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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63呂護之死 文 / 水的龍翔

    王猛冷笑一聲,緩緩地說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投降,我只希望你記住,從今以後死心塌地的跟著漢王,如果我發現你有一點異心的話,你的腦袋就等著搬家吧!」

    呂護確實不是真心投降,而是畏懼於唐一明和漢軍的實力,再加上他知道唐一明手中有著燕軍沒有的先進武器,他不想這麼年輕就死了。聽到王猛的這句話後,呂護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對於王猛是又敬又畏。

    就在半個多月前,他還試圖帶著兵馬衝破漢軍在東安郡的防線,去救援駐守青州的皇甫真。可是,他連續三次的猛攻,不但沒有突破漢軍防線,反而自己折損了四五千人馬,最後又不得不灰溜溜地退回徐州。

    呂護看了看唐一明,見他對王猛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對王猛也十分的信任,他便急忙說道:「漢王,軍師,你們放心,我呂護此次投降,絕對不會再敢有半點異心。為表示屬下的誠意,屬下願意派人將駐守下邳的慕容正擒來,獻給漢王。」

    「慕容正?何許人也?」唐一明聽後,便問道。

    呂護道:「慕容正是燕國襄陽王慕容軍的第二個兒子,現在正駐守下邳,與我共同抵禦晉朝,只是他是皇族,未必肯就範。屬下願意將慕容正擒獲,讓漢王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佔領下邳。」

    唐一明呵呵笑道:「好,這是你投降過來的第一功,如果你真能夠不費一兵一卒讓本王佔領下邳,那本王就在功勞簿上給你記上一功,日後論功行賞,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呂護笑道:「謝漢王!漢王,城中已經準備下了薄酒,就請漢王入城歇息吧!」

    唐一明點了點頭,可是心底還是有點疑慮,便下令讓陶豹、孫虎二人領著隊伍先進城,讓投降的燕軍丟下手中的武器,然後全部集合在校場,實行再次編製,一來是擴充兵員,二來是為了防止這些燕兵突然襲擊。

    進入徐州城之後,唐一明不禁發了一聲感歎:「時隔幾個月,這徐州城最終還是落入了我的手中。」

    王猛一直跟在唐一明的身邊,聽到此話自然知道唐一明時在感懷去年收服姚襄的羌人的事情,便呵呵笑道:「大王,我軍忍氣吞聲了這麼久,也蟄伏了這麼久,今昔大軍一發,便能在短時間內收取青州南部和徐州北部,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強大如燕軍者,一場廣固之戰也打了幾個月,我軍的實力遠在燕軍之上。看來,用不了多久,大王就會成為中原的霸主,乃至將整個天下收入囊中,這些只是時間的問題!」

    唐一明聽後,哈哈笑了起來,說道:「軍師,饒是如此,我軍也不能驕傲,與軍隊多達數十萬的燕軍比起來,我軍的兵力還太過弱小,不過才幾萬人而已。」

    王猛道:「我記得大王曾經說過,並不在多,在於精。我軍雖然只有幾萬人,卻都是精兵強將,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聽大王的口氣,似乎是在擔心兵力不足,以後如何守備地方?」

    唐一明點了點頭,道:「不錯,青州和徐州加一起,土地面積要大出泰山百倍,兵力不足,戰後如何守禦確實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大王,這有何難,這片土地上百姓至少有百萬,大王不妨挑選精壯之士,選拔入軍,將軍隊擴至十萬,有了這十萬軍隊,就足以守備地方。另外,大王還可以派人再去一次薊城,和燕軍言和,並且送一點炸藥給西征軍,燕國的西征軍已經處於進退兩難之地,我想,慕容俊一定會同意言和的。」王猛緩緩地說道。

    說話間,唐一明等人便到了徐州城中的校場,他看到校場上集合在一起的身穿燕**甲的士兵,不禁大吃一驚。但見校場上每個士兵的頭盔上的盔櫻紅白相間,而且白色的盔櫻蓋過了紅色,那些零星的紅色盔櫻在白色的海洋中,猶如一葉孤舟。

    他還來不及回答王猛的話,便急忙扭臉對呂護說道:「這些……都是……」

    呂護急忙解釋道:「大王,這些都是漢人,是我以前的部下。末將以前也是冉魏的將領,跟大王同出一處。那些帶著紅色盔櫻的鮮卑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鮮卑其他族,只是慕容氏強盛,他們為了保衛自己的族人和孩子,便參加了燕軍。」

    唐一明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呂護也是冉魏的將領,那些部下也都是冉魏的士兵,只是畏懼於燕國的強大而投降的,也難怪呂護說一不二,手下人從來不反駁。

    「胡漢分治,燕國早就有過前例,看來在燕國的軍隊裡也影響很深。呂護既然是雜牌軍,那駐守下邳的慕容正所帶領的部隊就一定是正牌軍,之所以將兩軍分開,便是為了防止呂護謀反。殺胡,並不能根治胡漢之間的矛盾,反而會更加激化,要想使得民族融合,就一定要多招納一些外民族的人。慕容氏的人就算再多,也絕對多不過其他鮮卑族人。」唐一明的腦海中緩緩地想道。

    他長吐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以後的路還遠,便淡淡地說道:「呂將軍,你這就用你的計策,去擒獲慕容正吧。一會兒軍師會告訴你我軍的編制,將軍隊劃分好以後,你還是他們的首領,然後就去辦正經事情吧。只要拿下了慕容正,佔領了下邳,我就讓你做徐州刺史,繼續負責這裡的安全。」

    呂護激動不已,當即說道:「謝大王,末將這就去做!」

    唐一明扭過臉,對王猛說道:「軍師,辛苦你了。陶豹、孫虎留下負責你的安全,我和趙乾一起去城中轉轉,接手徐州防務!」

    王猛道:「大王這幾天一直在顛簸,巡視完城防之後,便去休息吧,至於慕容正和下邳的事情,就交給屬下來處理吧。」

    唐一明確實感到了疲憊,他先是從廣固狂奔到此,只休息了一夜,卻並不能緩解他的疲勞,所以還是有點累。他點了點頭,伸出手,在王猛的肩膀上拍了拍,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呂護投降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呂護便派遣錢邈帶著幾名親隨騎著快馬奔馳向下邳而去,以呂護生辰為名,宴請慕容正前來徐州一敘。

    兩天後。

    徐州城的城牆上依然插著黑色的燕軍大旗,隨著風,不停地擺動,飛舞。

    城外的原野上,急速地駛過來了一百多穿著黑色戰甲的燕軍士兵,領頭的一騎騎著一匹黃鬃馬,頭上戴著和皇甫真一樣的羊角頭盔,身上披著連環甲,雙手拽著馬匹的韁繩,不時地大喝幾聲。

    這領頭的騎士便是慕容正,慕容軍的第二個兒子。慕容軍本來是駐守徐州的,自從被慕容恪調往青州,便讓呂護接手徐州防務,並且留下了慕容正駐守下邳,以防止呂護有不臣之心。說起來,呂護算是慕容軍的部將,當初慕容軍攻打冉魏的時候,呂護主動來投降,使得慕容軍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野王,所以慕容軍做為感謝,便將呂護留在身邊,一邊防著他,一邊利用他。

    呂護在慕容軍面前表現的還算恭順,讓慕容軍誤以為他是真心為了大燕國,所以才將駐守徐州的重任壓在了他的肩膀上,畢竟慕容軍所指揮的軍隊,一大半以上還是冉魏原來的降軍,除了他沒有人能夠震懾呂護和那些士兵,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慕容正長著一張圓嘟嘟的臉龐,濃眉大眼的,鼻子也翹起的很高,身上也有一點贅肉,再加上他的皮膚白皙,完全是一種白白胖胖的公子哥,並不像一個軍人。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手下所帶領的幽州突騎卻是勇猛無比,而他也很果敢勇武,不然的話,慕容軍絕對不會讓他鎮守下邳。

    城樓上,士兵們遠遠地看見了慕容正的到來。

    「來了,終於來了,老子等你兩天了,你要是再不來,老子的功勞就泡湯了!」呂護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外的原野上奔馳著的慕容正,便自言自語地說了出來。

    「將軍,城門邊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她一進城,便會被立刻拿下!」站在呂護身邊的錢邈輕聲說道。

    呂護笑道:「好,老子得了功勞,好處自然也少不了你們的。漢王正在府衙裡等候著消息,今天擒獲了慕容正,我們就能在漢軍裡抬起頭來。走,出城迎接!」

    錢邈拱了拱手,說道:「諾!」

    雜亂無章的馬蹄聲漸漸地駛近了徐州城,慕容正臨近城門時,便見城門洞然大開,呂護、錢邈兩人騎馬出迎。他勒住了馬匹,在馬上朝呂護拱了拱手,高聲叫道:「呂將軍壽辰,能宴請下官,下官感到十分的榮幸啊!」

    呂護策馬走到了慕容正的身邊,同時拱手說道:「侯爺勞苦功高,遠道而來,也想必早已經疲憊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一切,只等候爺入城歇息了。等明日到了我的生辰,我一定會好好滴宴請侯爺一番。」

    慕容正是大燕皇族,慕容俊登基為帝的時候,便將所有皇族的人都封王封侯了,只是他和他父親,乃至他的兄弟,雖然被封為王、侯,卻只是個虛名,只能在呂護這樣的人面前炫耀炫耀罷了。

    慕容正笑道:「好說好說,我已經為將軍準備好了一份薄禮,還請將軍過目!」

    呂護見慕容正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柄端鑲著一顆如同鵪鶉蛋那麼大的寶石,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正在閃閃發光,而匕首的鞘上海還刻著一層龍紋,確實是一件極為珍貴的禮物。

    耀眼的光芒刺得呂護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滿臉喜色,策馬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與慕容正相近只有咫尺的地方,笑呵呵地說道:「哎呀,這不是侯爺一直最喜愛的龍鱗嗎?侯爺的禮物實在是太過珍貴了,我有點承受不起啊!」

    龍鱗匕首是三國時魏國皇帝曹丕,還是魏國太子的時候命人打造的。據《典論》中記載「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堅冰,名曰清剛;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揚文,其三狀似龍紋,名曰龍鱗。」只是清剛、揚文已經下落不明,這把龍鱗,還是慕容正在攻破冉魏都城鄴城的時候從國庫中搜出來的。

    慕容正點了點頭,他見呂護開始動心了,雙眼一直盯著那把龍鱗。他沖呂護笑了笑,突然向呂護的背後看了一眼,急忙說道:「錢邈!你幹什麼?」

    呂護聽到慕容正的叫聲,急忙扭轉了頭,看到錢邈一臉迷茫地愣在了那裡,又突然從錢邈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驚恐,並且聽錢邈大聲喊道:「將軍小心!」

    呂護還沒有反應過來,連頭都沒有來得及扭回去,便見一道寒光閃過,刺眼的光芒從他的脖子下面掠過,一顆人頭便與身體分開了,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鮮血從呂護的脖頸間向外噴湧而出,濺了錢邈一身,弄的錢邈是滿身血污。與此同時,呂護頭部以下的身體也從馬背上墜落下來,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錢邈瞪大了眼睛,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讓人沒有任何防備。他急忙策馬回城,剛跑出不到一米遠,聽得一聲弦響,一支長箭便從錢邈的後背穿胸而過,射透了他的心臟,立刻斃命,從馬上也跌落到了地上。

    呂護、錢邈一死,徐州城的城門便急忙關上了,因為殺死呂護和錢邈的人正是慕容正,而在同一時間,徐州城外的原野上便湧出了大量的燕軍騎兵,叫囂著奔跑而來!

    慕容正將那把帶血的匕首在身上擦拭了一下,並且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指著呂護的屍體大聲罵道:「蠢貨!以為用這樣的計策就能瞞騙過我嗎?」

    徐州城的城樓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幾個人,唐一明、王猛、陶豹、孫虎四個人的臉上都是大吃一驚。他們本來在府衙裡等著的,聽到士兵前來報告,說慕容正來了,唐一明便帶著三個人上了城樓,誰知道剛站在城樓上,便看見了慕容正拔出了匕首,砍下了呂護的腦袋。

    原來,慕容正在呂護的軍中安排了眼線,當錢邈帶著人去下邳的時候,那個眼線液一起跟來了,並且將呂護的陰謀告知了慕容正,慕容正這才將計就計,起下邳所有士兵前來斬殺呂護,並且攻打徐州城。

    慕容正與背後的百餘親隨勒馬在徐州城下,他指著徐州城上大聲叫道:「本侯前來討賊!識相的都快點給我滾出來!不然的話,本侯就踏破城池,將你們盡皆屠戮!」

    城樓上,唐一明輕輕地歎了一聲,沒有說話。

    王猛聽到唐一明的歎息聲,便急忙說道:「大王,呂護這種牆頭草,死不足惜,大王為何為他發歎?」

    唐一明搖了搖頭,說道:「我並非為呂護髮歎,呂護死就死了,對我軍造不成什麼威脅。我只是在為城下那些即將成為屍體的燕軍發歎,本來可以不用戰鬥的,誰想這中間出現了岔子?陶豹、孫虎,讓李國柱帶著人,將大炮抬到城樓上來,我要讓這個囂張的慕容正見識一下我軍的實力!」

    陶豹、孫虎兩人同時「諾」了一聲,便退下了城樓。

    徐州城外,原野上奔馳而來的燕軍騎兵迅速集結在了城池下面,在慕容正的帶領下,呈現出一番十分彪悍的景象。只是,對於所有的燕軍來說,攻城略地並非是他們所在行的。所以,燕軍一萬騎兵雖然都集結在了徐州城外,卻並沒有靠近城池,而是不住的叫罵,希望能將城中的士兵給罵出來,進行野戰。

    「罵!給我狠狠的罵!本侯就不相信,他們會不出來!」慕容正大聲叫道。

    此時的慕容正已經從手下那裡接過了兵器,與手下的騎兵都形成了一致的統一。幽州突騎是慕容軍親自培養的,雖然人數不過才一萬人,卻各個都是驍勇善戰的死士,而這些突騎兵最大的特點就是擅長野戰,利用他們手中比普通燕軍騎兵長出一大截的長槍,進行突刺和衝陣任務。

    城下的一萬名幽州突騎,手中所握的都是長達一丈的長槍,每個人都挺著長槍,背上背著一張大弓,近時用槍,遠時用弓,將襲擾和突擊都集合在了一起,成為僅次於慕容恪的白馬衛隊的一支戰鬥力很強的騎兵隊伍。

    不管城下怎麼樣的謾罵,都不見徐州的城樓上有任何動靜。

    不多時,徐州城的城樓上所插著的黑色燕軍大旗被換成了赤色的漢軍大旗,與此同時,李國柱帶著人也將十門大炮抬上了城樓,將炮口一致對外。

    又過了一會兒,李國柱來到了唐一明的身邊,敬禮說道:「大王,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炮!」

    唐一明略微點了點頭,對剛剛走過來的陶豹和孫虎說道:「慕容正將全部兵馬都集結在了西門,你們兩個各自帶著一千精騎從南、北兩門衝出,迂迴到慕容正的背後,再讓趙乾帶著剩下的騎兵從這個城門出去,等到我這邊炮聲一響,三十聲過後,你們就一起行動,清掃戰場,務必要生擒慕容正!」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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