一口氣沒提上來,便已暈了過去。

    她這一暈,紅光的湧入一下子緩了許多,但卻還是連綿不絕地自「謝問」的眉心湧起,再將她緊緊地包圍起來。

    「謝問」猛地跪倒在溫如霞的面前,十指牢牢地插入地面,彷彿正在極力掙扎,但是,他始終無法擺脫連接於他和溫如霞之間的那道如血紅光,眼中已隱隱現出了絕望的神色。

    「你……你在做什麼?」恢復了自由的沈雲飛看到眼前情形,驚得不知所已。他竟然看到,「謝問」的魂氣正逐漸消散,而存積在他體內的魂力真氣,竟正源源不斷地向溫如霞湧去。

    他現在到底是殺死溫如霞,還是想『自殺』?

    「快!」那「謝問」一眼瞅到沈雲飛,莫名其妙地吼了一聲,接著喊道:「快把你的鳳凰玄光珮放到我的身上!」

    「你說什麼?」沈雲飛愕然問道,難不成這傢伙,以為自己還要出手救他嗎?

    「謝問」並沒有解釋,只是喊道:「你們不是不想那傢伙死嗎?這是唯一的辦法,快!」

    沈雲飛雖然對這假謝問的話感到十分莫名,但他言語中的焦急卻是十分明了。三少問道:「你是想我用玄光珮恢復你的那具身體,好讓你魂魄重歸嗎?剛才我已經試過了,玄光珮治不好你身上的傷。」

    「來不及解釋了!」「謝問」咬牙說道:「我只告訴你,如果你照我說的去做,你的那個朋友非但不會死,還能獲得極大的好處!」

    好處?

    沈雲飛從來不會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麼好處。這世間最容易上當之人,便是相信天上會掉餡兒餅的貪心之人。

    不過,從這個假謝問的語氣之中,他卻是清楚地感覺到了一股誠意,而且他此時焦急如焚的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

    「估且信你一次。」

    沈雲飛咬牙說道,將玄光珮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莆牢的屍體上,與此同時,他也緊緊地注視著謝問那即將消散的魂魄,並在掌心凝聚出魂力真火。

    一但謝問魂魄消散,或是莆牢有什麼異常的舉動,那他就是拼著一死,也要阻止。

    假謝問似乎看穿了沈雲飛的想法,但他毫無辦法,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就在這時,鋪牢的魂魄自謝問的身體裡飛出,而那體內剩餘的魂力,卻朝著三少手中的玄光珮飛去,並轉移到莆牢的真身上。

    「你……你這是做什麼?」沈雲飛大驚失色,莆牢此舉,與『自殺』一般無二。

    「我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莆牢的魂魄飄浮在半空,隱隱已有消散的跡象:「我已經將所有的能力與記憶全部留給了謝問,如果你想知道,等他醒來之後問他吧。」

    說完這話,莆牢的魂魄便被一陣風吹散,而此時,謝問的整個軀體竟然如液體一般融化,最終化為一團光芒,分別沒入溫如霞與莆牢的身體裡。

    空氣中的腥臭早已被吹得乾乾淨淨,沈雲飛望著眼前沉睡中的兩人,或者說,是一人一獸——溫如霞與莆牢。

    那紅光已經完全消失了,而謝問的身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溫如霞與莆牢之間,彷彿被一道細細的線條連接著,那是一縷如絲一般的魂氣,往返於兩者的眉心之間。

    漸漸地,那絲魂氣也終於消失了,而就在這時,莆牢身上紅光一閃,它的眼睛居然猛地睜開來。

    「謝……謝大哥?」沈雲飛望著眼前的莆牢,尚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莆牢晃了晃腦袋,緩緩地站了起來,身上泛起一片光芒。光芒之中,莆牢的身體越來越小,而漸漸形成了一個與謝問十分相似的幻影。

    「是我。」謝問,或是莆牢說道。

    「真的是你?!」三少驚喜地叫道,這回再無疑問,眼前所站著的這道影子,的確就是謝問本人的魂魄。只是不知為何,從未修煉過魂力的謝問,其魂魄之體居然會顯得如此高大。

    謝問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也可以說,我就是莆牢,他已經把記憶全都傳給我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三少問道。莆牢的出現與消失,竟然是如此地突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她……」謝問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溫如霞沉睡的面頰,但他的手指就像是不存在的,一下子便從溫如霞的皮膚上穿了過去。

    他痛苦地閉上眼,將手抽了回來,又轉頭望向沈雲飛:「如果你想知道,就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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