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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二十八章 嫡系、血統 文 / 半個壞人

    課上,趙三忌當然沒敢和燕青兆在私底下卿卿我我,一是,沒有天時,大清早的,一些雄性牲口可都還處於晨勃時期,如果自個兒兩人動作太過親密無間,難免遭遇那些犢子的惡意揣度,自己無所謂,但燕青兆怎麼說也是女人,即使人生地不熟,可流言蜚語終究不是好事。二,地利方面勉強算有,但看著前排一些男男女女打著「借橡皮擦」的幌子不時回頭瞥著燕青兆,趙三忌算是明白了啥叫「人怕出名豬怕壯」,鮮花插牛糞這事兒在當今並不少見,自己這撐死了頂多就博個「清秀」的皮囊,身邊跟著燕青兆這朵禍國殃民級的嬌艷花朵,想不出名都難,看來風口浪尖這事兒不是那些沒有大魄力大無畏的牲口乾得來的;再論人和,趙三忌自認開學前一個月,每次班級舉行的活動自己都能踴躍參加,從開學初的第一次班會,到迎新晚會,再到班藝大賽,他都每次身先士卒幹些苦力活兒,會前的現場佈置,有著個把力氣的趙三忌當然不會拈輕怕重,沒少扛些笨重的桌桌椅椅,會時,也沒少忙前忙後,幫忙端茶送水,會後更是沒得說,清理現場垃圾之類的這些髒活兒,趙三忌也都沒推三阻四。就趙三忌這副不辭辛苦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的形象,若擱新中國解放初,那可是典型的活雷鋒,如果那會兒趙三忌一不小心整出場意外因公夭折的話,指不定還真能上教科書,好歹得把他描繪成民族的大英雄。可惜吶,今時不同往日,如果湯顯沒記錯,當時班級裡頭除了105寢室左右一兩間平日裡沒少串門的哥們知道趙三忌是他們同學外,趙三忌給其他人的印象則是與學校裡頭那些打掃衛生的阿姨無異,一雙刷得發黃的回力橡膠帆布鞋,一身褶皺堪比黃土高原溝壑的劣質衣裳,與時下年青潮男大相逕庭的三七分長髮,如果真能讓班級裡頭這些娃兒刮目相看的話,那也就趙三忌還曉得上進,並沒被落魄的生活壓垮了脊樑骨,至少還知道上課時偷偷溜到教室裡頭旁聽,算不上半工半讀,也就類似北大那些飯堂裡頭隨口都能爆出幾句英文的大叔。被同班同學這麼黑色幽默了一把,趙三忌也懶得解釋,日子仍舊算不上充實地過著,最後若不是講台上的宋安玉從點名冊中喊出了趙三忌的名字,這個徹頭徹尾的偶爾憨厚的農民還真得被人誤解好長一段時間,但與此同時,班級裡頭的牲口也把開學初那位在學校裡頭傳得沸沸揚揚的「保研路案」的罪魁禍首聯繫在一起,這下趙三忌更不招那些時尚男女待見,「人和」這碼子事兒對趙三忌來說算是徹底黃了,最後導致在班級裡頭除了太不不見低頭見的湯顯和黃躍能同趙三忌臭味相投外,再就是有著天真純善的楊樹群沒有對他報以白眼,其他的,或避之不及,或路人甲乙丙……

    一堂課下來,趙三忌過得雖談不上心驚膽顫,但有軟玉在旁還是容不得他雲淡風輕,打情罵俏沒有,可私底下沒少低聲詢問燕青兆,這次回家的事情處理得怎樣,還有怎麼突然就空降x市,整得自己到現在心裡都覺得不踏實,那叫一個興奮。燕青兆不是文盲,好歹也上過兩年大學,看著趙三忌遮遮掩掩誠惶誠恐的姿態,笑罵說不爺們,想當初自己在上大學那會兒,就有不少雌雄牲口在班上的你儂我儂,當時在她們學校最出格的一件事是,有一對情侶居然在上課時間沒能忍住本能**,當場堂而皇之地上下其手一番親熱,後來這事兒被校方知道,只是男方有點小背景,最後事情不了了之。趙三忌笑笑說,咱比不得那些二代和衙內,也就鄉野草民一枚,真沒膽以身試法,只是沒想到燕媳婦兒對這種花邊新聞也感興趣,還真有點內啥。燕青兆抬頭掃了教室一眼,發現講台上那位髮鬚皆白的授課老者剛巧瞅到自己這兒,兩人以微弱的弧度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繼而繼續埋頭朝趙三忌繼續小聲嘀咕。接著趙三忌剛開始的問題回答道,老燕家幾個月前召開了個家族會議,類似昨晚趙三忌在酒吧整出的那場肅穆十足的研討會一樣,分析老燕家發跡至今的一些得失,總結經驗教訓的同時,高瞻遠矚,著眼未來五年內的發展,設計好未來藍圖。趙三忌不解,笑說小青兆一介女流,這又關你什麼事兒。燕青兆白了趙三忌一眼,別裝,小虎子的性子老娘知根知底兒,雖然骨子倔,但可不是大男人,別拿那套男人、女人之類的嚇唬自己,不管用。趙三忌嘿嘿一笑,話鋒一轉,道,難道爺在床上的時候還不夠男人麼?燕青兆臉紅,比起瞎扯亂侃,要是趙三忌有意,就算藍未央也拍馬莫及。言歸正傳,道,她是老燕家的正統嫡系,因為擔心趙三忌對所謂的嫡繫了解不夠深刻,燕青兆特意解釋說,所謂的嫡系,就是以後在分家產時自己佔大頭的那種,自己的地道的嫡系血液就是傳說中的尚方寶劍,真要打比方的話,便是,自己身上的血統就如趙三忌打漁時不可或缺的大網,而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戶,也只能臨淵羨魚,等哪天自己心情好了或許能賞他們口飯吃。趙三忌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受教,這「嫡系」的理論對趙三忌來說並不深刻,甚至有點膚淺,因為早在自己小學時代,就沒少玩弄趙老爺子那台可以稱作是古董的收音機,那會兒的電台不多,播放的東西也不像現在這麼五花八門,除了偶爾一些被范大叔戲稱「時代在召喚」的淋-病、梅-毒之類的廣告,留給趙三忌印象最深的也就只有兩個波段,一個《心語星願》,那種在九十年代甚至在零幾年仍舊備受小年青推崇的許願電台,那時候雖然趙三忌還小,剛上小學四年級,但早熟的趙三忌情竇初開,所以對這種那玩意兒的確覺得新鮮,而當時蕭薔那小丫頭有事沒事就喜歡黏在趙三忌屁股後頭,然後兩小無猜不亦樂乎地瞎搗鼓那個在趙老爺子看來就是*的收音機,而每次收到《心語星願》的波段,蕭薔就沒少憧憬她心中白馬王子哪天也能在電台上為自己點上一首纏綿悱惻的歌曲,趙三忌暗暗記下,接下來一段時間更沒少用自己那歪歪斜斜的蝌蚪文寫些稚嫩的辭藻,然後砸破那個用易拉罐製成的簡陋儲蓄罐,取出趙老爺子每天給他的五毛錢零花,買了二十幾張郵票還有信封,之後一鼓作氣地把前一段時間寫下的信都寄了出去,趙三忌的鬼靈精不在於他曉得以數量上的優勢取勝這道理,而是當時他在二十幾張信封上都粘了根雞毛,俗稱「雞毛信」,為此藍未央家的那只純種老土母雞遭了滅頂之災。記得那會兒主持《心語星願》欄目的是個聲音有些粗獷的男人,當然,這是趙三忌一廂情願的認為,誰叫那時候蕭薔每次聽到這主持人的聲音都難以自已,主持人自取一個自覺很玉樹臨風,很適合年青男女憧憬、幻想的名字,叫「洛水伊人」,自稱小洛,那會兒趙三忌不依,一直喚他「小人」,看著一桌子雞毛,洛水伊人沒當場崩潰算是職業素質過硬,聲音仍舊磁性迷人,念叨了趙三忌那封青澀得有如三月份的棗子的來信,卻是沒提及信裡寫到《月亮代表我的心》,最後故作大方地播了首《冬天裡的一把火》,時值盛夏,當趙三忌和蕭薔兩人在老趙家那棵木麻黃樹下乘涼,手捧著收音機兩人一點期待地時候,不料卻整出了這齣戲碼,趙三忌小心眼病大發,在蕭薔留下一句「一點都不好聽」一走了之之後,他就當場把趙老爺子的*給拆了稀巴爛,等事後想要再組裝回去時,卻發現多出了幾個零件,趙老爺子的*毀了,而趙三忌和那個叫洛水伊人的傢伙這梁子也算結下了。

    而另一個給趙三忌留下比較深的印象是那台叫「一起來聽戲」的電台,自從被趙老爺接手過後,趙三忌一段時間落下怕黑,怕安靜的病根子,那段時間內,在老趙家趙三忌從來不敢關燈睡覺,並且那會兒的趙家堡入夜的時間很早,每當天一擦黑,就夜深人靜,惹得屁大點的趙三忌疑神疑鬼,惶惶不可就寢,心疼小虎子的趙老爺子最後也沒轍,只好拎著那台古董收音機,一邊放著廣播,一邊同小虎子講故事,據說為此趙老爺子沒少看些《安徒生童話》和《一千零一夜》,這對老爺子的三個兔崽子來說有點難以想像,但趙老爺子心底清楚,自己的肚裡要是沒點料,還真對付不了這個剛從都市裡跑出來的小畜生。後來也不知道咋整,趙老爺子的《一千零一夜》還沒講完,趙三忌卻是愛上了收音機裡頭放出來的「齊得隆冬強」,很喜慶的說。記得那會兒播的是出老戲碼——《狸貓換太子》,甚至不只一個波段在播,趙三忌那會兒就沒整明白為何裡面的故事聽著這麼玄乎,感覺自己聽那個就好像藍半城在筆記簿裡頭畫的向日葵,趙三忌一直覺得那是根狗尾巴草,一樣的抽像,一樣暈乎,一樣不可理喻。

    趙老爺那會兒只是一味的含笑不語,最後卻也沒拗過趙三忌,只是簡單說了句「那是咱老趙家血統。」

    就這麼一句,趙三忌一直琢磨至今,他明白這兩字的含義,但不會笑燕青兆的班門弄斧,因為她另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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