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頂端之塔，弱肉強食
深淵地網——頂端金字塔。
秉承著至高生命體的美學，六大魔獸協力製造出了這座曠世之作，完美對稱的角錐體建築，佔據了半個幽暗平原的面積。
此時，在金字塔中，圍繞著中心部分的微縮金字塔排開，六道王座，無時不刻都在向外界宣告著他們的威嚴。
其中一座落空，自然是離去的庫拉西斯，而剩餘五位，皆面色嚴肅，互相低聲交談著什麼。
終於，他們之中身材最為魁梧的那位站了起來，拔地十米有餘，渾身覆蓋著厚厚的毛髮，深褐色的皮膚上，密密麻麻的角質突起，一看就知道是難對付的角色。
頭顱轉向幽幽藍光泛開的微縮金字塔，顯出了那張剛猛異常的面孔。
面貌基本上和男性人類相似，只不過是多了兩雙眼睛，頭頂部分叉開的兩枚長角，其中一枚從中斷開，斷口處刻了一座漆黑的符文陣，不斷往外散出幽幽紅茫。
「莫漢達！當初是你非要和庫拉西斯作對的，現在至高主上賦予了庫拉西斯莫大的權利，我敢肯定，庫拉西斯那姑娘們回來之後，第一個就要拿你開刀！」
一面說著，不斷從鼻孔之中噴出騰騰的白霧，噴到對面那位和他身高相仿的巨大身軀之上，無禮之極。
不過對面那位並沒有惱怒，只是拍了拍像岩石般的肩膀，掃開了附著的白霧，抬起頭，看著聳立的發問者，幽幽開口道：「我們五位原本就是後入者，論資歷，庫拉西斯是至高主上的第一造物，原本就比我們更加得寵，當初商議好的，我們五人同進同退，怎麼，到這個時候你想反悔了嗎？泰克斯。」
那名叫泰克斯的雙角巨人悻悻道：「巴赫，別說得這麼難聽，這段時間來都是你一個人的主意，搞得我們和庫拉西斯分立，你才是罪魁禍首。」
「夠了泰克斯！」巴赫身邊一位猛的站起來，十數米的身高，僅僅比泰克斯低了半個頭，只是氣勢卻比泰克斯強大不少，他便是當日與庫拉西斯作對的莫漢達了。
幽光照耀著他水晶般閃耀的肌膚，相較於其他兩人如肌肉戰車般的身材，他算是勻稱許多，光禿禿的腦袋往後長長探出，細眼，薄薄的唇，沒有耳廓，沒有鼻樑，倒像是長反了的鯊魚頭。
輕輕一點手指，一道波紋憑空泛出，緊接著，在他身前打開了一道複雜無比的符文陣。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庫拉西斯幹掉那些外來者後必定會折返來一一對付我們，大家都知道庫拉西斯完全體的力量，現在的他，不是我們能夠阻擋的。」一面說著，雙手微微分開，隨著一陣閃耀過後，那符文陣中泛起了串串水波般的漣漪，用力將手探入其中，再猛一拉扯，一副獠牙遍佈的金屬鎧甲生生被他從那巨大的符文陣中拽了出來。
「灰牙利鎧！莫漢達你這是？」
莫漢達微微咧開了嘴巴，那嘴裡漆黑一片，光芒掃過之處，如黑洞一般，湧動著黑色的能量，叫人不寒而慄。
「大家都知道我們在這裡的意義，頂端金字塔種注定只能有一個人保留王座，臣服還是反抗，殺戮還是逃避，只有一個選擇。」將那遍佈獠牙的金屬鎧甲猛的拽到自己身上，兩者便如血脈相連，嚴絲合縫扣到一起。
莫漢達全身的肌膚完全被這鎧甲包裹得嚴嚴實實，整個人也憑空脹大了一圈，那簡直就是傳說之中的戰神模樣。
「莫漢達，你已經將灰牙利鎧修煉到第二階段了？」
那泰克斯見狀突然驚叫起來，話未落下，之間莫漢達森冷的眼光瞥了過來，頓時被驚得一身冷汗。
「泰克斯，不要試圖挑撥我們的關係，否則我不介意在庫拉西斯之前，先用你祭旗。」言畢，莫漢達又對周圍其他四人道，「大家應該都能分辨出我未著身時的力量，自然不會被這等小人蒙騙吧。」
「那是自然，莫漢達，你是我們五人之中實力最強之人，庫拉西斯之後，免不得與你為難，不過在之前，你確實必須的戰力。」另外一位開口說了一句，他此時背對眾人，黑暗掩蓋了他的身軀，看不出面容，顯得有些神秘。
莫漢達微微點頭，對這話語之中赤裸裸的殺意全然不以為意，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方如此直白的發言：「看來我得多謝你了，達蒙。」
又提高了聲調：「我們的力量來自於至高主上分離出的力量載體，其中以庫拉西斯最高，因為庫拉西斯直接將心臟分離出去，自然獲得了比我們更高的力量，而我，將唯一的武器分離出去，獲得這般力量也是理所應當。」
說著冷冷對著一直跟自己作對的泰克斯，冷笑道：「泰克斯你這麼小氣，只用了半隻武器作為交換，成不了大氣也是常理，對於你這樣的小角色，我自然不會和你較真，放心吧，今次自然不會用你祭旗。」頓了頓，「因為你實在不配。」
莫漢達的話頓時引發了一陣哄笑，那泰克斯轉過頭去，滿臉鐵青，顯是憤然而又無能為力。
笑了一陣，莫漢達擺了擺手，言道：「自是如此，我們五人雖然未來免不得要互相廝殺，不過在此之前，聯手除掉庫拉西斯才是正理，現在就是機會，主人解除了庫拉西斯的行動限制，她必將去找那些人類強者拚個死活，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只需要在後面輕輕補上一刀即可，如果諸位贊成，請起身。」
陸陸續續的，又有數人起身，而那泰克斯顯然是慪氣，直接坐下，轉過頭不看莫漢達等人的動作，對此，莫漢達也只是冷冷一笑，不做表示。
一共五人，除去莫漢達之外，有兩人起立，分別是之前為莫漢達出頭的巴赫，以及一位渾身長滿了如刀鋒般利刺的怪異生物。
而剛剛發話的那位被莫漢達喚作達蒙的神秘人，卻沒有任何動作。
「達蒙，你這是什麼意思。」莫漢達冷冷問道。
「庫拉西斯並不是完全體的力量，大部分都是至高主上賜予的暫時性力量而已，既然是暫時的，自然會有破綻，你們和三人之力還不能偷襲得逞，就太說不過去了。」那人輕描淡寫的笑道，「而且，必須有人留下來看住這個調皮的傢伙，否則到時候他倒打一耙，諸位也不想看到有人背著你們去和庫拉西斯報信吧。」
達蒙所指的，自然是狡詐的泰克斯，此時泰克斯瞪著達蒙的眼神絕對是憤怒無比，幾乎要將對方生吞。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也沒有意見。」看了看背對眾人的達蒙，再看了看滿臉憤怒的泰克斯，莫漢達點了點頭，「不過，既然你選擇留下，庫拉西斯的力量命格，自然也沒有你的份了。」
「我無所謂，都給你們吧，我和庫拉西斯原本就力量相斥，就算獲得了她的力量命格注定也不能融合，還不如成人之美。」達蒙嘿嘿笑了一聲，「那我就在這裡，祝你們馬到成功吧。」
「我知道你很聰明，達蒙，你應該知道你的立場，希望你不要做多餘的舉動，為了保險起見，希望你能讓我在你和泰克斯身上留下空間標記，我可不希望有人坐收漁翁之利。」那渾身生滿利刺的怪物發話道，他的聲音如破瓷器刮蹭般難聽，惹人厭煩。
「請便。」達蒙不以為意，微微抬手，表示不反對這個提議。
「如此甚好。」看到達蒙的態度，莫漢達與巴赫兩位嚴肅的表情頓時緩和不少，原本還擔心對方試圖坐收漁翁之利，不過既然對方敢在自己身上留下空間標記，那就表示己方三人能隨時追蹤到對方的位置，自然構不成威脅。
隨著兩道幽光打出，達蒙不閃不躲，直接讓那幽光沒入自己體內，泰克斯被三人圍在中間，自然不敢動手，也只能乖乖就範。
做完了工作，隨著莫漢達一聲令下，三人腳下頓時浮出三道巨大的符文陣，光華流轉，隨即消失在當場。
「呼。」泰克斯見三人離開，長長舒了一口氣，坐倒在地，對向那神秘的達蒙笑道，「好了，達蒙老大，一切都在您的計劃當中，沒有差錯，只是這個壞人當得真累，你是不是補償我一些呢？」
「這是自然。」達蒙笑道，「對付三個傻瓜倒是耗費了我們不少功夫，就讓他們去和庫拉西斯拚個你死我活吧，庫拉西斯既然能穩坐頂端塔巔峰這麼多年，自然有很多我們未能查探的秘密，再說了，我對庫拉西斯身上的力量沒有任何興趣，我已經有了成神之道，只需要我的夥伴再次轉醒，我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片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了。」
「所以。」泰克斯搓了搓手，雙眼瞇成一條縫，和他強悍的面貌頗為不符，「到時候還勞煩捎上我一程吧。」
「那是自然，克雷斯斑兄弟已經造好了傳界之門，上次我製造分身脫出，很大部分還是靠了那惡魔的力量，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上界居然會有那麼強大的存在，甚至能將留在我靈魂中的那個惡魔一併銷毀，害的我實力折損了一半，不過算下來，我總算是恢復了自由身，從卡拉波士那裡得到的情報，幹掉惡魔的那個可怕的存在也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死在了沙漠，所以我相信，這次回到上界，絕對無人能夠阻擋我們的步伐。」
「而且院長大人應該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合適的容器吧，您看是不是……」
「你這個滑頭的傢伙。」達蒙哈哈大笑，「自然也為你準備了一份，只要你足夠忠心，馬上就能脫離這身笨重的鎧甲，達到更高的層面。」
「全仰仗您和院長大人的栽培了。」
兩頭怪物暗中達成了協議，於此同時，達蒙口中那個幹掉惡魔的可怕存在，正在深淵地網的黑暗之中，不斷的下落，下落，下落。
不過看上去，他卻沒有任何擔心的表現。
事實也是如此，當雨辰理解了深淵地網的真相之後，對於這無盡的深澗也有了自己的看法，綜合之前的分析，這道無盡的深淵，應該只不過是一道循環的引力流製造的中間層而已，下落的感覺是真實的，只不過下落的方向卻不是絕對的。
經過幾次驗證，雨辰更確信自己是在一個循環的範圍內不斷繞著圈圈。
之前的入口已經不可能見得到，事實上，當那巨大的怪物出現時，雨辰就知道要原路返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
小心翼翼掏出的通話水晶，連通了訊號，在相位空間之中並不能接通水晶，因為那不是同一個時空，接點準則自然不用再次運用。
對面很快有了消息，雖然聲音有些干擾，但總算是聽得清楚，畢竟雖然在下落，卻沒有風聲的阻撓。空氣因為這引力空間的流動而以向性運轉，基本和人體下墜的速度保持同步，自然也感覺不到風的存在了。
相信拉斐爾此時的情況也是如此，既然空氣元素和引力流同步，當然無法操縱了，不過和雨辰不同，一直下墜的拉斐爾此時倒是慌亂無比了。
在對面大聲嚷嚷著，生怕雨辰聽不清楚：「天哪！我最少下墜了五十，哦不，是一百千米，我要墜落到世界的盡頭嗎？」
或者又說：「這鬼地方，完全沒有風元素的存在，怎麼辦？現在只要是一塊石頭，都會要了我的命！」
「好了，冷靜一些拉斐爾，我不知道你在哪兒，艾爾在你身邊嗎？」
「那是自然，我死了我都不會讓這小傢伙有問題，我已經答應過她了，要保護她周全。」
「那我就放心了，現在聽我說，不要激動，我可不希望你一激動就拿掉了什麼東西，無論是通話水晶還是艾爾，在目前都是必須的存在。」雨辰盡量平穩的說道。
「說吧，我聽著呢，我的身體素質你還不相信嗎？只要現在不墜地，我保證捏得穩穩的！」
「墜地？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況。」雨辰微微一笑，，現在我們並不是常規的下墜，按照我的計算，我們的速度從分離之後，就保持了一個非常平穩的狀態，那是因為我們已經進入了軌道。」
「軌道？那是什麼？」
雨辰愕然，一不小心用了專業名詞，現在的狀況等於是標準的空間軌道運動，和之前看到的那枚能量體絕對有莫大的關係，不過要是這麼說，對方指定是不會明白的。
於是思索了一會兒，盡量用對方能聽懂的詞彙形容起來：「我們目前的情況，好比是掉在了一條不斷循環的河流裡，護城河知道吧，你就將這裡當做是一條勻速流動的護城河，不過無論怎麼流動，我們事實上一直都處在這個範圍內，不曾改變。」
「你這一說我倒是明白了許多，聽說水系魔法師最難完成的法術就是逆流，身在湍急的河流之中更是無法辦到，就是這個道理吧？怪不得我不能控制風元素的存在了。」
「你倒是舉一反三，我還以為你是個只會耍拳頭的笨蛋呢。」雨辰打趣道。
「廢話，那麼，你有什麼辦法？」聽了雨辰的解釋，拉斐爾的情緒高漲，連開口發問都帶了笑意。
「這就得等你身邊那位醒來了，目前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讓艾爾做出天使箴言，然後找到離開的辦法，否則，只能執行第二方案了。」
「第二方案？」
「要離開這裡，首先要脫離這個軌道，咳，這個引力之河，用力量強行往切點的方向轟擊，自然能夠依靠反衝脫離，只是這樣危險性很高，一來我們不知道這引力流外面的存在，若是掉入熔岩區，絕對是九死一生的狀態，二來，就算是離開了這裡，我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往何處去，所以在目前的情況下，艾爾的天使箴言是必不可少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只是我還不明白。」
拉斐爾矛盾的話語搞得雨辰莫名其妙，於是開口詢問，只聽對面開口道：「什麼時候，威震天變得這麼迷信了，卻將希望寄托在那虛無縹緲的神身上，在我看來，剛才的箴言只不過是順著我們的思路給出答案而已，我敢保證，就算沒有這些占卜，我們也能毫髮。」
一面又語重心長道：「別怪我囉嗦，人嘛，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才是正理，以後少依靠些不靠譜的東西，占卜什麼的，玩玩就算了，別當真。」
「你是我爸爸嗎？」雨辰撇了撇嘴，他自然無法和拉斐爾解釋這占卜的真諦，從他的理解來說，無論是薩拉姆，還是艾爾，他們的占卜事實上都是將自己和蓋亞做出了連接，通過判斷因果流程的方向來預示未來，是一門及其高深的科學，不過從大陸強者的普遍看法來說，占卜都是騙人把戲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
「說了也不懂呢。」一面確認了一下水晶的可用次數，雖然拉斐爾說這通話水晶是無限次數的高級貨，不過雨辰也不能鬆懈，生怕因為環境問題而造成變故，那就麻煩了。
一面和拉斐爾交代清楚，艾爾做出占卜之後立即聯絡自己，完了，收起相位水晶，雨辰乾脆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