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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 農夫與蛇 文 / 愛爾蘭娃

    「啊,不是的,你快來呀!待會兒就不見了!」

    羅賓連忙將蘇威爾扶到前邊,圍觀的隊員們自發地讓出一條路來。只見前面沙丘裡散步著碎石,戈壁下遍佈矮小的球狀仙人掌,有些竟然還開出花兒,給蒼涼的大漠帶來一絲生氣。隊員們正在圍觀著一條蛇!連女生都不是顯得很害怕,只因那條蛇正忙著在仙人掌從中激烈地打滾,根本沒在意旁邊有其他生物。那是一條胳膊粗細、遍體閃著藍光的蛇,也不知道有沒有毒,蛇全身被仙人掌刺得鮮血淋漓,在仙人掌叢中留下一條蜿蜒的血跡。

    「這蛇真可憐,我們救救它吧!」艾瑞絲的心最軟,看到蛇的慘狀就有些於心不忍。

    托尼冷冷地道,「艾瑞絲,你沒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蛇是世界上最沒良心的動物,如果你去救它,說不定它會反咬你一口。」說著他不由得瞟了蘇威爾一眼,也許自己就是那個愚蠢的農夫吧。那知蘇威爾也恰好向他看來,兩人的眼光一對,托尼趕緊遊目望向另一個方向,心想,不知他可是覺察到了我的心思。

    蘇威爾回過頭去看那條翻轉的蛇,它好像在努力擺脫著什麼似的。「羅賓,扶我走得近一點。」

    他在羅賓的幫助下走近了仔細看,微微一笑,好像在解釋給誰聽似的大聲說道,「這條蛇在蛻皮了!看來,它是故意爬到仙人掌叢中,利用仙人掌的刺幫它蛻去舊皮。蛇要長大長粗,隔一段時間就需要蛻一次皮,如果不能及時地換上新皮的話,它就可能會在舊皮的束縛下死去。所以,這種事必須它自己努力,即使是弄得鮮血淋漓它也得完成這個成長的過程,外人幫不了它。我們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眾人聽了「嘖嘖」稱奇,當條蛇也真不容易啊。隊伍正要繞過那片仙人掌,忽然半空中傳來一聲厲叫,一片黑影飛速掠過大地。蘇威爾抬頭望去,烈日的餘輝裡一隻碩大的似鳥非鳥的猛禽,正揮動著它那翼展達五碼的巨翅,對著仙人掌叢中蛻皮的蛇急遽墜落。一場天敵之間的戰鬥即將開始,本待離去的人們又駐足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那「大鳥」如何捕蛇;在旁觀的人類眼裡,那條正處於最虛弱狀態的蛇只怕是在劫難逃。

    蛇很快地察覺了處境危險,它趕緊停下蛻皮的勾當、盤捲成一團,昂起頭來對著猛撲而下的「大鳥」示威似的「嘶嘶」吐著蛇信;可它能做的也就僅此而已。「大鳥」絲毫也不猶豫地俯衝而至,兩隻尖銳的腳爪和鋒利的大嘴三管齊下,眼看下一秒鐘蛇就將成為它果腹的晚餐。

    旁觀的人類無言地看著這一切,這恰是大漠中弱肉強食的最佳範本。

    蘇威爾卻沒來由地心中一動。他的目光被蛇那兩隻黑珍珠般亮晶晶的小眼睛吸引住,這個生靈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眼睛裡依然燃燒著不屈的火光。雖然明知必死,它沒有選擇轉身逃走,將背賣給它的敵人;而是選擇了面對與戰鬥;也許它根本不懂自己的選擇,這只是它的天性--不是戰鬥勝利而獲得生存,就是在戰鬥中滅亡。

    在那一霎那間,蘇威爾似乎讀懂了蛇的靈魂。此時在蘇威爾眼中,它不再僅僅是一條蛇,更是一個生命的鬥士。蘇威爾猛地推開扶著他的羅賓,雙手一分一合,一箭「嗖」地凌空掠過「大鳥」身畔,嚇得它一驚,顧不上衝刺捕食,猛然拔高。「大鳥」在空中盤旋,當它看到蘇威爾手中的弓時,似乎明白了什麼,仰頭又發出一聲厲叫,雙翅上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向蘇威爾撲來。

    隊員們都有些吃驚,沒想到一場「蛇鳥之戰」竟然由於蘇威爾突然插手而演變成「人鳥之戰」。有的在笑,有的在看熱鬧,但都不大著急,以蘇威爾的箭術要對付一隻扁毛畜生自然不在話下。剛才蘇威爾射出的那一箭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故意射偏,意在警告而已,可歎這只「大鳥」不識好歹還要招惹他,這回只怕討不了好去。

    蘇威爾早已彎弓搭箭對準了俯衝而下的「大鳥」,一百碼、八十碼、五十碼,卻一直不曾射出。甚至每個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鳥凶狠的眼神,艾瑞絲已經忘記自己不與蘇威爾說話的賭氣決定,在旁邊急道,「蘇威爾,快放箭啊!」

    蘇威爾充耳不聞,仍是保持著彎弓的姿勢。人人都不知他是何用意,眼看著「大鳥」已越飛越近。四十碼,三十碼,它飛到接近蘇威爾三十碼的空中後竟猛然一滯,像逃避什麼似的突然反向折起,它扶搖直上,飛得比先前更高,怒嘯著揚長而去,在遙遠的天界化作一個小點,最後消失不見。

    隊員們這才爆發出一陣驚歎聲,「嗡嗡」地都在討論剛才那只「大鳥」是怎麼回事,開始的時候氣勢洶洶,到後來卻變成虛晃一槍轉身逃跑了事。羅賓趕忙又將勉強站立的蘇威爾扶住,「蘇威爾,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後來這一場對峙,你分明沒有放箭,怎麼那鳥卻不攻擊?」

    蘇威爾笑道,「箭雖未放,卻是『引而不發』,我的箭勢早已布在三十碼開外,它如果有靈性的話,應該能感覺到,只要它越過了那條無形的界限,我一箭射出必然會取了它的性命。」

    羅賓聞言半晌不語,臨了突然冒出一句,「這不就好像兵書上講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蘇威爾看著他一笑,「你倒是領悟得快,當年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抬頭望向長空,「不過,也不知道,這樣縱它離去是好還是不好。」

    安東尼接過話頭,「只怕是不好了。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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