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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87正午之戰(3) 文 / 水的龍翔

    野馬嶺大營南北兩面都著起了火,這一下可慌壞了被包圍在大營裡的燕兵,座下戰馬遇到火焰更是焦躁不安,將一個個燕兵掀翻在地,它們幾千匹畜生,卻開始胡亂奔跑起來,最後都死在強大的箭雨裡。如此一來,大營最中央的燕兵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大火的蔓延乘勢奪去了燕軍兩千多士兵的性命,他們葬身火海之中,痛苦地掙扎著,慘叫著,最後卻連叫都叫不出來,身體也在火中停止了掙扎。

    與娘子軍對射的燕軍士兵,他們的手中的箭矢雖然射了出去,收到的效果卻相當的不好,鐵製的箭頭穿不透娘子軍身上穿著的兩層戰甲,均被擋在了戰甲之外。除了些許胳膊中箭的女兵外,其他的都毫髮無損。

    大火一經燒著,便引來了皇甫真的注意,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出來了。

    皇甫真回頭望了一眼大營的火焰亂竄,頗有席捲之勢,而那些屯放的糧食,也只不過是用麻袋裝著的荒草而已。火勢一經蔓延到了那些所謂的糧食上,便燒的更旺了。

    「不要慌,快把那些易燃的東西都統統丟下山坡!」皇甫真急忙大聲地喊道。

    皇甫真也確實是個領軍大將,眼睛只掃視了一圈,便看出了問題的所在,只要清除了營寨裡的易燃物,火勢就不會再蔓延了。

    隨著皇甫真的一聲令下,許多燕兵開始跳下馬背,用他們手中的長槍將一個個易燃的草人挑飛,將那些簡易的帳篷給拆掉。

    皇甫真見士兵們都按照他的說法做了,火勢也得到了控制,急忙對身後的士兵喊道:「兄弟們,把我們的威風拿出來,讓這些低賤的漢奴看看。」

    其實,皇甫真自己也是漢人。可他的部下卻都是鮮卑人,他這樣罵,只是為了激起部下的鬥志。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罵也一併將自己罵了進去,但是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又何必在乎這些呢?

    皇甫真的話就如同一副良藥,將原本驚慌失措的燕兵給拯救了過來,使得他們重新燃起了鬥志。

    所有倖存的燕兵都抖擻了一下精神,紛紛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握著長槍,開始準備著向山坡下面衝刺。

    皇甫真環視了四周,見敵人有不少女兵,心中便萌發了一個想法,鼓勵地喊道:「兄弟們,這些都是些娘兒們,漢奴門已經低賤到家了,把娘兒們都派出來上陣了。大將軍平時對你們要求嚴格,不讓你們騷擾百姓。可是這些娘兒們不一樣,他們是敵人的士兵,你們要是看上哪個美女了,儘管衝上去,搶下來之後就歸你們了。大將軍那裡我自會替你們擔當,兄弟們衝下山坡,就是勝利。衝啊!」

    燕軍的士兵聽了都感到了極大的鼓舞,當即一擁而上,開始向山坡下衝了過去,也無畏那些強勁的箭矢了。

    遠處的樹林裡,唐一明看到燕兵開始大股下馬,而大營中的火,也沒有能燒死多少燕軍,不禁佩服起了燕軍的作戰能力。他剛剛鬆開的眉頭,又再次皺起,看到不斷向東面湧去的燕兵,急忙大聲喊道:「不好!燕兵準備殊死拚殺了!」

    蒼茫的大地上丘陵起伏,烈陽高照,巨獸的頭骨靜靜地半掩在土中,瀰散著的是死亡的氣息。

    從正午到黃昏,野馬嶺大營附近已經成為了一個人間煉獄,到處都是慘叫聲,空氣中更是瀰漫著厚厚的血腥味。大地已經被鮮血染紅,黃土和血漿活成了一片泥水,接二連三倒下的士兵也無法將其掩蓋住。

    「主公,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天氣這一點!」王猛的眉頭緊鎖,看到野馬嶺大營的戰況,略帶歉意地說道。

    唐一明十分清楚王猛指的是什麼,火攻失效了,只燒死了燕軍的幾千士兵。雖然野馬嶺的大營裡塞滿了易燃物,卻因為皇甫真的一個命令而使得火攻的計劃流產。因為,天地間沒有一絲的風。

    無風的天氣裡,火勢得不到很好的蔓延,便減弱了它的優勢,加上燕軍主將的正確判斷,讓燕兵將易燃物全部拋到大營外面,致使火勢得到了控制。大火在燃盡最後一點可燃的東西後,便自生自滅了。

    唐一明的眉頭也是緊緊地鎖著的,目光也是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的戰場,淡淡地說道:「軍師,這不怪你,如今燕兵開始突圍了,看來我軍死傷在所難免了。」

    王猛沒有說話,心中卻極是難受。他本來的打算是用火攻,一把火燒死大營裡的那些燕兵,全殲敵軍。可是,他卻低估了一個人的能力,那就是皇甫真。皇甫真在大軍陷入混亂之中尚能保持清醒的頭腦,足以證明他確實是個大將之才。

    唐一明看著戰場上的一切,心中不禁想道:「現在燕軍被我軍包圍,猶如作困獸之鬥。然,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是這些善戰的燕軍士兵?如果燕軍猛撲的話,我軍必然會損失慘重。不如我故意讓出一條路,放燕軍而出。燕軍一旦逃出,於混亂當中,一時間也無法在平地上集結整齊。我軍便可趁此時猛衝燕軍陣地,必可一鼓作氣大敗燕軍。雖然不能全殲,卻可以達到大勝的目的。如此一來,不僅減少了我軍的傷亡,還可以迫使燕軍退走。」

    唐一明想到這裡,便立刻對身邊的士兵說道:「傳令下去,讓黃二等人讓開一條生路,列隊兩邊,用弓箭射殺燕兵,切勿和燕兵進行短兵相接!再令陶豹、黃大緊緊追擊,讓張亮帶著二師彌補一師和重騎兵營的不足,追殺燕兵,趁著燕兵結陣不穩,開始猛攻!」

    士兵「諾」了一聲,急忙翻身上馬,策馬而出,傳達命令去了。

    「主公,你洞悉戰場的變化,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啊!」王猛聽完唐一明的調令,便誇讚道。

    唐一明嘿嘿笑道:「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王猛聽了,哈哈地笑了起來。

    戰鬥仍在繼續,廝殺也沒有停止。

    軍隊按照唐一明的命令,讓開了一條道路,那些冒死衝下山坡的燕兵本來打算拚死殺敵,此刻見活路一開,除了逃命之外,什麼也不顧了。

    燕兵開始大舉撤退,從那條半生半死的道路中間衝出,若是幸運的話,便會躲過兩邊弓箭手一起夾擊的箭矢,如果不幸運的話,也只能墜落馬下,淪為亡魂。

    皇甫真帶著部下正在和重裝騎兵和重裝步兵廝殺,戰鬥最為激烈的也是在他們之間,從廝殺開始,兩撥軍隊之間就從未停止過戰鬥。

    陶豹此時已經跳下了馬,將手中的長標遠遠地擲出,刺穿了一個躲在後邊的燕兵。之後,他抽出腰中繫著的那把破軍寶刀,用他手中無堅不摧的寶刀一陣亂砍。

    破軍出鞘,鮮血四濺,斷裂的長槍到處亂飛,黑色的戰甲均被劃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健壯的燕兵用他們的母語喊出了最後的一絲憤怒。

    陶豹用手中的破軍獨自一人殺開了一條血路,衝進了燕軍士兵的陣中,那一片小小的空地上,不斷有黑色戰甲的士兵倒下,他就如同一隻猛虎跳入了羊群。

    陶豹一邊數著自己殺敵的數量,一邊吶喊著,吼聲鼓舞著其他的重裝騎兵。那些重裝騎兵在聽到陶豹的吼叫聲後,也紛紛下了馬,與黃大等人的重裝步兵聯在一起,對燕兵進行猛烈的衝殺。

    皇甫真早已經駛入了軍陣之中,燕軍的後軍已經退出了山坡,整個野馬嶺的大營裡只剩下他這不足三千人的前部。

    「速速撤退,切勿戀戰,到了平地上再與敵人決一死戰!」皇甫真大喊了一聲,隨之調轉了馬頭,向著那條被讓開的生路而去。

    撤退的命令一經下達,所有的燕兵都慌忙撤退,不再戀戰。

    一陣廝殺之後,陶豹、黃大等重裝士兵徹底將燕兵擊出了野馬嶺大營。但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

    燕兵的敗退的殘部還尚有一萬兩千多人,這些人沒有退走,而是又在高地下面的平原上開始集結了。

    「兄弟們!主公有令,趁他們立足未穩之時,再來一次衝殺!下坡的時候會比較困難,大家加把勁,一起殺他娘的!」黃大追到了寨門的時候,便大聲對身後的士兵說道。

    與此同時,二師的男兵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彌補了黃大等人的不足,利用比較輕快的步子持著盾牌,披著少數的鋼甲開始向著燕兵衝去。副師長張亮率領著全師率先衝了過去,這些男兵都是王猛在攻打魯郡的時候用計謀收編過來的,他們雖然不及黃大的一師悍勇,卻也經常參加戰鬥,作戰的能力要比初次上陣的女兵強得多。

    二師在前,三師、四師、五師、六師緊隨其後,兩萬多人的部隊對還沒有來得及集結成一體的燕兵發起了總攻。這些士兵猶如一把尖刀一樣,狠狠地插在了燕軍的心臟裡,將那些半數丟了馬匹和兵器的燕兵一陣痛擊。

    燕軍的士兵已經沒了戰心,被唐一明的部隊切割成了許多部分。

    女兵在此時也展現了他們的優勢,苦苦的訓練等的就是今天,她們沒有唐一明和男兵們想的那麼脆弱,手中的老式鐵製兵器照樣殺敵。本以為女人是軟弱的燕兵此時第一次見到漢族女子的威風,那些女兵高唱著娘子軍的軍歌,不斷地向前進,用手中的兵器斬殺那些驚魂未定的燕兵。

    緊接著,陶豹和黃大的部隊下來了,他們猶如一掄重錘一樣,衝進了燕兵的陣營裡。

    混戰!混亂!混蛋!

    皇甫真的腦海裡充滿了這些詞語,他此時已經是一敗塗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剩下的兵馬帶回濟南城,自己到大將軍面前請罪!

    懷揣著無比的希望而來,卻垂頭喪氣的而去。

    皇甫真此時才知道,泰山上的這伙軍隊竟然是如此的強大,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低估了對手,也輕視了敵人。

    「全軍撤退!」

    皇甫真十分不情願地喊出了這個命令,帶著殘部紛紛逃回濟南城。

    燕兵退卻之時,一騎快馬便飛一般的駛入了戰場,大聲喊道:「主公有令!窮寇莫追!」

    燕軍敗退,唐一明的部隊只吶喊,卻不追趕。戰鬥的勝利讓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洋溢著無比的喜悅之情,他們高聲歡呼,縱情歌唱,以借此來抒發內心中的喜悅。

    遠處一直在緊緊觀察著戰場的唐一明和王猛,他們的眉頭卻是緊緊地鎖著的。因為,這場戰鬥的勝利,就意味著招惹來燕軍更猛烈的攻擊。

    「軍師,人們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唐一明望著狼藉的戰場,屍體遍地,話語中頗有點傷感的味道。

    王猛聽了呵呵笑道:「主公,多愁善感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戰爭嘛,難免會傷亡的,等到不久的將來,主公統一天下之時,再回過頭來看今天,你就會發現,這只不過是亂世中一場微不足道的戰役罷了。主公,燕軍敗退,下一次的戰鬥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請主公速速下令,打掃完戰場後就趕緊回泰山,做好守禦的準備。」

    唐一明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慕容恪,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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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南太守府中,慕容恪和陽驁正在仔細地觀察著地圖。慕容恪率領軍隊趁著段羆遠道而來,出其不意,率軍襲擊了段羆的大營。在衝殺中,慕容霸一馬當先,斬殺了段羆,齊軍群龍無首,猶如一盤散沙,不敵燕兵,敗退而回。

    「陽老,段羆被殺,齊軍之中已經沒有能人了,段龕又龜縮在廣固城裡。據說廣固城十分的堅固,地勢也很險要,易守難攻。以陽老的意思,我軍該如何拿下廣固城?」慕容恪抬起了頭,癡癡地望著陽驁,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陽驁道:「嘿嘿。段龕龜縮,對我軍是百利而無一害。我軍正是要與他主力決戰,只要殲滅了敵軍主力,其他的地方皆不足慮。但是廣固城牆堅厚,易守難攻,急切之間也無法攻下。我意,大軍盡數出動,將廣固城包圍起來,但是,只圍三面,留其一面。另外,派出遊騎,迫使其他郡縣的居民盡數逃亡到廣固。如此一來,我軍再將廣固團團圍住,不出三五月,廣固城中糧盡,必然會有人出逃投降我軍。」

    「呵呵,陽老好計策啊。」慕容恪誇讚道。

    陽驁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其實,大將軍的心裡也早已經想好了計策,老夫只是把大將軍心中的話說出來了而已。」

    「陽老,你真不愧是我大燕之良臣啊。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等楚季一奪回玉璽,我軍便可一鼓作氣,圍定廣固,剿滅段龕。只有如此,我軍才可揮師西向。」慕容恪道。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一個士兵大喊道:「戰報!戰報!」

    慕容恪和陽驁聽到此聲大喊,兩個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陽驁呵呵笑道:「玄恭啊,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此必是楚季的凱旋戰報啊。」

    慕容恪只嘿嘿笑了兩聲,見門外的一個士兵跑了進來,便問道:「快將戰報講給我聽!」

    那個士兵面帶難色,卻又不敢不講,便說道:「啟稟大將軍,皇甫將軍他……皇甫將軍他……」

    「皇甫將軍怎麼了?快說!」陽驁見到那個士兵臉上的表情,便急忙問道。

    慕容恪眉頭緊皺,心中已經知曉了戰果,還沒有等那個士兵說出話來,便擺了擺手,輕聲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個士兵向著慕容恪和陽驁拜了一拜,便走了出去。

    「玄恭,這是怎麼一回事?楚季怎麼會敗了呢?」陽驁見慕容恪的眉頭緊鎖,也已經猜了出來,便問道。

    慕容恪走到桌子前,低下頭,看了一眼地圖上那個不起眼的小小的一座山,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唐一明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陽驁沒有再問,因為他知道,此時再問什麼都晚了,一切已經成為了定局,皇甫真敗了。他看著慕容恪緊緊皺起的眉頭,心中不禁想道:「我燕軍自剿滅冉閔以來,未嘗敗績,不想今日卻在一個小小的泰山吃了敗仗。」

    慕容恪緩緩地抬起了頭,望著太守府大廳外的晴朗的天空,心中緩緩地想道:「楚季帶著兩萬騎兵前去,竟然能被敵人打敗。如此看來,唐一明的兵力不下三萬。更令我擔憂的是,這夥人竟然深藏不露,就連與他們經常作戰的齊軍士兵也被蒙騙過去了,至始至終都摸不清他們到底有多少部隊。看來玉璽的事情,我必須親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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