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暗月月之暗面
「哈哈哈哈！」馬克西姆狂傲的笑聲響徹天空，渾身帶著鮮血，舞動著，力量不斷在周圍爆發。
他伸出了右手，帶著鮮血直接一爪掃過，那一下的出招快如閃電，完全無法辨認，只看到血花暴起，雨辰便向後痛苦的飛退了數十丈的距離才緩住腳步。
他的胸口，已經被撕裂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猛一咬牙，雨辰縱身向側方躍開，就在下一刻，方纔所立的位置已經被轟的凹陷下去，水鬼呼哧呼哧喘怪笑著，轉頭對向雨辰，揚了揚手中的利爪，水鬼蹭蹭的便向雨辰所在的位置飛衝過來。
「嗚。」雨辰咬牙，揚起了手中的死亡呼吸，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前的傷口在飛速移動的牽扯之下，似乎又撕裂的跡象，雖然不深，可鮮血還是帶出了數米的一條痕跡。
「喝！」大喝一聲，暗黑色的煞氣席捲而上，猛地向水鬼捲了過去，水鬼輕唾了一口，便這樣在空中扭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堪堪避過了煞氣的衝擊，他的衣角不小心被帶到了一塊，迅速的腐壞，化為灰燼。
「真是危險的力量呢。」他舔了舔嘴唇，獰笑著逼近，「我真是越來越中意了。」腳下一踏，地面瞬間被掀起一塊，水鬼再次一擊，那塊掀起的大塊岩石夾雜著他的力量向著雨辰直接砸了過來。
「混賬！」雨辰手一扯，一送，漆黑色的煞氣再次湧上，凝於劍鋒之上，巨石轟到面前之時，雨辰的劍也已斬了下去。
從中心部位開始，巨石完全斷開，而煞氣的腐蝕力量迅速侵蝕開來，整塊巨石還沒來得及落地，便化為了粉塵，遮天蔽日的灑落。
「前方！不！後方！」反身一劍，觸感隨即從劍鋒之上傳來，熱乎乎的腥臭液體噴濺而出，沾上了雨辰的面龐，而一擊得手的雨辰，身體也隨著劍指的方向，直接推了過去。
「啊啊啊！」嘶吼著，雨辰帶著劍和劍鋒上的觸感直接衝出了那漫天的煙塵，煞氣凝於劍鋒，毫不費力的穿刺過去，直接便將那人釘在街角的那幢建築之上！
「轟隆！」整個半邊牆壁都在這巨大的衝擊之下發生的崩壞，巨大的裂痕開始從碰撞的中心點開始蔓延，擴展，整幢建築，完全崩壞，向後倒了下去。
「喝！喝！」雨辰喘著粗氣，眼見煙塵漸漸散開，水鬼的胸口已經被貫穿，釘在了他身後的土地之上，暗紅色的鮮血染紅了他身後的土地，此時的他，微微抽搐著，顯然已經離死不遠了。
轉過頭，看向站在街對面的馬克西姆，雨辰偏著頭撇了撇嘴。
方才一擊得手，本來他全神貫注提防著馬克西姆的動作，本以為他要施以援手，不過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停下了動作，似乎巴不得雨辰將水鬼殺掉一般，略感詭異的雨辰，也沒多想，因為在這樣的時候，殺掉眼前的敵人，才是重中之重。
「為什麼不出手？」平整了一下呼吸，雨辰問道。
馬克西姆依然笑著，狂傲的笑容沾滿了鮮血，扭曲著：「偶爾給他一個教訓，是必須的。」
言罷，馬克西姆猛地向著雨辰的所在衝了過來，比起之前，更加迅速，力度，也更強大，每一步塌下，都有一塊地面被直接掀起，只不過數秒時間，整條街道都被掀個天翻地覆，他拳頭拖在地面之上，鬥氣凝成的拳套在地面上摩擦著，帶起陣陣數人高的火花。
雨辰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死亡呼吸的劍柄，便要拔出，準備給予馬克西姆迎頭痛擊。
一雙手，無聲的攀上，猛地抓住了他的右手，尖銳的爪子一下子便扣入了肌肉之中，幾乎穿刺到骨頭。
劇痛，劇痛，尖銳的爪子上生滿了倒刺，穩穩的扣在肉中，撕扯著筋肉，而在劇痛之中，右手已經失去了控制，鬆開了劍柄。
「神經，肌肉，骨頭受到損傷了嗎？」雨辰怒視著腳下的那具「屍體」，整個身體已經痛得麻痺，腦中轟轟作響，失去了死亡呼吸的痛覺屏蔽，痛苦來的是那麼的迅速猛烈，比海嘯更為猛烈的痛覺，一下子吞噬了他的理智。
腦中混沌的感覺撕扯著，似乎有無數道聲音在激烈的辯論著，爭吵著，靈魂就像被撕扯成數塊，不斷分裂，融合，分裂，融合。
「計劃的錯誤，完全是你的錯誤，放棄了最穩妥的辦法，只為了追求最高的效率，所以，你嘗到了苦果。」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不斷敘述著自己的錯誤，那聲音冰冷的近乎虛幻，空洞而淒涼。
「不！這是必須的，我的時間已經不多，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一步一步來了，最快的方法，往往伴隨著的，是巨大的風險，這點在佈局之前，早有預料。」
另一個聲音不住的吶喊著，似乎是在尋求認同，可是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
「你根本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她只不過是你人生中的過客而已，你不值得為她而奉上自己的性命，這不是你，這不是你。」
火熱的聲音吶喊道：「你根本不懂，你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為了別人而活，奮鬥一生，你只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傢伙，不，我已經不是你了，不要試圖再次將我拉回冰冷。」
「不是嗎？」那個冰冷的聲音霍霍笑了起來，尖銳的笑聲刺耳無比，彷彿直接刺穿心靈，「為了自己的利益，你是可以算計一切，你就是這樣的人，你忘了嗎？以前……以前……以前……」
那聲音漸漸細微，遙不可聞，幾乎是墮入深淵之中的聲音，在下一刻，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吶喊。
「你可以算計一切，甚至將你的世界送上毀滅的道路，還有什麼，是你不可以計算的，你的計算，甚至毀滅了世界！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到的！你就是這樣的人！你就是這樣的人！」
「不對！不對！不對！」
「天地為局，眾生為棋！這才是真正的你，才是真正的我！」
「不對！！！！！！！！！」雨辰仰天高呼，他左手捂著腦袋，全然不顧右手被刺穿，而此時，馬克西姆的拳頭，離他的頭，只不過是數米的距離了。
「你……是誰？」一片黑暗之中，魔的聲音驟然響起，而立在他前方的一片黑暗的虛空之中，雨辰渾身散發著黯淡的光芒，似乎對剛才的問話沒有聽見一般，只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想不到我又要回到這樣，一切回歸源點嗎？那麼這個世界，也只不過是如此而已吧。」
現實之中，馬克西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必殺的一擊居然落到了雨辰身後數十米距離外的地面上，連他本人也在疑惑之中，他奮力思索著，就在剛才，他的拳頭已經印到了雨辰的面上，而下一刻，他的拳頭便打在了地上。
此刻，以他拳為中心，數十米的區域，深深的崩塌了下去，拳頭上鮮血滲出，這樣強烈的打擊，也對他自身造成了一定的反噬性傷害。
此時，雨辰面無表情的看著扣住自己右手的水鬼，他左手微微一張，一股細不可辨的波動便從他手中擴散開來，直接轟在了下面的水鬼身上。
「你不是人類，是魔獸嗎？是嗎？人體改造，魔獸化麼？真是些不錯的信息呢。」
馬克西姆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是怎麼回事，只在一瞬間，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此時，那個男人在他的眼中，似乎成為了不可超越的存在一般。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馬克西姆怒喝起來，他面容扭曲著，舉起了拳頭，他的整條胳膊開始鼓脹起來，肌肉變態的鼓起，皮膚逐漸崩裂，鮮血噴出，染紅著手臂，他渾然不覺的笑了起來。
自信的笑，確信下一擊，便能將眼前的不應存在之物，徹底毀滅。
雨辰依舊面無表情，感覺身後勁風呼嘯襲來，卻是連頭也不回，只是看著踏在腳下的人，左手摁在了那雙扣住自己右臂的爪子之上。
暗黑色的煞氣瞬間將那兩隻手包圍在內，踏在腳下，水鬼驚恐無比的慘叫起來，煞氣開始扭曲，漸漸收縮，在其中，只聽到一陣陣卡嚓卡嚓的脆響和扭曲噴濺的聲音。
「啊！啊！啊！」水鬼長大了口，劇烈的痛苦使得他面容完全扭成一團，本就恐怖的形象在此刻愈發變得可怕，就像一隻垂死的野獸一般扭曲著，顫抖著，最後甚至已經痛的發不出聲音，只是呼哧呼哧的，那雙縫住的雙眼，非常詭異的鼓起，就像要爆開一般。
「轟！」巨大的爆炸聲再次響起，緊接著，爆破所產生的暴風席捲而過，街道開始瓦解，本就被破壞得不成樣子，此刻更是被暴風帶的整片整片的掀飛開來，巨大的碎塊衝撞著周圍的一切，一幢，兩幢，沿著交叉口為中心成輻射狀，四周的建築，被直接摧毀。
馬克西姆驚恐的望著眼前，就在剛才，他的拳頭完全落空，直接轟在了離雨辰數十米外的一幢建築之上，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刺激著他的頭腦，他想不明白，也無法想明白。
因為他的的確確，是將拳頭印在雨辰頭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神跡一般，會在接觸到雨辰的一剎那轉到另外一個地方。
雨辰依然立在原地，沒有動作，他甚至都沒有看向這邊。
到底是怎麼回事。
巨大的混亂和不安侵蝕著他的大腦，他的思維愈發混亂，就愈發想快點將視線之中的那個男人毀滅。而正當他站定，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雨辰喀嚓一下將右手提了起來，他揮了揮右臂，肘部以下的地方確是沒有任何動作，微微皺了皺眉，他開口了。
「不錯，沒有傷到骨頭，肌肉百分之六十撕裂，血液流失量依然在可掌控範圍之內。」抬起了手，黑色的氣息一下子暴起，依然鑲在手臂之上，赫然是水鬼的爪子，而爪子以下的部分已經不復存在。
就在剛才，煞氣爆發，直接將水鬼的雙手扯碎，強大的腐蝕力，將露在外面的爪子完全腐蝕的乾乾淨淨。此時再次爆發，卻只是將外圍一圈突刺化作飛灰，可以看到他手上的一塊塊細小的突起，水鬼的爪子依然鑲嵌在他的手臂之中。
「不需要做過多無謂的事情，你已經無法打到我了，從剛才的兩擊你應該可以清楚的明白這一點。」雨辰面無表情的說著，左手推了推鼻樑前方，不過他隨即皺了皺眉，將左手放下。
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側面，雨辰繼續說道：「你的神經系統已經被我修改，感覺系統將會將我的判定延遲並偏轉，這樣的情況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你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
馬克西姆面容猛地顫了一下，他抬起頭，怒視著對面的那個年輕人，額頭上的青筋也鼓了起來。
他在蔑視我嗎？特地告訴我為什麼打不到他的原因，是蔑視我嗎？他以為我已經完全沒辦法了，所以才無所謂的將這一切玄機告訴我嗎？
被小看了，被藐視了，各種憤怒的感覺在那一瞬間被點燃，拉爾夫怒視著雨辰，眼中流露出的，漸漸變為了瘋狂。
「是嗎？你以為你掌控一切了嗎？你這個臭蟲。」他嘶吼著，狂笑著。
「哈哈哈哈！」他左臂也如方才一般鼓脹起來，不單是左臂，他渾身的肌肉如同連鎖反應一般一塊一塊的鼓脹起來，一邊獰笑著，一邊瘋狂的舔了舔因為肌肉綻裂而濺到嘴邊的鮮血。
他將視線聚於雨辰身上，嘴唇抖動了一會兒，他輕聲說道：「那麼就將這裡完全毀滅，完全毀滅。」
「完全毀滅！毀滅吧！在鮮血和死亡下顫抖！！毀滅吧！！毀滅吧毀滅吧毀滅吧毀滅吧！！！」竭斯底裡的嘶嚎著，馬克西姆將雙拳直接貫到了地上。
「隆！隆！」隨著拳頭瘋狂的落下，馬克西姆站立的地方，開始呈一個詭異的角度向上突起，隨著突起的加劇，他所立的位置周圍已經完全變形，中央突起的部分高達二十多米，而周圍，則不均勻的向下凹了進去。
雨辰看向這邊，他用近乎平淡如水的口吻說道：「不錯，將所有力量聚集在地面之下，依靠力量來改變地形，而得以直接在地面下方埋藏力量，當力量到達極限時候，所爆發的威力自然會強上十倍甚至二十倍以上，真的很不錯。」
說著雨辰周圍掃視了一下，繼續說道：「按照這個力量幅度的話，一旦爆發，恐怕方圓數千米內都會被壓成粉末的吧。」
他說這話時候表情居然一點波動都沒有，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般。
而此時。
馬克西姆所立的位置，已經凸出地面三十米的高度了。他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正常的形狀。
站了起來，他腳下輕輕一踏，此刻的他，全身因為皮膚綻裂，已經被鮮血浸透了，樣貌就如剛從地獄之中爬出惡鬼。
他面上沒有了那種狂傲的獰笑，取而代之的，是似乎孤獨無比的寂寥。
「唉。」莫名其妙的歎了口氣，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馬克西姆飛身一躍，整個人向上高高躍了起來，而當他的足見離開凸起的剎那，壓縮在他腳下土地之中的力量，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