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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苟且偷生 第三十二章 解咒 文 / 無齒盜賊

    第三十二章解咒

    慕容天目瞪口呆地看著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上在數秒後憑空多了四隻豹子大小的土獸,頭部扁平如鯊,尖牙嶙峋滿佈血口,爪子足有二尺多長,堅硬銳利,它們的身後拖著一條粗大的石筍狀尾巴,上面儘是一根一根如釘子般的小倒刺,看來定然也是其有力武器。

    凌蒂思輕叱一聲,烈火騰空而起,遠遠跳出七丈開外:「它們是土系的魔獸野達羅,你自己小心了。」說完一甩手,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正好飛到慕容天腳下。

    野達羅是智力不高的魔獸,見凌蒂思已遠去,也不管了,全數將注意力轉回近處的慕容天身上。一雙雙黃幽幽的眼珠盯著他,儘是見到獵物的飢渴。慕容天見到它們鯊魚似的牙齒與利爪,還有那條恐怖的尾巴,腳已經發軟了,更別說戰鬥,見凌蒂思走遠,一副袖手旁觀之樣,大駭道:「喂,別玩了,我不行啊!」邊說邊往凌蒂思那邊跑去,只可惜已被四隻野達羅團團圍住。

    凌蒂思寒著臉沒有出聲,據她估計,慕容天就是戰鬥指數再低,在經過「靈力奉獻」之後也應該可以輕易幹掉幾隻h級的野達羅了,她僅是想看慕容天用多長時間結束戰鬥,來評估其實力。

    狗急了也會跳牆的,被野達羅圍住,無路可走的慕容天還是奮起勇氣做困獸之鬥,趁野達羅的包圍圈還沒完全收縮做,迅速拔起地上的匕首,往其中一隻野達羅身上直刺過去。當然,另一招最拿手的「猴子偷桃」是用不上了,先不說在凌蒂思面前不好用如此下流的招數,就是使出來了也沒用,這些魔獸有「桃」麼?有也是土桃,抓不爆的。

    「嗤!」沙石四濺,野達羅不閃不避,被刺中的胸口開了個小洞,而且匕首上附帶的勁力還將小洞擴大為拳頭大。慕容天大喜,想不到自己這一刺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

    然而凌蒂思見狀卻是臉色大變,因為結果實在過於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的匕首名叫「斬情」,是藍月帝國小有名氣的神兵利器之一,吹發斷毛。慕容天那一刺很顯然已用上全力,照她估計,就是不能當即幹掉那只野達羅,至少也能將其身軀對刺而穿,喪失活動能力,而眼下僅僅是一個小坑而已,與想像中的效果還有天差地別的距離。攻擊力那麼低,防禦力也很難好到哪裡去。凌蒂思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就是高估了慕容天太多,這個錯誤很可能會令他致命,急切間立刻跳下烈火,朝戰場全速掠過去。

    因力量比起在地球之時不知強了多少倍的慕容天正沾沾自喜,忽然發現前面的野達羅卻沒有倒下,愕然間,野達羅的利爪已到了他胸部。

    劇痛過後,血花飛濺,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驚心動魄地出現在被抓到的地方,力量衝擊下,慕容天慘叫一聲,控制不住身形直直往後退去,禍不單行的是他飛行的方向正好是另一隻野達羅,對於送上門來的大禮,它當然是不會客氣,照單全收了,膝蓋彎曲,那條堅硬的土尾,借力狠狠地往慕容天背部猛撞過去。情況就像打棒球差不了多少。這一擊極重,野達羅土尾上數十枚倒刺毫不留情地刺進慕容天背部,錐心的劇痛過後是一股大力,整條狼牙棍般的尾巴敲在他身上。慕容天慘被轟飛上天,胸中鬱悶之極,喉頭一甜,忍不住張口噴出半口鮮血,然後重重摔在地上,在地面滑行了十數米方才停止。

    這就是神風大陸戰鬥的殘酷!慕容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心中的驚懼簡直不能以言語來形容。那種刺骨的痛楚,毫無反擊能力的絕望心情,簡直就像一個惡夢,而且——惡夢還沒結束!

    眼前一黑,光線像被什麼遮蔽住了那樣,慕容天仰頭看去,卻駭然發現四隻野達羅全都撲上了空中,鯊魚口大張,利牙憑空長出一尺,交錯嶙峋,頗為恐怖。這是野達羅的群體配合技能——撕裂。某些魔獸具有群體性的技能,幾具個體同時配合之下,總體力量在技能時間內足以達到比其高一級甚至是兩級的魔獸。四個野達羅撕裂的威力,相當於g級等魔獸的攻擊,如果凌蒂思被這招擊中也不敢說安然無恙,至於慕容天,不用說只有被「撕裂」了。但他此時根本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野達羅的恐怖血盆大口一點點的放大。

    就在慕容天即將被砸成肉餅的時候,四道帶著熾熱火勁的刀氣從野達羅的巨軀呼嘯而過。「砰」「砰」「砰」「砰」四聲,四隻野達羅在離慕容天的臉不到兩米之處全數炸裂開來,除了外洩的妖氣之外,只留下滿天的沙塵,掉得慕容天滿頭滿臉都是。

    原來是千鈞一髮間凌蒂思到了,她匆匆從懷中掏出一把恢復丹,全數塞到慕容天的口中,同時關切地注意他的情況,倒不是因為她有多愛慕容天,而是生怕這個討厭鬼一死,她的戰鬥力會大降而已。

    一陣暖流從心臟的地方升起,慕容天的體力竟然慢慢在恢復,就連身上的痛楚竟然也不知不覺中減輕了不少,這是恢復類藥物的神奇作用,外傷並不是重要的,要是基靈被妖氣破壞,那才是後果不堪設想事情,野達羅的妖氣,還不至於強到瞬間破壞基靈的程度,因此慕容天表面上看著傷痕纍纍,事實上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然而脫離生命危險後的他像傻了那樣,身軀無助的簌簌發抖,手中還握著「斬情」置於胸前,彷彿在抵禦什麼,然而面前什麼東西都沒有。他腦中儘是方纔那場惡夢一般揮之不去的殘酷戰鬥,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

    凌蒂思見慕容天情況好轉,鬆了口氣,幸好昨晚還買了不少昂貴的恢復藥,否則的話後果就難說了。然而心情一鬆之下卻又想到另外一個要命的問題,她實在想不到這個羅迪原先的戰鬥指數竟然低到可憐,在獲得她奉獻的靈力之後還是那麼的孱弱。從剛才與野達羅交手的表現看來,他頂多只能算個低級戰士,不,應該是最低級的戰士!想不到自己的貞潔與靈力竟然都給了這樣一個傢伙,而且他還是那麼的懦弱,沒有半點戰士應有的勇氣,看著因恐懼還在不斷發抖的慕容天,凌蒂思萬念俱灰。

    一陣蹄聲打破了微妙的氣氛,接著一匹天馬從林中騰空而出,馬上的騎士滿頭飄逸如風的金髮,金甲白矛在陽光下閃閃生輝,臉龐英俊如玉,身材高大威猛。這麼有氣度的人,在鎮子上就只有里昂.阿爾法了。他輕輕地從馬上躍下,動作是那麼的瀟灑,乾脆利落,把騎士的優雅發揮得淋漓盡致。

    里昂的俊臉有掩飾不住的驚喜:「凌蒂思,我總算找到你了!」里昂一直能糾纏凌蒂思,直到格林鎮,是因為他曾讓凌蒂思學院中的的某位女性好友在烈火身上下了追蹤藥,但昨天凌蒂思是孤身前往雪山,這樣一來就無法找得到了。凌蒂思失蹤了一整天,他簡直是寢食不安,直至今早識別追蹤藥的昆寵有了反應,想來是凌蒂思將烈火牽走,里昂當即就匆忙趕過來了。

    凌蒂思看著里昂英俊的臉,優雅的舉止,瀟灑的英姿,再看一下身旁還是有如木雕般的慕容天,心中湧起無盡的悲慼。先前她還看不慣里昂囂張跋扈的個性,與他蒼蠅一般毫無休止的糾纏。現在將他與那個青蛙似的羅迪一比,高下立見,里昂簡直就如同一個王子。凌蒂思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沒有接受里昂的追求?現在已為人妻,還是在「靈力儀式」的作用下,一切全都晚了!

    凌蒂思悲慼的目光提醒里昂氣氛有些不尋常,此時的他才發現第三者慕容天的存在,一身被魔獸抓破的衣服,還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堪,然而他為何會與凌蒂思在一起呢?驚疑不定地瞄了慕容天兩眼後,里昂忍不住道:「凌蒂思,他,他是誰?」

    這句話正好說到了凌蒂思的痛處,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慕容天終是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只是方才一戰的陰影,可能畢生都揮之不去了。他現在只想安安分分地當一個藥師,什麼戰鬥職業者,還是讓他去死吧!太恐怖了!一想到方纔的惡夢,慕容天的身體又再度顫抖起來。此時他才發現那個討厭的里昂不知何時已來到身旁了,而且目光緊盯著他。慕容天被他那如鷹般凌厲的目光盯得甚是不舒服,卻不敢說什麼,因為里昂的氣勢實在極具壓迫感。

    里昂好一會才將目光收回來,重新轉回凌蒂思身上,目光中包含著渴望得知答案的詢問,凌蒂思與此人一道在森林中,事情遠非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凌蒂思目光幽怨,沒有回答,只是緊咬下唇,幾乎要咬破了。

    慕容天見二人眉來眼去的,很不是滋味,心中憤憤不平:操,這對狗男女眉目傳情,簡直當老子是隱形的!雖然凌蒂思是因「修女也瘋狂」才與他發生關係的,不過男人佔有慾作祟的慕容天已將她視為自己的女人了,吃醋也是難免的。何況那個里昂確實要比自己優秀得多,儘管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里昂忽然間臉色大變,直著凌蒂思的玉頸道:「凌蒂思,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是一個極為醒目梅花狀的血色印記,說明了主人身上已發生過什麼事情。

    凌蒂思下意識的用手遮出了那個恥辱的記號,驚慌道:「沒,沒什麼!」

    里昂的目光再度轉向慕容天,同樣的一個梅花印記,赫然在他的手臂之上。里昂幾乎要昏眩了,顫聲道:「凌蒂思,難道他,他是與你發生過「靈力奉獻」的丈,丈夫!?」最後兩個字,里昂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無比艱難地吐出來。

    慕容天洋洋得意,無論你小子多拽都好,她始終是我女人,這個印記便可以說明了一切。一念到此,他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等著凌蒂思做出肯定的回答,也好打擊一下里昂。

    「不!他不是我丈夫!他只是個流氓!沒用的廢物!一個沒有職業的敗類!」凌蒂思幾乎是哭喊著否定了,她拒絕承認這個殘酷無情的事實!

    慕容天的笑容頓時僵硬,他的心臟像被利器狠狠地刺了無數下,臉上血色盡退,就連方才被野達羅殘虐,都沒有如此疼痛!

    流氓!廢物!敗類!

    多麼可恥的名詞,然而慕容天不在乎名詞本身所帶的恥辱性多麼的難以忍受,因為他聽得太多了,從鄰居家的大人口中聽過,從老師口中聽過,從同學口中過,從蔑視他的女人口中聽過,甚至從看他流氓樣不順眼的陌生路人口中聽過……幾乎每個認識或見面但不認識他的人,都會認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不學無術的廢物,為害社會的敗類!

    但現在口中吐出這幾個名詞的人是他的妻子,血脈相連的妻子,是他在異界,地球,甚至整個宇宙上唯一的親人了啊!雖然他們間的關係是出於意外發生,但慕容天將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很重,內心中早已視凌蒂思為自己的親人了,因此才會無恥地跟在她身邊。然而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已經被親生父母拋棄了,被家鄉地球拋棄了,現在就連妻子,這個唯一的親人也拋棄了自己。還有比這更諷刺更可笑的事情嗎?慕容天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凌蒂思也覺自己一時衝動所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但在神風大陸,一個對社會沒有貢獻的人確實太可恥,因此她心安理得,也沒有道歉。而且,她一個高級盜賊,有必要向一個下等平民道歉麼?此時的凌蒂思似乎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這個平民再下等都好,都是他的丈夫。

    「愛情女神凡克勞迪婭在上,忠貞女神蘇菲帕拉見證,以我的名字起誓……」

    一段熟悉而陌生的咒語迴盪在森林之中,熟悉,是因為大陸上每個人都懂得;陌生,是因為大陸上幾乎從沒有人使用過——那是「靈力奉獻」的破解咒語!

    「靈力奉獻」並非不能解除,只要通過破解咒語,並且毀掉手臂上的那個梅花形標誌,就可以將兩人相通的氣脈斷開,脫離關係。但是咒語的施展方,還有毀掉標誌的行動均得由男方心甘情願親自完成,其他人是無法代勞的,想要強制破解也行不通。封印術是一種很奇特的法術,特別是靈女自小就接受的「靈力禁錮」,就是聖級的武者也無法將標誌摧毀。然而願意解除「靈力奉獻」的男子,整個大陸有史以來可能還未曾出現過,因為一旦解除儀式,除了脫離婚煙關係之外,男方所獲的靈力還會全數歸還女方,這對於一位武者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武力至上的神風大陸中,有誰會願意放棄已到手的強大力量呢?同樣的道理就好像讓地球上一個窮得叮噹響,卻突然間幸運地中了彩票頭等獎的人心甘情願放棄所有獎金,實在是比登天還難。正因因此,就連凌蒂思都從來沒要求過慕容天解咒,因為她知道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此時不可能的事情卻發生了,凌蒂思與里昂都呆立當場,甚至忘了欣喜。

    「……寄予我最真誠的請求,以鮮血作為媒介,脫離與凌蒂思.凱喑的婚緣關係!破——」慕容天大喝一聲,右手反轉「斬情」,尖刃朝下,狠狠往左手臂上的梅花印記刺去。

    「嗤!」的一聲輕響,鋒利的「斬情」毫無阻礙地切過了慕容天的肌膚,然後繼續深入。鮮血飛濺中,印記應聲而破,靈力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湧出,形成一道彩虹般漂亮的七彩光芒,往凌蒂思的身上飄去。凌蒂思玉頸上那個觸目驚心的梅花印記,也一點一滴的漸漸模糊,最終消失不見。這說明——他們因「靈力奉獻」建立起的煙緣關係已不復存在,也不再有血脈相連了。

    習慣了新力量的慕容天如洩了氣的皮球般,感覺一陣虛弱。然而心中卻是開心了很多,這兩天,他在凌蒂思美貌與地位的壓力下不住卑膝忍讓,在她鄙視與不屑的目光下厚著臉皮跟隨,懷著總有一天可以被接受的美好希望。然而,現在他覺得那個希望是多麼的幼稚與可笑。自己和她原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有些東西是勉強不來的。回想一下,住在斯恩的小酒吧,偶爾與洛娜、麗莎打鬧下,開個h玩笑逗她們一笑,趁機吃點小豆腐,那樣的生活似乎還要快樂得多。失去了力量的慕容天更多的卻是喜悅,因為他的心又可以像以前那樣,不羈,灑脫,自由地飛翔了。

    慕容天對依然發呆的凌蒂思淡淡道:「你自由了,從今往後,我們之間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說完轉身便走!

    「站著!」先回過神來的里昂手握在矛柄之上,儘管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傢伙已和凌蒂思脫離了關係,但她的貞潔,還有「靈力奉獻」卻是永遠也無法挽回了,這口氣,他實在無法嚥得下去。

    慕容天不為所動,頗具嘲諷性的道:「尊貴的里昂騎士,難道你想在一個美女面前毫無風度地殺掉我這個平民嗎?哈……」

    里昂聞言一愣,騎士精神中,以強凌弱是非常可恥的行為。猶豫間慕容天已直直往烈火走了過去,翻身跨坐於其背上。

    烈火原本就沒把這個比老鼠強不了多少的弱者放在眼裡,此時他與主人脫離關係後,已沒熟悉的氣息,更是心有不甘,長嘶一聲便欲將他甩落地下。

    此時慕容天木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走!」只是簡單的一個字,然而卻是那麼冰冷,彷彿不蘊涵一點人類的感情在內,簡直可以讓靈魂凍結。

    烈火渾身一震,冰冷的感覺從皮膚一直蔓延到骨髓深處,禁不住地簌簌發抖起來。中立型的魔獸是最為敏感的,它腦子冒出一個可怕的預感:如果不聽從背上那人命令的話,以後將會發生一些非常可怕極為恐怖的事情!於是它最終選擇了心甘情願的臣服,低下驕傲高昂的頭顱,彷彿一隻溫順的波斯貓。

    「我發誓——總有一天,這個世界將會被我踩在腳下!」慕容天仰天一字一頓的道。這句話似乎是對凌蒂思所說,似乎是對里昂所說,似乎是對自己所說,似乎是對胯下的烈火所說,似乎是對森林中的魔獸所說,又似乎是對整個神風大陸甚至是整個宇宙所做出的承諾。

    「借你的烈火一用,我會將它寄存在昨晚的旅館中。」這句話是慕容天對凌蒂思所說的了,然後他在烈火背上重重一拍,吃痛的烈火卻不敢發出絲毫叫聲以示抗議,揚蹄往森林外疾馳而去。一道閃光遠遠射了回來,直插在凌蒂思身前的地面上,卻是她的「斬情」,匕身還在「嗡嗡」的顫抖著。

    一系列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突然,以致凌蒂思一直如墜夢中,等她反應過來時,慕容天已遠去。失去力量後的他更是弱小,也是因為如此,凌蒂思怎麼都想不明白,向來驕傲狂野的烈火為何會溫馴地聽從那個弱得可憐,簡直如螻蟻差不多的傢伙命令,而棄她這個主人於不顧。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何慕容天會放棄美艷絕倫的她,唾手可得的力量,榮華富貴的享受,受人敬仰的機會,魔獸攻城時更好的生存機會。只要他稍微忍讓一下,在「靈力奉獻」的關係下,自己以後無論如何還是得接受他的。在凱喑家族的支持下,即使他力量並不強大,遲早還是有出頭的機會。因此,慕容天的出格行為令她陷入了迷茫。

    在一個力量至上的世界裡,人們判斷一件事情的正確與否,應該與不應該,還有其他一切的標準,除了力量之外,毫無疑問還是力量!自小便在神風大陸長大的凌蒂思自然也不例外,但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慕容天所在的星球上,有一個可以讓人作出意料不到之事,甚至是創造奇跡的名詞,叫做——尊嚴!

    慕容天遠去的那弱小的身影,在凌蒂思的眼中卻忽地變的高大起來,那個奇怪傢伙所說的那番豪言壯語,相對其孱弱的力量來說很可笑,然而他話音中卻蘊涵著一種絕對的自信,凌蒂思難以置信這番話是出自那個猥瑣的,怯懦的,弱小的,可恥的羅迪之口!她忽然間想起,由頭至尾,整件事情都是自己主動的,不聽勸告吞下丹藥,**高漲,然後纏上那傢伙求歡。儘管當時不是太清醒,不過依稀的記憶還是留下了的,他似乎並沒做錯什麼。話說回來,那傢伙賦予自己的那種**蕩魄,快樂得如上天堂的奇妙感受猶且深深融入在心裡,難以忘懷。一想到此,凌蒂思的俏臉竟然有些發燒,同時心中亦若有所失。

    「你沒事吧。」里昂見到凌蒂思神情有些異樣,出言問道。他的心情複雜。凌蒂思已經不是貞潔的處女了,更沒了「靈力奉獻」,一念到此里昂就難受得如同吞下一隻老鼠。但念及實力強大的凱喑家族,里昂還是下定了決心,追凌蒂思到底,現在是她的感情脆弱之時,應該趁此機會乘虛而入,一舉奪取佳人芳心。

    凌蒂思看了里昂一眼,忽然間覺得他也並沒有剛才那麼的帥氣與瀟灑了,還是以前那麼的虛偽,那麼的討厭。

    里昂伸手出來拉凌蒂思:「我們走吧,坐我的飛馬!」

    凌蒂思立刻倒退開幾步,避開里昂的手掌,儘管與慕容天脫離了「靈力奉獻」約束,但她潛意識中卻覺得不應再讓其他男人碰到自己,這種奇怪的心理讓她感到吃驚,不過卻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最後凌蒂思只是淡淡道:「我還是自己回去吧。」說完縱身投入林中,迅速隱沒不見。

    於是現場只剩下英俊,瀟灑,驕傲,尊貴的白銀騎士里昂,一隻手尷尬地伸在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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