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交易
雨辰愣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釋放出鬥氣，甚至無法感覺到任何精神元素的存在。
這不同於力量枯竭，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僅僅是如此的損傷並不足以讓他倒下。
只是在他發愣的一瞬間，震天的歡呼聲響起，因為人人都看到，雨辰的的確確擊碎了拉斐爾的鬥氣護盾，並且傷害到了對方的軀體。
拉斐爾的墜落，這個意義只有一個。
那就是雨辰完成了屠神的壯舉。
從古至今，沒有一人越級擊敗武神，武神和武帝的區別，等同於神和凡人的差異。
神之軀體不可傷，這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實。
就算是雨辰如何強，在對方已經成就武神之軀的時候，也沒有了要擊敗對方的想法。
心中所想的，僅僅是藉著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的機會，查探這頂端之力的源質。
「威震天萬歲！」
也不知是誰，喊出了這個口號，僅僅數秒，便如野火燎原，因為兩人的交戰而硝煙四起的天使之城，頓時陷入了近乎狂亂的沸騰。
威震天戰勝了神！
這足以讓所有真理會的信徒瘋狂。
只是人們的歡呼還未持續太久，猛的一聲巨響，原本被雨辰轟飛的拉斐爾，猛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帶著金色的光芒，直直向雨辰的方向飛來。
拉斐爾的逆襲無疑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人們從歡呼變成尖叫，四散而去，看拉斐爾瘋狂的勢頭，想必會進行一輪瘋狂的報復。
直到現在，人們才明白，決鬥還沒有真正結束，在一方認輸或者倒下之前。
決鬥必須繼續。
此時，黑帝斯站了出來，張開雙臂攔在兩人之間，以他瘦弱不堪的身軀，僅僅武尊進階的力量，試圖阻攔神的逆襲，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他們似乎看到了，即將到來的結局。
那絕對是慘烈的死亡。
不忍心的閉上雙眼，就連雨辰也做不出任何動作，他全身的力量盡失，讓他思維混亂不堪，甚至忘記了喊出認輸兩字，只是本能的伸出手，試圖拉住黑帝斯。
「好！」
「哈」雨辰愣了。
不但是雨辰，所有人都愣在當場。
之見拉斐爾剛猛無比的衝到黑帝斯跟前，並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哈哈一笑，喊了一聲好。
這不只是一個字的問題，而是一個態度，這個態度也表明這場決鬥，終於結果。
結果以雨辰的勝利劃下句號，拉斐爾說完之後，直接沖天而去，並沒有給人太多遐想的空間，而留在當場發呆的雨辰，瞬間被人流淹沒。
人們將他高高拋起，盛大的狂歡典禮，開始了。
而黑帝斯，則退回了人群深處，滿臉笑容的看著雨辰被當做英雄，一次次拋起。
「副會長大人，計劃準備就緒。」此時，一名貌普通的會員湊到黑帝斯身邊，朝著她耳語道。
黑帝斯點了點頭，吩咐道：「讓廖瑪和維克多維持慶典秩序吧，其他人跟我走。」
「會長你這是？」
「趁熱打鐵。」黑帝斯微微一笑，「隨我去見拉斐爾。」
雨辰被環繞眾人之間，脫不開身，他現在無法使出任何力量，否則按他的性格，應該找個機會遁去才是。
不過這也被人認為是他和善的表現，想想看吧，神下第一人，竟然毫無顧忌的和一群普通人狂歡，這是多麼值得紀念的一件事情。
所以，即便透過人群看到黑帝斯離去，雨辰也沒有辦法，習慣了將一切交給黑帝斯解決，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和對方商量對策。
現在沒有力量究竟該如何做？
閉上眼睛，雨辰試圖將自己的靈魂歸於識海，至少證明精神力尚存，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無論如何，他只覺得一道牢固的牆壁擋住了自己與識海的連接，自然是無法透入其中了。
「放鬆點雨辰，說不定只是力量透支過多，休息一陣就會好的。」直到這個情況，雨辰也只得這麼自我安慰一番，一切脫離了他的控制，沒有人會算到這個結果，就算是他，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在融合力量之後，力量反而消失了。
手中的感覺仍然觸手可及，雨辰依然能回味到，剛才那幾乎是毀天滅地的一擊，給他帶來的暢快感。
「也罷。」雨辰搖了搖頭，環顧四周，看著簇擁在自己身邊的人們，他明白，這些人從這一戰過去，將會成為自己的信徒，無論是狂熱的追捧還是以威震天為目標，他們此生，都被烙上了名為威震天的印記。
這才是這一戰需要得到的結果。
雨辰終於放鬆下來，決定不再考慮自己力量的問題，不是他性格豁達，而是他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希望，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另一邊，帶人早早離開天使之城的黑帝斯，逕直躍上了一台晶動能班車，在真理會落址天使之城的時候，她便花費了所有積蓄租賃了這台老式笨重，卻非常實用的機器，一躍而上，尾隨其後十數人也都是精幹無比，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這是她培養的，隸屬於真理會的幹部，不同於普通幹部的權限，這些幹部全都只聽命於黑帝斯，暗中，真理會的會員稱這群人為冥王組，負責處理一些暗處的複雜問題。
「老闆，動能協調完畢，可以啟動。」前方駕駛艙裡，數名冥王組的組員已經換上了新開發的駕馭服裝，這是黑帝斯的研究成果，能夠最大限度的協調身體各個關節，以達到完美操縱的效果，經過實踐證明，穿上這套服裝，能將操控效率提高百分之二十以上。
「出發，目標——灰燼火山。」
一聲令下，裝載著黑帝斯和冥王組的班車隨即發動，瞬間提速之後，朝著灰燼火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灰燼火山群，是哈蘭的數個自然保護區之一，這裡是地質研究的天堂，各種奇觀地貌四處可見，更有數以千計的奇妙物種生存其中，構成了一種千奇百怪的生態系統。
黑帝斯的目標是灰燼火山群最東側的一處凹口，那裡曾經是阿蘇德火山的噴發遺址，之所以說是遺址，那是因為四十年前阿蘇德火山噴發之後被人為因素摧毀，成形成了一道巨大凹陷，這裡也是灰燼火山群之中唯一一處能看見冰雪之所。
而那裡，埋葬著一個人。
一個曾經有希望改變大陸的人。
在灰燼山脈最東側，有一片廣袤的焦土，平均地表溫度高達七十度，乾涸的地裂，不斷通過這些地裂往外噴發著恐怖的高溫有毒氣體，讓一切生命都無法在這片土地上生存。
這裡，曾經矗立著一座狂暴的火山，從古至今被稱作灰燼王者的阿蘇德火山。
不過現在，阿蘇德火山已經成為了歷史，這片焦土的中心地帶，原本屬於阿蘇德火山的數平方千米的地段完全凹陷，更是往下延伸數十米的距離，中央匯成一道水晶般的湖泊，就像一座倒栽下去的火山一般，叫人驚奇。
而更讓人驚訝的遠遠不止如此，這到凹陷和外界，完全是兩個被隔斷的世界，四處都是蒼翠的松林，地面上覆蓋的，更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雪松一併構成一幅壯觀的畫卷，讓所有有幸見過的人都銘記終生。
而此時，在整個凹陷中央的那道湖泊之上，矗立著一道人影。
渾身的黃金氣息溫柔的散開，輕柔的撫摸著湖面，微微蕩起一絲絲漣漪。
「摩爾，我成功了。」那人微微歎氣，單手一招，黃金色的氣息捧起湖水，凝成實體一般。
彷彿是情人一般，將這一切擁入懷中，只是這一瞬間的溫柔，卻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斷。
刺啦刺啦的脆響，來自於晶體動能的能量轉換，抬頭一看，一座晶動能班車徐徐降落，壓壞了一片雪原。
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做出什麼動作，因為他看到一道人影從那班車中走出，躍到雪原之上，留下一雙腳印。
「黑帝斯？你是如何找到這裡的？」冷冷開口，單手一指，一束剛猛無比的氣息瞬間籠罩對方全身，彷彿若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要將對方撕碎。
「找到你並不困難，一來你的力量剛剛穩固，透支過多，無法使出全力飛行的你，速度和這台寶貝也差不了多少。」
「二來。」黑帝斯輕輕一拍車身，一道屏障瞬間將整座晶動能班車籠罩，一閃即逝，而車內的所有人，都沒了動靜。
「我要找到你還需要理由嗎？黑澤明。」
「哼。」被成為黑澤明的人，瞬間扯散了那股金黃色的氣息，緩緩飛落到黑帝斯身邊，渾身籠罩的金黃色氣息也隨著飛行而絲絲褪去，露出了真實的容貌。
居然就是剛剛和雨辰決鬥結束的拉斐爾！
「已經七十年沒有人叫過我這個名字。」拉斐爾冷笑道，「想不到布萊克家族還能出你這樣的傢伙，當年就應該毀掉他的。」
黑帝斯面目森然，冷冷說道：「說狠話是無意義的，再說我也已經脫離了布萊克。」
「你只是尋求機會罷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只是權宜之計。」
「那麼！」黑帝斯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每每將布萊克提在嘴邊的你，莫不是更想回到那個家族中去？」
見對方欲反駁，黑帝斯更是不給對方插話的機會，逕直說了下去：「今天我來，並不想和你舊事重提，只是表明一個態度，我所做的一切，和布萊克沒有任何關係，正如你所見，我現在是真理會的副會長，威震天的代言人，僅此而已。」
「是嗎？」拉斐爾，或者說是被黑帝斯叫做黑澤明的這個男人哈哈一笑，「當我知道你的身份之後，還以為那小子是六國所創造出來的怪物而已，就像過去的我一樣。」
「我不想和你談舊事，黑澤明，我來，是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黑帝斯走近一步：「關於武鬥院和真理會合作的交易。」
「交易？有必要？」黑澤明冷笑道，「我現在已經成就神之力量，普天之下，也只有剛多的那個男人能夠和我並駕，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來和我交易？憑威震天？」
「你被威震天轟碎了屏障，勝負已分。」
說道這，黑帝斯歎了一口氣，「正如我父親過去說的，你這臭脾氣還真是惹人厭，無論怎樣，嘴上都不肯吃虧，若是當年你沒這麼倔強，她也不會離你而去了。」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小傢伙！」面色一窒，顯然被說到了痛處，黑澤明沉下臉道，「我承認武學的天分我不如他，但是現在武鬥院絕不能和真理會合作，我還有更重要的目標沒有實現，在此之前。」
「你要做哈蘭院長，好，沒問題，我能滿足你，這樣足夠了嗎？」黑帝斯笑道。
「什麼？」
錯愕，然後恢復，幹幹笑了兩聲，黑澤明說道：「你這莫不是消遣我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真理會背後的人是。」
「米奈希爾嗎？你錯了，真理會背後的人是我，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我，只有我能決定真理會的方針，只有我能決定真理會的未來，別說是米奈希爾，就算是威震天，也不行。」
「哦？你說這樣的話，就不怕被威震天知道？要是他離開了真理會，那麼真理會還可能繼續維持下去嗎？」
「我說過，我是威震天的代言人。」黑帝斯聳了聳肩，「需要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嗎？還是說你的腦子已經退化得連豬玀都不如了？」
黑帝斯無禮之極的話語並沒有讓黑澤明憤怒，相反，黑澤明臉上露出了輕鬆的顏色。
「你這個臭小子，倒是敢指著我的鼻子罵過來了，說到底，我也是你的爺爺輩。」微笑著點了點頭，黑澤明道，「好吧，我會和你談談合作的事宜，不過不是在這裡，來武鬥院找我吧，我希望你能夠將這一切安排得隆重一些，也算是幫我打米奈希爾的鼻子一拳，紓解我一下這麼多年來的怨氣。」
「我會照辦的。」黑帝斯微微欠身道。
黑澤明點點頭，指了指後面的那輛晶動能班車，做了一個詢問的眼色。
黑帝斯連忙搖了搖頭，苦笑道：「別這麼暴力行不行？那可是我的司機，廚師，醫生，秘書，保鏢，打手，沒了他們的幫忙，我還真沒辦法來到這個地方呢。」
「我是說，下次，別讓陌生人來這個地方，這裡是我的禁地，如果今天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絕不會讓他們活著回去。」
「說的這麼恐怖，在哈蘭誰都知道，這裡是你愛人隕落之處。」
「可是哈蘭沒人知道，她是因為我而死的，正如你所說的，我的臭脾氣很惹人厭，連我自己都討厭，如果不是這個脾氣，她也不會死。」
黑帝斯聳了聳肩：「今天是怎麼了？非想找個人說個痛快怎麼的。」
「今天是她的祭日。」黑澤明淡淡說道，「如你所說，我的確想和你這小子說個痛快。」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黑澤明究竟和黑帝斯述說了什麼，只是雨辰知道，一夜未見，黑帝斯身上有了某種變化。
雨辰很難得的醉了，沒有鬥氣護身的他，抵擋不了酒精對神經的麻痺，而在他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黑帝斯略帶紅腫的雙眼。
一開始雨辰還以為，黑帝斯在擔心自己，不過很快，雨辰敲打了自己的腦袋，暗罵自作多情，黑帝斯並不是拉達，兩人的關係也不是那種「正常」的男女關係。
於是雨辰暗笑自己神經過敏，一翻身起床，舒展了一下筋骨，一面推了推黑帝斯，半跪著趴在床邊的黑帝斯一個激靈，醒轉過來。
「怎麼樣？昨天一夜都沒看到你。」
黑帝斯揉了揉紅腫的雙眼，一面打了個哈欠。
「你倒是舒坦，卻不知道我剛剛才回來。」黑帝斯一翻身躍上了雨辰的床，扯過被子，說道，「我的鑰匙丟了，今天先在你這兒補一下，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將門敞開著睡覺的。」
「敞開著門？」雨辰無奈的看著頭上透亮的天空，因為天使之城基本被打成了廢墟，此時的他也是在早已經被轟得不成樣子的家中就寢，天花板粉碎，陽光直落而下。
就連雨辰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睡到這個地方，他最後的記憶還是與他人舉杯，想來若不是自己獨自回家，便是有狂信徒早早為自己清掃了房間，看房間的整潔程度，完全看不出是剛剛被摧毀過一番的樣子。
從裡面看出去，不明就裡的人恐怕還會以為這是某位新派藝術家的視覺作品呢。
「信仰的力量，足夠驅使人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雨辰捏了捏拳頭，骨頭啪啪作響，身體狀態不錯，經過一夜的睡眠，內部的損傷已經條理得完好。
一伸手，試圖召喚出鬥氣嘗試一番。
只是讓雨辰失望的是，這一次，仍舊沒有任何鬥氣溢出的跡象。
「不會這麼倒霉吧，難道休息得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